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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舟同他寒暄了几句,话语间有意无意往合作上引,对方却只是装傻,完全不接话。
眼下也不是合适的时机,顾时舟无奈,客气地提出了告辞。
转过身,脸就沉了下来。我看他兴致不高,便安静地陪他喝了两杯红酒就睡下了。
半夜里还听到他打火机的声音,一根接一根抽烟。我侧躺着装睡甚至不敢翻身,怕被他发现我听闻了他的困窘。
第二天天刚亮,就听到他给助理打电话,命令对方调查是谁在和陈总接触。
助理不知说了什么,顾时舟有些烦躁地踱步,挂断电话后叫我起床,眼下有圈浅淡的乌青。
“不好意思啊何夕,咱们可能得提前回去了。”
我摇摇头,表示没关系。他勉强笑了一下,去了洗手间洗漱,再出来时又成了那个意气风发的顾时舟。
双人之旅就此夭折,我拖着行李回了公寓,顾时舟则直接去了公司。
之后几天都没回来。
我给他打电话他很少接,接了也说不了几句话;我怕他忙的吃不好睡不好,想去给他送饭见他一面,又被他一口回绝了。
才想起,我似乎没有合适的身份。
有那么一瞬间,我又冒出那种念头——我和这家里的盆栽、油画、顶灯都没什么不同,只能在家等着顾时舟回来看一看摸一摸。
从早到晚或者遥遥无期。
渐渐的,我的心也如同这所大房子一般越来越空。
直到那一个深夜,顾时舟回来了。
我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奔向他,本想借由他的怀抱和体温去抚慰一下多日的惶惶不安。
却被他两句话就将一颗真心击的粉碎,悉数落入滚滚尘埃里。
“陈总说他很喜欢你。”
“要不你就去陪陪陈总吧。”
6
顾时舟看似询问的语气,但我知道自己无法拒绝。
说到底,我在他这里根本没有主动权。
我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被人随意的对待或者丢弃,灵魂和身体都不由自己。
那一瞬间,我心中其实没有什么怨恨,更多的只是讽刺。
原来我终究逃不过被送人的命运,被母亲,被邵庭威,如今被顾时舟。
曾今我还以为顾时舟是我的救世主,现在才明白,他只是披着光环的恶魔。
或者说他本来就是,只是我的喜欢为他镀上了金身,单方面的以为他可以依靠。
但最初我分明不是这样的,我也曾意识到我与他没有结果,还锁起那张银行卡想过离开。
怎么后来就生出了那样多的憧憬和期盼呢?多到堆积如山,顷刻间崩塌后我几乎无处可逃。
就像从前我在邵家时也早就心知肚明,却只是麻木而隐忍,从来没有如此刻一般心痛到绝望。
原来,是顾时舟把我宠坏了啊!
他不经意间给出的温柔,让我生出了错觉,也许我是可以珍贵可以幸福的。
如此说来,他比邵庭威更可恶。给了我希望又亲手摧毁,最重要的是,我不爱邵庭威。
我抬手抹了把脸,竟然没哭。
“我答应你,什么时候去?我需要准备什么,要去医院做体检吗?”
顾时舟立在原地看我,眸底晦暗如海,我直觉他要说些什么,便抢先开口了。
我真的,不想听他再说任何的话,尤其不想听他说对不起。
这才是我最难以释怀的地方——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却还是决定把我送出去。
“难怪你总是不碰我,也是,给别人准备的东西自然是要干干净净的。”
我勾唇看着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破碎:“可惜了,你白养了我这么久,第一口都没吃到。”
顾时舟声音有些颤抖:“别说了,何夕,不要说了……”
“为什么,你不想听我说话吗?以后我们就见不到了啊。”
看着他逐渐痛苦的眼神,我没出息的又冒出些心疼,许多更过分的话就此哽在了喉间。
算了吧,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伤人更伤己罢了。
“到时候记得提前通知我。”
我转身回了房间,再也没回头看他一眼。
预计到了自己会失眠,便直接吃了好几片安眠药,我现在最需要休息。
期盼醒来后是一场梦过了无痕。就算是真的,我也还是要活下去。
身体、精力、金钱都需要,只有悲伤是最没用的。
三天后,顾时舟的助理联系我,让我去酒店,自己到前台取房卡。
我到了以后才发现,原来是顾氏旗下的酒店,顾氏某家子公司正在这里办推广会,好不热闹。
陈总必定是贵宾之一吧,房卡都是顶级总统套房的。
我随手放进包里,又捏了捏手边的小型摄像机和防身电棍,嘲讽一笑。
如果无所畏惧,我将无所畏惧。
烂摊子就交给有所求的人来收拾吧,反正我孑然一身,最不怕玉石俱焚。
等到夜里一点,陈总才被人搀扶着送回来,醉醺醺的,仍旧维持着表面的温文儒雅,眼中却是毫不掩饰的贪婪。
“想不到时舟竟然真舍得!”
我轻笑:“不过是个玩物罢了,有什么舍不得。”
“你们小姑娘家就爱对男人抱有幻想,殊不知比起他们的事业而言,女人是最无足轻重的一个。他自然是选择他未来董事长的位置了,到时候他什么女人得不到!”
是啊,顾时舟以后还会有其他的女人……
走神间,陈总已经脱了外套向我扑过来:“所以你还是跟我吧,我们老男人才靠得住……”
我下意识的躲闪,暗恨自己竟然这个时候还在为顾时舟分神,手迅速往旁边一探,竟然摸了个空!
……我的包呢?!!!
我悚然一惊,是陈总那个高瘦的男性秘书……
在我与陈总周旋时,他就状似不经意的在房里四下查看,多半是在找有没有摄像头之类,最后还顺手拿走了我的包。
这些人竟然谨慎至此!
我心中陡然升起恐惧,方才因着武器积聚起的勇气摇摇欲坠。一边推拒着动作粗鲁的陈总,一边趁机寻找可用的东西。
竟然连个摆件和花瓶都没有,这房间该不会是特意定制的吧?
胡思乱想间,陈总淫笑着就来脱我的衣服。我惊慌地大力挣扎,下一秒,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打开。
顾时舟几步迈进来,狠狠推翻了陈总,将我扯起来护在身后。我下意识揪紧他后背的衣服,被他安抚性地拍了拍。
“不好意思陈叔,我改变主意了。”
陈总被他推的摔了一跤,慢腾腾地从地上爬起来,酒已经醒了七分:“顾时舟,你耍我?”
“谈不上,只是做出个选择罢了,跟我明天早上吃面包还是鸡蛋的选择,没什么两样。”
“但你这选择的代价可有点大啊!”
顾时舟察觉到我指尖的颤抖,更用力握紧:“那就是我的事了。”
说完向门外侧了侧头,声音大了些:“我喝多了,其他几位叔伯送我过来的,开门时才发现弄错了房卡。这个给您,您的房间在对面。都是工作人员不认真才出的纰漏,已经被我开除了。”
门外脚步声渐近,伴随着隐约的笑语,我还听到了邵庭威的声音,不大真切,但确实是他。
陈总也听到了,脸色铁青却只能咬牙忍下,狠狠瞪了顾时舟一眼就愤然离去。
我松了一口气,才发现后背满是冷汗,手掌还被顾时舟握着。他侧过头看我,额发散落下来,遮住细密的冷汗和复杂的眼眸。
我从其中读出了后悔和不甘。
但我已无心探究。
我甩开他的手:“顾先生,这是你自己搞砸的,与我无关,所以我可以走了吧?”
“你要走去哪?”
“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终止了。”
明明是很清淡的话,顾时舟却似乎受到了重击,身体都晃了一下。
“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愣住,竟然一时答不上来。
说他是我的金主吧,我没花过他的钱;说是床伴吧,也没上过床。
情侣,又实在不配。
一念及此,我才发现我的心,比他舍弃我时更痛。
因为我这一场热烈而深切的心动,终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身份和关系去安放。
就像是雨地上的烂泥,令人不屑一顾。
胸口的疼痛愈演愈烈,撕扯着我的神经,有什么一直绷紧的东西骤然断裂。
我抬手扇了他一巴掌:“你问我?你还有脸问我!”
“怎么,你也会觉得难堪,你也会说不出口吗?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创建和谐家园】,践踏了我的真心和自尊,还想听我说是我自作多情了没找准自己位置,一切都不怪你是吗?”
“好啊!那我现在说完了,你让我走啊!”
顾时舟如梦初醒,伸手拦住往外跑的我:“何夕,你冷静一点。”
我用力掰他的手:“你的银行卡在你的床头柜里,我一分钱也没动。放在你家的东西我也不要了,你都扔了吧……”
“那你要去哪,还要回到邵家吗?”
“无所谓,在哪里都没有区别。比起你,被邵庭威出卖还更让我容易接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