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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可不就是当初与王朝和亲的北境部落族长之子赫巴扎,他的妻子正是...
“公子竟然一点都没有老,比妾身保养得还好...连流芳都要羡慕了呢!”
溯离收起了一身耀眼金光,看起来就像是人间普通的黄袍小将,刚沁了血显得唇红更红,齿白更白了,笑的灿烂无害:“哦~原来是国师的故人啊?”
白夜扶了扶额头,原本很头疼,却忽然觉得身后衣襟一紧,回头一看,只见苏云落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季流芳看,抓着他衣襟的小手用力到指节发白。
她从来就没见过有女性敢如此亲昵地跟师父说话,自称妾身...而师父还只是一脸无奈,丝毫没有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难道...这个北出阳关之外的故人...就是羽哥哥失踪已久的娘亲吗?
作者有话要说: 白夜:蠢作者你出来我们谈谈,是嫌修罗场还不够混乱吗?
蠢作者:抱歉小天使们!昨天码完三更已累瘫,所以今天白天更新~等我倒倒时差再换回0点更新哈!么么哒!
白夜:竟敢无视你家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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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 本来觉得又见到季流芳很头疼的白夜, 心情忽然明朗了起来, 望向溯离,嘴角边是一丝胜利者的笑容。
此时赫巴扎健步上前, 站在了白夜和季流芳中间, 看似恭敬地向他行了一个北方民族的见面礼, 操着一口比当年标准很多的官话问候到:“白英雄,好久不见!过得耗嘛?”
白夜假装自己丝毫没有察觉揪着自己的那只小手, 自然大方地回了一礼:“一切都好。巴扎兄弟来得如此及时, 多谢了。”
北境的汉子就是豪爽, 见白夜叫他兄弟也不生分了, 偃月弯刀往地上一插,哈哈一笑:“那是肯定滴嘛!多亏辽白兄弟和李兄弟, 俺才能娶上美娘子嘛!我们解决了北边的怪物就过来了!”
娶到美娘子?
他的北方官话明显让苏云落听得很费劲, 但是听到这句话她还是忍不住探出头来打量,难道这个美人姐姐是北方英雄的媳妇...不是师父的, 咳,羽哥哥的娘?
白夜只觉得抓着自己衣襟的手好像松动了,心里禁有些不甘。溯离在一旁看着也觉得热闹了起来。
谁知这个时候季流芳又开口了,更要命:“公子身后躲着的, 不会就是当年...她生下的孩子吧?”
“嗯?我?”手彻底掉了, 被苏云落用来指着自己的鼻子,心中的大石算是放下了,没有几个娘亲会把自己的儿子认成女儿的吧?
白夜刚想开口, 季流芳就露出了这些年来被北方汉子惯坏的性子:“可怜呀,苏妹妹也一定很希望为白公子留下子嗣吧?结果拼了命却生下了女孩吗?”
“......”白夜还以为这些年北方的苦寒生活会磨炼她的心性,至少变得心胸宽广,才会带着夫家的部落一起出兵援助,没想到跟当年比起来似乎一点也没变。
苏云落却准确地捕捉到了关键性信息,昂起脖子小心翼翼又小声地问师父:“那个.羽哥哥的..娘亲也姓苏吗?”
“是啊~”季流芳又一次抢在了所有男人面前发了话:“小丫头过来给我看看~哟,长得跟云落可一点也不像呀!出落得比她漂亮多了!”
这下好了。
苏云落一歪脑袋,好奇地看着眼前妖娆的大姐姐:“可是...我就是云落呀?”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猜想,睁圆了两只眼睛回头看了看师父。他白衣玉立单手扶额,似乎微微有些痛苦的样子,交襟永远紧束的领口让人望而却步。
难道师父当初非要带走她,这些年对她温柔以对,甚至让她滋生出不切实际,超乎师徒之间的情谊,都是因为...
自己跟他前妻同名?!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热血上头,像三五岁的小孩子一样生了闷气,也不等大人们说些什么,转身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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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闭嘴。”白夜的脸色已经冷到了极点,随手一挥就隔空穿过结界击穿了一个扑上来的凶兽。
冤大头的凶兽顿时间被震飞几米开外,倒在地上开肠破肚,妖异的青色血液喷得旁人满头满脸都是。
天兵天将明显被震慑到了,在援兵到达之前,他们一直都是被动防守,从来没有主动出击。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冥君大人随手泄愤,就灭了一头看起来很有料的上古凶兽...
始作俑者却赶着去追跑掉的人,空留一句给季流芳:“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偿命。”
季流芳笑了。
赫巴扎只觉得莫名其妙,用北方话叽里呱啦地问他自己的媳妇,大意就是:白夜和苏云落生了个儿子,后来还领养了个女孩,这些事你姐姐不是在一大堆的求救信里面反复跟你说过了?
季流芳一憋娇艳的嘴唇,回答道:“我就是忍不住想说几句话膈应他一下。”
当初力排众议娶回去的丑女也没能支撑几年,而被他如烫手山芋一般扔出去的季姑娘如今却还活的好好的。她可能,只是希望看到他后悔。
溯离默然转过头,作为天界的武官,人间所有的方言不管怎么切换,在他听起来都是一个样。只是妇人闲话家常的实在没意思。他运气几周天原地修养地差不多了,就转身点兵去了。
苏云落跑出来之后才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她为什么要跑。就因为得知自己跟...师娘同名同姓吗?她一直不愿意叫那个称呼,不过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不想承认那样高如皎月一般,不让任何人靠近的师父,也曾经有过同床共枕的人,会亲昵地称呼他郎君...甚至还给他生下了儿子...
真是大逆不道!她为什么要想这些?!她怎么能...对养大自己,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人有所肖想
等她冷静下来,站定了的时候,才发现周围全是陌生的景物,远方一片大雾,看不见结界也看不见妖怪,忽然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
她一时慌了神,在空无一人的房屋瓦舍间穿梭了一会,七拐八绕地,不知怎么又见到了刚刚的那个美艳姐姐。
她掏出手帕向她招手,让她过去:“小姑娘你过来,刚刚我逗你玩的。”
苏云落本不想过去,可一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来时的路只觉得更迷茫,只好硬着头皮朝前走。
季流芳笑着牵住了她的手,用同样好听的声音,却换了一种无限怀念的语气:“想当年,我跟那一个云落,还是形影不离的生死之交呢。”
一个台前一个幕后,可不是形影不离。
“你想听听她的故事吗?”
这个年纪的少女当然瞒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可是她刚想应下来,却又听她说了一句:“想不想知道你师父,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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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季流芳丹蔻染红的艳丽指甲轻轻划过她的嘴唇:“你想。”
“我不想。”
“哼。”她忽然冷笑了一声:“你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苏云落刚想回答当然,却又被她无理打断,看来抢别人话茬子是她的拿手绝活。
季流芳:“你以为你想报仇吗?”
苏云落:“你怎么知道?”
她一双妆容精致的双眼,一时间毫无焦点地落在了远方:“其实你想报仇,也不过是因为,有人告诉你你想报仇。这么多年来你不断地对自己重复,然后你就相信了,以为那就是你活着的唯一目标。那如果当初不曾有人告诉你要报仇呢?”
四五岁的小孩子,哪里懂得仇恨?
季流芳这一番话彻底把她问傻了。如果当初哥哥最后一句遗言不是让她为全家人报仇,而是好好活着或是其他别的,那她还会执着于仇恨吗?
“就像我吧。”季流芳一边自顾自地说,一边牵着她向白茫茫的迷雾走去:“我小的时候,小娘就不断告诉我,我要嫁入皇宫,成为皇帝的女人,掌控权势,富贵,让所有人都向我屈膝下跪。我就以为那就是幸福,不顾一切地要达到,甚至不惜身陷勾栏,天天卖艺赔笑。
可是后来我遇到了你师父,忽然就觉得,说不定嫁给皇帝不如嫁给当世最英俊的男子,会有更多人青眼羡慕。”
苏云落默默同意了师父是当世最英俊的男人,就连那个什么浑身金光的天将也比不过。
季流芳说着轻笑了一声:“你知道吗?再后来啊,我才知道,嫁给最英俊男子女人死了,嫁给皇上的女人守活寡,唯独我啊,在北方苦寒之地,嫁给了一个谁都不看好的蛮夷粗鄙之人...可是他却对我千好万好,千依百宠,把我捧上了天。
他只爱我一个,从不多看别人一眼。我不用担心后宫争斗,行差踏错就失了帝心,也不用担心郎君太俊,上街都要被人惦记。而且他啊...床上功夫了得!”
原本沉浸在故事中的苏云落,忽然红了耳根子,连忙摆手叫她:“别说了!我还是个小孩子呢。”
“哈~?”季流芳笑的妩媚动人:“你也不小了~过几年也该及笄了。你听懂姐姐说的了吗?其实到头来,我发现我想要的不过是得一心人,白首不离罢了。什么金银富贵,他人青眼,全部都是强加给我的欲望。
不是别人说你想要,你就想要。你要去寻找,自己内心深处,真正想要的东西。”
内心深处,真正想要的东西....
不过在这个念头上盘旋片刻,脑海中就忽然浮现出了师父的脸。
她连忙甩了甩头,试图抑制自己的邪念。
可是邪念一旦心起,又哪有那么容易浇灭。
季流芳温柔的声音此时仿佛有了蛊惑的能力一样,只见她掌心开出一朵艳丽的小花,含苞待放,却已经能预见它的美丽。
“吃了这个,你就能得到你真正想要的。”
苏云落只觉得自己竟然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接下那朵花,吃了。
“好了,封洞!”
就在她吃下那朵花的一瞬间,面前的季流芳瞬间急速后退,近处远处的浓雾全都散去,露出黑黝黝的钟乳石壁,她追到洞口处只觉得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厚厚地将她困在了里面。
“任务完成了,你该放了我郎君了吧?”季流芳对面前舔着自己爪子的妖物说。
“放了,早就放了。我们妖怪一直说话算数。不过你真有能耐,让那白夜自己吃下了魅心花?”猫九娘满意地舔着毛,觉得不枉费她消耗妖力编制幻境,请君入瓮。
“哼,让白夜吃了有什么意思?”季流芳笑起来比妖孽更妖,她怎么会猜不到这妖女的心思,什么魅心花,妖族圣物,费这么大劲儿,还非要自愿吃下去才有效,不就跟烟雨楼中常用的助兴情.药一样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是最近在看一本那叫做 《你是你想要的》的书,大意大概就是其实我们的欲望大多都被社会人为扭曲过了,颜值,高薪高学历,全都是别人告诉我们 “我们想要的”
希望在新年的一年里,小天使们都能够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然后心想事成哦~除夕快乐!
下章继续修罗场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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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妖主大人说要给白夜吃。”猫九娘不舔了, 抬头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季流芳。
季流芳凑得离她稍稍近了一点, 看清了她眯成一条缝的猫瞳:“你们妖主, 可是与白夜有仇?”
猫九娘想了一会,点了点头。
她是妖主大人倾尽所有地面妖气, 在人间养成的妖, 对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不太清楚。她只知道, 妖主大人的心愿,不管是什么, 都必须替他达成!
“那就对了。”季流芳摸了摸她的猫耳朵:“我已经给更有意思的人吃下去了。若想让白夜痛苦, 就要拿他的心头肉开刀。”
猫九娘被摸得舒服得很, 仍不住噜噜了几声, 问道:“更有意思的人是谁呀?”
“就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那个跟云落同名同姓的小姑娘呀。”
“你说什么?!”猫九娘一听袖子一挥, 擦了擦像明镜一般透明的洞口结界, 里面封着的果然是一个年轻水嫩的少女。她此时已经急的满面潮红,纤细的五指末端长出的翠绿的嫩芽。可是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只觉得浑身燥热,不停地用手扯自己的领口。
猫九娘吓得猫脸苍白,用手一划,看起来透明的洞口上只留下了几道浅浅爪印, 瞬间就恢复如常了。
这封洞的结界...可是特意用了妖主传授的无上法门, 一旦封上了她也打不开了。
此时破土而出的妖主九狰,正悬浮在结界上方,一同悬浮着的还有他手边的茶几和茶具。他一边喝着茶, 一边俯视着如同蝼蚁一般的人类和不自量力的天兵,倾尽全力抵抗入侵的模样。
喝了没两口就嘭地把手中茶杯扔了下去:“真难喝!一点味都没有。拿酒来!”
一只乌鸦十分狗腿地迅速俯冲,接住了下坠的茶杯,然后下一刻就有一只秃鹫不知道从哪叼来了一罐十几年的女儿红。
九狰打开封盖一闻,脸上露出的满意的表情。茶几上一同放着的还有一个看起来古旧的铜镜,悄悄伸出舌头舔掉了落在自己镜面上的几滴茶汤。然后呸了一声,心想真的很难喝,哪里有血和花汁有味道。
然后铜镜就被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