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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会当街痛打勋贵权臣,被皇.祖父碍于面子不得不训斥意思着罚他时,他在烈日底下跪得晒裂了皮,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当然,他后来学坏了,捉弄人不会明着来,他会暗中偷偷的耍计使坏,叫那些人挑都挑不出错来。
颜熙当时听到婉柔这些说时也颇为惊讶,原来后来言之规矩礼数的魏珩,他年少时,才是最不守礼数约束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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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及过去毕竟有些沉重,而魏珩也并不想把这些负面的情绪再传给颜熙,所以他点到即止。
只粗浅提了一二句后,并没再继续说下去。
谢端嬅到底意欲何为,他会继续去查问清楚。但魏珩还是想把碧竹和玉兰二人差遣过来,放在她身边伺候。
颜熙仍是没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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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是在天黑之前提了离开。
颜熙不免又想到当初她还住在魏家雅菊轩时,事实上,若非前世她以迷香算计了魏珩睡了他,魏珩自始至终都恪守着君子之礼。
比如说到她院中坐,他也从未在晚上来过。
他一直都在尽力的避嫌,在全她一个名声。他当时应该想的是,等他娶了正妻进门后,再给她一个名分,再来碰她。
颜熙其实有时候心里也很矛盾,她恨魏珩,也厌倦前世后来那样的日子。可回首细想想,那样的日子,不也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吗?
当初舅母和卫伯娘都劝她三思,她不听,非要跟来京城。之后魏珩待她疏远又恪守规矩,她却以迷香算计之。
她看不清形势,看不到她和魏珩之间有一道根本就无法越过的鸿沟。她急功近利,急于求成,甚至不惜施以卑劣的手段。
其实她更该怪她自己。
许是今日又想了许多有关魏珩的事,有关前世的事。所以,颜熙晚间入睡时,又再次做了那个梦。
梦中的魏珩,仍是一身尊贵的黑袍,头戴金冠,贵气尽显,盛气凌人。他独自一人坐在偌大的殿宇内,大殿空空荡荡,他身边无一人侍奉。
昏暗中他那双黑眸如鹰般犀利,但在看到她时,他目光却又渐渐柔和了下来。
颜熙身子不受控制的朝她走去,然后下一刻,她就被他打横抱卧在了怀中。颜熙被迫对上他那双眼眸,然后就听他在自己耳边说:“颜娘,你莫要怪自己,你没有任何错。”然后他突然俯身,那张脸在她面前无限放大,直到最后二人近得她什么都看不清了,然后她感觉到他温热的唇压在了她唇上。
颜熙觉得他在蛊惑她的心,但她仍存有一丝理智,于是她挣扎着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她觉得她不过才睡下不久,但其实,这会儿外面天已经蒙蒙有些亮意了。
颜熙只觉得浑身疲惫。
没休息好,没睡好,但这会儿再让她睡,她也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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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熙答了句“没事”后,便披衣起身,去了窗下坐着。
清晨的风透着凉意,吹了会儿风,颜熙彻底冷静下来后,她认真想了想,忽然觉得好像每次做这样的梦都是因为白日时发生了些同魏珩有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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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每回都是这样。
既想到有这个可能,颜熙便在心中暗暗记下了。下次临睡前,她必不会弄再想有关魏珩的事,有关前世的事。
思定之后,颜熙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口干舌燥。
方才虽是梦,但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以至于她现在都觉得满口都是魏珩的气味。
颜熙唤丫鬟端了一杯凉茶进来,她一饮而尽后,方觉得好一些。也不打算再睡,颜熙便让丫鬟伺候着梳洗。
自卫辙派了两个会拳脚功夫的婢女到颜熙跟前来伺候后,如今守夜都是这二人轮流来。
食为天的生意如今是越来越红火,桂妈妈忙得很,一般晚上不太回来,都是宿在食为天后院。檀香帮桂妈妈的比较多,平时都是跟在桂妈妈身边帮忙的,如今也鲜少回,她也跟着桂妈妈一起宿在后院。
不过这也是颜熙要她们这样做的。
颜熙自从从魏家搬出来自立门户后,她越发知道女子想在京中立足实在不容易。既桂妈妈如今有这样的本事和手艺,她并不想将桂妈妈一直框在身边伺候。
她想让她放开了去外面闯,去博一个前程。
食为天如今只是小小的食肆,但颜熙看过进账,她清楚的知道,很快小食肆便可扩大。再过几年,发展成大酒楼也不是没有可能。
若真能有这一日,颜熙也会很为她们高兴。
桂妈妈虽拗不过小姐,但她也有自己的坚持。开食肆的本钱原就是小姐的,所以,哪怕如今小姐早把身契还她了,且她也成了食为天的老板,但食为天的东家永远都是小姐。
所以,颜熙在食为天是占股的,而且是占的大头。食肆每月的进项,桂妈妈都会亲自把属于颜熙的那份送来。
丁香同程禄的事算是定下了,如今丁香虽还伺候在身边,但她是待嫁之身,手上也有很多事要做。
颜熙虽给她准备了一份嫁妆,但嫁衣她是想亲手做的。
颜熙体恤她,也叫她日后不必再给自己值夜,她只要美美的等着做新娘子就好。
最后就剩下一个芸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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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人都各司其职,如今贴身伺候的,就成了最后来的丹青和入画。
今日是丹青值夜,她值夜的时候并不睡,而是时刻都警惕着侍奉。所以,见主子似是一整夜都没睡好,丹青不免也要关心问道:“姑娘是这些日子太累了吗?夜间姑娘又是哭又是闹,口中有呓语,但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奴婢进来好几回了,每回过一会儿就好,但很快又会梦上。”
颜熙竟不知,她竟然做了一夜的梦。
但颜熙却摇头,这样的事,她不好同任何人讲。
“最近压力实在大,梦里梦到了被凶恶的猛兽追,所以有些怕了。但没事的,你回头莫要同三哥讲。”
丹青和入画都是卫三哥的人,颜熙怕她们两个因担心她,回头会在卫辙跟前说。
但丹青明显更听颜熙的话,她闻言忙应道:“姑娘的吩咐,丹青记下了。”
颜熙这才稍稍放心些。
颜熙今日还得去铺里,梳洗穿戴好,又吃完了早点后,便让备车。
但她才出门来,便见门口候着个少年。颜熙不认识他,看到人还愣了下。
但那少年却认识颜熙,他瞧见她人出来后,便抱手弯腰作揖道:“姐姐。”
第65章 【V】谢端嬅主动去了魏家……
徐墨其实也是第一次见颜熙, 但因颜熙容貌实在同徐夫人太过相像,所以徐墨一眼就认了出来。
听他唤自己“姐姐”,颜熙心中瞬间了然。
“徐公子。”颜熙也礼貌回应, 然后面含浅笑上下略打量了他一会儿。
徐墨擅作主张寻过来,且一大早就蹲候在门口, 他也是有原因的。所以, 既相互见过礼, 徐墨便立即表明了来意。
“母亲病倒了。”徐墨说起此事时, 脸上表情是严肃又担忧的,“那日从姐姐这儿回去后,母亲当天夜里便一病不起。之后几日,父亲给她请了宫里的御医来瞧,这才渐有好转。昨日傍晚身子才好些, 就想着要来见姐姐, 说是那日和姐姐约好了的。”
“父亲不让, 说她需要静卧在床好好休息。但母亲心里实在牵挂着姐姐, 即便在家休息她也休息得不好。所以……我便自作了主张亲自过来,请姐姐去看看她, 也好宽宽她的心。”
颜熙倒没想到,这几日她再没来过,竟然是病了。
沉默一瞬后, 颜熙问他:“她为什么病倒, 是一路舟车劳顿太过劳累了吗?”又颇关心问,“病得严重吗?”
徐墨没瞒着颜熙,他如实回答道:“其实母亲身子一直都挺好的,就只是每到夏季时会疲软无力,尤其是雨水多的时候。本来多年如一日的一直调养着, 如今即便到了夏季,母亲身子也比从前好多了。这次再病倒,也许是舟车劳顿太过劳累的缘故。”
其实徐墨想说,更可能是因为姐姐的缘故。
母亲虽没了从前的记忆,但她同姐姐的血脉之亲是断不了的。母亲心中本来就对姐姐有愧疚,如今姐姐又不愿搬过去与他们同住,母亲心中想是更愧疚了。
但徐墨也知道,既姐姐不愿,他们以此来逼迫她也不好。
所以,徐墨就只说是一路劳累的缘故,并不提别的。
虽然记忆模糊,但颜熙也是知道的,母亲一向身体康健,并没什么病根。
此番听徐墨这样说,颜熙心中也一时不是滋味。
颜熙想着方才徐墨说的话,不免心中猜测到,或许她这病这同她十多年前的那场遭遇有关。当年她是被大水冲走的,那年发大水时,也正是夏时。
如此说来,她这病,是那时候坐下的病根。
颜熙想了想,到底不忍心不闻不问,所以颜熙道:“既如此,我随你去看看她。”又赶忙转身吩咐丹青,“你去库房将那只三十年的山参拿来,速去速回,我在这儿等你。”
丹青行事利落,闻声立即应是便走了。
丹青走后,姐弟二人立在朱漆铜环大门前,一时无言。
气氛多少有些尴尬。
颜熙不知道同他说什么好,毕竟之前也不认识。而徐墨则是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敢轻易开口,他怕会唐突了姐姐。故而思量再三后,徐墨最终还是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曾说。
但好在,丹青很快便拿了东西回来。
徐墨见状,忙伸手示意颜熙上车道:“姐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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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墨是骑马过来的,颜熙登了车后,徐墨则又翻身上马。然后吩咐马车掉头,一行车马便立即往回赶了去。
徐夫人不知道颜熙来,所以当徐墨领着她去徐夫人寝卧时,徐夫人是意外又惊喜。
徐平洲才下朝,这会儿人也在。他看到颜熙时,也是愣了一下。
而后目光落在一旁儿子身上,徐平洲这才明白,原是儿子去把人请过来的。
“熙儿,你快过来坐。”徐夫人忙挣扎着要坐起来。徐平洲见状,便给妻子身后垫了软枕,他则扶着妻子坐起来。
颜熙走到跟前后,先给二人请了安。
徐平洲站起了身子,将自己方才坐的位置让给了颜熙。
徐平洲主动对颜熙道:“你能来,你娘可高兴了。”又对她们母女二人说,“那你们母女好好说说体己话,我跟明朗去外面院子里等着。你们若有什么事,只管唤一声便可。”
颜熙是等徐家父子离开后,才在徐夫人的再一次招呼下挨坐去了床边的。
徐夫人看着样子很虚弱,但她脸上笑意却很明显。
“很高兴,你能来。”徐夫人多说几句话就会气息粗喘一些,她呼吸也渐粗重,她关心颜熙问,“你这么一早就过来了,可用过早膳了?”
颜熙点头:“您不必担心,我已经吃过了。”
“那就好。”徐夫人也点了点头。
但她一直望着颜熙,手也伸了过去,轻轻攥握住了颜熙的手。
颜熙见状垂眸看去,她没有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