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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养匪-第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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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一齐掉了下去。

      ***

      这一下摔得结实,谢随一声闷哼仰躺在草地上,半天都动弹不得。他将长袖遮着脸,片刻,竟开心地笑了。

      秦念没来由地气恼,根本不想理他,只跑到溪边去洗了洗脸和手,再跑回来时,却见谢随还是耍赖一般地躺在地上。

      他朝她张开双臂,笑盈盈地道:“过来,念念。”

      夜色已悄然降临,男人的身上泛着黑暗的血腥味,但他的笑容却还是如太阳般明亮。

      她又羞又气地道:“你叫我过来我就过来?”

      谢随却伸出手去抓她的脚,她躲闪不及,“啊呀”一声竟被他拽得倒了下来,跌落在他的怀里。

      她拼命地挣揣,却被他双臂箍得死死的,他偏还在这时候笑了:“你怕我?”

      又是这个问题。

      秦念瞪他一眼,不动了,“谁说我怕你!”

      谢随笑了笑,突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双手钳着她的双手,双腿也压紧了她的双腿。

      “现在怕不怕?”他的笑意渐渐地隐了,有一些别的东西从那双流光潋滟的眼眸底里翻了出来。

      她也慢慢地安静下来。

      “不怕。”她说。

      他突然双指钳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注视着自己,“念念,你想清楚了?你今日跟着我跳下来,往后,你便只能跟着我亡命天涯了。”

      他眼中的火焰,烧着她,也烧着他自己,这样的时刻,近夜的西风汩起,两人却都觉出了热,极度的热,仿佛能将肌肤都融化了。

      她那双倔强的眼眸里一片晶莹,仿佛冰雪催融,掬着盈盈的雪水却并不落下,“亡命天涯有什么不好?我去极乐岛上救你的时候,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她的话音还未落地,双唇已经被他吻住。

      她的脑中已经再无法思考什么了。她被他吻得丢盔弃甲,身子也随着他压迫性的动作往后仰倒,他却还伸出了手护住她的后脑。她好像难以忍受他这样无孔不入的温柔了,亮出牙齿往他唇上咬了一口,但听他闷哼了一声,却反而将舌头趁势卷入。

      她再也抵抗不了。

      可是同时她又发现,放弃抵抗之后,一切原来是那么地轻松。

      仿佛沉溺于深海,任水流钻入五脏六腑,又仿佛投身于太阳,任光焰灼烧四肢百骸。放弃抵抗之后,她慢慢地能看见了,能看见他眼中那稀世的光芒。

      “念念……”他的头伏在她的肩膀上,时轻时重的喘息震动着她的肩胛直透她骨骸,“给我。”

      这不是最好的时机,也不是最好的地点。

      可是她捧起他的头,便看见他眼中闪过仓皇的痛苦,如一头奔入绝路的兽。他好像想躲闪开她的目光,却最终没能够。

      他可能从来没有这么直白地要求过她。

      秦念再仔细一想,自己与谢随相交这许多年,竟好像真的从未听过他说,他想要什么,想要她做什么,又或想要她给他什么。

      可是他心中一定是有欲望的。因为他既不是呆子,也不是圣人。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爱上了自己养的小女孩的男人。

      干枯的树林之外是淡月疏星的夜空,秦念眨了眨眼,想笑,却有泪水蓦然滑下了脸颊。

      旋即有滚烫的吻探了上来,将她的泪水轻轻吻去。谢随注视着她,她的目光也慢慢收了回来,与他对视。

      她伸出手臂来缠上他的脖颈,很久,哑了声音:“好。”

      51.第 51 章

      第五十一章——悬崖(二)

      夜色苍茫如海,半圆的月亮被云絮缠住, 只透出淡淡邈远的光来。

      深谷之中寒冷的秋气携来薄雾, 垂挂在处处老树枯藤之间, 又随着月色凝成了露珠, 一滴、一滴往而不返地坠入泥土。

      谢随带着秦念走到了崖壁底下的一处凹陷,立刻便挡去了飒飒的寒风。他扶着她坐下,又脱下自己的外袍将秦念整个身子包裹住,秦念的眼睛便在黑暗之中眨了眨, 仿佛玩火而不自知地俏皮。

      他两只手便拢着她身上的外袍, 双眸看定了她。

      他的背后是无穷的黑夜。

      “大哥哥。”她轻声唤。

      谢随低头吻住了她。

      为免被人发现,两人没有生火, 甚至连声音也压住了。发丝拂过的肌肤在影影绰绰间微微发亮,隐秘的动作被衣袍罩住,反而将心跳声无限地放大,咚咚,咚咚, 咚咚……几乎让秦念无法支撑。

      她的眼神愈来愈迷茫, “大哥哥,我……”

      漫天的星辰在他的身后展开, 如一个庞大的谜。

      他并不言语,只是吻她。

      夜色若是一个谜, 那么吻就是谜底。

      ***

      “谢随。”

      “嗯?”

      “大哥哥。”

      “嗯。”

      “大哥哥。”她好像有意使坏一般, 压低了声音往他耳朵里吹气。

      “嗯……”他的臂膀收紧了, 嘴唇轻轻擦过她脸颊, 她又忍不住笑。

      他低着头看她,女孩的笑容清澈无瑕,就在他的手底颤动着,如一朵半开的雪白的花。

      “看来你很有精神啊。”他轻笑地道,声音催得她心头发痒。

      她笑着,修长的手指从他的衣袍底下探了过去,又摸上了他缠满纱布的胸膛,挑衅地朝他挑了挑眉。他却反而很平静地任她动作,只是眼眸又更幽暗了一些。

      “我的。”她突然没头没脑地道,“我的,都是我的。”

      谢随终于绷不住笑了:“对对,都是你的。你是不是个小守财奴呀,念念?”他用哄孩子一样的语气问她。

      她看了他一眼,竟然也不生气,“你也只有我,你可得小心守住了,不然我就——”

      “不然你就?”谢随稍稍抬高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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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现在可算是知道怎样能制住他了。谢随无奈地看她半晌,最后也没有法子,只喟叹一般地抱紧了她,好像抱着最珍贵又易碎的宝物。

      方才折腾太过,秦念很快就疲累了,环着他的腰望向谷中,忽然见到有几只小小的萤火虫,从草丛中扑闪扑闪地飞了出来。

      她揉了揉眼睛,还疑心是自己看错,谢随却先笑了:“谷中虽较山地温暖,但想不到连八月都能见到萤火虫。”

      时节已经近中秋了,风冷霜沉,可是这小小的生命,燃着细微的火焰,却仍旧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发着亮。

      它们仍然活着,虽然沉默、虽然微弱、虽然短暂,但它们仍然是那么用力、那么用力地活着啊。

      看到这萤火,秦念仿佛也安心了很多,在谢随的怀抱中,她很快就安稳地睡着了。

      谢随轻轻地自上而下地抚摩着她的长发,睁着眼睛望向这重重深山,片刻前那轻微闪过的萤火,早已被无穷的黑夜所吞噬。弥漫的轻雾之中,一切都是未知,但又一切都不重要了。

      至少今夜,她在他的怀中。

      ***

      到后半夜时,谢随才终于沉沉睡去。

      梦里,他又回到了延陵,那座庄严巍峨的侯府。

      七岁的他拉着四岁的谢陌,站在西席先生授课的讲堂门外,听着儒袖飘飘的西席先生一叠声严厉的训斥。

      “小少爷不懂事,大少爷你也不懂事吗?到底是三岁就读经的人物,你知不知道你今后是要继承侯府、光大家业的?重任在身,你还带着小少爷去玩刀?”

      一旁的谢随听了,忍不住扑哧笑了一下。

      反正是在梦里嘛,笑一笑也无妨。

      然而那西席先生竟然注意到了他,抬起头,皱眉道:“你是谁?哪里来的?”

      那两个手牵着手的小孩,也都抬起头,怔怔地朝他看过来。

      他蓦地哑然。四望这侯府,高高的、灰黑的院墙上伸展出的绿萝在风中轻轻地摇曳,墙角下几盆菊花尚未开放,只有淡绿的叶片弱弱地蜷着。再往外看,是一扇青砖铺砌的雪白月门,门后便是那小池红莲、水榭飘香的庭园。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总是拉着谢陌到那水池边抓鲤鱼的事情。

      记忆尚且是那么地鲜活,可是如今的自己身处其间,却好像已只是个褪色的影子了。

      他回过头,那西席先生的表情已显露出了不耐。

      他还记得这位先生,曾经是前朝的榜眼,饱学的通儒,国丧辞官之后便以教书为业。这位先生曾经教过他十几年的经书,可是现在却问他,你是谁,哪里来的。

      谢随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仿佛是闯进了别人的家里,见到了别人的私事,全身都很局促,甚至想夺路而逃。

      可他还是想再多看一眼当年的“大少爷”和“小少爷”。他们穿着一模一样的天青色小袍褂,短短的头发梳得很整齐,看着他的清亮眼眸中只有天真的疑惑。

      他终于连惯常的笑都做不出来,只是匆促地道了句:“打扰了。”便转身向那月门走去。

      “孟先生?”一个声音却忽然将他扎在了原地。

      那月门背后绕出来一个妇人,疏疏淡淡的眉眼,清清秀秀的衫裙,虽然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但她看起来却仍然很美丽,乌发如云,眼眸如星,正忧心地攒着眉头看向那台阶前的孩子:“你们两个,偷偷去玩刀,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吃罚是应该的!”

      那大孩子忽然忍不住开口:“我已经会用刀了,信航师父教过我了!我带小陌去玩,我自然会保护他的!”

      “你会用刀,小陌不会!”妇人拧了眉毛,“你才学武两年,就以为自己可以保护别人了吗?”

      大孩子不说话了,但眼中仍是满满的不甘心。

      谢随看得想笑,却笑不出。

      他的目光又移到了那妇人身上。明明就在刚才,连孟先生和两个孩子都注意到他了的,可那妇人的眼中却好像全然没有他。

      他动了动嘴唇,想呼唤她,也许,也许只是一声娘亲就可以——

      然而喉咙干哑,却发不出声音。

      妇人将两个孩子教训了一番,又去跟孟先生赔礼道歉,而后款款地离去,从头至尾,都没有看他一眼。

      娘亲……娘亲!

      原来不止是现实中他无法开口唤她,便连在梦境里,他也仍然无法开口唤她!

      眼前的绿萝、灰墙、蓝天、白云,突然都一点点变了颜色。这一切原来都不是他的,他是谁?哪里来的?便连他自己,也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大哥哥?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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