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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允白》-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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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饰演同门尸体的群演,就是我的父亲。

      那时候,顾允白跟导演闹脾气、耍大牌,在那场戏故意频频出错,NG无数次。

      托顾允白的福,我那个本就患有肺炎的父亲,因为一遍又一遍泡在水里,引发了肺水肿。

      进了医院,才拖了几天,便没了命。

      父亲本可以治的,哪怕只是术后拖着病体多活一段时间,但是为了给我多留一点钱,不想成为年幼的我的累赘,他甚至没有询问过我的意见,便放弃了手术。

      可笑的是,这些年寄人篱下,我一直把顾允白当成自己的偶像和精神寄托,平日里,甚至省下所有的零花钱去买他的周边。

      周璐敲了敲桌角,将我从那段记忆里拉回现实,“顾允白是个眼高于顶的人,平心而论,你有什么可值得他喜欢的?”

      她翘着唇角,将我打量一番,“美貌、财富、抑或是地位?”

      我沉默不语,她口中抑扬顿挫的每一个词,都无异于一记重击。

      如果在约见之前,我以为我至少可以和她堂而皇之细数我与顾允白的点点滴滴。

      可是那三年的温存像极了男人愧疚之下的施舍。

      “他把你留在身边,不过是可怜你罢了。”

      周璐留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

      6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间餐厅的,只知道我失魂落魄地去找顾允白对峙。

      他没否认,长久地沉默后,他递给我一杯水,叹了口气儿,“洲洲,你想要什么呢?”

      他还是秉持着一贯的优雅,和我谈条件。

      我捏着那只瓷白的马克杯,浑身颤抖,我以为顾允白会否认,哪怕哄一哄我,说至少这三年来,他对我是有感情的。

      可是,没有。

      我承认我冲动了,我用手里的那只马克杯,砸向了顾允白。

      瓷杯里的水在半空里倾泻出去,杯胎碰到他的额角,闷声砸落在地。

      我眼睁睁看着顾允白那张上一秒还白皙干净的面容,下一秒便漆上了血。

      他在我面前倒下了。

      我颤着手给医院打电话,担架抬走顾允白的时候,谁都没有预料到事情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经纪人程姐联系我去医院的时候,顾允白的精神已经出问题了。

      倒不是因为这次意外受伤的缘故,而是顾允白的母亲,也有这样的病症,往上追溯也是家族遗传病史,不足称奇。

      程姐是个好人,她请了护工,又联系了顾允白的父亲。

      那个男人是个生意人,他见我的第一面,便吩咐助理给了我一张银行卡。

      “你是小顾的女朋友吧?”

      “有时间可以去看看他。”

      他拢共说了这么两句话。

      我试图从男人的英挺的五官里找寻,想象顾允白二十年后,会否也是这般模样。

      他要比顾允白少一些倨傲,添了两分世故,实在是……教人讨厌。

      程姐只能对外宣称,顾允白由于私人原因,暂时息影。

      但还是有不少粉丝挖出来,顾允白是因为受伤生病而退圈,他本就是万人瞩目的所在,多少粉丝盼着他重回影坛,像涸辙之鱼盼着的那瓢水。

      或许,如果没有我父亲这件事,我也会和他们一样,期盼自己的偶像能够重新回到荧幕前。

      顾允白的父亲将他安置在一栋别墅里,请了专人照看,然后,便再也没露过面。

      我偶尔去看望他,顾允白心智退化,仿佛只有十三四岁。

      那些佣人不喜欢与一个心智出了问题的人交流,只有我愿陪他一起,做一些无聊的小游戏。

      他生病的时候,是我照顾他。他高兴的时候,是我与他分享那份雀跃欢欣。

      慢慢的,顾允白再也不愿同旁人多说一句话,他越来越喜欢黏着我。如果我有几天没去看望他, 顾允白也会赌气发脾气,问我是不是不要他了。

      直到十天前,顾允白抬着满是青紫淤痕的胳膊,委委屈屈对我说,“姐姐,他们欺负我。”

      是他非要跟着我回来。

      7

      这场梦做了很久,优雅骄矜的男人,和另一个心智退化、仿若一个少年的顾允白在我的梦里交替出现,我几乎要混淆不清。

      梦的尾声,顾允白眼圈泛红,抓着我的手,几乎乞求道:“姐姐,你放过我吧。”

      我几乎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身而起。

      小夜灯静谧的光晕里,我看见顾允白蹲在床尾的地上,背靠着床垫。

      他双手环膝,头侧枕着膝盖,只露出小半张白净的脸。

      我探过身,一手抓在他的肩头,哑了声叫他,“顾允白。”

      他纤细的睫毛颤了颤,轻轻说了一句,“三十二年北清川。”

      这句话,是《痴儿》影片里,北清川的台词,他跟着剧里的台词念出来,我按在他肩头的手便就没由来重了几分。

      我将顾允白叫醒,扯着他的胳膊去了客厅。

      我开了冰箱,取了一扎啤酒,在茶几上一字排开。

      顾允白在玄关口低着头,高高瘦瘦的身体杵在原地,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顾允白,你以前不是很能喝吗?”

      我笑着将那些易拉罐启开,叫他过来喝酒。

      他揉着朦胧的睡眼,终于在我眼神的逼迫下,走过来。

      顾允白半蹲在茶几前,端起一罐,只抿了一口,便小心翼翼看着我,“姐姐,好苦的。”

      我不为所动,“要么喝完,要么我将你送回去,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他似乎很费力才能理解我话里的意思,咬咬牙,便拿起桌上的啤酒,一罐接着一罐喝。

      他喝得急了,人也咳嗽起来。

      最后一罐见了底儿,他终于撑不住跪在地板上,眼底湿漉漉的,“姐姐,胃很疼、头也痛。”

      我看见他左眉骨下有一道浅白的痕,是那次砸伤后留下的疤痕,别过了脸。

      他似乎疼得紧,连眉毛都皱起来,只是伸长了手臂去够我搭在茶几上的手。

      顾允白将手骨覆上来的时候,才扬起脸,笑得像只慧黠的狐狸,“我都喝完啦。”

      见我不说话,他的声音又低下去,“别不要我,好不好?”

      8

      那声音软糯的像猫儿,轻易抓挠到人心里。

      顾允白的头耷拉下去,攥着我的手顿了顿,竟然说了一句“对不起。”

      那声音低不可闻,我愣了一下,有那么一刻,我很想看清他此刻的神情,是梦里那个偶有清醒的顾允白,还是这三年里懵懂心性似个孩童的人。

      然而,胸腔里似乎又钻出一只獠牙的鬼,啃噬着每一寸脏器,教人心盲眼瞎,不愿去分辨。

      顾允白侧过头,枕在我的小臂上,手臂下传来茶几冰凉的温度,衬着他贴面的地方烫得厉害。

      我用空出的那只手背碰了碰顾允白,手指不可避免熨过他的额角。

      超出人体恒温的度数。

      家里备用药箱的药空了,后来便没有再添新的。我让顾允白先躺在小沙发上,裹着大衣出了门。

      深秋的风割得人眼睛疼。

      我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买完药,路过一家便利店的时候,外间的遥控玻璃门半敞着。

      店里关东煮的麻辣香气自里面飘出来,裹挟了风,又窜进鼻腔里。

      我一向很能吃辣的,尤爱火锅,但父亲尚在人世时,我们也不能总去吃。他那时接我放学的时候,经常买来关东煮讨我欢喜,自己却不舍得吃一点儿,总是推说不饿。

      后来我同顾允白在一起,他不喜欢辛辣的食物,我便在菜里再没有放过辣了。

      我鬼使神差踏进那家便利店,脚步却迟滞在柜台前。

      直到扎着高马尾的营业员迟疑着问我:“您好,请问需要些什么。”

      我搭在玻璃柜上的手颤了颤,硬生生将目光从关东煮的锅里移开。

      我有些抱歉,干脆折身从货架上拿了两罐酒,付了账。

      出了门,冷风灌进小腿弯,我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世事真可笑。

      我如今在做些什么?和一个间接害死我父亲的男人同处一室。

      因为顾允白懵懂纯净的眼神,而刻意忽略掉那张皮囊之下藏着一个刽子手的脏器。

      这样的纠葛,究竟是我在报复他,还是在折磨自己?

      顾允白一句“对不起”,我便软了心肠,那么如今的我又对得起谁?

      我将那两罐酒喝得一滴不剩,擦干净早已风干在颊上的眼泪,给程姐去了电话,叫她明天过来接人。

      电话里,程姐应承下来,她不再像之前那般焦虑,似乎对顾允白在我这里并不意外。

      快要到小区的时候,因为酒精的缘故,我走得跌跌撞撞。

      身后忽然有人叫住我,“小姐?”

      那人的音质和顾允白不同,深秋里也带了一丝清冽。

      脚下攀过来一条斜影,我心里一惊,转身的时候,晕黄的路灯混杂了沉灰扑簌簌而下。

      而那个穿着墨蓝色风衣的男人就站在那里,毛呢的衣摆打在膝头,地上那道瘦长的影子便阔了一圈。

      如果不是眼前的男人怀里蜷缩着一只白猫,我会以为这是哪个心怀不轨的人。

      见我直直盯着他看,男人咳嗽两声,拢了一下手臂,怀里的猫大爷一样卧在他的手臂间。

      他低头抚了抚白猫的皮毛,这才笑着对我说,“小姐,头孢不能和酒一起服用。”

      他看着我手里拎着的那只袋子,意有所指。我下意识看了一眼,路灯的映照下,里面混杂着一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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