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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长璇心一沉。
程逾巳说：“我承认有恨，但除了恨，更多的是别的情感。”
他的第二人格里是他全部的恨，爱被埋藏。
而现在，恨回来了，爱也回来了。
她大概猜到了，闷闷地拆穿：“我不是她，我不是一千年前那个人，你恨的那个人不是我，相应地，你爱——”
程逾巳伸手捂住她的嘴，他觉得好笑：“现在才发现，原来不是错觉，你有时候是真挺讨人厌的。”
戚长璇推开他的手：“别动手动脚。”
“哦，”程逾巳点头，“某人之前对我动手动脚的次数可不算少。”
她问得直接：“所以你到底来干吗？”
他不耐烦道：“你是真蠢，还是装傻？”
没头没脑被他骂蠢，戚长璇气呼呼地站起来，不打算再和他说话。
程逾巳望着她背影笑道：“哎，我还有一样东西没找回来，好像落你那儿了，所以我来取。”
“什么东西？”她扭头。
“心。”
我缺失的那段记忆，它包含着我的全部情感。
包括我们相处的那些日子里，应该出现的情感。
而现在，它回来了。
所以，我也回来了。
陈斯圆将手拢成喇叭状：“喂，你们还打算说到什么时候？”
李畅也在喊：“快过来吃蛋糕了！”
戚长璇回过神：“什么蛋糕？”
“毕业了不该庆祝庆祝吗，快过……啊！李畅你要死啊，居然抹蛋糕到我脸上，你完蛋了！”
“来呀，谁怕你呀！”
戚长璇看着他们追逐打闹忍俊不禁。
——“哎，戚长璇。”
——“嗯？”
——“你有没有兴趣，生一个混‘球’宝宝？”
番外一
一重现实
大二上学期。
周五下午没课。
戚长璇约了同城不同大学的崔笛子一块喝下午茶。
经过高中两年的熏陶，崔笛子深得陈斯圆的真传，刚见面就一股脑地说八卦给戚长璇听，从辅导员新交的女朋友说到同寝室的室友们又闹矛盾了，搞得她左右为难。
说完，崔笛子感慨：“好怀念我们以前的时光啊。”
戚长璇说：“现在也不赖。”
大家虽然天各一方，不知道多久才能重新聚在一块，但微信群里总是热热闹闹的，谁谁谁新交了女朋友，谁谁谁赚到了人生中第一桶金，谁谁谁偶遇了明星，谁谁谁计划去短途旅行，总会第一时间分享出来。他们大多按照自己规划好的轨迹不紧不慢地前行着，除了莫鲤。
莫鲤的成绩虽然进步很大，但离目标还是差了一截，计划赶不上变化，她没能如愿和宿淮考上同一所大学。第二志愿的学校和宿淮所在的大学隔得很远，在两个不同的省份，想要见面要坐十多个小时的火车。
短暂的沮丧过后，他们打起了精神，毕竟，距离和时间阻隔不了什么，四年而已，未来还长。
崔笛子好奇地问：“你呢？你和程逾巳最近怎么样了？”
“他呀。”戚长璇单手撑着下巴，眉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还是那样呗。”
程逾巳脑子里所知道的知识远超这个世界，他没有继续读书的打算，但想在地球上生活束缚良多，总要找点事情做，于是他在戚长璇的怂恿下开了一家青年旅社，大小事务都甩手交给手下的员工。这里是个旅游城市，游客络绎不绝，倒也能赚不少钱。
她和崔笛子每回约见面，都是在这家青旅里，休闲娱乐一应俱全，是个聚会的好地方。
戚长璇跟崔笛子吐槽：“我经常被他气个半死。”
崔笛子乐呵呵地说：“你们还是这么甜蜜。”
戚长璇眉头一竖：“还？甜蜜？我们之前什么时候甜蜜过？”
“以前你们老是互怼，明显就是欢喜冤家。”
戚长璇撇撇嘴：“明明是他单方面惹我生气好不好？”
崔笛子低头按了几下手机，拎着包站了起来，笑眯眯地说：“我男朋友来接我了，我先走啦。”
戚长璇扭头，果然见崔笛子的男友在门外等。
崔笛子的男朋友身材圆润，模样憨态可掬，他对崔笛子很好，朋友圈里总能见崔笛子坦坦荡荡地秀恩爱。
戚长璇挥手跟他们作别。
戚长璇正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出神，猝不及防耳朵被人揪住。
程逾巳在她耳旁轻笑道：“又说我什么坏话？”
知道来人是谁，也知道他会心疼，她肆无忌惮地委屈地喊：“疼！”
他没用力，揉了一下她的耳垂就松开手。
等程逾巳在刚才崔笛子的位置上坐下，戚长璇才笑着说：“哪能啊，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坏话？”
程逾巳冷哼一声。
旁边有懂事的员工殷勤地替戚长璇续杯：“老板娘喝水。”
戚长璇毫不脸红，大大方方地应：“谢谢你，辛苦啦。”
等员工走远，程逾巳微微挑眉：“老板娘？”
戚长璇理直气壮道：“不是吗？难不成你还想找别人当老板娘？”
他手指在木桌上轻叩：“想当这儿的老板娘可是有很多条件的。”
“你说说？”
“洗衣、做饭、招呼客人是基本的。”
“嗯哼？”
“打扫房间修理家具要是会更好，偶尔还得帮客人照顾照顾小孩。”
戚长璇故意一脸震惊：“你说巧不巧，偏偏这几样我都没占！”
程逾巳似笑非笑的。
戚长璇嫌弃道：“你这是招老板娘，还是招全职保姆呢？要求这么多？”
他叹口气道：“实在都不会就算了，只要今天恰好穿着红色的裙子，背着白色的挎包就行，矮一点我也忍了。”
戚长璇愣了愣，觉得他简直是在闹着玩。
听见几个员工在偷笑，她一低头才发现，他形容的就是自己。
她好笑又好气道：“谁矮了？”
晚饭是店里的师傅做的，味道很好。
吃完晚饭后，戚长璇拉着程逾巳在外面散步。
市中心有一个很大的摩天轮，平时排队的人很多，今天却很空。
机会难得，戚长璇催促着程逾巳买了票。
“你知道摩天轮的传说吗？”
“传说都是骗小孩的。”
戚长璇不理他煞风景的话，眼睛亮晶晶地瞅着他道：“传说，摩天轮到达最高点的时候，与恋人接吻，就会一直幸福下去。”
程逾巳不屑道：“果然是骗人的。”
戚长璇：“……”
摩天轮一点点上升。
万家灯火距离他们越来越远。
戚长璇兴致不高，望着窗外发呆。
程逾巳察觉出她的情绪，解释说：“我们星球的人素来不信传说。”
他握住她的手，笃定地说：“我们只信自己。”
戚长璇无奈，他连解释的话都要说得这么自大：“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即便不信传说，我们也能得到幸福。
心情逐渐好转，她问：“对了，我从没问过你，你当初是怎么来到地球的？”
一顿，她瞪大眼睛警惕地问：“你当初不会是想要攻打地球，征服地球吧？”越想她越觉得有可能，“作为铁骨铮铮的地球人，我可不会卖球求荣的。”
瞟他一眼，见他在笑，她振振有词：“想都别想，美男计也不行。”
程逾巳一把抓住她胡乱挥动的手，嗤笑：“我的族人没这么闲。”
“那你当年怎么会来地球？”
“旅游。”
“旅游？来地球旅游吗？那你旅游结束，怎么没回去？”
“地球还没达到适合星级旅游的标准。”
戚长璇反唇相讥：“明明是你们吃不惯地球的食物，还赖地球。”
程逾巳说：“我是去别的星系旅游途中经过地球上空，飞行器出故障，通信设备也坏了，迫降到了地球。”他有一瞬陷入了回忆里，“那时候我年纪小，语言不通，水土不服，没人知道我在这里。”
戚长璇想明白了：“所以你之前说你恢复正常会回母星，是骗我的，其实是你根本走不了？”
程逾巳勾起嘴角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