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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不容易来了江苏,一定要日日夜夜的和姐姐相伴,一刻也不能耽搁。
回到府里后兰沁酥刚换完常服,又抱住姐姐的腰不肯撒手了,一边娇嗔道,“姐姐好过分,半年了才来了几封信,一点都不在乎酥酥。”
“实在是事忙。”兰沁禾给她道歉,“家中一切可好?”
“都好,就是都思念姐姐。”她才不会告诉兰沁禾,月初她和万清大吵了一架搬出去住了。
兰沁禾又问,“母亲在朝中本就孤立无援,你怎么也跑来了江苏?”
兰沁酥自然不会照实说,是因为她想姐姐了,而是道,“母亲和王阁老争江苏巡抚争得头破血流,我怕江苏落到了王瑞手里,索性先下手了。”
这话真真假假,兰沁禾叹了口气,“你真不该来,且不说我们是嫡亲姐妹,理应回避的,再者现在江苏又是闹倭又是两党之争的地方,你现在任了江苏巡抚,这里出一点点差错都会归到你的头上。”
“这不是有姐姐当我的参议吗,能出什么错。”兰沁酥睁着狐狸眼,抱着兰沁禾的腰,仰头讨好地去蹭她的脸,拖长了声音撒娇,“姐姐,难得我们相见,你就不要再说这些政事了。”
她才不关心什么朝局政务,她只知道姐姐在这里,她要待在姐姐身边。就算真的出了什么岔子,总归她有法子避祸,现在国泰民安的,瞎操什么心。
“好,那我们说点别的。”兰沁禾脸上挂着笑,不想扫妹妹的兴,强打了精神说话。A*X*T*J
可刚笑着说完,她便眼前一黑,直接栽倒了下去。
“姐姐?姐姐!”意识最后的几声惊呼渐行渐远,她倒在了妹妹身上,想安抚她,叫妹妹别担心,却一动也动不了。
调查、调兵、围剿、审案,这么大的一件事在两天之内了结,这三日加起来兰沁禾才睡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又在巡抚衙门和江苏诸臣打了擂台,现在再也支撑不住。
她的身体开始强制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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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创建和谐家园】勾结一案有慕公公带来的锦衣卫参与, 慕公公要办的事情, 等同于皇上要办。
果然这件事一路畅通无阻地传到了京师, 皇上看了冷笑一声,“王瑞,江苏的事情你怎么看啊。”
王瑞走出了列队,颤巍巍地跪在了地上。
“同匪寇勾结的官员, 大多都是臣和臣的门生举荐,臣身为师者,没有管教好学生;身为内阁首辅,没有约束好官员;身为西朝官员,又辜负了千万百姓,三罪加身,臣理应受罚。”
小皇帝哼了一声, “你知道就好。”
嘴上训斥着,他也没法罚王瑞什么实罪, 就算是王瑞自己请求革职,过不了两日群臣百官还是会上书逼迫皇帝重用他。
他心里十分憋屈, 有点想让慕良回来了。
算起来他给慕良这次去南京的任务,就是抓几个贪官污吏,消消王瑞的气焰。现在办了一个江苏的按察使、一个布政使左参议、一个按察使佥士,已经达到了皇帝的目的。
慕良回来的日子也该提上议程了。
小皇帝越来越发现, 没有慕良在身边的日子,他就像是失去了母狼的幼崽,外面这些廷臣谁都能给他找不自在。
外臣就算了, 司礼监也乱七八糟的。楼月吟什么都不肯告诉他,大事小事都按在自己手里,只会拿一些无关痛痒的好话搪塞自己,简直是想把他包进鼓里。
总而言之,没有慕良的小皇帝感觉自己少了一只手,做什么都别扭。
等着皇帝训斥完王瑞后,兵部尚书硬着头皮上前上奏。
“禀圣上,江苏送来急报,六月十七于竹岛、开山、长沙、金子沙、茶山、舟山等十二处海口遭受到了倭寇的大举侵袭,情形危及,请朝廷速速派兵前往支援。”
小皇帝一惊,“去年年底纳兰将军刚刚击溃了倭寇,现在他们又来了?”
“回圣上,据江苏的急递来看,恐怕比去年的情况更加紧急。”
“那你们可有良将?”
“是,昨晚兵部和内阁商议了,倭寇将兵力集中在了江苏,而南边的局势已经明朗,故请圣上调纳兰将军入驻江苏抗倭。”
“那就这么办,赶紧让纳兰忌去江苏,应天府不能有任何闪失。”
兵部侍郎应了,接着艰涩道,“只是……”
小皇帝皱眉,“只是什么?”
“只是军需粮草还需户部先行调配,年初进的那批鸟铳也多有折损,需要补充,江苏是重地,未免闪失,还请户部拨出银两置办一百门红衣大炮,另还有…”
他支支吾吾的,听得皇帝焦急,“含糊不清,快说!”
“另外这几年战船损坏了不少,同日寇的新式战船相比,我们的船实在脆弱,恳请圣上开库拨银,建造新式的战船。”
海上作战,一是炮,二是船,这两样东西缺一不可,且都是西洋的先进。
可是自从倭寇横行,西朝海上的商路就被截断,很难从西洋购买,装备就都比倭寇的差了一大截。战备要是差了一点,就得拿十倍、百倍的人命去换,毕竟再是厉害的武功高手,在海上战船对炮时也毫无用处。
死伤惨重啊。
皇帝怔住了,不用户部尚书殷姮给他算他也知道,这是比巨款。
皇帝为难,臣子自然要站出来为君父分忧。
殷姮开口了,“顾大人,兵部和前线的艰难我们都知道。鸟铳和粮草都好说,将士浴血,我们就算是卖了冬衣也要挤钱出来。可是红衣大炮和战船……”她笑了笑,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倭寇截断了海上的商路,您也知道现在从西洋卖大炮和战船过来几乎是不可能的,难不成要让户部把钱拨给工部,让工部派工匠来现成赶造吗?”
那时候恐怕战都打完了。
“只是艰难,并不是不能。”兵部尚书皱眉,“现在倭寇的兵力都集中在江苏,南边他们的兵力薄弱,我们完全可以从福建、广东出船前往西洋购买,中间还有台.湾做掩护,来回快一点也就一个月的时间。殷大人,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倒不如说现在是前往置办战船的最好时机。”
殷姮慢条斯理道,“那顾大人如何确定倭寇是不是在声东击西。”
“这……”
如果他们只是佯攻江苏,真正的伏兵还留在南边呢?
兵部尚书顿时语塞,殷姮接着道,“更何况如今国库空虚,江苏本是我国的赋税重地,可年初的一场鸡瘟,朝廷免去了他们第一季的五成赋税,现在库里的银子就那么多。顾大人,别说是战船,就算是粮草户部都凑不齐多少了啊。”
兵部尚书被她屡屡拦截,语气不悦起来,“那这就是你户部尚书该管的事了,难不成殷大人的意思是这仗不打了,放任倭寇进入西朝?”
“好了好了别吵了。”皇帝听得头疼,他也知道殷姮说的是实情,“战船先放一放,紧着炮和粮草先办。殷姮你说,国库的银子还剩多少?”
殷姮粗略地算了下,“置办两百门鸟铳,算上中间会报废的,平均一门大概是一百七十两,再供纳兰将军二十万士兵的粮草,约莫还能撑上三个月。”
这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也就是说,若是三个月之内他们无法筹集到更多的钱粮,整个西朝就会陷入瘫痪。
“你、你可有应对之法?”小皇帝彻底慌了。
“圣上莫急。”殷姮叹了口气,怅然道,“只能苦一苦百姓了。”
加税。
……
距离兰沁禾处理了【创建和谐家园】勾结一案后,已过了十天,这十天里整个江苏都陷入了恐慌。
倭寇大举进攻,朝廷调兵进入江苏,接着又下旨加重赋税,一下子民心惶惶。
今日她散了值去见慕良,想同他商量一下这些事情。
官场上的事慕良的嗅觉比她灵敏,和慕良聊天总能让兰沁禾受益匪浅收获良多。
不管是看事的深浅还是出世之道,慕良无疑可以作为她的老师,兰沁禾对他是敬重的。
从前她对慕良只抱着男女之情,对他满腔爱意和怜惜,可自从她来江苏以后,真正触摸到了政局,便对慕良肃然起敬。
司礼监老祖宗这个位置,能爬上去的绝非凡人。
慕良在趋利避害和预测各方动向方面,实在是惊人的可怕。
他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不动声色地扳倒了王瑞;在兰沁禾刚刚动身前往江苏时,就安排纳兰珏历练;又在皇上召见他派他去南京时便料定王瑞定然官复原职,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不仅使兰沁禾对他心生愧疚,还使孤立无援的小皇帝愈加倚重他。
他在各种细微的末节里预测出日后的动向,并且做出最佳的安排。这一点无疑是兰沁禾所不能及的。
她愈加喜欢慕良,凡事都愿意听听他的建议,正如这一次的【创建和谐家园】勾结一案,其中慕良提点了她不少。
今日兰沁禾又去见了慕良,两人刚刚坐下,忽地门外跑来了一紫衣的小太监,焦急地跪在了慕良跟前,“干爹不好了!那些修园的工人罢了工,正在闹事呢!”
“他们闹什么?”
“他们听说了这三年都要加重赋税,闹着不愿意服劳役,说要回去出农,否则交不起税,全家都会被杀头的!”
兰沁禾呼吸一滞。
终于,最坏的结果出现了——内忧外患,始有反民
本来任务完成得差不多的慕良该准备回京,但园林闹了民怨又使他被迫留了下来。
百姓闹事,这是所有地方官最最害怕的事情,而更可怕的是,司礼监的掌印就站在他们面前。
听到太监报来民反的消息后,兰沁禾猛地站了起来。
酥酥是江苏巡抚,出了这样的事情,她首当其冲。
慕良侧身看了眼兰沁禾,他的目光里有安抚也有为难。
在南直隶给皇上修园的地方闹出这种事,皇上那里是瞒不了了,他再如何遮掩也瞒不下去。这件事娘娘处理不妥,势必遭殃。
“娘娘莫急,修园是上任江苏巡抚接手的事情,兰抚台才来了几日,朝廷和万岁爷都明白这事和她无关。”他劝慰道,“当今之急是赶紧安抚民心,然后由兰抚台领衔、南直隶的官员们随名,立即上一道请罪的奏疏。万岁爷看了会体谅的。”
尤其是对方是兰沁酥,皇上会更加宽容。
兰沁禾拿上了旁边的官帽,神情凝重,“慕公公,朝廷加税的旨意今早才到了巡抚衙门和布政使衙门,我来见您的时候才刚刚派人贴出了告示啊。”
两人对视一眼,看懂了其中的深意。
城门口的百姓这时候知道了不奇怪,为什么在修园的劳役们会这么快知道?他们在相对封闭的皇园中埋头干活,是怎么样在城门口刚刚贴出告示后就组织起这样大规模的【创建和谐家园】的?
王党的新一波反击已然奏效。
【创建和谐家园】勾结案查办了数个王党的官员,不仅让王瑞损兵折将,还让他在皇帝面前大失颜面,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兰沁禾在江苏撕下他们的肉后,依旧无动于衷。
这件事,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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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
王瑞躺在躺椅上, 身边放了几个冰盆, 他年纪大了, 冷热都受不住,才六月整个房子里就布满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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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姮坐在书桌后, 两边各放一摞奏疏,她从右边拿起一份打开念,念完提起笔等着王瑞的指示。
“好了,不要念了。”王瑞挥了挥手,示意她放下。“剩下的送去给万阁老过目,就说酷暑难耐,我病了, 由她看着办吧。”
殷姮应道,“是。”接着将桌子上的奏疏全部收拾好, 放在了一起。
王瑞脚尖点着地,撑着自己的摇椅一下一下地摇起来, 慢吞吞地开口,“我今年七十二了,这个首辅也当不了几年,我走了以后万清就是下任首辅, 为了你自己打算,你也该多去请请她的意思,不用老是在我跟前转悠。”
殷姮手上的动作一顿, 很快笑道,“殷姮唤您老师,这与首辅不首辅的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