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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摸不清现在的情况,更摸不清秦墨之。
可既然这马贼们拿她当做傻子,她可得扮得像样些了!
顾念佯装【创建和谐家园】的样子,抬眼疑惑地望了一圈这帮双目狰狞,一身子刀疤的大哥大姐们,强忍住心中的恐惧和羞耻心,百般委屈地给他们表演了一个小猪哼哼……
众人:“……”
有一个矮瘦身材的马贼道:“顾老狗的孙女怎么傻成这副德行,不会是给装出来的吧!”
顾念后颈冷汗直落,却依旧用心地在扮演着小狗小鸡的角色。
另一个胖马贼道:“这他妈不是废话吗?顾老狗害人无数,准是遭了大报应,孙女就成了条傻狗了!”
顾念一边屈辱地学着狗汪汪叫,一边心里却想着:你才傻狗!你全家都傻狗!
此时的马贼们发觉碰了壁,便交头接耳地争吵起她的处置问题,她看了眼头顶上这帮互送唾沫星子的莽人,心里越发绝望起来。
虽然他们的话夹杂着浓浓的胡人味,让她这个金国人听得有些吃力,但那什么“砍了”“剁了”“杀了”“炖了”的话,她还是听着清楚的……
听闻胡人爱炖菜,莫非是要把她砍了剁了杀了再炖了……?
顾念脑海里浮现出一帮蒙面大汉围坐在锅边,品着人骨炖菜的可怖场面,叫她的心又寒上了大半边——就算要死,好歹也让她死得壮烈一点啊!
在她正遐想个没完的时候,那马贼头目似乎已有了主意,朝前一站,那壮硕的右臂猛地一挥,便将顾念像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
自然,也引来了秦墨之的视线。
从马贼头目那遮面的长发后透出阵阵厉色,对还努力装傻的顾念冷道:“杀了。”
杀了?杀……她?
顾念虽然方才一直在逞强着装傻,想要蒙混过关好让这帮马贼放了她这个乱叫唤的傻小姐,没想到……还是逃不过这一回吗?
亲耳听到自己的死讯,任谁都无法一下便接受,更别提死过一回的顾念了。
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一条命,她怎么能就在这种破地方丢了?
破屋陋室,空村孤巷,烂旗高竖……
她前世命贱,不代表她这辈子也得继续贱下去。
从前她无挂无念,可如今她已经有了人疼,甚至有了几位她还素未谋面的至亲……
她不愿死,绝不愿。
顾念破罐子破摔,死命地晃着被拎起的身子,朝着马贼头目的那张藏在发后的脸抓去,心说虽弄不死这人,也势要把他给挠个毁容才好!
然而顾念那弱不禁风的胳膊一伸出,就被另一道力给生生折在了背后。
既制住了她的动作,也制住了她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
顾念不可置信地回头,怒瞪着将自己轻易制住的秦墨之,却被那人稍一用力的压制给按得死死的,完全没了反抗的可能。
少女再怎样不肯死心,此时也只能泄了气般地垂下头,任凭身后人的处置。
意料之外的是,她身后的青年缓缓道出了三字:“不可杀。”
马贼头目的面孔几乎没有暴露在外的部位,只是顿了顿,道:“为何不可杀?”
“我是和这女人的马车队一同来沂安的,要是她死在这里,顾青城就有法子来刁难我了。”
顾念虽看不见身后男子的表情,却也听得出他语气里藏着的愤恨。
秦墨之压低声音道:“顾青城最近盯我太紧,你们要想继续留我,不必要的人一定不可杀。”
这一番劝,入了马贼头目的耳,也入了顾念的耳。
“留我”二字,她不会听不出这其中的深意。
想起自己之前同陆晔相处时,她为秦墨之曾说过的公道话,她便觉着心中万般委屈不得释放,愈发气得心口发疼了。
马贼头目忽地松了手,让她一下跌落在了地上。
身后的那人下意识地将手伸出,可才触到她细裙一角,便又自知失态,匆匆抽回了手,默默看着她的脸颊磕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的这些小动作,她又怎会发现?
又是那位瘦弱身材的马贼出来挑刺:“那照秦公子来说,这傻狗该送回去了?万一你和这傻狗里应外合……”
马贼头目并没作声,只是默默抬起了手,那多疑的矮汉子便悻悻地退到了后排,再不敢发声了。
他指了指缩回墙边的顾念,“你送回去。”
“好。”秦墨之淡淡应了一声,便走了过去,朝着地上的顾念踹了一脚。“起来。”
虽然看上去幅度不小,可他控制得正好,留足了情面,竟是一点力气都没施上去。
顾念再怎么不满,却也不会在此时胡闹,乖乖地起身跟在了秦墨之身后。
夜色朦胧,密云闭月,只有灿白的月光还肯关照她这具精疲力竭的身子。少女的意识涣散,经了这西风一吹,更是面色苍白了许多,宛若下一秒便会熄灭的风中残烛,正死死强撑着最后一分亮光。
沿着空村的小径走了没一会儿,秦墨之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顾念?”
“……顾念!”
作者有话要说: 滴滴,恭喜获得新称号: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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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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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十更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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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久,顾念才终于颤着眼睑,从黑暗中苏醒过来。
然而还未找回意识,她那疲软的身子便一歪,沉沉摔在了一处坚实冰冷的石地上。
这一摔,把顾念彻底给摔得清醒过来,她下意识地喊了声“疼”,却忽然想起那些马贼冷冽的视线,一下又捂住了嘴,不再敢作声。
“他们不在。”
顾念怔怔地松开了手,发觉身子大半都冻得发麻,而侧边这位端坐在木椅上的异域打扮的公子,似乎并没有想借她点衣物的意思。
她脑海中刚浮现出这样的想法,就厌恶地皱了皱眉。
不是对秦墨之,而是对她自己。
刚刚那一遭下来,她难道还认不清秦墨之的身份吗?
这种人的善意,不要也罢。
“你醒了?”
她装作没听到,但又被男子那直白的视线盯得心虚,只得轻轻应了声“嗯”。
顾念忍着四肢的酸疼,默默靠上了落灰的土墙。她环顾四周,发觉这破屋子似乎曾是个饭馆,地上散着一滩滩碎瓷片和许多断裂的竹筷。
脚底忽地传来一阵刺痛,她瞧了眼光裸的脚踝,才察觉到自己脚心里刺入了一片白瓷片。
这样一道血口子怎会不疼?只是疼得麻木,才没了知觉……
她咬着牙,忍着痛将碎瓷片拔了出来,然而这伤口都已经结痂,把她眼里都疼下几滴泪来。
……若陆晔看了,恐怕是要心疼。
顾念刚一这样想,便忽地一愣。
她将眼角那无用的泪珠轻轻拭去,转而看向沉默了许久的秦墨之。
“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你要走?”
“……嗯。”
她自知处境不利,绝不可惹怒这人。
顾念抬头看了眼秦墨之。
月光并没有洒在他身上,他也不再是从前那位含笑的翩翩公子了。
她从马贼手中逃过一劫,却并没有乐观半分——如若这份面孔就是秦墨之的真面目的话,他怎么会容她回去胡说?
她看着秦墨之在那木桌前扶额冥思,半晌都未再出声。
他们间的氛围,总是这样。
顾念缩在墙角,理了理身上已经皱巴巴的脏裙子,还没心疼够,就听耳边幽幽传来一句话:“那就走吧。”
闻声,顾念激动地猛一抬头,却又狐疑道:“你真让我走?”
“这句,是真的。”秦墨之侧过脸,叫人看不清他面上的喜怒,可顾念又知道,即便看清那张面孔,她也不会知道这人的所思所想。
“只不过,有两个条件便是。”
顾念沉下了气,心中闪过“果然”二字。
少女狼狈地一甩袖子,嗔笑道:“什么条件?你大可直说,毕竟秦大人的条件,我哪敢不应?”
秦墨之看起来对她故作嗔怪的样子不以为然,淡淡道:“顾小姐既然回了营,那就顺带个消息回去吧。”
“什么消息?”
“一个能让你们得胜的消息。”
少女动作一滞,“你说。”
“三日后,胡人会从你们大营西面的峡谷突袭。”秦墨之淡然道,“只要你愿意将这些话传给陆将军,我便放你走。”
顾念垂着头,未作声应答,却也未作声拒绝。
男子的声音再次传来:“是真消息,不必担心。”
可她眼里满是怀疑,喉间梗了梗,才坚决道:“我不信你。”
秦墨之既没叹气,也没有强硬去解释。
顾念忽地被一道反光照得眨了眨眼,定睛一看,才发觉他手里似乎正紧紧捏着一物把玩。而那束光,正是从他指缝里闪烁而出的。
她试探地问道:“那是什么?”
“是要托于你保管的东西。”
说罢,秦墨之便起了身,他身形纤瘦,却看上去并不单薄。高竖在身后的青丝飞散,气魄绝不输将军的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