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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跌落下去,大抵是活不成了吧。
我望着皇宫的方向,心里竟然还有所期待,扼杀不住,我打算,等到黎明,如果黎明之时还没有人来,今夜便把香消玉殒这个词用上吧。
说不定我走了以后,皇上会幡然醒悟呢,他也许就会想起,阿诚跑到我腹中来的时候,我们还在东宫,他是太子殿下,我是他的太子妃。
可是,我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人来,腿也麻了,街市上的人也渐渐的少了。
我缓缓坐在了勾栏上,闭了口子,一滴情泪滑过我的脸庞。
“阿栀!”
我恍然睁眼,他站在桥头,一脸焦急的看着我,我好久,没有见过他为了我着急了。
“陛下,你来了……”
“阿栀,你别做傻事,你快下来,听话……”
阿栀,多么温暖,多么熟悉,可我却再清醒不过,这不是从前了。
“陛下,你还记得吗,你曾经对阿栀说,若是有女子倾慕你,我便可以打她三百大板,然后把她关进监牢,实在不解气,就算杀了她也行,把尸身丢弃于市,悬头示众也未尝不可。可是现在,你处处护着那个倾慕你的人,你还为了她,说阿栀是妒妇。你说过为了阿栀,哪怕舍弃江山社稷也在所不惜,可是你现在,分明连阿栀的一句话都不信。你还是阿栀的夫君吗?”
“阿栀,别在这儿闹好不好,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你跟朕回去,朕什么都依你,你不就是想要阿诚做太子嘛,朕依你,朕都依你好不好?”
我还以为,他是害怕我做伤害自己的事,此刻才表现的如此紧张,原来,仅仅是因为害怕我丢他的脸面。
终究,又是我自作多情了。
“你还是不信我,你究竟要我说多少遍,才肯相信阿诚就是你的子嗣?”
“朕信了,阿栀,朕信了好不好?”
他说着信了,可分明就是敷衍。
我把身体向后倾了一下,绝望道:“阿诚是你的子嗣,我并不一定要他做太子,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从始至终,我没有背弃过你,现在,我用生命证明给你看。”
彻底松手的那一刻,我闭了眼,静等着身体沉入水中,感受那刺骨的冰凉。
我不敢睁眼我害怕自己看到的是他的无动于衷,害怕哪怕到了最后时刻他也舍不得伸手过来抓住我。
别了,这个曾在黑暗中向我展示过一丝温暖的人世……
别了,这世间让我真心爱着的人……
终我一生,我学不来母后的自私快活,也学不来身边人的狠绝毒辣……
“咱们上回说到,这美如天仙的太后娘娘跳了鹊桥,太上皇为了救娘娘也跟着跳了下去,可是这一跳啊,就不见上岸,后来护御使派遣侍卫下河去寻,寻了整整三日,一无所获。”
醉仙楼一楼内,说书先生说着合上了手中的纸扇,堂下却是一片喧哗,纷纷要求他再说下去。
可先生却是故作神秘,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就是不说话。
席间一个蓝衣男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便站起来说道:“这先生故作矜持,我来说,这后来啊,就是太后娘娘跳鹊桥的第二日,只见城墙之上,血淋淋的挂着两具没有首级的裸尸,尸体上是被鞭挞过的痕迹,两颗头,一大一小,一男一女,被扔在墙角,已经被狗啃的七零八烂!”
说道此处,堂内一片唏嘘,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两人是谁啊?”
有急性子的人问道。
这时说书先生抢过话头道:“要问这两人是谁,老夫来给诸位解答,这女子,是贵妃娘娘,而这小男孩儿,是她与先前的二皇子偷情诞下的小皇子。”
“胡说!那位二皇子在皇上登基之前便已经死了,何来偷情一说?”
方才替说书先生说书的蓝衣男子反驳道,说书先生又扬开了他的纸扇,扇了两下,才继续说道:“这你便有所不知了吧,宫中早就有了传言,说贵妃诞下的小皇子是个痴儿,而且还和二皇子长得那是一模一样,这说明,这俩人早在太上皇登基之前就勾搭在一起了。”
“若是如你所说,太上皇为何要封贵妃诞下的小皇子为太子?”
蓝衣男子持续反驳, 说书先生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后,继续说道:“这便是太上皇的深明之处了,且听老夫我细细道来。”
“咱们先说一说这位倾国倾城的太后娘娘,她一开始是太子妃,后来谣传太子边疆战死后,她成了贵妃,仅仅一个月,宦官篡位,太子凭空带着奇兵出现,平定了宫变,太子登基后,她又成为了皇后娘娘。”
“洞房花烛夜,却传来了皇后有喜的消息,当即,众人纷纷猜测皇后这腹中胎儿是先皇的,可是胎儿落地后,却才发现这小皇子和皇上根本是一个模子立刻出来的,这之前的谣言便不攻自破。”
“从这个时候开始,太上皇就已经在为太后娘娘诞下的皇子铺路了。”
“前两年,他干脆征战四方,先后收回了北岚,中茗等地,整整两年,未在宫中,后宫事宜由贵妃娘娘管理,给太后娘娘落了个清闲,前朝军务他安排自己最信任的将军照看。”
“失地收复回宫后,又除奸臣,立廉洁,为太后娘娘诞下的皇子日后登基奠定了朝廷政治基础。”
“为了保证太后娘娘诞下的小皇子的安全,在两个皇子五岁的时候,故意立了贵妃娘娘的小皇子为太子,还装出一副不在意太后娘娘和大皇子的模样,把意欲谋反的奸佞之臣的矛头都转给了贵妃娘娘和她的小皇子。”
“所以,这就有了去年中秋夜后,一封密传位给太后娘娘诞下的皇子,并且选定了先前对皇上最忠心的将军为摄政王辅佐小皇上政务。”
一番言论说完,堂下沉默了许久,仿佛人人都在追思太上皇的手段之高明。
忽然,那个蓝衣男子又说话了:“那既然如此,这太后娘娘为什么还要跳鹊桥啊?”
“对啊。”
“为什么啊?”
……
又是一番吵杂,说书先生对此却颇为满意,他又缓缓说道:“太上皇虽是殚精竭虑,可太后娘娘不知情啊,娘娘一直觉得时自己失了宠,太上皇宁愿封一个傻子为太子也不顾及她们娘俩。”
“那太上皇为何不把自己做的这一切告诉太后娘娘啊?”
堂下又哄乱了起来,说书先生疯狂拍醒木,却无论如何也制止不住。
堂下荒谬言论四起。
“依我看呐,那太后就是个祸患妖精,她来了咱们南芜,先后两个皇帝无疾而终,简直就是个不详得东西哇。”
“你说什么屁话呢,太后娘娘国色天香,岂容你在此玷污?”
“国色天香?得了吧!这是祸乱朝廷的狐狸精!”
“狐狸精?太上皇岂会为了一个狐狸精如此排兵布阵?”
“哼,我就不信太上皇果真如此神机妙算,恐怕现在宫中的那封密旨,都是人篡写的吧!”
……
堂下越吵越乱,有些激进的人甚至还扭打起来,场面一度混乱。
角落里一个戴着白色斗笠的白衣女子摇了摇头,悠然自得的喝了口茶后正欲走开。
忽然一块茶杯的碎块从远处飞来,像是朝着她的方向,她方才注意到,还没来得及闪躲,忽然面前出现了一把剑,剑面挡开了碎片。
持剑的是一位白衣男子,浓密的黑发高高束起,他眉眼如画,剑眉矫若惊龙,两颗眸子沉韵明丽。
“怎么跑这儿来了,你看刚刚多危险啊,不是让你在药铺外等着我嘛!”
白衣男子把剑插入了随身背着的剑鞘中后,扬手伸进女子的斗笠里揉了揉她的头。
女子却撒着娇道:“谁让你买药那么慢的啊,还买了什么呀?”
女子歪过头去看男子的另一只手,男子随即把左手里的冰糖葫芦递给了女子,一面还喋喋不休道:“我买药慢啊,不都是为了你腹中的胎儿啊,咱们的孩子,自是要喝最好的安胎药。”
女子接过冰糖葫芦,喜笑颜开,可是吃的时候却要撩开帘子,麻烦的很,她不禁抱怨道:“为什么我要戴斗笠啊,麻烦死了。”
男子笑了:“因为我家娘子天生丽质,我害怕有人把我娘子抢走了。”
女子咬了一颗冰糖葫芦,嚼了半晌,又问道:“那你手里另外一包东西是什么啊?”
“一些辛辣的食物,人家都说酸儿辣女,我特意买的最算的那种,阿栀一定要给我生个和你一样好看的女娃娃啊。”
这时,一队官兵进了醉仙楼平定了楼内的乱斗,白衣男子和女子纷纷望去,只见一个领队服饰的人冲着白衣男子作了个揖。
男子朝他微微点头,而后便牵着女子的手走出了醉仙楼。
街道上,女子仰头问他:“方才朝你作揖的人是谁啊?”
“督察院总督。”
“那昨日到我们家里做客的小男孩是谁?”
“当今皇上。”
女子停住了脚步,撩开了半帘斗笠的帘子:“你怎么还认得这些人物啊?”
“因为你夫君我,神通广大啊。”
“神通广大,那你什么都知道喽?”
“呃……差不多吧。”
“那我刚才在醉仙楼里听他们说到太上皇,太后和贵妃,你知道太上皇和太后去哪儿了吗?”
“我猜……他们一定是远离了朝堂,找了一处小院,和和美美的过起了小日子,就像我们一样。”
“那他们说太后是狐狸精,是妖妃,祸国殃民,你觉得太后真是这样的吗?”
“我觉得是,不然怎么把太上皇迷的神魂颠倒?但我更觉得,她是太上皇的心头肉。”
男子说着,又把手伸进斗笠里勾了一下女子的鼻尖。
可是女子还是追问道:“那既是心头肉,太上皇为何要瞒着太后做那么多事,却不告诉太后,惹得太后伤心,还把不爱的女人封为贵妃?”
“我猜他……一是因为没有时间……而是因为他就是有意要气一气太后。”
“为什么要气太后?”
“因为是太后先气了他啊……”
“那他一气气五年,也太狠了吧?”
“噢,好像是狠了点啊……”
“我要是太后,就不原谅他,太过分了!”
“所以她失忆了啊……”
男子小声嘀咕,女子仰头疑惑道:“你刚刚说什么?”
男子拉住她的手,向前边走边说道:“我说,幸好阿栀不是太后,是为夫的心头肉!”
斜阳之下,两个人牵着手,朝着皇宫的反方向越走越远。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的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
略微简朴的房间,有清淡的熏香,一个玄色衣裳的人立在窗边,他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是谁。
我缓缓从床上起身,内心却是对自己还能醒来一事感到惊疑。
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动作,那人忽然转过身来,竟然带着面具,而且似乎没有左臂,我只能看见一双不甚清秀的眼睛。
“你是谁?”
他徐徐向着我走近,我警惕的站起来,这时我的目光落在了床边的铜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