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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了按眉心:「尽快吧。」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只叹了口气。
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也清楚。
我和陆行昀这样的状态,恐怕维持不了多久了。
我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4
我去养老院看望我妈,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陆行昀竟然要跟我一起。
他一向觉得奔波很麻烦,这次居然转了性。
我笑着打趣他,陆行昀捏了捏我的脸:「你是我的人,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我没有说话。
车开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说道:「我知道你开公司的事情了,王洛盈那边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你要是还缺钱就和我说,开个公司玩玩,打发时间也好。」
我『嗯』了一声,心里不由得一阵发笑。
看来陆行昀是觉得,我拿他给我的钱开了公司。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给我的钱,我全都存到了一个账户里,一分没动。
也没什么解释的必要,他不会把这些钱当回事,我要解释反而矫情了。
穿过了郊区的小路,我们很快就到了养老院。
陆行昀在知道了我妈住在这里后,还专门赞助了一笔钱给养老院,所以他一来就受到了院长的强烈欢迎。
看着那边的热闹,我悠悠然来到了我妈这里。
清净,没有人打扰。
「妈是不是拖累你了?」我妈看着外面的喧闹,紧紧攥着我的手。
她是我妈,她知道我爱着陆行昀。
她也知道我这是一场飞蛾扑火。
「说什么呢,我们本来也不可能,我在他身边多一天就多赚一天,等有一天离开了也不后悔。」
我给我妈削了一个苹果,犹豫着问道:「过段时间你可能要从这里搬走,可以吗?」
「妈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都可以,你决定就好。」
听到我妈的话,我松了口气,然后绕过了前院,来到了管理资料的张姨这里。
我办好了离开的手续,让她帮我保密,她同意了。
我出去找陆行昀,他永远是人群里最显眼的那个。
我就这么看着他,很快他就朝我招了招手,笑的张扬又迷人。
我真是爱死了他这个样子。
我扑到了他的怀里,他伸手揽住我:「我还要和院长他们杀一局,今晚就住在这边吧?」
「好啊。」我勾住他的手,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
这天晚上,我们在房顶上看星星,我听陆行昀说着他小时候的故事,他说从来没看过这么纯净的天空,还有这么亮的星星。
我拉着他的手,在上面摸索了一阵,突然问道:「我们的戒指不是一对吗?」
「小没良心,你可算问了。」陆行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
「我就等你给我戴了。」
说着,他就把戒指盒递了过来。
这是价值昂贵的戒指,盒子里的灯泛着莹白的光,可这个时候,我只能看到陆行昀噙着笑意的眼睛。
比星星还要灿烂。
不知道为什么,我差点落下泪来。
我低着头,给陆行昀戴好了戒指,然后举起我们两个人的手放在一起看,似乎我们真的是一对恋人一样。
我比划了一下:「你的手掌好大。」
陆行昀用手包住我的手,慢慢握紧:「嗯,这样你就跑不掉了。」
我笑了笑,靠在了他怀里,慢慢地说道:「陆行昀,我爱你。」
陆行昀拍了拍我的肩膀,停顿了一会才说道:「我也是。」
我闭上眼睛,回忆着我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
我似乎真的没有什么遗憾了。
5
可是这一天还是来了。
陆氏举办的酒会,邀请了各大公司的人,我也在被邀请的名单里。
陆行昀作为陆氏集团的继承人,不会注意到这么小的事情。
我也没有告诉他。
我亲手帮陆行昀整理好了衣服,送他出了门。
他从不带我出现在社交场合,我也从没有要求过什么。
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像是我们默契地约定好了一样。
然后我换上晚礼服,精心打扮后,也准备出门。
只不过我想了想,还是带上了他送我的戒指。
说起原因来还有些可笑,我舍不得它待在盒子里。
等我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
陆氏集团旗下饭店的宴会厅,奢华名贵,来往的人都非富即贵。
本来我也就是来凑个数,收收名片,增加一些人脉,可我没想到,我这么快就看到了陆行昀。
他穿着一身定制的西装,衬的整个人无比的矜贵优雅。
而他手臂处挽着的女伴,正是王洛盈。
他们站在那里,和别人谈笑风生,说不出的登对。
有人打趣他们,声音不远不近地传了过来。
「陆家和王家一向交好,你们两个,好事将近了吧?」
我只能看到陆行昀笑了笑,然后王洛盈踮起脚尖,红着脸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陆行昀笑着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
他们站在聚光灯下,两个人真是说不出得般配。
和我这边的昏暗,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周围传来一片笑声,我只觉得身体里似乎有一阵冷风吹过。
慢慢的,麻木了我的四肢百骸。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手指处的戒指似乎变得格外灼热,我有些难以忍受,想要把它拿下来。
可是我越着急,戒指越拿不下来。
这时旁边路过了一个男人,我一用力,不小心撞翻了他手里的酒杯。
我低着头和他道歉,声音不知不觉带了哭腔。
还好这个男人温柔,和我说不要紧,他处理一下就好,要我不要害怕。
这里的动静很快就被人注意到了,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在问:「怎么了?」
我僵直了后背。
这一刻,我只想离开这里,我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
可我还是迟了,我刚走过转角,就被一只手抓住了。
「苏瑾,你怎么来了?」陆行昀声音低沉,仔细一听,还带着一丝慌乱。
我闭了闭眼睛。
十二点到了,南瓜马车会恢复原状,而我,也会回到自己的世界。
6
陆行昀带我回了家。
说是家,也就是他买的一处房产罢了。
陆行昀不差这一套房子,就像不差一个我一样。
我平静地坐在他对面,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我已经练习了很久。
以致于真的到来的时候,我竟然能够十分冷静。
陆行昀不说话,我叹了口气,说出了那句话:「我们分手吧。」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苏瑾,你跟着我,不是只为了钱吗?」
我知道我只要说一句不是,我就能继续留在陆行昀的身边。
就能得到他的怜悯和施舍,成为他的秘密情人。
可这不是我的路。
我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轻声道:「陆行昀,我在你这儿,钱赚够了。」
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痛快地承认。
我清楚地看到他的手抖了一下,然后我继续说道:「我们该结束了,我真的腻了。」
陆行昀猛地抬头,眼睛里残留着明显得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