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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耳应了是,将食盒打开,里头的糕点通体银白,在灯下还折射出润润的银光,漂亮得紧。
纳兰珏立刻就精神了,大声道谢,“谢谢娘娘,我明天会把孟子背出来的。”
兰沁禾轻笑了两声,胸腔震动着,带动头上的珠翠流苏跟着摇曳,“行了,尝两块就去睡吧,剩下的明儿再吃。”
“好。”纳兰珏抱着得到的礼物走了,走得非常开心,虽然她脸上没有太明显的笑意,但那双眼睛是亮晶晶的。
兰沁禾顾好小的,要开始顾上面的了。
她这会儿还是难受,蹙着眉闭眼,将头靠在椅背上,莲儿在后面给她【创建和谐家园】,银耳去准备沐浴用的水。
“打发人去兰府,问问母亲的安。”今日万清也喝了不少酒,她年纪大了,年轻的时候又没吃好,身子亏损得厉害,兰沁禾得再差人去看看才行。
“要是夫人身体不舒服,就去太医院请张太医过去瞧瞧。”她一项一项吩咐着,“对了,我走之前要你们发的帖子都发了么?”
上月沐休前万清就嘱咐兰沁禾,如果茶宴上有什么流言的话,今年就别办了。
那时虽然没有太多关于朝中的言论,可这个月发生了不少事,一是王阁老领衔请皇上在南京修圆的奏疏批了,一是慕良接替林公公成了掌印,接着又被封了九千岁。这两件每件都非同小可,下面牵着不少盘根错节的关系。
节骨眼上,兰沁禾要避避风头,通知那些常客,今年的茶宴不办了。
“主子放心,各处都已经知晓了。”
“那就好。”
兰沁禾这会儿脑子有点迷糊,只记得这三件事,别的一时想不起来,便作罢了。
莲儿见她说完了正事,从后面低下脑袋来,贴在兰沁禾脸边,要问自己关心的事,“主子主子,您之前带去的醒酒药呢,奴婢再喂您吃一颗吧。”
“喂我吃什么?”兰沁禾闭着眼抬手,捏了捏莲儿光滑的小脸。
莲儿:“醒酒药呀。”
“什么药?”
“醒酒药。”
“你要醒酒药做什么?”
“喂您吃呀。”
“喂我吃什么?”
莲儿鼓了鼓脸颊,被问烦了不再回答,“主子您真是醉糊涂了。”
“噗……哈哈哈哈。”可接着却听到兰沁禾一声没有憋住的笑。
莲儿偏头,见兰沁禾正笑着看自己,那双有点泛红的眸子里,全是止不住的笑意。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再说一遍。”兰沁禾哑着声,逗着莲儿继续说话。
莲儿恼了,“主子您怎么这样,奴婢担心挂念着您,您还拿奴婢取笑。”她说着气呼呼地一甩手就要跑走。
兰沁禾忽地迅速转身,膝盖跪在了榻上,一把拉住了莲儿的手。
“奴婢生气了,您放开奴婢。”莲儿猝不及防被拉住,她鼓了鼓脸,嘴巴也嘟了起来。
“别恼别恼,是我错了,我给小姑姑赔不是。”兰沁禾握着她那只小小的手,将自己腕上的赤金镯子撸下来,顺着两人交握的地方,推到了莲儿手上。
“够不够?”她弯着眼眸,抓着莲儿戴上镯子的手晃了晃。脸上的笑比往常浓了许多,显然心情十分不错。
莲儿的怒气立刻就散了,心里欢喜着,面上还要拿乔,不悦道,“哼,且少着呢。”
“哎呀,我的小丫头果然大气。”兰沁禾不但不恼,反而愈加高兴了,接着将手上的戒指也拔了下来给她戴好。“现在够了吗?”
莲儿不说话,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望着别处,脸上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兰沁禾便又把头上的两支红玉簪也拔下来给她戴。
银耳方才出去给兰沁禾准备水,这会儿进屋,就看见兰沁禾把身上的首饰一件件往莲儿身上戴。她心里骂了声作孽,对着莲儿呵斥道,“好没规矩的丫头,主子这会儿醉着,你怎么敢这样骗赏。”
莲儿还没来得及叫冤,兰沁禾就对银耳招了招手。
银耳应声上前,“主子?”
兰沁禾二话不说,懒洋洋地解了自己的两串景泰蓝红珊瑚的耳环给她戴上,“好姐姐别气,我怎么会忘了你呢。”
她戴完之后觉得银耳好看,拉着人一把带进了怀里抱着。
银耳坐在她腿上,腰肢被兰沁禾环着,偏生这个醉了的人还凑到她颈边吃吃地笑,“你还想要什么,同我说,明儿我就置办好送你屋子里去。”
合着那醒酒汤一点用都没,酒水的后劲倒是越来越上来了。
莲儿冲着银耳笑嘻嘻地扮鬼脸,“好姐姐别气,我这就干活去。”
她那句好姐姐学着兰沁禾的语气,说完就笑着跑走了,捂着手腕上的镯子眉开眼笑的,喊也喊不住。
银耳无奈,扶着兰沁禾起来,“主子,奴婢什么也不要,就想您沐了浴好好睡一觉,明儿一早您还得去国子监呢。”
旁边的丫鬟瞧了,心里有羡慕有嫉妒的。银耳有能耐、管得了整个郡主府便也罢了,莲儿不过是比别人早跟郡主了几年,可现在哪里像个奴婢,每日想要什么有什么,偶尔还能耍个性子让主子哄她。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怎么比我这个先生还像个先生,笑都不笑,怪没意思的。”兰沁禾摇摇晃晃地起来,嘴上说着,可还是顺着银耳的力道往外走。
她走了一半,歪着头去蹭银耳的鬓角,“你家主子可没法烽火戏诸侯啊。好姐姐,你就疼疼我吧,整个府里的丫头,就你不愿意对着我笑,你怎么这么讨厌。”
“主子乖乖睡了,奴婢就笑。”
“一言为定。”
银耳叹了口气,幸好三小姐不在这里,否则不知道要和主子闹到什么时候。
“银耳姐姐,里边热,我想去院里洗。”
银耳:“……不行。”
“那我唱西厢记给你听,你让我去外面洗行不行?”
“更不行了主子!您哪学的那种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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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在popo写文啊!我就是看看!
兰沁禾底子好, 昨日也不算烂醉, 第二天一早没事人似的爬起来当值去了, 又恢复了平日那样温和有礼的模样。
今日难得有她的课,大概是教课的先生们看这几日学生们太累了,才商量着匀出一节课来,让兰沁禾带他们去松快松快。
率性堂的孩子们这些日子看书看得眼睛都花了, 兰沁禾稍一思忖,叫他们去了竹林,然后抱着自己的琴也过去。
秋高气爽、闻闻竹香听听琴音,忙里偷闲这半个时辰,一会儿他们又得关进书舍里背书了。
半个月没见到兰沁禾,大家都兴奋得紧。兰沁禾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安静。
“这堂课本就是你们的先生给你们休息的, 咱们就不做那些累人的事儿了。”兰沁禾盘腿坐在竹林地上,将瑶琴搁在腿上, 众监生们也席地而坐,同自己的好友们坐在一块儿, 三五成群,并不规矩。
“这样,我弹一首曲子,你们以此作诗填词, 谁做得最好,我就去跟博士们说,免他一日的功课。”
能少一日功课, 学生们立刻兴致勃勃了起来。
“好,那我现在就出题。”和这群朝气蓬勃的学生们在一起,兰沁禾心里也被带着高兴。
她刚伸手按上琴弦,就瞥见竹林外站了一个人影。在她望过去之后,那人对着她恭敬地鞠了一躬,可见并不是偶然路过,而是特意等候。
杨士冼,兰沁禾第一届的学生,兰家的门人,现在户部担任五品郎中。
他今日过来找兰沁禾,定然不是只为说闲话而已。
……
兰沁禾托了旁的礼乐师傅来,自己抱着琴出了竹林。
杨士冼一等她出来就迎了上去,兰沁禾知道他有话要说,不等他开口,就带着他往自己在国子监的休息室走,“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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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里,兰沁禾掀了袍子坐下,“这个时候你该在户部当差,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
“老师,出大事了。”杨士冼简明扼要道,“刚刚接到的八百里急递,是从四川发来的,昨日四川地动了。”
兰沁禾一惊,“有这等事?伤亡如何?”
“死伤无数,还未全然知晓。”
兰沁禾皱着眉,稍一思索明白过来了。
“陈宝国大人是不是想请圣上推迟南京修圆的时间?”
“正是如此。”
陈宝国,户部尚书。
王阁老之前让军器局上疏参兵仗局【创建和谐家园】时,就是此人将事情禀明皇上的,也是此人大力主张彻查,是个率直的清官。
举朝上下,也只有陈宝国敢这么大胆的去御前告二十四衙门的状。王瑞知道这一点,这才把弹劾的章本送到他面前,果然被捅了出来。
这一次四川发了大灾,死了那么多人,赈济救灾哪里都少不了钱。慕良那边查出了两千万两,其中四百万两补发了这些年拖欠全国各地、各部衙门官员的俸禄,五百万两送去了南边给纳兰将军充作军需,四百万两送去了北边的军防。
剩下的七百万两全都要用作南京的修圆。
陈宝国掌着户部,对这些银子的去向非常清楚。
官员们的俸禄已经补发了,军需也不能耽搁,于实情、于道理,他都会问圣上要修圆的钱,也只有这部分的钱可以拿给四川。
大家心知肚明,建个圆根本不用七百万两,四五百万也就足够了。
剩下那部分,是要王阁老抽走拿去补贴福建河道衙门的。
陈宝国若是动了这部分的银子,王阁老绝不会答应。
兰沁禾一想就明白其中的曲折了,这实在是个大难题。
四川情形危及,必须立刻拨银赈灾;可如果王瑞不能赶紧从修圆的钱里抽出一百多万还给福建的话,明年开春之后发了大水,情况会比现在的四川更加危急,要知道那外面可还是有一海的倭寇在虎视眈眈着。
这不是修个国子监号房的事,都是天大的数目,没有人能说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都得指望着国库。
两边都是死人,两边都是动摇国本,太难了。
“这个时候万阁老和王阁老在一块,学生不好进去找她,只能先来禀告老师。”杨士冼忧心忡忡,心急如焚,“陈大人正写奏疏,打算下午就去面见圣上。”
现在已经是午时了。
兰沁禾起身,“你先拖住他,万不能让陈大人就这么单枪匹马地进去。”
这件事王瑞不会答应,陈宝国一人冒然去见圣上,里无应、外无合,还会给王瑞留下把柄。
官场上盘根错节的,哪能靠着一股大义办了一切。
杨士冼苦笑,“老师,您也知道陈大人的性子,哪里是我们能拦得住的。”
在陈宝国看来,朝廷的银两发慢了一刻,四川那边就要死个人,人命关天的大事,他怎么可能愿意停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