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程逾巳显然没往那个方面联想,兀自喃喃:“你为什么哭?”
戚长璇取了纸巾,用了三张之后,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见程逾巳表情依然很奇怪,她解释:“可能是来的路上进沙子了。”
“你别想太多,我可没那么容易哭。”
程逾巳敷衍地点了下头。
戚长璇调整好心态,问他:“假设,你要是恢复正常了,你可以回家了,还会再回来吗?”
他答得很果断:“不会。”
戚长璇慢慢低下头,声音低了好几度:“这样啊……也是。”
独在异乡为异客,更何况是异星球。
时光漫长,他在这里孤身一人,想必每分每秒都在想念家乡,那个她惊鸿一瞥的、留在她记忆里怎么也无法抹去的地方。
他对这里,毫无留恋。
戚长璇无意识地踢水玩,想了想,对他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我们一起找出真相,让你恢复过来,让你回家。”她语气很坚定,“相信我。”
程逾巳觉得好笑,在他眼里单薄又弱小的人类,居然说要帮自己。
他转头看向戚长璇,想习惯性地讥嘲几句,却见她睁大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她眼尾被她揉得红通通的,但澄澈的眸里依然流光溢彩。
她笑得很甜。
她是在很认真地许下承诺。
“哎,程逾巳,你相不相信我呀?”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回答:“好。”
我相信你。
第十章
你有没有兴趣,生一个混“球”宝宝?
市博物馆最近新入了一批文物。
老马就好古玩收藏,迫不及待想去参观。于是在某天的下午组织全班一起去博物馆,还美其名曰,春游。
春游,游完之后自然要写游记的。
班里大半同学怨声载道——
去爬山、去烧烤勉强还能靠走了多少步、炒了几道菜,凑八百个字出来。去博物馆能写什么?这里摆了一个碗,那里搁着一双筷子吗?
今天是工作日,馆里除了他们这些学生外,人并不多。一到博馆内,老马说了解散后,几个男生就跑没影了。
戚长璇倒是兴致勃勃的,小时候爸妈工作没那么忙的时候,经常带她去博物馆、故宫之类的地方玩,想要从小就熏陶她成为一个知书达理、有书香气的女子。
虽然她的确成绩很优秀,不用父母操心,但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游戏上面,没什么书香气,倒是有铜臭味——买装备还是得花不少钱的。
戚长璇很喜欢博物馆的氛围,拉着莫鲤、陈斯圆说个没完。
比如那幅古画,是某位名师纪念他早逝的妻子的;比如那顶头冠,是某位皇帝为他心爱的宠妃精心打造的。
又比如,那柄长剑。
巨大的透明玻璃柜子里陈列着一柄长剑,剑身通体玄青,雕刻着精致的暗纹,剑柄镶嵌着名贵的碧色珠宝,乍一看不打眼,越看越移不开眼。
身体里的血液在沸腾在叫嚣,不可言状的熟悉感蔓延开,看得戚长璇出了神。
讲解员唾沫横飞滔滔不绝:“关于这柄古剑,有一个很凄美的故事,你们想不想知道?”
陈斯圆迫不及待想听,捧场说:“想知道。”
莫鲤打了个哈欠走远了。
戚长璇想找厕所,没心思听,但声音还是断断续续落入她耳里。
“……据说,这柄剑原本是属于一个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的。将军家有一位小姐,她是将军唯一的女儿,很受宠爱。在女儿金钗之年,将军把这柄斩杀过万千敌人的剑送给了这位小姐,想保小姐平安,可这柄剑,却带来了血光之灾。小姐不知道从哪里认识了一个男子,非要跟这个男子在一起。可将军身份尊贵,并且早已为小姐许下一门亲事,怎么可能容许小姐和不明来历的陌生人在一块?将军见劝不了小姐,遂用性命要挟她。生她养她的父亲,又或者心爱之人,一生一死,由她抉择。”
讲解员停在了关键地方,拧开瓶盖喝了口水。
戚长璇不由得停住了脚步,盯着那柄长剑看。
陈斯圆迫不及待地追问:“然后呢?”
讲解员耐心回答她:“父亲决绝,小姐也是个烈性子,便将这柄剑【创建和谐家园】了心爱之人的胸膛,以悲剧收场。”
戚长璇震住,凉意蓦地从脚底蔓延到全身。
小姐也是个烈性子,便将这柄剑插入了心爱之人的胸膛……
陈斯圆听入了迷:“所以说,小姐选择了自己的父亲吗?后来呢,那位小姐怎么样了?她心爱的人就这样死了吗?”
讲解员说:“这只是故事,不知道真假,后来怎样了,没有人知道。”
透明的玻璃倒映出戚长璇身后程逾巳的脸,他面容苍白,嘴唇紧抿,也在盯着那柄长剑看。一刹的晃眼,他眼底仿若有着无尽悲哀。
戚长璇扭过头去和他说话时,他依旧是一脸淡漠。
戚长璇说:“一直不见你人影,我还以为你跟李畅他们一块溜出去了。”
她看他周围,问道:“说起来,李畅他们到底去哪儿了?”
程逾巳没反应,还是牢牢盯着那柄剑看。那剑似乎很容易让人沉溺其中,但她环顾四周,又好像只有她和程逾巳有这种情况。
戚长璇疑惑道:“你怎么不说话?”
她伸出手才发觉他后背都湿透了。
戚长璇吓了一跳:“你怎么出这么多汗?你不是从不出汗的吗?是不是里头太闷了?”她拉着他往外走,“我们出去吹吹风。”
程逾巳任由她拉着,一直沉默不语。
博物馆二楼有一个很大的阳台。
戚长璇调侃他:“听个故事而已,你也太入迷了吧?”
程逾巳眼珠子转了一下,瞟了戚长璇一眼,终于从僵硬的状态恢复过来:“是故事,也是事故。”
他一顿,眉头紧皱,捂着头,疼痛难忍。
几秒后,他抬起头,困惑地打量了一下四周陈设:“长璇,这是哪里?”
戚长璇磕巴了一下,勉强适应了他的转换:“这是市博物馆,今天老马带我们来参观文物。”
他飞快地垂下头,再度抬眼时满眼淡漠:“你刚才问李畅他们去哪儿了?”
戚长璇讷讷着反应不过来:“啊?”
他再一次痛苦地垂下头,缓了两秒才恢复过来——
他神态轻松,笑容温和,仿佛任何苦痛都与他无关:“长璇,你可以带我参观参观吗?”
“李畅他们在附近篮球场打球。”
……
“长璇,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
短短一分钟,他两重人格反复变换。
戚长璇全身发寒。
这个晚上,戚长璇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觉。
程逾巳的状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糟。
那个她一闭上眼就会反复出现的梦境,与长剑的故事重合度惊人的高。
博物馆的长剑,程逾巳心口的伤疤。
她忧心忡忡。
第二天。
程逾巳一整天没有来上课。
李畅开玩笑道:“他肯定是想逃避交游记。”
坐他前面的崔笛子回头惊讶地问:“游记是今天交?”
李畅耸耸肩:“不然呢?”
崔笛子吓白了脸:“完了,我以为是下周交,还没写。”
她翻出作文本,打算现在就写。
“急什么啊。”李畅懒懒散散地抖着腿,“我也没写呢。”
戚长璇看着身后空荡荡的座位发了会儿呆,然后才端端正正坐好开始写游记的结尾——
“每一样古物都承载着一段历史、一段记忆,是美好的也是遗憾的。”
她想起那柄长剑,继续写:“他们的故事流传千古,而某些人长期追逐的答案,或许就蕴含其中。”
写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写什么,只觉得脑子里一团糟,索性就这样交了上去。
第三天,程逾巳还是没有来上课。戚长璇跟老马打探,才知道他请好了假。
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左顾却觉得这没什么,试问谁不想请长假光明正大地不来上课呢?
李畅也说:“我记得我小学的时候,我爸妈要去旅游,还非要带我去,害我足足请了两个星期的假,从此成绩一蹶不振。”他捶胸顿足,“在此之前,我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
陈斯圆斜他一眼:“你确定不是你哭着闹着要去?”
知晓实情的莫鲤拉住戚长璇的手,在他们打闹的时候,轻声安慰她:“不会有事的,他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
戚长璇不敢确定,她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莫鲤从她犹豫的眼神中看出她想去找程逾巳,阻止她:“既然你知道他现在很反复,你就更不应该去找他,你怎么知道你见到的会是哪一个他?万一他又想杀你呢?”
莫鲤劝道:“等消息吧。”
下一节课是老马的数学课,上课铃响了十分钟了,老马还是没有出现。
过了很久他才一脸凝重地走进教室,他的身后跟着两个警察。
见教室里这么吵,老马铁青着脸训斥:“安静一点,现在是上课,闹哄哄的像个什么样子!”
等教室里终于静下来,他才解释:“博物馆里丢了一样文物,正好是我们去参观的那天丢的,警察同志需要同学们配合一下,简单回答几个问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