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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云锦，我一定会帮你医好胳膊的。”慕远湛愧疚的说道。
“不必了，这么多年，我早已习惯了，王爷如果真的愧疚，就放我走吧。王爷权倾天下，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何必执着于我这个早已千疮百孔之人。”程云锦叹息道。
“不要再说了！别人再好，终究也不是你程云锦，我谁都不要，就要你，不要再跟我提离开的事情。”慕远湛有些气恼，就算是已经有了这样的温存，她还是想要离开他。
可是当年有些事情毕竟就是他做错了，他无法为自己辩解，只能尽量多弥补一点。
就这样慕远湛把程云锦娘俩留在了青城寺里，程云锦不明白他的用意，该说的话她都说了，他就是不放手，她只能暗中想办法。
慕远湛突然开始忙碌起来，开始会见各种江湖名医，想要治疗程云锦伤了的胳膊，这是骨头上的伤，而且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想要恢复到最初，实在是十分困难。
就连青城寺的方丈都表示不能了，他依旧不放弃，转眼间三个多月过去了，功夫不负有心人，竟然被他寻得一位名医。
那一天午后，程云锦带无忧在院中乘凉，突然见他猛然推门进来，从未见过他那样的喜悦，程云锦都忍不住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如此高兴。
“云锦，我找到了，我找到可以治愈你胳膊的名医了，他保证说可以让你恢复到最初。”
慕远湛兴奋的说道。
程云锦愣了一下，原来都是为她，略一迟疑之后，她福身说道：“多谢王爷。”
客气又疏离，慕远湛的脸色一变，脸上的兴奋之色褪去，淡淡的说道：“云锦，你永远不必跟我说谢谢。”
这些日子以来，他尽自己所能取悦她，近乎低声下气，可是她始终都是淡淡的神色。
他总是不经意的想起从前的她，那时候他们的位置正好反过来，每天都是程云锦跟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逗他开心，他一会都是淡淡的，不愿搭理他。
现在他只是过了三个月这样的日子，就感觉到十分的煎熬，快要支撑不下去了，而她那么多年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找到的是药圣云千里，这个人十分古怪，居无定所，为谁看病只看缘分，不分贵贱，慕远湛能找到他也全凭机缘，云千里帮程云锦仔细检查之后说道：“这胳膊，我能让她恢复到从前，不过是伤了筋骨，没有及时治疗而已，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修复筋骨。”
慕远湛急切说道：“那就请药圣尽快为她治疗吧。”
云千里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你听我说完，想要恢复并不是那么容易，我的这副药需要药引子，需要习武之人的心头血，内力越高强之人，效果越好。”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程云锦正好不在，无忧在远里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程云锦立即奔出去照顾他了。
慕远湛看着院中的程云锦，淡然说道：“那就用本王的心头血吧，这里没有比本王内力更高之人了，不过这事还请药圣为我保密。”
云千里有些讶异的看了他一眼，缓缓的点了点头。
之后云千里每日都会来为程云锦上药，他做了一个特殊的装置固定住她的胳膊，十五日之后，终于可以不再上药，拆掉装置之后，云千里让程云锦试了一下。
她的右胳膊真的有力气了，尝试着挥剑之后，丝毫不费力气，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脸色苍白的慕远湛，看着她的笑容，终于如释重负。
再次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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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晚时分，无忧来到慕远湛的房中，奶声奶气的说道：“慕叔叔，我娘做了好吃的，让我过来邀请你。”
慕远湛心里一喜，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无忧，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是你娘亲让你来的？”
无忧点点头，模仿程云锦的口吻说道：“去找慕叔叔，说娘亲做了好吃的，请他来尝尝。”
慕远湛一把抱起无忧，大步跨出房门，一脸喜悦的说道：“走，去看看你娘亲做了什么好吃的。”
当初为程云锦治疗胳膊的时候，为了方便，慕远湛又让她搬回了自己曾经居住的小院，给她最大限度的自由，只是外面依旧有侍卫把守。
程云锦做了几个精致的小菜，全部都是慕远湛喜欢的口味，烫了一壶酒，安静的等待慕远湛的到来。
慕远湛看到这一幕，有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有生之年，还能被程云锦这样温柔的对待。
程云锦亲自为他斟酒，轻声说道：“这些日子以来，王爷的用心，我都看的清清楚楚，这杯酒就敬王爷，谢谢你为我寻得名医，治好了胳膊……”
慕远湛抬起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云锦，我跟你说过了，永远不必跟我说谢谢，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
“王爷尝尝我的手艺吧，不知道还合不合王爷的口味。”程云锦不敢迎接他炽热的眼神，低头为他布菜，当年常年在外征战，饮食上都很粗糙，程云锦心疼慕远湛。
她堂堂将军府的大小姐，居然亲自下厨，为他洗手作羹汤，只是当年的他，并不是很乐意，现在的他却是求之不得。
这一夜慕远湛十分的高兴，不知不觉就喝多了，醉倒在桌前。
程云锦看着趴在桌上，已经昏睡过去的慕远湛，淡淡的说道：“远湛，从此以后就把我忘了吧，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只是我们注定是没有未来的，我爱过你，爱的刻骨铭心，但是现在我已经放下了，你也放下吧。”
说完她起身，从房间里拿出一个披风，轻轻的披在他的肩上，不由得想起四年前的那个中秋夜，她亲手为他披上披风，系好带子，看着他去奔赴另外一个女人的宴会，心里满是苦涩。
现在同样的情景，她的内心却只有平静，没有了苦涩，徒留些许的无奈。
深夜的官道上，程云锦怀里抱着无忧，骑着马疾驰而过，旁边跟她一起的是君献毅。
其实君献毅从来没有放弃，那天他选择离开，一方面是不想让程云锦为难，另外一方面是因为他清楚，当时他是不可能带走她的，这件事必须要好好筹谋。
后来终于被他找到一个机会，慕远湛广撒英雄帖招募名医，君献毅抓住这个机会，正好他云游的师父云千里回来了，于是就拜托师父帮忙。
云千里开始为程云锦治疗的时候，就跟他说明了一切，到时候君献毅会安排她和无忧走，给了她一包药粉，让她到时候先把慕远湛放倒。
程云锦确定这个药粉，只是让慕远湛昏睡，对他不会有任何影响，这才答应了。
看着慕远湛昏睡之后，君献毅早就埋伏好了，骗过门口的侍卫，程云锦跟君献毅汇合，跨上早就准备好的马匹，急驰而去。
无忧靠在她的怀中，问道：“娘亲，我们要离开了吗？我们要去哪里啊？”
程云锦说道：“是的，无忧，娘亲要带你去个很远的地方。”
“可是我还没有跟慕叔叔告别呢。”无忧天真的说道。
程云锦心里一滞，顿了一下，说道：“不用了，有些人是不用告别的，他终究会明白过来。”这话不知道是说给无忧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程云锦！你给我站住！”身后猛然传来了慕远湛的狂怒喊声。
程云锦和君献毅都是一愣，慕远湛明明已经昏睡了，怎么可能追来呢，他们转头看过去，果然是他，俊美冷傲的一张脸，黑色的披风在夜风中翻飞，凌厉的眉眼之间，带着一股杀气。
君献毅立即就明白过来，问道：“云锦，你是不是没有把药粉全部放上？”
程云锦心虚的低下头，心里也懊悔不已，虽然云千里告诉她这个药粉没有毒性，只是让慕远湛昏睡，她还是没敢全部放上，就怕对他有影响，现在看来是她错了。
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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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献毅摇头叹息道：“你啊你，怎么这样傻，你快走，我来拦住他。”
程云锦看着疾驰而来的慕远湛，摇头叹息道：“献毅，让我来做个了解吧。”
此时的慕远湛心里都是狂怒，她竟然再一次抛弃了她，跟四年前一样，四年前她也是假装温顺，假装对他言听计从，然后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一把火烧光了所有，然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他。
他度过了暗无天日，行尸走肉般的四年时光，好不容易再一次见到了她，自知曾经是自己对不起她，所以竭尽自己的全力去弥补她，对她好。
结果她再一次选择离开他，甚至离开的方式都是一样的，今晚她那么温柔，那么善解人意，让他怎么能接受她的离去，她还不如趁着他昏迷，一刀杀了她，然后再走呢，这样他就不会如此痛苦了。
等到他看清楚，带着程云锦一起逃跑的居然是君献毅，他更加愤怒了，她果然是为了这个男人，不行，他绝对不会允许程云锦的心里还有别的男人。
慕远湛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随即射出一直利剑，至奔君献毅而去，程云锦立即警觉的发现了，连忙抽出长剑格挡了一下，他的箭力道太大，震的她的手发麻。
被她挡了一下，这只箭没有射到君献毅的要害之处，却也直直的射在他的胳膊上。
程云锦看着受伤的君献毅，转头怒视的着慕远湛：“慕远湛，你放过我会怎样？能死吗？”
慕远湛立在马背上，同样怒视着她：“程云锦，你原谅我又能怎样？跟我回去能死吗？”
程云锦突然策马转身，朝着慕远湛急驰而去，她绝对不会跟他回去，回想曾经跟在他身边的日子，隐忍的痛苦，得不到的绝望，她再也不要回到从前了。
慕远湛看着夜色中朝着她疾驰而来的程云锦，她清丽的小脸，闪着水光的双眼，在夜风中翻飞的黑色长发，仿佛带着一股魔力，让他看直了眼睛，直直的看着她越来越来。
直至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痛，他才反应过来，程云锦刚才出刀有多块。
她想要杀了他！她居然如此恨他！
慕远湛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从马背上摔了下去，恍惚中听到程云锦说道：“慕远湛，我早已跟你说过，我们之间已经恩断义绝！如果不能生离，那就让我们死别吧！”
君献毅震惊的看着程云锦，她的话说的这样决绝，仿佛已经可以放下一切，可是，云锦，为什么你会泪流满面？
慕远湛的侍卫找到他的时候，大惊失色，之间他躺在路边上，已经奄奄一息。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慕远湛躺在青城寺寺庙后面的厢房里，方丈亲自为他上药，摇头叹息道：“恐怕已经伤及心脉了，十分凶险，虽然捡回一条命，以后也得小心将养着了。”
慕远湛根本不顾及这些，沙哑着嗓音问道：“她真的走了？”
侍卫点点头说道：“是的，往云南方向去了，需要派人跟着吗？”
慕远涵虚弱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相信君献毅已经为她安排好了一切……”
侍卫看到他落寞的神情，有些心疼主子，也替主子不平：“您对王妃这样好，她却还是离开了您，还把您伤的这样重，王爷，您何必这样执着呢？”
“不怪她的，是我逼得太紧了，而且她不知道我心口有伤，她这一剑本不会伤我这样重的，这不怪她。”慕远湛为她开脱，虽然他这样说着，程云锦的这一剑终究还是让他伤心了。
他不顾青城寺方丈让他好好休养的建议，执意回京了，不想再留在这个伤心之地了。
失去了她，慕远湛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已经没有了色彩，活得长还是活的短，对他来说已经是无所谓的事情了。
回答京城，他还是住在程云锦曾经住过的上林苑，不理朝政，整日足不出户。
程云黎来看他，看到他颓废的样子说道：“外面人人都在传湛王爷疯了，你知道不知道？远湛，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怎么样才是正常一点？”慕远湛反问程云黎。
“娶妻生子，处理朝政大事，为天下百姓造福，这才是一个大男人该做的事情。”
慕远湛苦涩一笑：“这第一件我就做不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除了程云锦，我谁也不要。”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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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云黎叹了一口气，情.爱之事，除了当事的两个人，别的都是局外人，说什么都没有用。
当初他看到慕远湛生无可恋的模样，唯恐他真把自己折腾死了，故意打发他去青城寺。
程云锦一直跟哥哥有联系，程云黎知道她在青城寺带着无忧看病的，这几年他看的清楚，慕远湛对程云锦是真心的，而当年程云锦对慕远湛也是用情很深，这么多年都走不出来。
本以为这一次两人重逢，说不定就能再续前缘了，没有想到，一去数月，慕远湛再回来的时候，比之前更颓废了。
他也只能感叹一句，造化弄人啊。
这时候一阵清风吹来，吹开门他们身后一扇虚掩着门，程云黎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房间里挂满了画，每一张画上都是相同的两个人，只是场景不同而已。
程云黎好奇的起身一看，惊讶的发现，原来每一张画上的人物都是程云锦和无忧。
他们在水塘边洗衣服，他们在街边买好吃的，他们在城外放风筝，每一副画都栩栩如生。
程云黎惊讶的转头看着慕远湛：“原来你知道云锦在哪里？”
慕远湛也起身，缓缓的看着房间里的画，说道：“是的，我知道她在云南，君献毅毕竟只是个大夫，我担心他不能护她周全，于是派人暗中保护着他们娘俩，我派去的人每个月给我寄一幅画回来。”
他知道程云锦和无忧已经在云南的一个小镇上安顿下来，他知道她并没有再跟君献毅住在一起，他知道她和无忧最爱吃街角的那家小店里的面，他知道她每日带着无忧去学堂。
他知道她所有的一切，悄悄的在暗中保护着她的一切，只是不再打扰她。
即使有时候有想去找她的冲动，但是看着画像中她的笑容，他还是忍心去打扰她，就这样吧，就这样静静的在远处看着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