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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回去再说吧!”桑老实像是苍老了好几岁,第一次当着儿子们的面揽住了木氏的肩膀。
木氏的心蓦地往下沉,她看着脸色跟丈夫如出一辙的两个孩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呆呆的跟着老伴儿往家里走。
屋子里,久久等不到婆婆回来的于氏正要出门去找,就看到公公婆婆当头走了进来,便连忙迎了上去:“可算回来了,家里的老老少少都担心一整天了!”
随后跟进来的桑树一听媳妇儿的话,第一次冷着脸低声训斥道:“闭嘴!”
于氏懵了一瞬,随即两手叉腰正要发作,猛地发现丈夫和小叔子身后并没有第五个人进来。她意识到什么,连忙推开丈夫跑到门外,然而门外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小姑子和二叔的踪影。
“他爹,咋回事啊这是?”于氏揪住丈夫的袖子,小声的问道,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桑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待会儿无论听到啥,你都不要说话。”
于氏一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啥也不说。”
桑树顿了顿,改变了主意:“待会儿你、弟妹还有月娘都去房间里照顾孩子,顺便告诉弟妹二弟没事,明天就会回来让她不要担心!你想知道啥,晚点儿我就回房都告诉你。”
于氏心高高的提了起来,虽然想早些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顺从的应下了:“行,我这就去。”
得到于氏的话,尽管刘氏和月娘十分担心,还是遵从大伯(大哥)的话,待在了各自的房间。只是房子的隔音不大好,跟堂屋就隔了一两堵墙,仔细的听依稀能听到几个字。
堂屋里,在木氏的再三追问下,桑老实慢慢的说出了女儿和二儿子没能回来的缘由。
说完后,父子三个紧张地看着木氏,生怕她急出个好歹来。
出乎意料的是,木氏的反应十分平静,脸色甚至变都没变,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了。
父子三个见状,反而更加担心了。
想到回来前大姐的嘱托,桑榆顿时坐不住了,来到娘亲的面前说道:“娘,大姐说她的眼里揉不得沙子,要是这一次放过那些坏人,她一辈子都不能释怀,她说等她回来,您要打要骂她都受着,只希望您不要气坏了自己。”
说罢,桑榆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娘亲的脸色,然后惊恐的发现娘亲竟然笑了。
“好,好,好的很!”木氏确实笑了,只是笑的比哭还要让人难受:“这个坏妮子,连我这个当娘的也骗,明明早上还说想明白了,她就是这样想明白的?我这个娘就这样让她不相信?”
桑榆脸上一喜,知道娘不是气大姐自作主张告那几个人流氓罪,只是气她事先不说清楚,于是连忙为大姐辩解:“娘,不是这样的,大姐不是不相信您,是她害怕您担心就不敢跟……”
“哼,用不着你为她说好话,你们一个个长大了,翅膀硬了,都巴不得啥都瞒着不让我知道!”木氏猛一拍桌子,打断了小儿子的话:“她要是真怕气死我,就不该不跟我说实话。”
说着,木氏就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她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这样做会有啥后果?她都定亲了,一只脚都踏进婆家的门了,她咋就不跟我们商量商量,就先做了呢?她这样把郑家的脸往哪儿放,把阿凛的脸往哪儿放,这亲事,这亲事还要不要了?这个坏妮子,坏妮子,咋就这样不让人省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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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订阅越来越不好,我一直在反思是哪里出了问题!跟一起写作的朋友讨论过,大概问题出在情节上,就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情节哪里出现问题了,~(>_<)~
PS:差1000字,明天补上
第一卷 第123章 他回来了
县城一家普通的客栈里,缩在被窝里取暖的桑叶此刻听不见娘亲的哭骂,却一直担心着娘亲在知晓她的做法后,会不会气坏了身子。
笃笃笃——
屋外,住在隔壁的桑林敲响了房门:“叶儿,你睡了没?”
“没呢。”桑叶应了一声,掀开被子下床趿拉着鞋子打开了房门。
“二哥,忙活了一整天,你怎么还没睡?”桑叶把二哥让进屋,随后把门关上来到了桌边。
“明儿个就要下判书定那几个人混账的罪,我有些睡不着就过来找你唠唠嗑。”桑林摸了摸桌子上的茶壶,见茶壶是热的就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来捂手。
桑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小的喝了两口就捧住了:“二哥,你不用担心明天升堂的事,那几个人没有靠山,又拿不出银子找门路,十年牢狱跑不了。”
如果她还是以前的她,稍稍运作一番,那几个人别说十年牢狱,就是让他们把牢底坐穿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左右不是什么好人,保不准十年后出来变成了更大的祸害,一辈子蹲大牢一点也不冤。可惜如今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左右不了衙门的判决。
“哼,就算真的判十年,也便宜了他们!”桑林气的咬牙,更让他气愤的还有另外一件事:“这些年,李寡妇跟咱们家不对付也就算了,没想到平日里不声不响的李宝贵才是意图害你的真凶!要不是今日那四个人自己狗咬狗把姓李的【创建和谐家园】抖出来,还不知道日后他还要憋啥坏招儿!”
说到这里,桑林一阵后怕。
以前他们一家就提防着李寡妇捣蛋,对于被李寡妇养歪的李宝贵一点都没有看在眼里,就没有人会想到他的心肠那么歹毒,竟然会雇人坏妹妹的名节。
幸好这些狗东西没有得逞,没有让他们害了叶儿,不然他们都不知道该找谁报仇。
也幸好到了年关,过两日衙门就要封印,县太老爷急着跟上面表功,等那四人一招出李宝贵,就立即派捕快赶去桃源镇,把人给捉了回来。要不然等年节后再去抓人,李宝贵恐怕早就闻风逃走了。
桑叶的脸色冷了下来,她同样没有想到整件事情竟然是李宝贵指使的。
谁能想到这个蠢货为了取代刘强成为桃源镇所谓的新老大,就跟不服从他的人打赌,要弄死她这个“罪魁祸首”给刘强报仇,在刘强的那群小弟面前树立威信呢?
之前李宝贵站在刘家人背后推波助澜的坑她,她都没有找到机会跟他好好算,没想到他倒是自觉的很,自己撞上门来了。既然这样,一起收拾了更好。
桑叶敛下眼底的冷意,对还在生气的桑林说道:“二哥,这一次李宝贵大概会比另外四个人判的更重,李寡妇都不一定能活到他从牢里放出来。”
桑林一听,脸色稍稍好了些:“那对母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也是他们自己作的,不然谁会跟一对孤儿寡母过不去。”
桑叶点点头,很赞同二哥的话。
看着面上不见半丝忧愁的妹妹,桑林犹豫了一瞬,到底问出了从白日纠结到现在的问题:“叶儿,这几个人要是真被判了流氓罪,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他很担心妹妹没有仔细想过,凭着一份冲动意气才做出这种决定。等日后所有的不好一下子挤过来的时候,他害怕妹妹一时承受不住。
桑叶知道二哥想要说什么,只是眼下她着实没有心思说这个,便揉了揉额头故作疲惫的说道:“二哥,不管会有什么后果,都不会比明日的判决更重要。天色不早了,我想休息了,你也早些回房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桑林没有看出妹妹是装的,加上他自己也累的慌,便没有多问只是站起来说道:“那二哥就先回房了,你心里有啥想法,等明日判决的结果下来了你跟二哥说,千万别一个人闷在心里。”
桑叶眼眶一热,紧紧地抱住了二哥,把头埋在二哥的胸膛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二哥……谢谢你。”
桑林呆愣了一瞬,随即拍了拍妹妹的头,脸上带着笑:“傻丫头,跟二哥有啥好谢的?”
送走桑林,桑叶靠在门上脸上带着释然。从昨日起就浮在她眉宇间的那一缕阴霾,终于在这一刻散尽了。
今日在公堂上直接告那四人流氓罪,她最大的底气,不过是仗着家里纵容她,自信这么做了家里也会全力支持她,不会像一些被【创建和谐家园】的姑娘,得不到家人的理解和开导,只能忍气吞声苟活于世,甚至用结束生命来结束悲惨的一生。
她想的确实没错,在经历过最初的震惊后,年迈的父亲,疼她的两位兄长,还有最小的弟弟,都站在了她的背后。没有一个人责怪她,没有一个人劝她改口,甚至主动恳求县令严惩贼人。
有这样的家人在背后支持她,她还有什么好怕的,还有什么不敢面对的?
……
尽管昨日桑老实父子三个回去前,桑叶千叮万嘱让他们待在家里等消息,不要再往县衙里跑,可是放心不下的桑老实父子三个还是来了,就连木氏也来了。
在衙门外面看到桑叶的那一刻,木氏就冲上去就把她捶了一顿。要不是此处来来往往担心被人看笑话,木氏早就把桑叶骂的满头包了。
在升堂之前,从村长那里得到消息的李寡妇也急急忙忙赶来了。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木氏和李寡妇就在县衙门前大打出手。
先动手的是李寡妇,她自以为儿子乖巧听话,最多就是游手好闲了点,根本不敢相信他会雇人害人,还被衙门发现给抓住了,便在大门口嚷嚷这一切是桑家的阴谋,是桑家在陷害他们。
木氏恨李寡妇没有教好儿子,雇【创建和谐家园】害她的女儿,才让她女儿的名声再一次被败坏,这一次说不定连定下的亲事也会生变。因此对上李寡妇后,下手也是毫不留情,很快就在李寡妇的脸上留下了几道血印。
在桑家人拉偏架的情况下,李寡妇被木氏修理的很惨。等正式升堂后,别说披头散发、脸上没有一块好的,就连衣裳也被撕烂了。要不是冬天的衣裳厚实,这会儿都要走光了。
这桩难得一见的流氓案本来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被李寡妇这样在大门口一闹,不知道的人也知道了,纷纷涌到公堂门口看审案。
等张县令宣布“升堂”时,门口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
很快,状态不怎么好的李宝贵等五人被带上来,李寡妇“嗷”的一声冲上去,一把抱住了李宝贵:“宝儿啊,娘的命根子啊,你要是有啥事可教娘咋活啊……”
对于李寡妇的哭诉,李宝贵无动于衷。他的目光在公堂内转了转,在看到桑叶时,眼睛一亮,猛地挣脱两个衙役的束缚冲了上来,跪在了桑叶的面前。
“桑氏,求你,求你看在乡里乡亲的份儿上,放我一马!我保证,我保证以后不再找你的麻烦,下半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来赎罪,求你了,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桑叶厌恶的后退两步,盯着李宝贵冷冷地说道:“想让我放过你?下辈子都不可能!”
要不是前天她正好买了一把剔骨刀,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脱险,这会儿倒霉的就是她了。让她原谅罪魁祸首,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许是桑叶的态度太过坚决,李宝贵看不到任何脱罪的希望,面色当即狰狞起来,冲着桑叶破口大骂:“你个克死了自己男人的寡妇,以后都不会有人娶你,老子好心掏银子雇人满足你,你这个【创建和谐家园】不知道感恩,还敢告老子,等老子自由了,定要让你桑家上下鸡……”
“啪!”桑叶抬手,一掌重重的扇在了李宝贵的脸上,李宝贵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贱、贱银……”李宝贵死死地瞪着桑叶,口齿不清的叫骂着,还妄图挣脱冲上前制住他的衙役,想扑上去打桑叶。
“啪!”桑叶反手又是一巴掌,摔在了李宝贵另外半边脸上,一高一低的脸瞬间就对称了。
“嗷——你敢打老娘的儿子,老娘打死你这个【创建和谐家园】——”李寡妇哪里肯看着宝贝儿子被自己最厌恶的女人打,当即挥着巴掌冲上来,要去打桑叶的脸。
木氏一直防着李寡妇动手,见状也撸起袖子冲了上去,啪啪啪的给了毫无防备的李寡妇两个大嘴巴。
“啊——”李寡妇当即捂着脸惨叫起来,声音大的像是要把屋顶掀翻。
相比手劲儿有限的桑叶,做惯了粗活儿的木氏那两耳光就要重多了。就算李寡妇的老脸比儿子李宝贵粗糙的多,也同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倒是跟李宝贵看起来更像母子了。
“肃静肃静!”堂下如同菜市场一般,张县令皱眉连拍惊堂木。
“威武——”原本还在看好戏的衙役们见状,连忙用手里的执法杖击打着大理石地面,震慑着还在闹腾的李寡妇李宝贵等人。
母子俩早在惊堂木响起的那一刻就吓破了胆,这会儿只觉得被衙役们盯着,顿时不敢再胡乱动弹,连木氏也收了手,规规矩矩的站在了桑老实的身后。
张县令不想这两家又把公堂闹的跟菜市场一般,当即速战速决进入了公审。
其实该审的昨天就已经审的差不多了,今日再次升堂就是为公布公审结果,其它的就是走个过场,并不能改变什么。
在审判的过程中,李寡妇见所有的证据都对自己的儿子不利,就不停地提出质疑,话里话外的说衙门得到了桑家塞的好处,欺负他们孤儿寡母。
张县令确实不是个公正严明的好官,但是这一次他绝对没有收受任何人的好处,当即以扰乱公堂的名义让人打了李寡妇三板子以示惩戒。
三板子一点也不轻,打的还是【创建和谐家园】,打完后李寡妇就再也不敢吭声了。
人证物证确凿之下,又没有李寡妇捣乱,之后的审判进行的还算顺利。
如桑叶桑林兄妹所料,没有背景又没有银子开路的,张县令为在封印之前结束这桩称的上大案的案子,好为自己再表上一功,很快就对李宝贵等人做出了如实判决:
“……主犯李宝贵,指使他人掳掠奸淫,目无法纪,罪无可恕,然未遂,经大庆刑典酌情裁判,尔坐狱二十年;从犯孙虎、赵大锤、王鼠、周大毛,掳掠奸淫未遂……尔等坐狱十年!”
作为受害人的桑叶以及桑家人对于这个判决没有任何异议,尤其是指使者李宝贵的判决比他们预料的还要重,就更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李寡妇的反应与桑家截然相反,不依不饶的给李宝贵喊冤,不肯相信唯一的儿子要坐牢二十年的事实。
然而就连听审看热闹的人都不同情她,早就看惯这种事的张县令又如何会理会,当即摆摆手让衙役把李宝贵等人押往大牢。
许是被二十年牢狱吓破了胆,许是知道自己难逃这一劫,在判决书下来后,李宝贵像是丢了魂儿似的,一句喊冤话都没有,很快就被人拖了下去,只留下李寡妇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在堂上回荡。
另外四个人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心如死灰的被押了下去。这几个甚至比李宝贵更惨,没有一个亲人过来听审,更没有人为他们喊冤。
看着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罪有应得是一件十分痛快的事,桑叶身心轻松的挽着木氏的手走到县衙外面,只觉得看起来灰沉沉的就要下雪的天空,都让人舒心的紧。
然而,这时却有几道不好的声音传到了桑家众人的耳朵里:
“啧啧,不知道这一家子是没脑子还是脑子坏了,出了这种事人家捂都来不及,他们倒好竟然抖落到公堂上来了!”
“可不是,就算那几个流氓地痞被判了十年二十年又咋样,把自己的名声赔进去一点也不划算。”
“估摸着这家人想借这事讹人家,可能人家不乐意,这事儿又闹大了,就给告上衙门做做样子呗,不然啊,这名声大抵要臭的更厉害了。”
“嘻嘻,还别说,这有可能像你说的那样……”
几个妇人像是故意说给桑家人听的,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故意扭头看了一眼桑家人,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蔑。
“娘,别冲动!”桑叶拦住撸起袖子欲要冲上去的娘亲,沉声说道:“这里不是李家村,他们也不是李寡妇,你跟她们动手就只有吃亏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