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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得边事,太子在芜芹一役死,今南芜无东宫,自亦无太子妃,但念于太子妃柔淑之份上,朕欲将妃入宫,封为贵妃,辅后治内大事。
钦此!”
啊!
太子……战死沙场……
不,这不该是最后的结果,不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为什么到头来赢的人使他,是那个我真正针锋相对之人。
为了毁他,我付出了那么多,可最后,却是他毁掉了我的心爱之物。
我与母后,难道是注定了逃脱不了他的魔爪吗?
殿下,我的殿下,是我害了他,若是无我,他是南芜的太子殿下,日后会是南芜的皇帝……
“臣妇接旨。”
我颤抖着手接过皇榜,没有半月前太子的从容淡定,但心却和他一样是冷的,凉透了。
既然已经走到了如今这步,我有什么理由不拼尽全力杀掉那个狗皇帝呢?
为了母后的夙愿,也为了我内心的不甘,我打算再赌一把。
成为贵妃的那个晚上,我把自己打扮的妖艳无比,保证了风情万种。
后宫及至天下,无一人不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分明还是两个月前的新娘,如今夫君一死,便改嫁给了夫君的父皇,这样的事情,落到谁人口中,只怕都是个笑柄吧。
从东莱到南芜的前夕,我没有想到会有今日的局面。
然而我也不知,倘若能重来,是否还会走到这一步,毕竟,这皇帝想要得到我的心是真的,他也定是会清除一切障碍,把我收入宫中。
也许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我与太子不会是一段良缘。
皇上进殿掀开我的红盖头的时候,我想到了两个月前的那一天。
那天是我与太子的大婚,可是风太大,吹走了我的盖头,太子用衣襟遮住了我的头,自己却偷偷亲了一下我的脸,他说:“盖了章,你就跑不了了。”
盖了章,就是本公主的人了。
这是儿时,我说与他的话。
“你哭了。”
皇上捏住了我的下巴,口中微微含着愠怒道,我看向他,不顾眼中的泪渍,答道:“是。”
“你现在是朕的女人!”
他低吼一声,便抱住了我,狠狠的咬我的锁骨,我忍着痛,也不挣扎,冷声质问:“皇上还记得前朝公主吗?”
我能感受到他身体一僵,随后,他放开了我,微微眯着眼睛,看起来有些阴险。
“她是臣媳的母后。”
我一字一顿地说道,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任何畏惧。
我不能承认我是他的女人,此生,只做太子一人的妻。
我来南芜,是做太子妃的,这一次,太子是人,不是称谓。
看着皇帝抓着喜服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心里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创建和谐家园】,娶了自己辜负过的人的女儿,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
看了眼桌上加了料的合卺酒,我又觉得凄凉万分,这世上能与我同甘共苦,患难与共的人,如今在黄泉深处,彼岸花丛,奈何桥上上等着我。
只希望,他慢一些喝下那碗孟婆汤,慢一些忘了我。
次日清晨,我正在梳洗打扮,刚要抹上唇脂的时候,手中的脂膏忽然被人夺走,我抬头一看,原来是皇后娘娘。
连忙起身,欠身行了个礼,口中恭敬着:“臣媳参见皇后娘娘。”
“啪——”
空气中闪出一声响,然而我的脸却不是很疼,这一巴掌,我觉得应当。
“你算什么儿媳?”
她抓着我的肩膀,用力摇晃了一下,这可一点没有我第一次见她事的那种温柔贤淑。
我不说话,在她面前,我的确配不上儿媳这个称呼,这世上,哪儿有儿媳嫁给自己公公的道理。
见我不反驳,皇后倒是自己消了一半的怒气,她松开了我,却依旧冷着声音质问:“陛下今晨发病了,是你做的吧?”
发病了啊,看来昨日抹在锁骨上的毒药功效还不错,不出意外,一个月之内他必死无疑,就算有神医续命,也活不过半年。
“是。”
我希望他死,我不介意这件事情人尽皆知。
“你凭什么?”
皇后扬手,正是一个巴掌又要扇过来的时候,我抓住了她的手,厉声道:“凭我现在是贵妃!”
我只是知道这个理由牵强,甚至与我杀那狗皇帝没有一点的关联,可我就觉得这个身份也应该在皇后面前摆正了,凭什么她【创建和谐家园】张手就来。
皇后听了我的回答,明显也愣住了,我松开了她,她也不再撒泼,只是两眼变得空洞迷茫。
“是啊,你是贵妃,你凭一个贵妃的称号,就要杀掉本宫爱了近三十年的人,你一个贵妃,好大的威风啊。”
爱了近三十年,结发夫妻,果然是真爱啊,原来,母后是他们之中的介入者。
我好奇,皇后知不知道在她爱那狗皇帝的前十年里,那狗皇帝每日到前朝公主府里舞剑,勾引我母后的事啊。
“那么贵妃娘娘,你以为你高尚吗,不过是和你母后一样,借着一点姿色就恃宠而骄,破坏人家姻缘,扰乱别人清梦!”
“你知道我母后?”
怎么,二皇子和皇后都知道幕后是东莱皇后之事呢,然而太子和狗皇帝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她恐怕是本宫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人,本宫恨她,恨进了骨子里,你知不知道,你的模样和她如出一辙,本宫怎么可能不揣测你们之间的关系,如今陛下让你进宫,不就摆明了他一直都没有忘记她,一直……都爱着她嘛……”
那狗皇帝,爱着我母后?
这恐怕是我这一生,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爱?哈哈哈,谁爱一个人,是弑她的父,亡她的国?谁爱一个人,是看着她被【创建和谐家园】,被践踏?谁爱一个人,是亲手把她送给别的男人?皇后娘娘,你觉得这是爱吗?”
方才是她义正言辞,此刻换我来步步紧逼,我一边质问着,一边向着她走近,她倒是也不退步,仿佛有着十足的把握碾压我。
“这是她咎由自取,当初,皇上给了她两个选择,是她自己请求去西芹和亲,皇上是给她留了情面的。皇上醉酒时曾对本宫说过,当年她但凡说一句想要跟着他,他便会舍下所有,义无反顾的护住她。你以为夺权是镇国将军府的本意嘛,还不是因为她父皇忌惮将军府兵权过重,想借着他们二人大婚的幌子收回兵权,此前,还多次雇遣杀手暗杀他们父子二人。”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母后段然是不知情的。
“而本宫与皇上,分明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镇国将军府和丞相府,本来就有婚约,凭什么你母后一句话,他父皇就只当婚约作废,一朝圣旨让本宫未来的夫婿去做她的驸马?”
如此,那男人,也不见得是什么忠情之辈,明明已有婚约在身,却还要去勾引未出阁的女子,这是一个正人君子该做的事吗?
“中秋夜里,你与二皇子在花园里的谈话,本宫是都听见了的。你以为,二皇子平白无故便会知道你是前朝公主的女儿?”
“是你……”
“自然是本宫没错!”
原来,她也只是个表面温柔贤淑,知书达礼,实则,也是个有心机有城府的,她的计谋,恐怕才是我们之中最深的一个。
“只是可惜,皇上的狠绝,太子没学会,倒是把本宫的痴情给学去了。”
太子殿下……是啊,他当真是痴情,只是我的无知,让他走向了万劫不复之地。
“本宫倒是没有想到,他为了你,竟然杀了自己的亲兄弟。你同你母后一样,都是南芜的祸患!”
皇后言罢,转身愤然离去。
她说,我和母后一样,都是祸患。
真的是祸患吗?
之后的一个月,我倒是过的安逸,皇帝中毒卧病,南芜也已经一月未开朝,百官怨声载道。
夜晚我站在铜镜之前,看着铜镜李肌肤似雪,眉目如画的自己,不禁陷入了沉思。
如今的态势,真的是我想要的吗,把自己活到万人唾弃,把爱自己的人推入深渊,把一个好好的国弄得国不成国,这是我要的吗?
我的目的确实快要实现了,那个男人也行将就木了,可是,其他的人有什么错呢?
皇后娘娘,一片痴心爱了他一生,太子殿下,战死沙场尸骨无回,二皇子惨死在兄弟剑下,连我自己,也飘如浮萍,无所依靠。
若是那皇帝真的死了,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砰铛——钉钉铛铛——铛铛砰砰——”
殿外忽然一片骚动,很不正常,按理说,玉熹宫应是最清冷的才对。
走到床边,微微撩开一点窗帘,正好一个宫女带着行李慌忙路过,我赶紧喊住了她,询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太子篡位谋反,皇上急火攻心驾崩了!”
她言罢,慌张逃走。
她方才是说,太子谋反,皇上驾崩。
太子……太子没死?
我一喜,什么都不顾的跑出殿外,他若是篡位,此刻应在中宫。
我朝着中宫跑,一点不顾及零零散散掉落在地的珠钗玉饰,宽大的披肩很碍手,【创建和谐家园】脆就脱掉了披肩,不管周围逃亡宫人的目光。
众人企图往西宫撤,而我逆流而上,直面中宫。
有个宫女拉住了我,她大叫:“贵妃娘娘,别在往那边走了,太子的人在那边。”
可是她刚刚说完,在她身旁的一个小太监扯了一下她拉着我的手,压低了声音道:“你管她做什么,她从前是太子妃。”
宫女闻言,也恍然大悟似的放开了我,而后跟着小太监往西宫的方向去了。
是了,我从前是太子妃,可是现在,还是吗?
太子出征之前,对我说,若是愿意,便等着他回来。
当时,我信誓旦旦的对他的背影说,我会等着他。
可是现在呢,他回来了,我却成了他父皇的妃子,他会如何看我?
就算我对他初心不改,矢志不渝,可他又该如何信我?
我若是对他说爱,还想继续留在他身边,这不是……难为他嘛……
我停住了脚步,再难向前迈出一步,我怕,怕见到他以后,依旧是那日的冷眼相向,再不温柔,再无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