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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替我更衣。」
待侍女收拾好退出房间,他大步走到屏风后,张开双臂,让我替他更衣,我有些犹豫。
「宋意央,你我如今是夫妻。」他提醒我。
可我并不是因为这个才犹豫,我盯着他的袍子,不知道该从哪下手,我在他身上摸摸索索,扣子解得很满,陆霁好像没了耐心,将我的手推开,又突然拉着我的腰让我与他凑近。
「宋意央,你故意的吗?」
「出去!」
他赶我走,我便走,老老实实地在床榻上坐着,无聊地牵着衣带一圈一圈地绕着手指头。
他出来时,穿着白色寝衣,让我恍了神,他鲜少穿白色,平日里见他,衣裳都是黑色玄色之类,压迫得很,如今这般模样,倒是将他衬得有些翩翩如玉的公子模样。
「脱!」
他站在一旁,只说了这一个字,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听得异常清晰,我心中他那翩翩公子的模样瞬间崩塌。
但转念一想,如今我与他这般关系,是做什么都不过分的,我下了决心,有些英勇就义之感,当着他的面一层一层地剥自己的衣衫。直到只剩一层白色里衣,他有些走神,我正用手指挑开衣带,露出里面的红色肚兜,只瞧见他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急忙呵斥住我。
「你在干嘛?」
在我耳里,他这话问得莫名其妙,不是他让我脱的,怎么还摆出一副让人羞辱了的模样。
「脱衣服啊。」我一本正记得回答道。
「穿上!」
「哦。」
我抬手正要提起滑落到肩膀的衣裳,余光瞥见他扫了一眼我。
「停。」
他指着我肚兜上那个图案问道:
「那是两个鸭子?」
我低下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有些生气:
「那是鸳鸯!」
我俩一里一外地躺在榻上,同床共枕,被子里两人之间却空着好些地方。两人各有心事,我侧着身,心中纳闷为何他不主动与我行敦伦之礼,难不成是府外有了心仪的姑娘,但很快就摒弃了这个念头,他如疯子一般,谁家姑娘会看上他。
我身后的那个人,也睁着眼睛,瞧着窗前案台上的那盏烛火,是我特意留下来的,窗缝透些风,吹得烛焰一跳一跳的,烛影映在窗纸上。
许是房间太亮惹得他睡不着,他突然问我:「夜里一定要留一盏灯吗?」
「若是晃眼,就熄了吧。」
他躺在那,没动地方,我以为他是要我去,我便想起身,结果他握住我的手腕又将我按在床上。
「「你从前每夜都这般吗?我见你在宫里也是如此。」」
我正想说他如何能知我在宫里的寝殿夜里也灯火通明,又想起那时他醉酒迷迷糊糊闯进我的寝宫,将我压在身下,耳根一红,不自然的咳了一声。
「宫中人心险恶,我自幼没了母亲,没了靠山,却又得父皇一分偏爱,宫中总有人眼红,我怕……便养成了习惯。」
我与他解释,他躺在身边静静地听着,许久未发出声音。
我以为他睡了,就转过身去闭上眼睛也准备入睡,只觉得眼前一暗,他不知何时下了床熄灭了灯光,躺回了原先的位置。又听他与我说:
「以后便不要再留灯了。」
陆霁脾气不好,府上若是有人惹得他不顺心了,下场定会很惨,轻则一顿臭骂,重则拖出去打一顿再扔出府也说不准。
听说前些时日府上关于我的流言蜚语传到了陆霁耳里,他半夜将我损了一顿,说我性子软弱,怎么做得了当家主母。
我满不在意,他在我耳边念叨,我一脸埋进被子里,睡得香甜。倒是他小气的很,瞧我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气得一把抢走我的被子,让我冻了一晚上。
但奇怪的很,漫漫长夜也并没有感觉到冷,反而感觉身子暖呼呼的,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自那日起,我再没瞧见过那几个爱嚼舌根子的丫鬟婆子,而府上的下人也更加乖巧,尤其是院里伺候我的那几个小丫头,平时都不敢抬头看我。
有一日我终于忍不住,问给我盘发的小姑娘:「本宫长得很丑吗?你们平日里瞧都不瞧我。」
那小丫头被我这句话吓得不轻,正给我梳发的手一哆嗦,给我薅下一小缕头发,我吃痛轻呼了一声。
她吓得连忙跪下:「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奴婢不是有意的。」
「你起来,我并没有责怪你。」我将她扶起来,尽力表现出一副温婉的模样:「我的意思是,你们不必这般怕我。」
毕竟我只是一个失了势又没有宠爱的已婚公主,每天都要被那冷着脸的夫君吓唬一回,有什么可怕的。但那小丫鬟却支支吾吾的与我说:「大人交代婢子们要照顾好殿下,还说殿下脾气不好,幼时就有………就有做母夜叉的天分。」
「……」
姑姑教我要在府中立足,光是讨好主君是不行的,更要做到得人心。多少名门贵胄家的主母年老色衰,失了丈夫的宠爱,却因为府上人心相靠,依然握的管家权,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姑姑说陆霁长了一副风流模样,虽说不能明着纳妾,但日后眠花宿柳,可是有我受的。
我一贯听话,照着姑姑的教导收买人心,每日对府中的下人摆出一副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模样,整日挂着笑容,笑的我嘴疼,我对陆霁都没这么笑过。
陆霁深更半夜里回来,卧房里的灯还没灭,我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对比着怎么笑才好看。
见陆霁回来了,趁他不注意赶紧钻回了被窝。
他瞧了我一眼,一声不吭的走进净房,没过一会儿又出来了,烛火被熄了,眼前一片黑暗,只觉得有人掀开了被子迅速躺了过来,他身上依然带着寒气,大手扶着我的腰,将我往他那边拽了拽,隔着衣裳布料也能感觉到凉意,我下意识是缩了缩身,他却将我搂得更紧了。
「后日我去云州办事,你要不要跟我一同去?」他声音低沉,语气也是破天荒的温柔。
云州好啊,有山有水,气候还适宜,听说云州人美景美,是世间难寻的快活地。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姑姑说我糊涂,直说往日里随主君四处游玩的都是贱妾身份,媚君红颜祸水。我央着姑姑随我一同去,也好散散心,像她这样每日提心吊胆,早晚害了病。
姑姑骂我,说我没心没肺,说不定比她死的还快。一旁侍奉的丫鬟忍不住笑出了声,我与姑姑一同看去,这不是那个薅掉我一大把头发的小丫头嘛!叫什么来着?叫…叫…叫灵铛!
姑姑若有所思的上下多打量了她几眼:
「这小丫头倒是一副机灵模样,你便随殿下去云州吧,切记,定是要照顾好你家主子。」
姑姑替我准备好一切,却还是放心不下,夜里拉着我絮叨了好久才放我离开。
抬头看那月亮已经挂在半空,想着陆霁应当是快回来了,又不得加快了脚步。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当我推开门时,陆霁已经穿着寝衣靠在榻上看书。见我进来,抬眼看了我一眼,神情满是不悦。我只好对他笑笑,然后轻声慢步地走过去。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这话里还有些委屈,我正想着怎么安抚,就又听他说:
「这深更半夜的,不在卧房里好好待着,去了哪?」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每日都偷听我和姑姑的对话,他这一副怨妇模样,倒让我更想好好安抚一下。
「是姑姑放心不下,临走多嘱咐了我两句。」这话我可没撒谎,我长这么大,从未离开过姑姑半步。
「哦?她可嘱咐了你什么?」
「她说要是遇见了危险就……」我嘴一秃噜,差点把实话说出来,赶忙慌张的停住了嘴,陆霁挑挑眉示意我继续。
「要是遇见了危险,姑姑让我一定要挡在大人身前,俗话说,夫君为天。」
「真的?」他不大相信。
「当然!」是假的!
姑姑说陆霁这人不咋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说不定想杀他的人从京城排到了云州,要是路上遇到了危险,一定要先护住自己。至于陆霁,毕竟驸马没了,可以再找不是吗?
陆霁当然不知道我心里想的什么,可能被我刚才的话应承得很是开心,看我的神情也不再那般冷漠,说话也温和许多,叫我更衣沐浴,便赶紧上床休息。
夜里我一心想着云城,在我断断续续的记忆里,父皇曾经带我去过那里,那是我母亲的故乡。
我睡的昏昏沉沉,好似做了一个梦,梦里陆霁趴在我身边,声音低沉温温柔柔:
「央央,谁都不能伤害你!」
第二日一早,我就被陆霁从被子里揪出来,一旁的丫鬟端着衣裳在一旁伺候。我迷迷糊糊地随着她进到屏风后,陆霁没走,正坐在外面喝茶。
我伸开手,像往常一样由着那小丫鬟为我更衣,只觉得的这衣裳的样式新鲜,倒不太像我平时穿的。还有这料子,也不如我先前的衣裳料子好。
「我要穿我之前的衣裳!」我开口说,那丫鬟的手也顿住了,不敢再动。
我正纳闷呢,不就是换个衣裳有什么大事?就听见屏风后穿来陆霁威胁的声音:
「这是我吩咐人新给你制的,虽比不上你之前穿的宫纱,却也是上京城里极好的料子。」
「殿下要是不想穿,臣亲自帮您穿。」
「穿穿穿,你别过来!」我捂着胸口,眼神示意那小丫鬟继续。
陆霁一生气就喜欢喊我殿下,每当这时,他的神情比平日里直接喊我的大名还要吓人。我可不敢惹这尊大佛。
我俩一起用了早膳,待用完了,侍卫就先将我迎上了马车。不得不说,陆霁的手下倒还蛮贴心,车厢里应有尽有,葡萄枣子桂花糕,还有软乎乎的垫子。
要出门,我本就有些喜悦,待上了车,嘴角翘得都没下去过。
「这准备的可真齐全!」
「那可不是,大人对公主您可真是体贴,这水果吃食,都是按公主您的喜好来的。」
驾车的马夫是个能说会道的,一说起话来就滔滔不绝,可他后面说了什么我根本没听进去,只想着他那句「都是按公主您的喜好来。」
我正发着呆,只觉得马车一沉,一双大手掀起帘子,陆霁附身进来。
他稳稳地坐在我对面,我还以为他会去骑马,心中颇有些奇怪。又偷偷的打量了他几眼,只觉得他今天穿的更是奇怪。他平日里喜欢着暗色的衣裳,可今日却穿了件月白的袍子,这位面罗刹如今看起来仙气飘飘,不由得让我多看了两眼。
「你笑什么?」
他胳膊搭在车窗上问我,看起来心情也很不错,看我时眉眼多了几分笑意。
「大人今日真好看!」
我一向毫不吝啬对于别人的夸奖,从小我性子便直,觉得好看的便是好看。
我乐呵呵地笑着,却没注意到陆霁听完我的话后耳垂变的通红,只觉得他应该是爱听别人与他说这般的好话,便自顾自的说下去:
「我姑母府上有一面首,曾经是南风馆里最受欢迎的小倌,长得一副天仙模样,今日一看,大人您比那小倌……还要好看。」
我话还没说完,就见陆霁的脸瞬间阴沉下去,这人真是怪,夸他好看还不乐意听。
「你竟拿我与一介小倌比较!」原是这样。
「是我说错了话」我不安的牵着腰间的衣带在指间来回缠着,想着怎么与他解释。
「我从前鲜少出宫,没见过什么好看的男子,只觉得姑母身边的那个小倌,是最好看的了。」
「也不是……」
我突然话锋一转,说这话时脑海中只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是个身材纤长瘦弱的少年,一身劲装,他为我牵着马,从不回头看我,我记不得他的模样。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