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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的步子猛地一滞,脚下绊住地砖,若不是宇文弛在旁紧紧扶着,她必定要摔得人仰马翻。
必定会在宇文弘面前露出马脚。
她绝不会跟宇文弘相认,也没有必要相认。
她跟宇文弘此生再无可能,若不是他突然造访,她此生都不会再见他。
此番,她一定不能有任何破绽。
想来也好笑,宇文弘竟是真的为她而来的吗,如今的她早已毫无用处,他来是为了什么?她不能给上官婉做替身,不能再为他办事,他来找她,是图什么?想不明白,她便不想了,只要不让他认出来就好。
宇文弘这个人,她注定是不会再爱了。
与宇文弛相携回了房中,房门关上的瞬间,她跌坐在地,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
眼泪不知怎么就流了下来,她抬眼看着满眼心疼的宇文弛,苦涩的笑着。
“阿弛,你说,明明我都要放下了,他怎么还阴魂不散的出现呢?我一看见他,这颗心,就好痛。”往事,她何止是知晓往事,那些往事她根本就是其中的参与者,那些痛苦,她也根本就是最大的承受者。
三年的避子药,她那还未出世的孩子,她摔的粉身碎骨的身子,哪一样都叫她对宇文弘恨之入骨,她都已经决定不再计较,可为什么他偏要来撕扯她的伤口,叫她不得安生?
第27章 没有她的日子
宇文弛将她抱起来放在榻上,她小小的身子蜷缩起来,仿佛一个脆弱的婴孩,无法承受哪怕一丝一毫的痛苦。
她紧紧拉着宇文弛的手:“阿弛,我们走吧,这世上肯定不止这一处世外桃源。”宇文弛摇了摇头:“既然已经被他盯上,我们绝无逃走之可能,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你切记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要被他看出破绽,我只怕他认出你,然后再把你拉回到那个痛苦的地方。”“不止你怕,我也怕,那个地方,我再也不想回去了,那个人的身边,我也不想再待哪怕一刻,余生,我只想好好的活着,我这颗心,承受不了更多的痛。”宇文弛回握住她:“放心吧,只要我们不露出破绽,不会有事的。”卿卿不安的点头,可心中,那种惶惶不安的情绪愈发浓重。
距宇文弛的草屋不远的一处民居中,宇文弘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想到最后卿卿那一顿的脚步,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希冀。
若她真的是阿宁呢?可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事吗?怪力乱神的事,他曾经是从不相信的,可因为阿宁的死,他选择相信,即便盲目,即便没了理智,他都愿意相信。
可清醒过来,他分明知道,阿宁就是死了,连尸身都没能留下,她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这世上?一连几日,宇文弘不知哪里来的脸皮,每日都到宇文弛家蹭饭,简陋的粗茶淡饭,连暗卫都看不下去,可宇文弘一句怨言都没有。
“阿也,尝尝我新做的青菜,你肯定爱吃。”卿卿给宇文弛夹几片青菜。
“好,你也要吃点肉,太瘦了对身体不好。”宇文弛便给卿卿夹一块肉。
“听说宋大娘家门前的那条大狗生了崽子,我们去要一只过来养着吧。”“你喜欢我们就养一只,家里也热闹些。”卿卿和宇文弛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吃着,全然就是农家夫妻的恩爱模样。
宇文弘被冷落在一旁,看他们欢声笑语,只觉得自己就是个格格不入的外人。
他记得,阿宁还在的时候,也喜欢在饭桌上跟他讲些有趣的事。
管家今日教训了哪个不懂规矩的丫头,哪个院子的丫头跟哪个小厮有私情,哪个氏族又把小姐送到府上献给他。
他一向都是自顾自的用完饭,便摆摆手叫她全权去打理这些。
从来没有一次他像宇文弛这样,跟她有说有笑的吃过哪怕一餐饭。
可也只有到她离开之后,他才意识到,王府曾经到处都是她的影子。
没了她的王府,仿佛一下就空了。
再也没人与他一同吃过饭,连上官婉,也从未有过。
再也没人仔细着他的衣食住行,每日被他折腾的不行,还要亲自给他打洗脸水,伺候他梳洗,给他准备行装,还亲自下厨为他做饭。
他的口味,都已经被她养刁了,除了她做的饭菜,即便是宫中的山珍海味,他也是食不下咽。
他夹了一筷子青菜送进口中,细细嚼着,熟悉的味道叫他一下红了眼睛。
这个味道,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吃过了。
捏紧了筷子,他忽然出声,打断了那两人的对话。
“不知卿卿姑娘的厨艺,是何人传授的?”
第28章 有孕
,卿卿一怔,“不过是农家小菜,简单翻炒翻炒而已,不需要向谁拜师学习。”“卿卿姑娘炒菜的味道,真的与我一位故人太像了,若不是知道姑娘并不是她,我甚至会觉得,这菜,就是她做的。”碗险些从手里掉下去,卿卿根本没想到宇文弘还记得她做菜的味道,她紧张的看向宇文弛,他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轻轻握住她的手,让她不要慌乱。
“天下做菜味道相似的人数不胜数,宇文弘,你几次三番在我娘子面前说失礼的话,是在羞辱我么?”迎上对面冷下来的两双视线,宇文弘只觉自己被狠狠排斥了。
他苦笑着,“我并无他意,只是,在走之前,想多吃几次卿卿姑娘的饭菜。”啪。
宇文弛将筷子一摔:“宇文弘,即便你现在是皇帝,也要分清尊卑,我是你的兄长,在这里既然你不打算摆皇帝架子,那你便要叫她嫂子!”嫂子?宇文弘怔怔抬眼看着神情已经明显不悦的卿卿,要他叫她嫂子?这本是没什么错处的,他也知道他们之间的身份本就该这么叫。
可他就是叫不出口,他不想承认这个女人是宇文驰的妻子,他更愿意接受这个女人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
是个……他靠近不需要避嫌的姑娘。
宇文弘的眼神越来越幽深,甚至有些意味不明的情绪藏在里头。
卿卿对这种情绪实在太熟悉了,每一次他想要她的时候,便都是这样的眼神。
宇文弘已经禽兽到了如此地步,连自己的兄嫂都要下手吗!这样的男人,跟畜生还有什么区别!以前她只当宇文弘深爱上官婉,所以才不顾一切把上官婉换出宫,立马迎娶为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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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的如宇文弛所说,宇文弘就是个觊觎兄嫂的下作男人,为了夺兄弟之妻,不惜一切代价的畜生吗?若真是如此,那她曾经,到底爱了个什么样的男人?撂下碗,她夹了一筷子青菜给宇文弘,面上的笑冷的不能再冷。
“既然小叔爱吃,那便多吃点,往后便吃不着了。”宇文弘正开心着,忽然心中一紧:“为何吃不着了?”“我已经有了身孕,闻见油烟便呕吐不止,以后炒菜的事情,只能交给我们家阿也了。”说完,卿卿还抚了抚胸口,仿佛随时都会呕出来一般。
筷子上的青菜掉进碗里,宇文弘再也提不起任何一点点的食欲,只觉得心口堵的要命。
“有孕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还要事事都向你禀报么?还是说,你的暗卫,连我们的房事都要听上一听?”宇文弛忍无可忍,扶着卿卿起身:“娘子,我们回吧,世人心太恶,别恶心到了你。”两人相扶着回了房,关上门,宇文弛捏了捏她的脸:“从未见过你如此会演戏。”“我也从未见过你如此牙尖嘴利不饶人。”两人打趣了两句,转而又平静下来。
“这一次,他肯定会走了吧。”宇文弛透过门缝看着外面怔怔回不过神的宇文弘:“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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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夜,宇文弘辗转难眠,不知为何,卿卿明明只是个不相干的女子,可得知她有孕的消息,他偏偏心口像是被谁重重砸了一下,痛的厉害。
看着宇文弛和她亲亲热热的样子,他的心更是酸涩的厉害。
先前夺人之妻,他自知乱了伦理纲常,但那是因为他以为上官婉是他曾经许诺过的女子。
他并不是个偏爱抢夺兄嫂的人,他也不能再做出这样的事。
只是这个女人,太吸引他,与当年的阿宁一样,深深的吸引着他,让他想靠近她,不想放开她。
可她毕竟是兄嫂,此刻又有了身孕,他即便再不能自持,也不能做任何违背纲常的事情。
况且,他不能背叛阿宁,他这一生,明明只爱阿宁一人的。
在这里耗了这么久,他也该走了。
他心中的怀疑和不服气,也该放下了。
第二日,宇文弘便叫人收拾好了行装,准备上路。
宇文弛和卿卿都下田去了,没人送他,他就这么孤寂的来,孤寂的走。
最终连最后一丝兄弟之间的默契都没能留住。
本来,不追究不打扰,是他对宇文弛最好的宽容。
可他来折腾这么一趟,倒叫人觉得他心胸狭隘,恶心至极。
攥着缰绳,他看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他想起卿卿的眼神,小的动作习惯,和她做菜的口味,到底还是觉得放不下。
忽然调转马头,打马重新跑回了山中。
卿卿和宇文弛只当宇文弘走了,便放松了警惕,卿卿这几日崩的紧张,终于能抽空歇息歇息,宇文弛便去给她买些好吃的补补身子,两人便没在一块。
宇文弘赶回去时,宇文弛正好不在。
半梦半醒中的卿卿突然听见外面有马蹄声,猛地惊醒,下一刻房门就被人推开,一个高大的人影冲进来,一把抱住了她。
“我定然是疯了,才会觉得你就是她,明明你们两个面容丝毫没有相似之处,可你与她,却在其他事上如此相似,除了这张脸这个身子,若说你就是她,我也肯信,可一个人,除了脸和身子,便没有别的什么是可以用来辨认的了,我又不能说你就是她。
如此自相矛盾,我解释不清,我也放不下你。”宇文弘忘了,一个人除了面容身子,还有魂魄,换了皮囊,没换魂魄,也不算换人。
宇文弘说的没错,她就是她,她的确是阿宁,可她现在已经不是阿宁了,阿宁只是个替身,是个棋子,而卿卿,是谁都替代不了的,独一无二的卿卿。
放不下又如何,当初还不是他亲手将她送进宫,将她置于死地,那时若他能说一句放不下,如何又会有今日?“小叔,你逾越了,我是你的兄嫂!”卿卿用力推他,可他却抱得很紧,怎么都不肯放开。
听见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浓重,她心中猛然升起不安,继而大喊。
“小叔,我还怀着身孕!”宇文弘回过神,迅速放开她:“冒犯了。”卿卿一巴掌抽下去,宇文弘明明能躲,却硬生生接下来,这一巴掌,是他非礼兄嫂,应得的。
他的脸上被打的渐渐泛起红印,她这一巴掌打的不轻。
她心中有怨,这一巴掌带了怨气怒气,自然不会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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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剑穗
,“你打吧,若打过你能消气,今日我任你打骂。”宇文弘上前,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
仿佛把眼前人当成了阿宁,也或许他只是希望眼前人真的痛打他一顿,让他清醒一些。
总之,心中的愧疚,让他甘愿承受眼前这个女人的怨恨。
“别碰我,你让人觉得恶心!”卿卿打开他的手,闪身推开几步,眼中的嫌恶刺痛了他的眼。
“你别嫌恶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太思念一位故人。”“什么故人?”他举着自己的右手,指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给她看:“曾与我情定三生的女人,她是我此生挚爱,可我却把她弄丢了。”卿卿看着这枚扳指,恐怕到现在宇文弘还以为这是上官婉给他的吧?她的传家宝,硬生生成了别人的东西,罢了,便也只当是丢了吧。
毕竟他说过,即便是认错了,他心里也只会有上官婉一个人。
他说他的挚爱丢了,是上官婉出走了?还是上官婉又攀附上了比他更好的男人?宇文弘已经是九五之尊,许给她三千宠爱,她再要继续向上攀附,还能攀附谁?“丢了便去找,找回来就好好致歉,别把你的歉意展现在别的女人面前,没人有心情同情你。”宇文弘落寞的摇头:“找不回来了,她死了,三年前,她就在我的眼前,从城楼上一跃而下,摔死了。”卿卿狠狠一怔,摔死的……不正是她吗?宇文弘的挚爱是她?怎么可能,他根本不爱她,否则不会给她喝避子药毁她的身子,不会把她送进宫中做替死鬼,不会给她喝毒药害死她的孩子,更不会几次三番那么伤害她!他爱上官婉,是无可厚非的,可若是说他爱那个惨死的阿宁,她是死都不会信的。
若是真的爱,怎么会到死之后才看明白?若是真的爱,他独宠上官婉又算是什么?这样拙劣的谎言,她是不会相信的。
“你还是回吧,别再出现在这里,我们夫妻,都不想再看见你这样令人作呕的人。”宇文弘深深看着她,没能从她眼中看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他以为,若是阿宁,听见这些必然是欣喜万分的,毕竟她生前,最渴望听见的,便是他爱她。
可他从未对她说过这三个字,他们之间,生生错过。
他只能用另一种方式,对另一个人,传达出他没来及说给她的话。
从腰间摘下剑穗,他将它放进她掌心:“这剑穗赠与你,若以后你有难,拿着它来京城找我,我必定满足你的一切请求。”剑穗不在他身边,就仿佛剑穗还在阿宁的手里一般,至少这世上,他还有一点指望。
男人终于转身离去,卿卿站在原地,双手握着那曾经她从不离身的剑穗。
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靛青色的剑穗,配着一块纯白的羊脂玉,这羊脂玉曾经纯白,只是不知为何染了血,如今更像是一块血玉,而她无比清楚,这血,便是她跳下城墙,迸裂的血浆啊。
他这到底是在干什么,人都已经死了,他还这么惦念做什么,还对着她这个“陌生人”说这些干什么!
第31章 学会绝情
,兜兜转转,这剑穗还是回到了她的手中,可此时的她,再也不把这个东西当做宝贝。
她只想把它扔掉,就好像扔掉他们的过往,再也不要想起,再也不要触碰。
他们就该老死不相往来,就该不再有任何瓜葛!他在陌生人面前倾诉的自己的思念,却不知他撩拨的这个人,正是他思念的人。
那一句句话,都直接说进了她的耳朵里,明明她都要放弃了,为什么偏偏还要转头撩拨?何苦几次三番给她希望?血玉上殷红的颜色提醒着她,阿宁已经死了,她不再是那个深爱着宇文弘的女人,也不是那个为了宇文弘不惜付出一切的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