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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身体是比他们要好一些,可不休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周大娘我没事的,我还能扛得住。”蔡小薇冲着她一叫嚷,她睁大眼想要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
胡闹,真是不想活了。
沈凌云从进来到现在,就一直在找机会想要带蔡小薇赶紧离开。
她倒像个没事人般,死命工作,一刻都不休息。
实际上蔡小薇此刻已到极限,她只觉得面前所有东西都在左摇右摆。
她去抬水的时候,手也有些脱力,却还硬撑着。
“小宇,等着我,我一定会尽快染上疫病救回你的……”
困倦到不行的蔡小薇意识到这么下去,赶忙拔出匕首对着大腿就要扎下去,刀却被沈凌云给夺去。
“蔡小薇!你当真不要命了!”沈凌云怒上心头,一时没控制住心底的情绪,迸发出来。
“沈凌云!你怎么也跟着进来了?”蔡小薇眼里吃惊大于惊吓,他可是国师,听说还是一脉单传,至今尚未娶妻生子,若他出个意外,到时候会害得青璇国大乱。
“这些都不重要!蔡小薇,我现在就带你出去。”他说完这话,立马拽着她朝后走。
“你要做什么!我不走,你快些给我松开,我的事不用你插手——”蔡小薇用力一扯将他的手给甩掉,引得沈凌云方寸大乱,他极力将憋在心底的怒火给压制下去。
没说一句话,他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蔡小薇面前,点住她的穴道抱起她,咻地一下跃到墙外。
赶巧不巧沈凌云落下的位置正好就在周大娘旁边。
她瞧见蔡小薇瞪大眼,眼泪直涌,心里腾起许多不好的感觉。
“有坏人,快来人啊!小薇,你别怕,大娘来救你了。”她说完将手里的两只木桶直接朝他脸上丢,全被他躲开了。
“啊!老娘今儿跟你拼了——”她顾不得不想,冲上去咬住沈凌云的手。
她这么一闹,将所有人都引来。
沈凌云正打算走,刚飞到半空中,身后突然飞出一只冷箭,扎在后背处没过几秒他便觉得全身脱力,闭眼前一刻,他紧紧抱住蔡小薇。
落地后,他只觉得整个后背都快裂开了。
巨大的痛楚竟抵不过困意,他彻底晕死过去。
也不知过去多久,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身处一间陌生的屋子。
他想起身,可全身都不能动弹。
“国师,您终于醒来了。”路言在门外等候半晌,听到微微的声响,进屋后见到沈凌云终于睁开眼,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是落地。
只要沈凌云能平安活下去,他就不用陪葬。
“蔡小薇呢?”沈凌云顾不得他的讨好,他身体不能动,但耳朵没聋,屋外没有人,蔡小薇她肯定去做傻事了。
“国师,蔡姑娘去借米给你煮米粥,你可要躺好……”他张口扯了一大堆废话,说到半晌瞧见沈凌云有什么话想说,这才闭上嘴。
“快、快去找蔡小薇,她来这边是为了感染疫病好给他弟弟试药。她……呕……”沈凌云这几话瞬间就叫路言吓个半死。
都是他不好,为什么要拿喂了【创建和谐家园】的箭射国师。
慌乱下他冲出去叫大伙帮着找人。
此刻蔡小薇来到河边,看着平静流淌着的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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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完后意识到自己很傻,后又大笑起来。
“放弃吧!蔡姑娘,这次的疫病很可怕,可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观察,我发现正常人跟病人日常接触是不会传染的。”路言庆幸能找到蔡小薇,没让她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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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蔡小薇又开始胡编乱造,说她自从落水后,每次遇到重大危机就会做梦,是梦里的老神仙告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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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的许多医书也就随便提上两句,根本没破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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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小薇摇头,又开始瞎掰,“路言!只要我感染上疫病,梦里的老神仙就会出现,之后我就知道用什么药医好自己。我们虽然才认识两天,可我早就把你当成朋友,我希望你这次能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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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事情一旦扯上“朋友”二字,不都是要两肋插刀。
路言懂一些药理,他不太信神佛之类,又不想放过最后这个救醒父亲的机会。
“路言!我弟弟撑不过三五日了,求求你帮帮我。”蔡小薇急得眼眶都红了,见他还在犹豫,蔡小薇扒开匕首对准脖子上的大动脉。
“帮不帮一句话!你如果要帮着国师抓我回去,那我就死在你面前!”落日的余晖映照在河面上,泛起凌凌波光。
路言的心如同这平静的湖面,面上平静,实则深处波涛暗涌。
他定下眼,望着蔡小薇。
罢了!如果蔡小薇说的是真的,那东环府所有老百姓就有救了。
要是她真染上疫病死去,大不了把他这条命还给她。
“好。”清脆的声音冲破空气传到蔡小薇耳里。
她激动到不行,马上冲到他身边给他布置任务。
有了路言的帮忙,蔡小薇试验的速度变快不少。
她现在只知道疫病不会通过日常接触传染。
所以她可以不用吃病患吃剩下的东西,也不用去清洗他们的衣物,呕吐物……
是夜,她要求路言带着他去掩埋病死之人的大坑里。
“蔡姑娘,你真的考虑好了吗?虽然接触理论上不会感染,这这么多死人你不怕?”路言起了一身哆嗦,最近这几天又有不少人送到这边,每天都会死上一百多号人,他们暂时没那么多人手,就全堆在这边,等填平一个坑后再掩埋。
天这么黑,风刮得树叶沙沙作响。
时不时能听到怪声让他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蔡小薇比他好不了多少。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来这种荒郊野外,她平生只害怕两件事,第一是喝药;第二就是黑夜。
“各位叔叔婶婶,哥哥姐姐,小弟小妹,求求你们一定要保佑我感染上疫病,我想救我弟弟和东环府所有人,我这是在做好事,你们可别出来吓唬我……”她迈着小步子,跟着路言来到坑口。
“到了!”路言忍住想作呕的冲动,硬将灯笼塞给她,头也不回地跑了。
“路言你不是说等我睡着你在走!”蔡小薇冲他大喊。
路言边跑边回:“我在树林那边等你,蔡姑娘你能行的。加油!”
蔡小薇微微睁开眼,灯笼靠近后瞧见几张烂掉流脓的脸。
干呕几下后,取出事前准备好的口罩,走了一圈选了一个背风的地方躺下。
臭是臭些,不过为了小宇什么都能忍。
这两天蔡小薇根本就没好好休息过,现在嗅着这些臭味居然也能睡着。
醒来时已到大白天,她睁开眼,只觉得手背后很痒,挠几下后更是奇痒无比。
她也没注意,起身去树林那边找路言。
“哎呦,路言你昨晚去什么地方了!你爹他、他快不行了。”周大婶站在门外等着他们,一见到路言后,急忙冲过来拽着他进去。
蔡小薇正要跟上去,沈凌云轻轻一跃,从屋顶跃下。
“好个蔡小薇,未出阁还敢跟男人过夜!”
此刻,蔡小薇完全没有跟他辩解的心情,她不想理沈凌云,绕过他想要进屋。
他却一把揪住她的后颈处的衣服,“跟我回去!”
这次的蔡小薇没那么顺从,她用力抓了沈凌云一把。
他手上一痛,蔡小薇瞬间挣脱掉束缚。
“蔡小薇!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又是这句话,他到底烦不烦。
没理会他是何情绪,她快步走进屋。
“爹,都是儿子不好,没能好好照顾您老人家,让您遭这么大的罪,你一定要撑住,撑下去……”路言眼泪绷不住,他爹掉着一口气,只为见他最后一面。
“夜儿……活下去……”拼尽全身力气,交代完最后几句话后,路父撒手归天了。
“爹——”路言哭喊着,拼命摇晃着他的肩膀,可人已经去了。
又是一天的傍晚。
天边出现大片火烧云,如同火烧般灼烧着众人的心。
路言知道规矩,他没将他爹单独安葬,而是用块草席子做上记号后,丢入大坑里。
“爹,儿子对不起您,让你去了也不能入土为安。儿子答应你,等疫病根治后,儿子再带你回村。”说罢,他跪下给她磕了三个头。
蔡小薇红着眼,她有些后悔昨儿为什么要拽着路言来这边。
都是她不好,是她太不顾忌别人的事。
她见路言长跪不起,只得站在旁边等着他。
夜深无风,后半夜蔡小薇围着火堆烤火,依旧被冻到不行。
感觉口很干,她撑住发软的腿向着东边树林走,打算喝几口水再回来。
刚走几步,便觉得天旋地转,在晕倒前一刻,天空中一闪而过一颗流星。
快而明亮,一纵而逝。
“老天爷,我要救活小宇!”许下最后的心愿后,蔡小薇彻底没了知觉。
“宿主感染上疟疾,身体系统正在受到侵蚀,请宿主尽快找齐治疗疟疾的草药,古代人一般将疟疾称为瘴疠,疟疾中医分为邪郁少阳型、暑热内郁……并根据不同的类型采取不同的治疗方法……”
临近天明,天书系统的声音才停止,蔡小薇猛地睁开眼。
倒是将沈凌云给吓了一跳。
她已陷入昏迷两天两夜,特别是昨晚冒热汗很严重,被子接连换了好几次。
“蔡小薇,你可好一些?”沈凌云见她不回避他的存在,穿着亵衣就跳下床冲到桌子边,提起毛笔在纸上画了两笔后,还以为她是被什么邪祟俯身,快步走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