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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发觉了这姑娘不好惹。
司机清了清嗓子，别过头去。
梁满月没说话，低头迅速给骆峥发了条信息：【别跟了，算我求你】
发完，她毫不犹豫地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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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半小时，司机把她送到一家名叫第五空间的酒吧，虽然没来过，但梁满月曾在李修延口中听过这个酒吧的名字，算是本市消费最贵的一家。
光看门脸，就带着上等档次的奢华。
大概是夜场时间没到的缘故，酒吧才开始进客，舞池那边也不算热闹，在侍应生的带领下，梁满月去了最里面的VIP包间。
本以为会是喧闹的酒池肉林纸醉金迷，结果一进去，偌大的包厢空得过分，除了站在门口的四个黑衣彪形大汉，就只有懒洋洋坐在沙发中心的沈清钊。
这男人原本正漫不经心地看着手机，发觉梁满月进来，顿时喜扬眉梢。
这种带着探究，打量，还有若有似无的属于男人的审视目光，黏在梁满月身上，让她浑身不自在。
侍应生退了出去。
梁满月在侧手边的沙发上坐下，朝沈清钊身边的四个彪形大汉投去讽刺的目光，“你真是高看我了。”
听闻这话。
沈清钊笑得轻巧，俯身倒了两杯酒，兴致盎然，“倒也未必。”
说话间，他看向梁满月，拍了下那条废了的腿，“你之前电话里说的，我可还记着呢。”
梁满月近乎冷漠地看着男人那张阴柔女气的俊脸。
十三年了，他没有一丝变老的痕迹，除了周身那股阴鸷的气息更深，与从前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同样，沈清钊也在仔细端详梁满月。
相比他的十年如一日，梁满月的变化才是天翻地覆的。
虽然她小的时候就漂亮，可那种漂亮是充满戾气，绝望与自卑的，不像现在，像个处在花期肆意绽放的蜜桃雪山，看似柔美，却惹眼又扎手。
这种改变，让沈清钊内心的那种占有欲，割裂到极致，他不受控制地磨着后槽牙，一字一顿，“这些年，没少换男人吧。”
梁满月迎着他的目光，没说话。
沈清钊往后靠，把玩着手机的高脚杯，阴冷一笑，“从集团公子哥，到医院年轻有为的医生，你的追求者还真是数都数不完。”
梁满月懒得和他废话，“沈先生，你我时间有限，我希望你长话短说。”
叙旧的气氛被打断。
沈清钊掀起眼帘看她，“是啊，我都忘了，你今晚不是来见我的，你只是为了你那个名义上的弟弟。”
提到米翀。
梁满月下意识提上一口气。
沈清钊朝旁边的保镖递了个眼神，保镖立马从怀里掏出一打信封，放到梁满月面前。
“为了证明我的诚意，我特意把你弟弟和他小男朋友的照片，全都印出来给你看。”
梁满月盯着那打信封。
隔了会儿，打开来看。
里面的照片和她之前看到的那张尺度差不多，都是米翀在一些私下场合，和另外一个男生的接吻搂抱照。
沈清钊善意提醒她，“狗仔那边，还有一些视频，他们的意思是，直接把米翀锤死，让他再无翻身的可能。”
梁满月抬眼，看起来并不相信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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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满月收回视线，盯着照片里，米翀十分阳光的笑脸。
印象中，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孩子脸上有这么发自内心的笑。
沈清钊耐心地给她解释，“简单来说，就是米翀的公司和那家狗仔背后的老板有过节，所以这堆狗仔一直在盯着他家艺人，你弟弟算是其中最红的，出了事自然拿他开刀。”
梁满月把照片整理起来，重新放到信封里，“你这话倒是把自己拔个干净。”
沈清钊挑眉。
梁满月冲他扯了下嘴角，“至少我现在依旧认为，这些照片是你【创建和谐家园】的。”
似乎并不意外她会有这种想法，沈清钊慢条斯理地笑了笑，“你还真是，从头到尾都把我看成豺狼虎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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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满月也目不转睛地回望着他，眼神咄咄逼人，“爱我所以打我？”
这话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男人脸上。
沈清钊笑容渐渐僵住，重新靠坐回去，隔了会儿，才目光幽深地开口，“那都是以前，现在不会了。”
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
梁满月笑得尤为讽刺，“说这个怪尴尬的，你还是好好说说，打算怎么弄我弟弟吧。”
沈清钊凝视梁满月，“我说了，照片是别人拍的，我只是知道这件事，中途花费一些手段，把事情暂时压下来。”
梁满月无比平静地看着他，“所以呢，你的意思是，我还要谢谢你。”
话音落下。
空气瞬间沉默下来。
沈清钊用那种危险野性动物的眼神看着梁满月，“我确实是在帮你，只不过我需要你给我一些好处。”
“什么好处。”
“回来，回到我身边。”
梁满月嘴角微微扬起，又落下，嗓音残忍无情，“休想。”
沈清钊动了动僵硬的脖子，“行啊，那你就等着你弟弟的照片和视频被营销号发到微博上吧，到时候，全国网友都知道，这个打着国民男友的小明星，是个名副其实的gay。”
“……”
“据我所知，你这个弟弟，心理素质不是很好，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会不会再次回到什么精神疗养院呢？”
这番话说完。
沈清钊非常满意地看着梁满月又果决转为愤怒的漂亮脸蛋。
下一秒。
梁满月直接把桌上的那杯酒拿起来，狠狠泼到沈清钊脸上。
黑衣大汉见状伺机行动。
被沈清钊抬手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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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你那个叫什么李修延的朋友，家里的财力权势，也根本到不了救你的地步，你放心，我并不是要你现在就和我在一起，我可以追你，但你要乖乖呆在我身边，保证不跑。”
梁满月垂着眼。
胸膛微弱地起伏着。
沈清钊笑了下，“我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考虑好，我今晚就把这件事彻底解决，米翀还能继续当他耀眼的大明星。”
“考虑不好。”
“后果你能承受就行。”
-
从包厢出来。
梁满月去了趟洗手间，她站在琉璃台前暗昧的光影下，对着自己的身影茫然出神。
脑子里不是那些照片，就是米翀从小到大的身影。
对她来说，米翀可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可对梁振康来说，米翀是他从八岁养到大的最亲的亲人。
当年梁振康生病，米翀也是为了筹钱，才进了娱乐圈，到后来梁满月有钱读研，安心做医生，也是米翀给她打的钱。
在某种程度上来讲。
米翀就是她的亲弟弟。
她无法看着他高楼起，高楼落，无法看着他一夜之间成为所有人践踏的石子。
在这一刻，梁满月忽然明白，为什么沈清钊只给她十分钟考虑。
因为她真实的考虑时间，短到连十分钟都达不到。
事实上，在对方提出来条件的那一刻，她的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她本能地抗拒和逃避。
甚至在想，这么多年过去。
她是不是真要兜兜转转回到原来的生活。
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出骆峥的脸，梁满月莫名鼻腔发酸，在洗好手后，垂着眼从洗手间出来。
却不想，往前走了没几步，一道熟悉且压迫感极强的颀长身影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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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丽的眸与他执拗专注的视线相撞，梁满月眼底的惊讶和意外不断地往外渗，这种如梦似幻的感觉，让她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骆峥抄着口袋，朝前走了几步，在她面前立定。
“……”
梁满月眼睫扑簌，第一时间别开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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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满月甩开，像是产生了某种逆反的情绪。
骆峥就这么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和里面轻晃的水汽，眼底是经过克制后的平静。
梁满月往左走。
他就挡住左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