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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是冬日,西燕人举兵攻打渝州已是冒险之行,倘若他们失去必备的粮草及棉衣,于渝州而言定是一个好消息。
可是口中说起自然容易,一旦被人发现,谢祉一行人很有可能被重重包围,一举歼灭。
直到天蒙蒙亮,渝州城内得到消息,说是不仅烧了粮草,一支西燕人的军队还被引入了陷阱。
前方传回消息的士兵滔滔不绝地讲述谢祉是如何声东击西,假意攻打实则偷袭,又将西燕人引至结冰的湖面上得以逃脱。
可我在意的却不是这些,我拨开人群,挤到他面前,问道:「可有伤亡?」
那人认得我,犹疑片刻,支支吾吾地开口:「据说有人受了伤,其他的我也不太了解。」
我心下一沉,只能在城墙上焦急地等待那支队伍回来。
过了许久,寂静的城墙被一阵马蹄声打破。
为首之人正是谢祉。看城门的士兵连忙命人打开城门,见状,我连忙冲了下去。
没等我迎上去,就已经有人越过我,扑到谢祉马前。
蒋悠柔一把扯住谢祉的外袍,急切地看向他:「人呢?」
什么人?
正当我疑惑之际,谢祉轻轻往后一瞥,身后某匹马上立即传来一阵虚弱的哀嚎:「哎呦……」
我顺着目光看去,只见那匹马上驮着一个微胖的男人,模样憨厚,似是受了伤。
蒋悠柔旋即跑了过去,语气中带着些哽咽:「祎郎,你如何了?」
这就是谢祉那堂兄,谢祎?
我瞠目结舌。
后面的对话我没有继续听下去,因为谢祉下马同其他人嘱咐几句后,便径直向我走来。
看着他泰然自若的模样,我倏然想起他临走前还决意将我撇开,气不打一处来,扭头便想走。
他轻轻「诶」了一声,三步做两步赶上我,扯住我的袖子,似乎有些委屈:「我饿了。」
可我只闻见了极重的血腥味以及铺面的寒凉。
我又吸了吸鼻子,一时之间有些迟疑,扭头看他身上是否受伤,可是一袭黑衣根本瞧不出什么。
谢祉约莫是察觉到我的意图,故意开口想要引我心疼:「胳膊上受了伤,还落了水。」
这般天寒地冻的天气落水,怪不得浑身都是寒气。
而我却撇开他的手,见他胳膊毫无大碍的样子,也猜到他是在诓我。我便也忍不住轻哼一声:「谢公子,自重。」
谢祉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什么谢公子?我临走前你还说非我不嫁呢。」
什么非他不嫁?我何曾对他说过这般话来?
我自然是黑了脸:「我可不要一个身上满是伤痕的夫君。再说了,我那句话只是邀请你做我成亲那日的宾客罢了。若谢公子误会了,便当我是同你再退一次婚好了。」
话落,我没再管他,一个劲儿地往前走。
可是走了几步,也没见谢祉拦我,我不禁停下脚步,往身后看去。
谢祉站在人群外,回身看向谢祎和蒋悠柔二人你侬我侬。
他约莫是咬牙切齿了一阵,又转回身追上我。
只不过这回他倒没再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来,只是隔三差五地轻叹一声,像是故意想要引起我的注意。
我自然没搭理他,只是唇角却不自觉地向上翘起。
一路走走停停,最后竟走到了如梦阁前。虽是白日,街道上的人却并不多,谢祉的那枚玉佩还落在舒娘子手中,他便叩门去取。
开门之人自是那个「老鸨」岚夏。他们正在收拾行李,似乎是要远行。
我并未进去。舒娘子将玉佩还给谢祉后,似乎又同他说了几句话。
直到谢祉出来后,我忍不住开口问道:「舒娘子她是?」
正如如梦阁并不仅仅只是一个花楼那般简单,舒娘子身上也藏着许多秘密。
更何况她与谢祉,似乎很是熟络的样子。
谢祉轻瞥我一眼,不动声色地挑起唇,就是不开口。
直到我失去耐心决定一走了之时,他却又拉住我的手,将那枚玉佩塞进我手心。
「那是我姨母,因某些重要的事不得不藏身此处。」
可现在舒娘子要走了。
是因为她所需要做的事,已经完成了吗?
我顾不得多想,因为谢祉拉着我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街上的人陆续多了起来,我挣脱不开,耳廓渐渐蔓延上一丝热意。
谢祉看着我通红的耳朵,眼中笑意逐渐加深:「现在,玉佩归你了。」
谢祉将我送回宋府,便独自离开了。
虽然我和谢祉都明白林鸿轩与西燕人私下勾结定是事实,可是我们没有证据。
更何况林鸿轩拿出的那些布局图半真半假,林知州也极为相信他。
此次烧粮草的计谋给了西燕军队一个重创。
天气严寒,他们没有冬衣,也没有足够的粮食,后备军队跟不上,自然只能豁出身家性命攻打渝州。
毕竟横竖都是死,若能攻下渝州,反倒有一线生机。
可是这种天气,西燕的士兵一旦受伤,极有可能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而感染死亡。
没过多久,西燕人士气锐减,击退西燕军队只是时间问题。
或许是因谢祉早早有了防备,抑或是西燕军队选择进攻的时间对他们不利,在这一世中,渝州的处境比那时的好上许多。
林鸿轩改变了主意,他似乎不再把希望寄托于西燕人,而是利用自己的信息,「帮助」渝州渡过难关。
尽管西燕人已有防备,但在渝州的屡次「夜袭」下,他们终是承受不住这样的后果。
两月后的某一日,不战而降。
那日是除夕。西燕军队的将军尤津拿着求和书手无寸铁地在渝州城墙前,身后是一众西燕士兵,状态也早不如前。
尤津被关押在渝州内的一处驿所,可他却执意要同南渊的皇帝谈判,不日他将会启程被送往延京。
战事告一段落,再加之除夕的到来,渝州上下很快热闹起来。
小秋随我出来闲逛,在途经自家酒楼时,却被楼上抛下的帕子砸了个正着。
我捏着帕子向上看去,只见谢祉独坐在窗边,向我扬起手中的茶杯。
等我抵达谢祉所在的隔间时,他替我倒了一杯茶,轻轻推了过来。
他笑得无害又自然:「作为赔礼,请你喝茶。」
这是我家的酒楼,我怎会沦落至需要他请的地步。
更何况那帕子,恐怕就是他故意扔下来的。
但我没有拆穿他,欣然接过他给的茶。
谢祉选的位置极好,只需微微侧身便可看见渝州城内的景象。
灯火通明,一片繁闹。
今晚,谢祉应在林知州开设的庆功宴上才对。
可他却出现在了酒楼中。
我们谁都没先开口说话,静静地看着渝州街道喧闹繁华。
半晌,他似是想到些什么,抬眸问我:「那枚玉佩呢?」
我从脖间取出那枚玉佩,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这枚玉佩想必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信物,于是【创建和谐家园】脆将它用红线串起,挂至脖间。
谢祉弯了眼睛,刚想开口说话,便有人闯入,俯身在谢祉耳边说了些什么。
他的视线凝了凝,那人走后,他同我解释道:「林鸿轩去了驿所。」
驿所?林鸿轩去找尤津做什么?
见谢祉起身,我连忙跟了上去。
等我们到了驿所时,林鸿轩已经离开了。
一进门,我便闻见了曾经在万书吏身上闻见的特殊香料。
或许那日与万书吏密谋之人便是尤津,因此他无意间沾染了西燕的香料气息。
尤津见我们到来,始终客客气气,却矢口否认林鸿轩曾经来过。
谢祉似乎也并未觉得自己真能从尤津口中得到些什么有用的消息,只在离去前给尤津留下一句话。
「尤将军,你知道万书吏当日是怎么死的吗?
「那日林鸿轩在牢中给他送了一盒糕点,随后他便『服毒自尽』了。」
尤津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他想要扑上来,可是谢祉却反手将我拉出屋子,把门合上。
如若林鸿轩前来寻尤津是为了下毒,倒也说得通了。
一旦尤津死在渝州,西燕众人定会誓不罢休地讨个公道。
届时战乱再起,林鸿轩可下手的机会便更多了。
当然,最有可能的便是尤津的身份对林鸿轩而言并不一般,所以他不得不冒险除掉尤津,以绝后患。
难道,尤津便是与林鸿轩互通书信、私下勾结的那人吗?
可是方才我在屋子里,也未曾在桌上看见糕点或是其他吃食。
林鸿轩此次前来,真的是要来除掉尤津吗?
谢祉看出我的疑惑,带着我走出驿所。
他看着驿所外陌生的小厮,那人正提着一盒糕点,悄悄递给守卫几锭碎银,买通守卫将糕点往里送。
谢祉了然一笑:「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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