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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开：“……”
行吧。
兄弟你只要把嗓门放低点，一切好商量。
他尴尬地低头咳嗽一声，含糊其辞：“我这不是……好奇吗。”
滕啸天：“好奇什么。”
“你们这态度……啊。”旁边几桌都是江大的学生，徐云开也不好意思说得太明白，“今天你们这也太……”
“哦，开哥你问这个啊，早说啊，还特么【创建和谐家园】兮兮拐弯抹角来说我是gay想泡你们队员？”滕啸天嗤了一声，“你们荞姐没和你说么？”
荞……孟荞？？？
原来是孟荞？？？
徐云开反应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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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他妈放水。
但徐云开没急着去纠正，现在的注意力光绕在孟荞这事上了：“……你和荞姐认识？”
“何止认识啊。”滕啸天叼了根烟在嘴里，一脸惆怅地把它点燃，“……兄弟，我之所以能坐在这里和你一起撸串喝酒聊天，就是因为荞姐。”
徐云开：？
能换种语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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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然而，滕啸天没注意到他吐槽的表情，脸上的神色渐渐沉静下来，慢慢沉浸到自己的小世界里。
“兄弟你知道吗，我是走贫困生项目进江大的。我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妹妹。一家六个小孩，你能想象吗？我从小就得和我爸妈出去干活，回来就是照顾弟弟妹妹，根本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这样的生活在徐云开听来，完全是天书一般。
是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世界。
滕啸天停顿了很久，他才结结巴巴地接上问了句：“现在……现在还有这样的地方？”
听起来像是几十年前、很远很远的从前才会存在的生活。
别处的生活。
他不知道的生活。
“很可笑，对吧？”滕啸天笑了笑，弹了下指尖烟灰，“越穷越生，越生越穷。没有好的受到教育的机会，几代人就这么往复循环着共同的命运……你可能也看不起我搞小动作，但是我们队里很多都是像我一样背景出来的人。没办法，我们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球队赢比赛，才能拿到社团联合会给的冠军基金。”
徐云开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那……你和荞姐……”
“哦对了，都忘了和你说了，荞姐和她的妈妈就是我的资助人。”滕啸天这才回归正题，“我小学毕业差点辍学，多亏了她们，我才能走到今天。”
“我的资助人一直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一直都是接受她们的匿名捐款。上个礼拜，荞姐找到我，才告诉我她的身份。”
“她说……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只想请我做一件事。”
徐云开下意识脱口而出：“做什么？”
滕啸天将烟头按灭，笑了笑。
“她说，南哥最近身体吃不消了，叫我们看在她的面上，别搞小动作，别为难你们。”
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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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开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么多年孟荞和她妈妈不愿意和滕啸天联系，一定有她们自己要坚守的理由。
可是现在，她竟然为了南野破了例……还特地去找滕啸天请求他……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徐云开就听见滕啸天开了口——
“兄弟，说实话，荞姐对南哥这么上心，是不是喜欢他啊？”
“如果喜欢的话，也没整这么多花里胡哨的没用的东西了，兄弟们直接帮荞姐去追就得了！到时候别说是让我叫他一声哥，我就是叫他爸爸都乐意。”
徐云开：“……”
南哥会嫌弃自己有个这么样个丑儿子的，谢谢。
当晚，徐云开和滕啸天聊了几乎通宵。
两人凑在电脑前面，几经修订，终于写出了一版完整的文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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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有点动心
南野是被他爸的一通电话叫回家的。
他爸妈在他出生不久以后就分居了，他妈算是满世界到处跑，他爸还好些，就住在江陵湖畔的明山桃花源，离江大也不算太远。
南野开车过去，不到半小时就到了。
颜色骚气的跑车一个漂亮的甩尾停进【创建和谐家园】，旁边有佣人上前帮他拿包。
南野气压很低，面色有些沉，长腿迈下车，连声招呼都没打，随手扔过包，径直就上去了。
南陆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已经等了他很久了。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打着领带，看上去神色肃然，带着点不羁的意思，看上去不过是个近中年的英俊男人。
但他眼角隐隐约约的尾纹，依然出卖了他已过知天命的年纪。
南野心里烦，往南陆为面前的沙发一坐，翘起二郎腿皱眉问他：“叫我回来什么事？”
南陆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坐相，理了理自己的领带，神色矜贵。
“坐好。”
“我这样坐得挺舒服的。”南野动也没动，“爸，有什么话快说吧，我还急着赶回去有事。”
南陆为冷哼一声，声音里的不满显而易见：“你能有什么事。”
“那您有什么事呢？”南野也冷笑着回敬，“是和乔家那女的结婚的事吧？我之前都没表过态，但这次我直说了。”
南陆为习惯性挑了挑眉。
南野笑意凉薄：“结婚是不可能的。”
南陆为皱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
“你哥哥用断绝父子关系来威胁我，现在你也来这一套？”南陆为目光里的冷意四溢，是与南野如出一辙的强势，“南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想清楚再说。”
“怎么，你想把对哥说的那些话再对我说一遍吗？”南野突然笑了笑，很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断生活费、没收所有卡、顺带把我名下的车都冻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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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野吹了个口哨，“爸，就这事，你也没必要把我叫回来。断了就断了呗，怎么，你还指望我为了点钱就改口吗？”
“——你想清楚。”南陆为的声音很沉，“南野，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想清楚，再回答我。”
南野笑了笑，双手一撑，站起身来。
“爸，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回答你。就算再问我一百万次，我也是这么回答。”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乔家的人，我是不会娶的。”
“至于你要做什么……你自己看着办吧，与我无关。怎么，难不成你觉得离了你的钱，我还活不下去了么？”
-
虽说在他爸面前话放得那么狠，但回学校之后，南野还是和顾凌商量了一下，转一些钱到他银行卡上，以防万一。
他爸这人他最清楚，表面上看起来衣冠楚楚是个人样，其实背地里就是个老阴逼，现在被他这么高调得怼了一通，心里肯定不爽，指不定哪里给他阴一下，必须得未雨绸缪先准备起来。
顾凌也懂他，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作为回报，南野带着他去网吧玩csgo。因为有大腿抱着，顾凌玩得很是舒服，直到天亮两人才尽兴而归。
清晨七点多，宿舍门已经开了。南野和顾凌边走边吹逼，刚走到宿舍楼下，就看见台阶下蹲着两个人。
看样子还挺眼熟的。
南野停顿两秒，走上去抬起膝盖踹了其中一个人一下：“……徐云开？”
徐云开懵懵懂懂地抬起头来，似乎努力聚了一会儿焦，才看出眼前的人是南野。
“哥……？”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揉了揉眼睛，才拧着发麻的腿站起来，“哥，你去哪里了啊，我和啸天都在这里等了一个小时了。”
南野简直莫名其妙：“等我？等【创建和谐家园】嘛？”
“……”
徐云开一下子清醒，迅速和滕啸天交换了一个眼神，含糊其辞：“就是……今天挺空的……想来找南哥你玩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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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野看了眼时间，有些狐疑：“空？你之前不是说周三你们院的课排满了，忙得很吗？”
徐云开：“……？”
他隐隐约约想起，上周要训练的时候，他似乎是说过这样的话。
周三他们院的课好像确实挺多的。
徐云开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磕磕绊绊地解释：“其实……因为最近天气比较多变……所以这周老师生病请假了……就不是很忙……”
“哦。”南野仰目看了看晴朗的天，没再多说什么。
多说多错，徐云开觉得避而不谈，只真挚邀请：“南哥，今晚兄弟们组了个饭局一起，去不去？”
徐云开这么早过来堵他，就是怕南野拒绝，真人过来请他，保证他今晚必须到场。
南野懒懒掀了掀眼皮，只觉得很困倦：“不了，昨晚太累了，今天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昨晚太累了？？？
这几个字引起了徐云开的高度警觉。
他迅速和滕啸天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会意，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性问了句。
“南哥……昨晚去哪里happy了，都不带兄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