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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没死……
此刻的茗漪,通身上下也都不是一个半月前的茗漪了,她穿着华丽的服装,身后跟着很多宫人,其中一个小太监还立在她身边,端着她的一只似乎很高贵的手。
她说话时的傲气,倚仗着的会是谁的偏袒呢?
“皇后娘娘应该很好奇,我为什么没有死吧?”
茗漪走过来,却忽然打掉了暖棠手里的药碗,药全都洒落在了被子上,我连忙拉扯被子,却不小心扯到了【创建和谐家园】,好痛,钻入骨髓的痛。
“放肆,谁允许你对娘娘这么无礼的?”
暖棠一气之下冲着茗漪怒吼道,可是很快茗漪的一巴掌就落在了暖棠的脸上。
“放肆,又是谁允许你对本宫怎么无礼的?”
“你一声‘本宫’是说给谁听的?”
我忍着【创建和谐家园】的剧痛,伸手把床上的药碗向着茗漪的方向扔了过去,不巧,因着浑身无力,药碗竟然连碰都没碰到她。
她见我如此,究竟是稍微收敛了一点性子,但说话却更加尖酸刻薄了:“自然是说给皇后姐姐身边这不懂事的婢子听的,姐姐,毕竟妹妹现在是贵妃,小宫女可不能对妹妹我无礼啊,更何况,妹妹身子里还怀着皇上的龙嗣呢,姐姐方才用药碗丢妹妹,要是伤着妹妹了可怎么好,伤着妹妹我无妨,要是伤到了龙嗣又该如何?是姐姐不小心了吧?”
好一个贵妃,好一个龙嗣,我竟不知道,他们两个早就已经勾搭在一起了,可笑我还以为皇上待我当真就是忠贞不二呢。
一句两句姐姐妹妹的,叫的好生亲切,那【创建和谐家园】竟未毒死她,真是老天不睁眼。
“那你方才以下犯上,打翻本宫的药碗,又该如何算呢?”
其实我想说的,远不止这些,但此刻能够表达出来威慑她的,仿佛也只有这个皇后的身份了。
只是不知,如今在这宫中,我算不算是空有头衔,我一个皇后,连宫中什么时候多了个贵妃都不知道。
一个月前,当先皇后听说先皇要封我为贵妃时,她的心痛,和我此刻是一样的吗?
我冷眼看着茗漪缓缓朝着我这边走近了,她微微躬了一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床被,而后竟很不屑道:“妹妹方才是不小心碰上的,算不得以下犯上吧?”
她言罢,还挑衅似的勾唇笑了,浓艳的妆容,把她衬托得简直庸俗不堪。
我实在是见不得她这副鬼脸,便卯足了全身的力气,只当是替暖棠报仇的扇了她一巴掌。
可是巴掌洪亮的声音刚刚落下,我侧眼便看见皇上出现在殿中。
茗漪捂着脸,倒是不言语了,一面很是无辜,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的眼睛好像要浸出水来,这时皇上快步过来,竟然把她拥入了怀中,低声与她耳语着,仿佛是在安慰她。
而床上很明显的一大片污渍,却完全被他无视了。
心好痛,我从来没有想象过他怀中搂着别的女人的场景,如今竟是当着我的面,搂的还是我过去的婢女。
他们……怎么可以如此……
“陛下……”
可我还是卑微的用力伸手妄图拉住他的衣袖,却被他发觉,而后闪开了。
“朕不希望,你成为一个蛇蝎心肠的妒妇!”
话音落下,他带着茗漪豪气的离开了寝殿。
蛇蝎心肠,他说我蛇蝎心肠,说我妒妇,为什么……
为什么啊……
心好像被人撕裂,冷风从缝隙里钻进来,一时间,我觉得整个人世都抛弃了我。
看着寝殿的大门,我竟无语凝壹,母后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在后宫之中应该怎么争宠,怎么勾心斗角。
母后好像,从来都没有失宠过呢……
“娘娘……”
暖棠走过来,忽然抱住了我,我这才发现,小丫头已经哭红了眼。
这丫头,倒像是一件小棉袄一样,可是,我的心怎么就没有热乎起来呢。
以后漫长的十月怀胎里,皇上没有来过玉熹宫一次,可茗漪所在的辰澜宫中,却是皇上今日赏数匹丝绸,明日赐万箱金玉的,好一番独得恩宠。
我主动去找过他,可每次都是不见,他甚至不用找理由,直接“不见”两个字回绝。
我去找他的次数多了,他干脆就禁我的足,连续三个月不让我出玉熹宫。
他此举,究竟是为了气我,故意做给我看,还是真的爱上了茗漪,从今以后的温柔都只给她一人?
分娩时,皇上也没有来,我疼得全身战栗时,却只能叫出一声声“陛下”。
我总期待着,能够在迷迷糊糊中看到他,或者是听到他的声音。
可是没有,每一次睁眼看到的都只是无尽的失望,一次一次的失望,快要磨灭了我的耐心。
当孩子出生后,一声声的啼哭仿佛是一支支尖锐的利箭,一次次穿空我的心。
我沉沉的睡过去,再醒来时,暖棠抱着一个婴孩整吟吟的笑着,见我转醒,她欣喜道:“娘娘,你快看,这小皇子,长的和皇上简直一模一样。”
她红润的双颊好像在说:这孩子和皇上长得像,一定是皇上的孩子,现在皇上不能再误会你了。
我起身抱过孩子,仔细看他,真的和皇上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眉宇,脸部五官的张弛,活脱脱的一个小皇上。
暖棠看着他,喜笑道:“这小皇子,分明才刚刚出生,五官都没长开呢,就已经可以看出像谁了,这要是长大了,恐怕和皇上两个人站在一起,连娘娘你都分不清谁是谁了。”
她这一说,倒把我给惹笑了,我笑着问她道:“陛下来看过……他吗?”
我是想问,他有没有来看过我,可是话到嘴边,我是问她皇上有没有来看过孩子。
我怎么敢奢求他来看我呢。
然而没有回应,暖棠沉默,沉默说明了一切。
就算是我产子,他也不来吗?他真的,一点也不关心我的死活吗?在他的心里,究竟还有没有我哪怕半点位置?
半个月后,我正在跟着奶娘学如何逗乐襁褓之中的孩童,忽然暖棠莽莽撞撞的跑进了殿里,嘴唇附在我耳畔说道:“辰澜宫方才有人来报贵妃分娩,皇上去了。”
我放下了手中的拨浪鼓,心好像一下子就从云朵上跌落到悬崖边,脑袋空白了半晌。
反应过来时,我似乎有些疯癫,一把从奶娘怀中抱起了孩子,不顾着周围宫人的劝阻就跑出了玉熹宫。
我要去辰澜宫,我要去见皇上,这一次,无论如何,我要告诉他,我十月怀胎诞下的孩子是他的亲骨肉。
跑去辰澜宫的途中,我差点跌倒,但怀里抱着我和皇上的孩子,我不敢有一点松懈。
夜很黑,没有人掌灯,但我依旧努力辩识着前路,含着泪,我不停的跑,只求能见上他一面。
幸而,我在的时候,茗漪还没有成功诞下孩儿,皇上抱臂倚在殿外的一颗杏树上,他的表情,似乎也不是十分焦急殿内的情况。
这十个月来,我第一次见着他,一时控制不住,我竟然泪目了。
委屈和不甘一下子全都涌上了心头,抽泣的声音似乎是有些大了,终于他看了过来,眼神和表情都是那么的漫不经心。
我鼓足了勇气抱着孩子走过去,他破天荒的没有走开躲着我,到了他面前,我小心的开口道:“陛下,小皇子和你长得很像,你看一眼?”
“抱着你的孽种,滚远点。”
他说……这是孽种……
“陛下,这是你的亲骨肉啊,你看一眼,看一眼就知道了,他的眉毛,眼睛,鼻子,都和你长的是一模一样,你看看啊!”
我拼命的把孩子往他手中塞,可他就是不接,孩子已经号啕大哭,他却忽然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幸好孩子被我护得周全,没有伤着。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他如今对我,已经残忍到这种地步了吗?
可我就是不甘,这是他的孩子,他凭什么不认。
我起身,带着哭腔道:“陛下,这真的是你的骨肉啊,臣妾怀胎十月,十月之前,我们还没有到督察院,还没有那些事情的,臣妾没有和其他男人【创建和谐家园】,臣妾一直好好的护着他,你若不信,我们可以滴血认亲,或者用其他什么办法,你信臣妾,你信臣妾啊……”
东莱的哪些男人,爱母后爱到没有尊严,如今的我才是,爱一个男人爱到没有尊严。
“贵妃娘娘生了,是个小皇子!”
我伸手去拉皇上的衣袖,本来就快抓到了,可是他听了这句话一个转身,然后箭步进殿,一下又离我很远。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好生羡慕茗漪,我分娩的那一晚,殿外没有他守着,也不见他如此为我焦急。
当我失魂落魄的抱着孩子回到玉熹宫时,暖棠一个人掌着灯站在殿外等我,见我来,她急忙迎了过来。
她手里的灯盏好亮,明晃晃的,刺得我的双眼都睁不开了。
再醒来时,我躺在寝殿里的床上,身侧是正哇哇大哭的小皇子,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拍他哄他,可是我越哄他却哭的越厉害。
哄着哄着,我自己也情不自禁跟着他哭起来。
曾经,我也有一个在我哭的时候会哄我的郎君的,可是我把他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后来,我给小皇子取了小名唤作“阿诚”,我希望他日后,无论是做事还是做人,都要诚诚恳恳,不可欺瞒,否则大祸酿成,便是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两年后的中秋夜里,我带着阿诚和玉熹宫的宫人们吃了点月饼后,暖棠说想带着阿诚去放灯,其他宫人也说想看,我便允他们去了。
我看他们拿着自制的彩灯高兴的样子,我却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这三年来,我不曾放过一次灯,因为当初那个会带我放灯的人已经不见了,我也没有什么期待了。
我独自一人待在寝殿里,面对着铜镜,看着镜中依旧风华万千的自己,内心一阵苦笑。
我终于明白过来,我和母后是不一样的,她貌美,拥有众人的宠爱,父皇迷恋她,就算她做了再多的错事他都可以姑息。
我也貌美,可是在南芜,却是被众人唾弃的,曾经深爱我的人,如今对我恨之入骨。
我已经两年,没有见到过皇上了,连远远的看一眼都没有。
国殇三年,南芜禁止重大聚会,可笑我一个皇后,两年不见自己的夫君,而辰澜宫的茗漪,据说是经常出入中宫。
有意思的是,近日里来宫中风言风语四起,说是茗漪诞下的二皇子是个傻子,无论别人如何哄他,他都只会傻笑,就算抢走他的东西,他也只是愣愣的傻笑。
更有意思的是,二皇子竟然和之前的二皇子越长越像。
我这么一琢磨,似乎就琢磨出了一个秘密。
茗漪比我晚分娩半月,而我先她半月有喜,那么现在就有两种可能,一是茗漪诞下的孩子根本就是二皇子的;而是茗漪和皇上,在我去醉仙楼之前就勾搭在一起了。
但我更倾向于前者,毕竟她如今的孩子长的很像二皇子而且还是个痴儿,想必是三年前那【创建和谐家园】没有毒死她,倒是影响了她腹中的胎儿。
而两岁的阿诚,生的是十分的惹人喜爱,越长大果然就越有皇上的影子。
他说话走路都学的很快,不吵不闹,很乖,他甚至常常做一些鬼脸来逗笑我,我觉得,他是皇上给我最大的恩赐。
他整日母后母后的喊着我,却没有叫过一声父皇,悲哀的是,他作为南芜的大皇子,两岁了,却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皇。
“众人都在院里放灯,怎的就独留你一人在此黯然伤神?”
耳畔突然响起了久违的声音,我不可思议的转脸,看见了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庞。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