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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养匪-第5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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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念。”他的下巴轻轻蹭着她的脸,嘴唇吻过她的眼眸,微哑的声音就在她颤动的眼睫上幽约游动,“我不在的五年里,是红崖寨收留了你,他们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

      秦念像个孩子一样低下了头,“寨子里当真会武的人不多,小船儿、阿大阿二他们,只会一点看家的本事……高千秋和小鬟又走了,我不知道寨子该怎么办……”

      谢随抬起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

      人在江湖,仇恨纵可以忘记,恩情却不可以忘记。

      但这世上有很多人却反了过来,他们忘记了恩情,却只记住了仇恨。

      谢随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悲哀——他的念念,到底不和这世上大多数人一样。

      秦念忽然又道:“但是——你呢?”

      “我?”

      “你怎么办?”

      谢随失笑,“我怎么办?”

      秦念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谢随的笑容也渐渐沉默下来。

      片刻,他往后退一步,朝她张开双臂,“念念,你先出来。”

      暮色堆积愈浓,秦念望了他一眼,手按窗台一跃而出,正落入谢随的怀抱中。谢随抱着她转了两圈才停住,秦念嗔怪地道:“你又要胡闹什么?”

      “可不是胡闹。”谢随将长刀往空中一抛,又稳稳接住,“大哥哥舞刀给你看。”

      “什么——”秦念话音未落,谢随已站定起势,长刀往空气中虎虎划过,仿佛将凝重的晦暗的暮色都割裂开一道明晃晃的缺口——

      秦念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她过去曾经羡慕过大哥哥的这把刀。

      大哥哥据说是三岁就认识它了——它陪伴着他,从他鲜衣怒马的少年,到他静水流深的此日,从他的意气风发,到他的亡命天涯,它好像才是这世上最懂他的。

      最懂他的种种苦,种种痛,种种求不得。但它却从来也不说话,只是沉默地陪伴着他。

      无论经过多少磨难、多长岁月,它从来也没有钝了自己的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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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式演过,稳稳地收梢,谢随回过头来,对秦念笑道:“怎么样,好不好看?”

      秦念顿了顿,走上前,抬起袖子给他细细擦去额头上的汗。

      谢随低头凝着她道:“你看,我已慢慢在恢复了,待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红崖寨,我一定都是当年那个最厉害的大哥哥了。”

      秦念笑了:“你当年也不是最厉害的,净给自己贴金。”

      “是吗?”谢随挑起了眉,“当年可是念念亲自封我的,‘最厉害的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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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随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往后,我们再一起去见识更多东西吧!”

      ***

      这一夜的秦念格外缠人。谢随便好好地应对着她,款款地笑着,什么都依从她。

      她有时觉得大哥哥好像是永远不会失控的。至少,他永远掌控着她。

      谢随睡熟之后,秦念躺在床上,睁眼看着了无装饰的床顶,很久、很久,直到黑暗几乎要将她吞噬掉了。

      她忽然翻身下床,从桌边拿过了自己的弯刀,走到了屋门口去。

      边塞的月光洒下万里银辉,弯刀从鞘中抽出些许,便映出如水的光泽。

      她想起自己近六年前,刚到红崖寨的时候。

      那时候她怀着一腔苦楚,离开了无锡便溯长江西上,并不知自己该在何处落脚。

      天地之大,江海茫茫,她不过是一颗被抛弃的尘埃。

      最后,她的盘缠用完了,船也停在了一座小山边。

      那山上有一座寨子,寨子里的人很热情地迎接了她,老当家也出来,试了试她的武功,便问她:“你想不想留在这里?”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是红崖寨收留了她,那地方就像一个平静的港湾,可以容得下任何迷航的船。

      也许老当家自己也是如此。

      老当家在那寨子以外的广袤江湖上,似乎也有很多很好的朋友。每年,都会有人想方设法地到红崖山上来探访她,却又都被她想方设法地避开了。

      她说:“劫余之人,不堪再入尘世。”

      那时候,秦念以为自己也可算是个劫余之人了。老当家喜欢酿酒,也教她酿酒,在酒香之中,老当家会给她讲故事。

      宫廷江湖,恩怨情仇,牵扯不清的故事。

      老当家也有一身的武功。但是她总是苦笑着说:“这江湖不是女人的江湖,当年百晓生排兵器谱,根本都不把女人算进去。”她对秦念说,“如有一天,男人看见的是你的刀而不再是你的脸,那时候,也许女人就可以和男人平起平坐了。”

      是在那个时候,秦念才萌生了认真学武的想法。过去她跟着谢随时,只是觉得大哥哥会的东西,她也想学会;大哥哥做的事情,她也想尝试;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应该学什么、做什么。是在那个时候,她才第一次感受到——原来,离开了大哥哥,她也可以自己为自己做出选择。

      夜半过后,夜风愈静,空中星屑与流沙飘舞。月光如水,洗过流丽的刀身。刀虽是大哥哥给她的,但终究要靠她自己来握紧。

      最终她站起了身,回到房中,将自己的衣裳用物扒拉了出来,开始准备行装。

      谢随仍是睡着。自开始治伤以来,他似乎变得疲倦易睡,那双总是在睡梦中皱起的眉头也舒展了不少。来这里是对的,她总还是希望他能够回到过去的样子。

      秦念走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门带上,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床榻上,谢随睁开了眼睛。

      枕畔还留着女子肌肤的余香,几乎令人心动。月光如霜流泻在床前,几件灰白衣裳摆在床头的矮凳上,袖口还有缝补的痕迹。日间的那一枝白梅花,就压在柔软的衣料之上。

      谢随想象了一下秦念用针线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过之后,眼眸里又流露出安静的寂寞。

      62.第 62 章

      第六十二章——孤坟(一)

      秦念自张家口入关,南下河北, 过秦岭, 再折往荆襄,到红崖山下时已历一月有余,家家户户新桃换旧符, 竟是已入了新年。

      红崖山麓的小镇上, 她牵马走到一家茶肆, 立即便有小二过来帮她拴马, 一边拿眼睛上下打量着她。

      秦念咳嗽一声,道:“近来这一带不少生面孔。”

      小二立时“啊”了一声,“原来姑娘是本地人?”

      秦念漫不经心地道:“是啊,有段日子没回家了。”

      小二一边将她往店里延请一边叫苦道:“快别提了,这些天来官兵剿匪,邻近几个镇子都踏遍了,真是不得安宁!我看这官和匪,也没什么差别嘛!”

      “是嘛!”秦念睁大眼睛, 关切地道, “何处的匪盗,这么厉害?”

      “不就是山里的匪盗。”小二往红崖山的方向努了努嘴,“要说厉害也不见得, 前几日官兵已经上了山, 据说已经清剿了一圈——但是, 哎呀, 怎么就一直不走呢?”

      一直不走, 自然是为了等她。秦念冷笑着握紧了刀柄,快速地点了几个菜,小二便点头哈腰地离开了。

      这茶肆不大,客人却不少,她只进门的时候扫了一眼,就看到了至少五个目露精光、显然中气充沛的会武之人。

      菜上齐,她默默地细嚼慢咽。

      吃完之后,她细细地擦了擦嘴。

      而那五个人已聚到了她的身边,将她团团围住。

      在她面前的是个女人,穿着好似夷人的细腰窄袖,眉眼都描着金蓝的线条,凝着她的时候便仿佛在笑,淬着毒的笑:“这位妹妹,可是红崖寨的秦念秦大当家?”

      秦念低着头,不回答,静静地将筷子摆整齐。

      “谢随、秦念,每人都值纹银五百两。”女人笑了,“我是女人,我先动手。”

      ——说话之间,她那窄袖中倏然探出一只铁抓,黑色的镔铁五指赫然,一把打向秦念肩头!

      秦念将身一旋,但听钝重的“笃笃”声响,两根筷子击在了女人的铁抓上,竟震得对方虎口剧痛!

      她一咬牙,左手亮出一把蓝莹莹的短剑,却不用剑势,而是如弯刀一般横切过去!

      秦念冷冷一笑,脚底将长桌一踢,桌上菜盘飞出,那锋锐无比的剑刃立刻割破瓷盘,剧毒刹那间就将盘中剩菜染成黑色!

      “妙娘子你何必着急。”一个账房先生模样的人慢条斯理地道,“你这又是铁抓子又是毒匕首的,太也麻烦不是。”

      那妙娘子狼狈躲开剩菜中淋淋漓漓的汁水,怒道:“你们倒是来帮忙啊!”

      “我们若帮了忙,那五百两纹银该给谁呢?”又一个仿佛是呆头呆脑的大汉开了口,笑得很是憨厚,“妙娘子您这么厉害,您算一算?”

      秦念站在桌上,弯刀出鞘,看着这些人推来推去的算计,冷笑道:“你们这还算是江湖人吗?做朝廷的走狗不说,便连五百两银子都要算这么清楚?”

      “秦大当家潇潇洒洒,”那账房先生举起一面铁算盘,“铮”地拨了一下,回响不绝,直令人双耳发聋,“哪里晓得有牵累的辛苦?”

      秦念哼了一声,“你们便一齐上来,又有何妨?”

      话音未落,她已破窗而去!

      “快追!”一人又道。

      偏是那妙娘子此刻却不着急了,只是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她若一直跟着谢随,武功该是少林的路数才对;怎么这几手功夫,倒一点也不像呢……”

      “她是红崖寨的大当家,自己有点货也不奇怪!”

      “可这功夫……”妙娘子喃喃,“俊是很俊,恐怕不是什么好功夫……”

      ***

      那几人三脚猫的把式,秦念很快就将他们甩脱了。

      但也因如此,她不敢再在城镇间落脚。红崖山虽近在眼前,但据茶肆小二所说,官兵早已上山,她必须从不为人知的小径绕行上去,才不至于自投罗网。

      到夜半时,她走到了一处乱葬岗上。

      冷月溶溶,如水银自天际流泻而下,处处枯冢荒坟之间散碎着肮脏的泥土与残雪,干枯的树下有野狗徘徊,夜中那野狗的双目露出冷冽似人的幽光。

      秦念走到一座墓碑的背后,慢慢地坐下来。还未走近时,她已闻见死尸身上的腐臭味,如果月光有味道,或许也不会比这味道更好闻。但不知为何,这味道却让她安心。

      很久以前,她与谢随亡命天涯,也曾躲在乱葬岗中。那时候她怕极了,浑身发抖地往谢随怀里钻,直担心坟墓里的鬼会突然跳出来抓走她——

      可是那时候,谢随对她说:“别怕。死人是不会伤害你的。”

      而她到现在也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这世上,能像死人一样安分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她倚碑端坐,静静调息,感觉到墓碑冰冷的纹理印在自己的背脊。

      老当家当年曾给自己一部武经,是她毕生心血所成,尤以内功“九霞”为上。当时秦念因跟随谢随习武,已有少林功夫的根基,但少林内功纯阳至刚,不合女子体性,又兼稳扎稳打、进境太慢,秦念甫一接触九霞功,就立刻为其威力所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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