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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千岁千岁千千岁兰沁禾慕良-第7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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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沁禾这句话一出,之前还热络的气氛一下子变了。

        她心里凉了半截,坚持把后半句话说完,“官府正在查逃税呢,听说要整治几个乡绅,还百姓一个公道。您知不知道这件事?”

        老人立即冷了脸,“官府和乡绅老爷们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兰沁禾没有放弃,“不瞒您说,我这次来就是想求大家伙帮个忙。我那个亲戚被上头催的急,想找几个农户出面告那些恶霸,府里说了,谁要是敢站出来,官府还会拨下赏银呢。”

        “子虚乌有的事,我们就是想帮您也帮不了。”

        兰沁禾一怔,蹙着眉恳求,“您老再想想?这是为国除害的好事。那些乡绅欺压百姓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们这里出人,官府会护着百姓的,断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到时候恶人得除,你们往后的日子不也轻松许多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老人依旧不为所动,她把碗筷一推,索性给兰沁禾跪了下去,哭泣道,“大夫,您是救人的活菩萨,怎么就不明白这点道理?官官相护,那些老爷们家里都是有人在朝中当官的,不说知府大人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就算她是真心的,可她势单力薄怎么能斗得过那么多乡绅?

        我们都是平头百姓,实在经不起折腾,到时候知府调任,留下我们这些人,又有谁能护着我们?”

        她抱住了兰沁禾的脚,一屋子的人全给兰沁禾跪下了,“您救了我们的命,我们也不想忘恩负义,可这件事情实在办不到。不如我老婆子现在就把命还您,求求您以后不要再来了。”

        她说着就要往墙上撞,兰沁禾大惊,急忙把人拦下。

        底下的百姓是极其害怕沾惹官家豪强的事情的,他们宁愿把几条命还给兰沁禾也不敢惹事。

        兰沁禾站在不停磕头的百姓前面,心里不是滋味。

        其实说来说去,就算将税收起来,最后落入的也是贪官墨吏的手中,西朝的国库年年亏空,真不是就缺常州那么一点的小钱。

        往任的常州知府不处理这件事就是这个道理,他们并非不知道,只是这件事百姓们不愿意、当地的大族们不愿意,上面的朝廷也无所谓。

        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何必呢,真逼急了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乱子。

        兰沁禾叹了口气,她想起了殷姮常对自己说的那句话——沁禾,你太书生了。

        她苦笑着离开了锦村,告诉他们自己不会再来。

        回到府衙里,兰沁禾对着银耳吩咐,“去拿二十两,找个百姓来伸冤,告李家强迫他们藏儿匿女、逃避赋税。”

        银耳低头,“要是他们不愿意呢?”

        兰沁禾双手负后,闭了闭眼,“那就告诉他们,知府已经知道了他们逃税,按律该杖打一百,三族之内,永世为奴。”

        “是。”

        和光同尘,这四个字要一个从小闻着书香长大的人来做,实在太难了。

        她心中生出些无奈,尽管如此,可这件事兰沁禾必须办,且要大办、办得热热闹闹。

        这是件能把上下抱团的常州撕出口子的匕首,一旦把这件事捅到上面,王瑞首当其冲。再联合陈宝国的案子,他们翻盘的机会也就到来了。

        除了找百姓上诉,还有不少别的工作需要事先准备。

        兰沁禾松了松手腕,大步走向内屋。

        她要开始布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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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之前苦口婆心地劝说相比, 威逼利诱的效果奇好, 第二日就有百姓拿着状纸告上了李家。

        李家收到了通传, 很快来了人,来的是李家如今的主事李二爷。

        “大人冤枉啊,”他跪在庭中,满面委屈, “这些刁民私自逃税,同小人有什么关系?您说我家里有着高祖亲封的世袭,大老爷还在吏部担任堂官,下面有五六处庄子十来家的店铺。说句不要老脸的话,我家里既不缺钱,何必冒险去拿这等朝廷的税银呢?”

        兰沁禾近乎发笑,这个意思是说, 人家压根看不上这点税钱。

        “更何况,但凡事情总得讲个证据吧。”那人接着道, “这个刁民确实租了我们家的田地不假,可想来是嫉恨我家中的钱财也未可知, 大人若说是我们逼迫他们逃税,那也得拿出证据来。”

        兰沁禾缓和面色,安抚道,“李氏, 我既然叫你来自然不会冤屈了你。听闻你好善乐施,经常将穷苦人家的子女买回去接济,这位老伯手里也有一份你府的【创建和谐家园】契。”

        她将案上的两张纸拿了起来, “这里两张,一张是十年前的,买的老伯的女儿秀儿,一张是十五年前,买的他的儿子敏儿。”

        李二爷点点头,对答如流,“回府台大人,十年前常州遭了大水,家家户户都过得艰难,我们大老爷便出钱接济穷人,把好些原本养不起要抛弃的孩子买回府做个使唤。”

        “怎么了,难道这有什么错吗?”这一套滴水不漏,他说完理直气壮地反问。

        “确实是好事。”兰沁禾笑意愈深了,“只不过你们一共开了五百六十三张【创建和谐家园】契,前年的黄册上记载李家共人丁八百六十二口。”

        她倾身靠前,直勾勾地望着李氏,“来了常州那么久,还不曾去你府上拜会。李二爷,咱们现在就去一趟吧?”

        除了逼迫老人说自己孩子死了、失踪了,这些乡绅还会将这些老农户的女儿儿子买过来,开一张【创建和谐家园】契,这样老农户就属于“家中无壮丁”的状态,不必交税。等官府盘查结束后,他们再把儿子女儿送回原来的家中干活。

        李氏心里嗤笑,他在昨天听说有人告他逼民逃税时就做好了准备。这位兰知府过去无非就是点点府里的人数,他一早请了人过来充当奴仆,数量上挑不出一点错处的。

        果然还是年轻不经事,这套法子他们常州实行了十多年,唯一碰上一个不长眼同他们对着干的兰沁禾,也有的是法子满混过关。

        兰沁禾随着李氏去了李府,果然看见一个府里满满当当的奴仆。

        “怎么样大人,需要小人将他们赶到庭中,大人亲自点数吗?”李氏的语气里含了两分优哉游哉的嘲笑。

        兰沁禾侧身睨他,轻笑一声,“不必了,我自然是相信二爷的。”

        这句话刚刚说完,忽地前方发出一声尖响:“大人!府台大人!求府台大人为我做主!”

        就见一位年轻的姑娘朝两人所处的地方扑了过来,她跪在了兰沁禾面前,令兰沁禾微讶地后退了半步。

        “你是何人?”

        那姑娘跪在地上哭泣道,“小人是陇上的农户,昨日本来在田里干活,忽然来了人将我掳走,说要我去李府里当两日的丫鬟,还强塞给了我两百钱。”

        李二爷脸色猛地一变,他不可置信地去看兰沁禾,正好兰沁禾也侧眸看着他。那双杏眼里是毫不遮掩的揶揄,李二爷这才知道,他们被这位新知府耍了!

        没错,他确实临时买了人,可都是自愿的,从没有什么强掳过来的人!

        事到如今已经明了了,这个女人是兰沁禾派来的奸细,混进了府里,就等着他带兰沁禾过来后演上一出。那二百钱的雇佣金不假,只要去搜就能搜到,铁证如山,他只能装傻。

        “你胡说!”李二当即上前一步指向了地上的女子,“我府里那么多丫鬟婆子,无缘无故地为什么要掳你一个乡下女人!”

        那姑娘呜咽一声,“这我怎么知道,府台大人您看,这就是他们给我的钱,他们昨天买了好多丫鬟奴仆,您去仔细搜搜,大家身上都是有两百钱的。”

        她说完又抬起了自己的手,那双手上布满老茧,肤色黝黑,“您看看我这手,这怎么会是李府丫头的手,都是干活干出来的,小人不敢说假。”

        兰沁禾看向了李二,“二爷,这是怎么回事?”

        李二满头冷汗,双唇上的血色退尽,哆嗦着跪了下来,“一定是有人陷害!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我啊!”

        兰沁禾收敛了笑意,冷声喝到,“事到临头还狡辩,你若是再不从实招来,我即刻上书递送朝廷,李家还得背负个欺上瞒下的罪名!”

        地上的李二怔怔地抬头,他看着上方女子冷峻的颜色,那人穿着一身青蓝的官袍立在初夏的日光下,可同午日比白。

        他倒吸一口凉气,气得牙根发颤。

        好个兰知府,竟然如此下作地设计陷害他!

        男人胸腔剧烈起伏着,忽地眼前一片晕黑,翻着白眼昏厥了过去。

        李家……难保。

        跪在地上的姑娘不经意抬头和兰沁禾对视一眼,兰沁禾微微点头。

        那人低头,敛去眼中的锐光,又变成了普通农家姑娘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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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常州知府查出了李家逼迫百姓逃税一事风一样吹遍了南北,李家在职的几位官员即刻捉拿查办,全府抄家清算入库,几日之间一座大厦便倒了下去。

        这是件惊动朝野的大事,殷姮在京师听到了消息,笑着叹了口气。

        沁禾,好利落的速度。

        常州知府的名号一时引起了热议。有了这一件砝码,官路想不通畅也难。

        她到了常州任职四个月,先后治好了一省的鸡瘟,接着将兵防全部替换,现在又查了件这么大的案子,对于普通官员来说,这些功绩足以保调入省。

        但这会儿比起常州知府的政绩,他们更在乎的是这一系列事情背后牵动的根本——王万两党之争。

        京师·内阁公署

        殷姮坐在位子上翻看两日以来各地送的奏疏,当她打开江苏的急递后,她愣了愣,接着起身,犹豫地走到了万清位子前。

        “万阁老。”她轻轻唤了一声。

        万清手里的笔停了一下,抬头看她,“是出了什么大事吗?先拿给王阁老看吧。”

        殷姮勉强笑了笑,她没有说话,默默地将手中的奏报递给了万清。

        万清接过一看,上面的内容十分简洁明了——

        江苏巡抚兼布政使凌翕于六月初二暴毙,请内阁拟定新任官员。

        她愣了一下,随后面色如常地将奏疏还给了殷姮,轻声道,“好,请王阁老过目吧。”

        殷姮看着面前的老人,讶异她的平静。

        凌翕和万清是三十年的患难至交,她怎么会对凌翕的去世这般淡然?

        “那……下官去了。”她迟疑地走了两步,回头看见了万清接着提笔写字,面上没有分毫的动容,还不如听到一个陌生的同僚去世来得感伤。

        王瑞接过了奏疏,看完后第一反应也是去看万清,见她戴着叆叇不动如山,遂疑惑地同殷姮对视一眼。

        “万阁老……”他小声开口,小心地打量万清的神色,“要不然今天您回去歇一晚吧?”

        万清搁了笔,坐在椅子上转身看向王瑞,笑道,“阁老都还没走,我有什么可歇的。”她下巴指了指王瑞手里的奏疏,“江苏有倭寇出现,布政使的缺不能耽搁,咱们快些议个人选吧。”

        王瑞啊了一声,迟缓地将奏疏铺在了桌上,“万阁老说的是,那准备一下,我们先拟出几个候选,明日再由圣上定夺。”

        这话一出,公署里的群辅们纷纷起身,低头拱手道,“是。”

        江苏位置特殊,是从前的皇都,又是赋税种地和沿海的岸口,这是个不亚于京师的重要枢纽,要在这里担任布政使的人必须是国士样的人物。

        王瑞前两日就接到了老家的信函,哭诉常州知府对他们百般刁难。

        兰沁禾以雷霆之势处理了李家,王家她暂时还没动,但也只不过是在静候时机罢了。兰沁禾在常州一天,王瑞就不得安宁一日。

        现在常州文有兰沁禾,武有纳兰珏,被万清咬得死死的,如果江苏布政使再是万清的人,那就真是一场灾难。

        因此这个江苏巡抚兼布政使,王瑞是一定要争的。

        而对于万清来说,损失了凌翕已经是少了她半只臂膀,若是再让王瑞抢占了江苏,她就再无后背支撑了。

        “万阁老,万阁老?”礼部尚书轻轻碰了碰万清,“阁老在等您回话呢。”

        万清一怔,接着回神对着王瑞歉意地笑了笑,“方才有些困顿,阁老问我什么?”

        “阁老问您,您打算举荐何人去江苏。”吏部尚书提醒道。

        王瑞将万清的模样看在眼里,他心里叹了口气。

        人老了,经不起这样的离别,刚强如万清,终还是迈不过七情六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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