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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炸顺势下了台阶,嗓子喑哑地说:“去吧,一定要把他给我带回来。”
安辂抓住好机会,迅速撤离灾难现场,将英语作业送回班级塞到班常南手中,之后一溜烟地下了教学楼,站在逸夫楼门口四下张望,瞧见古阦刚刚出了校门。
安辂二话不说紧随其后,跟门口保安说明情况后,保安还不放心地打了王炸的电话求证。
安辂不解,怎么惹事者出校门那么顺利,而自己,还要被怀疑。
内心不平归不平,手上拿了军令状由不得她,在出校门的环节浪费了时间,以至于没有在古阦上出租车之前将他拿下。
摸了摸干瘪的口袋,最后还是痛心割舍了后两天的午饭钱,叫了出租车跟上了古阦。
冬日的傍晚,落日便是天黑,长安街上灯火辉煌,窗外一闪而过的霓虹琉璃将安辂的一张脸照得饱满又灵动。
她趴在车窗上,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古阦这么做的原因。虽然他是有点古怪,但还不至于荒唐不讲理,他最喜欢讲道理啊,怎么能失控到一言不合就离校出走呢!
不长的时间,短到还没等她想明白,前面的出租车已经停了,载着安辂的司机便也停了下来。找钱的空当里,古阦已经上了台阶,往前面的建筑里走去。
“有没有两块零钱嘛!”司机找了半天找不到零钱就问。
安辂眼瞅着古阦就要消失了,心里一急:“不要了。”
尽管已经舍弃了三块大洋,但安辂追去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伫立在面前的建筑是京都市图书馆,有调查说,这座气势恢宏的建筑是大陆藏书最多、书目最齐、期刊更新最快、资料最广的图书馆。
可是古阦来这里做什么?安辂心下疑问,图书馆这么大,她根本不知道他是去了哪一间,如果一间一间去找的话,错过的可能性会很大。
索性,她将卫衣帽子往头上一扣,倚在门口的柱子上打算守株待兔。
天边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大地归于黑暗统治,晴了一天的京都这个时候居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安辂双腿站得有些僵硬,只好在门口来回走动。对视上一个又一个从里面出来的人,却没有一个是古阦。
晚风吹过发梢,钻进她的身体,寒意从头到脚铺天盖地地向她袭来。她使劲地往自己双手里哈气,希望时间能过得再快一点。
当图书馆传来闭馆通知时,安辂感动得恨不得进去给那个人磕三个响头。可没过很久,那种沾沾自喜的情绪就消失了,等着闭馆才出来的人并不是只有古阦一个,她甚至在那图书馆的门口重温了北齐放学的情形,所有人都在一个点一股脑地往外涌。
眼观之处尽是黑压压的一片脑袋。
她用力地往高处跳,努力地记着古阦穿的衣服——和她一样深蓝色的套头卫衣校服。
哎,这根本就算不上是特征嘛!
往外涌的人渐渐变少,她已经尽力保证没有错过古阦了,可是古阦依旧没有出现。
直到管理员已经准备要锁门的时候,她才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放弃。
白等了这么久,寒冷不说,现在连回家的钱都没有一块。安辂很后悔那个时候脑袋一热同情了王炸,居然有了要出来追古阦的奇特脑回路,这下好了,赔了时间又花钱,还不能指望王炸给报销。
“你在这里做什么?”就在她准备下台阶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古阦沉沉的声音。
她回头,凄迷风雨的夜色里,古阦站在她身后,眸子里有一片寒星似的光芒,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全英文书籍,高过她一个头的他正以压倒的优势俯视着她。
“阿西!”安辂脑海里关于骂人的所有语言统统在这个时候涌了上来,而她的身体显然要比思想更诚实,脏话还没有出口,她便上前一拳头捶在他的胸口,“你这个人,怎么会如此不讨人喜欢呢?”
不给他讲道理的机会,安辂继续冲他嚷:“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该有的性格,离校出走,你玩叛逆吗?不要不把老师放在眼里,那么嚣张干什么,就算成绩好,有时候也要懂得收敛锋芒。人都是感性的群居动物,怎么能够把所有的事情都分得清清楚楚,你你我我有时候也可以只用一个‘我们’来表达是不?你没有喜欢过谁吗?长这么大,总该对谁付出过感情吧!你不知道对你付出了感情的人会因为你频频表现出来的冷漠而受到伤害吗?不要这么自私、任性、冷漠又无情,这样以后你是没有办法很好地在这个社会立足的,适当地给周围人回应和关心,是我们……”
“谢谢赐教。”古阦打断了她,然后扭头就走。
“不……不客气。”刚才还气焰旺盛的安辂,在人家回踢一球后顿时歇菜。
“哎,我说,”见古阦头也不回地下了台阶过了马路,安辂才感到恐慌,立马跟了上去,“我现在没办法回家。”
“跟我有关系?”
“我是因为担心你,所以才跟来把身上的钱花完的,你有点良心好吧。”
“那就,”他扭头看着她,“收起你的担心,我不需要。”
“我……”我打死你我要!
“还有事吗?”
“没了,滚吧!”安辂气不打一处来,站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上,体会着风雨之中的绝望,以及一颗已经拐进辅路无药可救的心。
这天下的奇葩各式各样,古阦更是独一份的特别。
安辂两眼一闭,心头没来由地烦躁。
第十四章
/ 孤高的段位 /
ZAI KAO JIN YI DIAN DIAN
古阦转进辅路后便彻底消失了,安辂已经不对古阦抱有丝毫希望,开始根据打车来花的钱结合京都出租车里程收费标准计算她现在和学校之间的距离。
——还好,在能走回去的范围内。
沿着主干道往回走,好在雨已经不怎么下了。
通明的马路上,迎面开来的车亮着刺目的白灯,而背离而去的则是红色的指示灯。
无聊之际,她开始用概率估算一个小时内会经过的车型,一分钟之内开过了十七辆奥迪、三辆路虎、十一辆宝马、八辆奔驰、七辆丰田,还有四辆骚包的玛莎拉蒂,以及一辆高调的加长版林肯……
京都人民都已经这么有钱了啊!
安辂感叹一声,正在犹豫要不要从辅路穿过去的时候,一辆没挂车牌的白色大众“刺啦”一声停在她前面,接着从车里滚出来一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人。
——吴锦生?
她惊讶之余嘴巴还没有合上,吴锦生就已经从地上起来,然后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她跑来。
经过安辂的时候,几乎没有犹豫地一把抓住她,然后拼命地带着她跑进辅路,长风在耳边嘶鸣,身后是凶神恶煞的喊叫:“停下,再不停下,追上了砍不死你们!”
等等!安辂腿一软,“们”?我们不认识,又无冤无仇,吴锦生放手啦!
心里这么想着,但她几乎比吴锦生还要卖力地往前跑,七拐八拐根本看不清两边的光景,两个人就跑进了一条胡同。
甩开了那些人一定距离后,两人稍稍放慢了步子,安辂喘得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到……到……到底是……是……什么……是什么原因,你……你这个人……”
吴锦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松开了安辂,自顾自地往胡同更深处跑,安辂见状只能紧紧地跟着他。
从隔壁胡同传来隐隐的喊叫:“看着他们进来的,一定就在不远处。”
另一个人接话:“给我找出来,就算是拆了这一片,也得给我找出来,找出来往死里给我打。”
安辂瞪大了眼睛,双手捂着嘴巴,只有这样才能压抑住内心想要狂叫的声音。
追赶的脚步声渐近两人再度没命地开跑,可再往前,没有出路了,只有漆黑的一堵墙。
——进了死胡同!
安辂惊恐地看着吴锦生。
吴锦生将目光望向他们左手边的房屋。
深色的木门紧闭,高高的围墙外面种着一排枫树,里面看不清。
“我去敲门。”安辂小声说。
吴锦生一把拉住她:“敲门声会被听见。”
“那怎么办?”
吴锦生指了指围墙:“爬进去。”
安辂:“……”
“你踩到我背上。”吴锦生提议。
“不行,那样你若来不及爬上来,会死的……”
“别废话。”
追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安辂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浑身也没有一点力气了,见吴锦生已经蹲下,她也就不再扭捏,踩在他背上够着围墙后用力一爬站在了围墙上。还没等她往下跳,吴锦生纵身一跃跟着上来了。
——惯犯啊,看来刚才是多余关心了!
安辂这么想的时候,对方已经跳了下去。
“谁?”院子的主人发出沉沉的质问。
安辂刚想说声音好熟悉,还没回过神,身体一歪“扑腾”一声重重地栽倒在院墙里面的草坪上。
“痛痛痛……”安辂吃痛地站起来,伸手揉了揉额头,站定后意识还没完全恢复,古阦一张正俯视着她的脸便出现在她眼前。
安辂瞪大了眼睛刚想大叫就被吴锦生眼疾手快地用手捂住,院墙外面匆匆而来的脚步声停在门外。
万籁俱寂的黑夜里传来一声警告:“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哪天躲腻了,我一定会砍死你。”
——那些人知道吴锦生在里面。
脚步声再度响起,然后渐渐远去。
吴锦生松开安辂,安辂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而回过头,古阦正在拿审视的目光看着那两位不速之客。
“好巧啊。”安辂尴尬一笑。
吴锦生似乎并不打算解释什么,转身便开始打电话——
“是的,逃出来了。”
……
“具【创建和谐家园】置我也不知道,我发定位到你微信上。”
……
“好,到了打双闪。”
……
吴锦生挂掉电话,安辂抓住他准备问个清楚:“那个啥,你……”
“抱歉,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你也不用害怕,那些人跟你无关不会找你麻烦,刚才只是情急之下才拖着你一起跑的,我先走了,明天学校见。”
“哎……”安辂一句话还没说完,吴锦生打开大门就跳了出去。
安辂回头,见古阦身上换掉了之前的校服,现在裹在白色卫衣、灰色长裤里,头发凌乱,发尖的水汽还未散去,想必在自己拼命奔走的这段时间里,对方打了车回来还非常有兴致地洗了个澡吧!
“那个,”安辂不知道怎么来跟他解释,这真的是一个巧合,而不是她跟踪他来到他家的,“能告诉我,怎么出去吗?”
相比,古阦倒显得淡定多了:“出门右拐,第一个路口向左走,第三个路口右转,直走500米后,就到马路上了。”
“谢谢哈。”安辂走到大门口,古阦跟着过去准备关门。
这一系列冷漠又无情的表现,彻底激怒了安辂,她扭身一把撑在门上:“好歹算是有过交集的同学,而我又是女孩子,大晚上刚刚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你就打算这样把我赶走?”
“你想怎样?”
“最……最起码,你应该把我送到马路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