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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不停有人走出来,挤得戚长璇一个踉跄。程逾巳抿了下唇,看不过眼,把她往自己身边一拉。
她还在旁边啰唆个不停:“那你怎么不进去?”
她脸上还带着妆,嘴唇粉嘟嘟的,他的视线停顿了一秒后离开。
他“啧”一声,眼里是熟悉的烦躁:“里头人太多。”
戚长璇撇嘴道:“那真是可惜了,你没有看到我在台上的样子。”
他神情懒懒道:“我听到了。”
程逾巳人都来了,自然无条件加入他们的吃饭小分队里。除了莫鲤和宿淮不见人影了外,几个关系好的基本都来齐了。
两罐度数很低的果酒下肚,戚长璇脸蛋红扑扑的:“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李畅说:“为前程干杯!”
左顾调侃他:“你有个屁前程,成绩那么烂。”
李畅投给他一个白眼:“说得你成绩好一样?你懂什么,难道前程一定要和成绩挂钩吗?老子赤手空拳一样能闯出一片天地!”
大家纷纷笑起来。
一众人举起杯子,说了一圈乱七八糟的祝词,正要碰杯,四周忽然陷入一片黑暗。
李畅把杯里的雪碧一口闷,大骂出声:“我去,这什么破饭店,还能停电?”
左顾出去打探了一番,沮丧地回来:“不是停电,是灯泡坏了,除了我们这儿,别的房间都亮着灯呢。”
李畅郁闷了,又低声咒骂了几句:“这都什么事啊,白订了一个隔音的包间。”
房间不止隔音,还没窗户,明明还没天黑,却一丝光都透不进来。然而别的包间都订满了,现在换房间已经来不及了。
服务员站在门口不停地道歉,作为赔偿,全部菜品打八折,这才让李畅心里好受点。
修灯泡的师傅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服务员拿着蜡烛在角落里点燃,让黑暗无端多了几分气氛。
左右菜没上,大家带了手机的掏出手机放音乐,没带手机的也不着急,和身边的人闲聊。
戚长璇伸出手朝虚空摸过去。
坐她左边的程逾巳准确地抓住了她胡乱挥舞的手,他皱起眉:“你干什么?”
“我想去洗手间,快快快,扶朕起来。”
程逾巳借力让她站起来。
戚长璇扶着椅子走了几步,站在他身后,忽然停住。
周围很吵,左顾又在和魏靖南吵架,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反复拿出来说;李畅不知道哪里又惹到陈斯圆了,陈斯圆在漆黑的房间里追着他打,李畅抱头乱窜不停求饶;崔笛子则边笑边替陈斯圆加油,还有几个男生一起玩手游玩得不亦乐乎。
酒壮 人胆,再说戚长璇本来就不是 人。
她怎么想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但她怎么也想不清楚,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明白?
她忽然凑近他,冲着程逾巳的后脑勺嚷嚷——“嘿,程逾巳。”
以为她又有什么事,程逾巳微微拧着眉偏过头看着她。他视力很好,很轻易就看到戚长璇含笑的眼、上翘的唇。
“嗯?”
她一把扯下他的兜帽,发尾滑过他的鼻尖,有些痒。什么柔软的东西触到他的脸颊,湿润又温暖。
那触感转瞬即逝。
很轻很低的一句话落在他耳畔,在吵闹的环境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轻到低到,仿佛是一片柔软的羽毛在微风的吹拂下荡着旋落入湖泊。
但它漾起涟漪,一圈又一圈,永不停息。
戚长璇笑眯眯地坐回椅子上。
黑暗中的程逾巳面无表情,半晌,他开口:“不是要去洗手间吗?”
戚长璇摇摇头:“现在不想了。”
程逾巳站起身。
“你去哪儿?”她问。
程逾巳不适地皱着眉,捂着胸口旧伤的位置,有些心不在焉:“洗手间。”
他的身影很快远去,似乎还踉跄了一下。
戚长璇掏出手机刷了几分钟微博,打开手电筒功能扮鬼吓唬身旁的崔笛子,玩玩闹闹了十多分钟,程逾巳才回来。
身边的椅子向后拖动,他落了座。
戚长璇凑过去跟他说话:“怎么去这么久?刚才他们在爆老马的料,你正好错过了,要不要我复述给你听?”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喊她:“长璇。”
“怎么了?”
“长璇。”他再度喊她的名字,“这是哪里?”
“这是我们吃饭的……”她一顿,眼睛倏地睁大。
他的声音带了点困惑:“他们是谁?”
戚长璇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他俨然是夜晚那重人格。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他人格发生变化,从那个坏脾气的他变成了她口中的温柔体贴“理想型”时,她心里闪过一瞬的失落。
“他们是我们的同班同学。”戚长璇心不在焉道。
黑暗中,她抬眼打量眼前的他,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距离黑夜还有差不多两个小时,而第二重人格却突然出现,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她急急起身拉着司郁往外走,边走边问:“你怎么会突然出现?那他呢?程逾巳去哪儿了?”
司郁任由她拉着,他低低笑了一声:“这都要感谢你。”
戚长璇困惑道:“感谢我什么?”
两人在包房外站定,外头灯火通明,司郁的笑容一如往昔,却没由来地让戚长璇心一沉,她又问:“程逾巳到底去哪儿了?”
司郁答非所问:“你喜欢我?又或者说,你喜欢另一个我,是不是?”
他问得很直白。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他,她下意识就摇头否认。
“或许他察觉不出来,”他很温柔地拢了拢她的头发,“但我能感觉到,所以我才拥有了足够的力量。”
她又惊又疑的神情被他尽收眼底。
“你还不明白吗?不论是那个我,还是这个我,目标一直是你,我们总会不期而遇,这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宿命。他不自觉地想靠近你,所以我也会靠近你。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的所思所想,就是他的所思所想。”
戚长璇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摇摇头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你不是说过,你们拥有完全不同的记忆吗?他完全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你也完全不清楚他身上发生的事。”
“对,人格分裂以后是这样,但另一个他,缺失了一段过去的记忆。”
“什么记忆?”
司郁弯唇一笑,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原本我以为以他的脾气根本不可能讨到你的欢心,但没想到……
“多亏了他缺失这段记忆,才会任由自己靠近你。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唯有你,可以让我夺回这具身体的主导权。”
“什么意思?”戚长璇一头雾水,“我有做什么吗?”
他仍又耐心解释:“我无法强迫你,必须是你自愿的。我们越是亲密,他便越是无法束缚我。”
“我?”
戚长璇想不明白,是她反应变迟钝了吗?怎么喝了两罐度数很低的果酒后,整个世界就围着她转了?
“可前几次见面,你明明越来越虚弱了。”
“如果我不这样,你怎么会放下警惕,让我可以接近你?”
他的兜帽自被她摘了后便没有再戴上,英俊得过分的脸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但他此刻的神情,让她觉得无比陌生。
她向后退一步:“我为什么要放下警惕?”
她忽地想起之前程逾巳对她说过的话。
——“敢一个人大晚上去我家,胆子可真大,你就不怕我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我可不确定我会做什么。”
他会做什么?
戚长璇下意识地想走进包间,可他动作比她更快,他把虚掩的门关上,手指拂过她纤细的脖颈,眼眸深邃令人不寒而栗。
他笑道:“你跑什么?”
戚长璇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勉强笑了笑:“别开玩笑了……”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他扼住了喉咙,他慢条斯理地说:“我没有在开玩笑。”
戚长璇惊恐地抓住他的手试图挣脱:“你……干……什么?”
他微笑着,丝毫不在意她的挣扎,答得轻描淡写:“杀你啊。”
“光天化日……”
“光天化日之下,程逾巳掐死了戚长璇,该负责的是他,不是吗?他之前把我锁在黑夜,就是不想我被人看到。之前我什么都做不了,是因为他是这具身体的主控者,所以我无法伤人。现在束缚已经解除,他已经阻止不了我了。而解开这一切的钥匙,就是你。”
他的手指越收越紧,戚长璇呼吸困难,视线下意识地落在他手背上,很久之前的牙印居然还残留着一个很浅的印子,为什么那个印子还没消失?
她大脑渐渐缺氧:“为什么……你明明……保护了我那么多次……”
他笑容诡谲,隐隐陷入癫狂:“那是这具身体的下意识反应,是他缺失的记忆在扰乱他的行为,所以他才对你身边潜在的危险很敏感。你难道没有发现,他根本感知不到别人对他的关心和爱护,永远待人冷冰冰的,一直独来独往吗?”
他压低嗓音,似在呢喃:“你不会真的以为,程逾巳喜欢你不成?”
戚长璇说不出话来。
他一寸寸加重手指的力气,柔声安抚:“你乖一点,就不会痛了。”
一门之隔,一明一暗。
他们在明处,而热闹在暗处。
里头人在大声说话:“戚长璇人呢?班长,班长你在哪儿啊?我游戏要输了,快来助我一臂之力!”
“得了吧,七七才不玩这种没难度的手游……哎,等等,七七刚刚不还在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