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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准备报考南大。”她直言道。
苏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也不打算报南大呀。”
她看他一眼,“你家住里边的话,爸妈是老师么?”
“是啊,我爸是副教授,再努力一把多搞几篇科研论文应该就是正的了?”
“……”
要乘的公车到了,柏岁岁上了车。苏耀没上车,站在站台那儿对她挥挥手。她点了一下头,找了个空位子坐下。
不知道为什么,心脏那里隐隐作痛。她的脑海忽然浮现寒凛离开时那双清冷的眼睛……那种感觉,就好像,他眼中的痛苦和不安在狠狠挣扎,直到完全不被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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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耀回到南大的家中,母亲宁知正从房间里出来,看见苏耀回家了,不禁打趣道:“今天这么乖啊?不去网吧玩儿?”
“……我在你心里印象也太差了吧?”苏耀扔下书包,“我爸呢?”
“办公室改论文呢。今晚想吃点什么?你爸吃食堂饭,我本来打算煮碗西红柿鸡蛋面打发,谁知道你回来了。”
“这是不希望你儿子回来吃饭?”
“呵,赶紧洗手,过来帮我摘菜。”
“……”
晚饭是一盘炒牛肉加一盘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盘蔬菜汤。
苏耀在饭桌上玩儿手机,宁知白他一眼,抽走他的手机。
“赶紧吃饭,吃完洗碗。”
宁知说完低头看苏耀的手机,看见屏保上的女生后笑笑,说:“哦?吃饭都看手机,这姑娘你喜欢啊?”
苏耀正喝汤,闻言放下碗,道:“怎么样啊这姑娘?”
宁知仔细看了看,“嗯,漂亮,一看就很乖。”
苏耀笑,“乖么?刚才在巷子里被男朋友弄哭了啊。”
宁知一愣,拿筷子敲了一下苏耀的胳膊,道:“你小子还要撬墙角啊?”
“那倒不是,顶多想截个胡。”
“……”
宁知起身去倒了一杯水。苏耀幽幽说了一句:“要是当年没有被拉去做DNA,我大概还挺值钱的?”
宁知闻言脸色一白,回头严肃地看了苏耀一眼。
苏耀知道说错话了,忙低头吃饭。
“陈年旧事不许再提,你想气死你爸啊?”宁知道。
“当然不是,我多爱我爸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每天让我多打两小时游戏,我会更爱他的。”
“贫嘴死了你。”
苏耀放下碗筷,笑,“我在学校碰见寒凛了,他和以前一样,见面就冷落我,我很伤心啊。”
宁知白他一眼,“你给我记住了,别去招惹寒家的人,你妈我吃的亏还少么?”
“哦。那我就尽量不招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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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度酒吧地下台球室内,季则礼忽然手痒,所以和江策玩儿了两局。
“阿凛去哪儿了?”季则礼问。
“上边借酒消愁呢。他最近被甩了。”江策笑说。
季则礼打球的手一顿,直起身笑了半天,问:“被谁甩?那次带过来的那个小姑娘?”
“除了那位还能有谁?”江策弯腰瞄准,手一送,球进入袋中。
季则礼放下球杆点了根烟,靠着墙抽,烟雾缭绕间,他眯起眼睛看着一个方向,道:“最近还是别来打球了。”
“啊?我们啥时候惹事了?”江策笑问。
“那倒不是,最近苏耀常常和朋友过来打球,昨天就来了,幸好你们昨天不在。”
江策闻言一顿,拧眉,道:“他俩那事儿都过去多少年了,而且事情不是都搞清楚了,苏耀应该和凛哥也没过节了吧?”
季则礼笑笑,手指夹着香烟抖了抖烟灰,道:“事儿是过去了,但人经过一些【创建和谐家园】性的事件后,会留下心理阴影啊。”
“凛哥他能有什么心理阴影?”
季则礼却岔开话题,“那小姑娘是不是转学到一中了?”
“消息这么灵通?”
“我姐姐在国外,她这儿子当然要靠我这舅舅照顾照顾,我不事事打听清楚一些怎么行?啊,可怕的是,那姑娘好像和苏耀一个班呢,而且关系似乎不错,难怪,阿凛他最近反常的暴躁。”
江策蓦然收敛了笑意。他和寒凛从小就认识,江寒两家也是世交,所以寒家的事情,他也从大人嘴里听过不少。
寒凛的母亲季佩玲出身南城名门,其父从政多年,虽然现在已经退休,但年轻时候打下来的人脉网依旧还在,大儿子也走上从政道路,季家依旧不减当年,而季老很疼爱女儿季佩玲,所以季佩玲刚满二十,季老就开始为她安排和南城的世家子弟相亲,季佩玲挑挑选选,最后看中了寒丛生。
两家商议好了婚期,但寒丛生却反对这桩包办婚姻,并且宣布自己当时的女友已经怀孕,二人在外边买了房子即将结婚……这事在当年的南城名流圈子里是轰动一时,若不是两家将新闻极力压了下去,恐怕会闹得满城风雨。
这些陈年往事究竟有何曲折,江策无从得知,只知道后来,寒凛的父亲寒丛生被逼无奈,只能听从家里人的安排,和季佩玲结了婚。但寒丛生的那个女友究竟怎么样了,没人知道,有传闻说,那个女人得到了一笔钱离开了这个城市,而寒家也并未想要抢走那个女人生下的孩子,因为未婚私生子并不被寒家承认。
一切趋于平稳,时光流逝。只是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令人始料未及的事情——寒凛六岁那年,寒丛生找到了那个女人,并且把女人生下的孩子带回了寒家,并对外宣称,这是他的另一个儿子。
难怪季则礼会说,寒凛恐怕因为那时的事情留下了心理阴影,因为寒丛生从始至终都很抗拒这段婚姻,一个不曾爱过的妻子生下的孩子,他一并也不曾关心过,甚至从没抱过。
后来那个被忽然带到寒家的孩子,一段时间里,却被寒丛生天天带在身边,出席各种大小宴会和场合……
对寒凛而言,这就好像,本该属于自己但却从来不曾拥有过的父爱,一下子全都被人另一个陌生人轻而易举地夺走了。
大概寒凛的父亲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报复?报复不爱的联姻妻子?但报复亲生儿子就很迷。恨乌及乌?
江策想到这儿,不由冷笑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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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零点,气温比白天低十度左右。电梯“叮”一声,轿厢停稳,寒凛才睁开眼睛,有些踉跄地走出电梯。
玄关处的灯是亮的。他没有浪费资源的习惯,当即酒醒了大半,看向紧闭的门扉,随即视线移向地板,那里有一双红色高跟鞋。
“……”
他用指纹解了锁,鞋也没换直接走进屋。
客厅的灯大亮,猫蜷缩在沙发脚下眯着眼睛叫唤一声,他看向沙发,沙发上,有人在看书。那人听见动静,随即放下书本,起身朝他走来。
“怎么浑身酒气?又去你舅舅那间酒吧喝酒了?”
女人盘着贵妇头,身穿一袭红色连衣裙,脖子上的项链在灯下闪着光芒,一副精明强干的女商人做派。
她蹙着眉毛把寒凛进屋后随手扔在地上的外套捡起来,放到洗衣机旁边的衣篓里,又打开厨房的灯,从冰箱里找了一瓶蜂蜜出来,用热水兑了一杯。
“怎么忽然来我这儿也不说一声?”寒凛斜躺在沙发上,眼睛半眯着,“我以为家里进小偷了。”
“我是你妈,想来你这儿还要和你报备?”
“当然了,你离婚的时候出国不也没通知我一声。”寒凛嘲讽道。
季佩玲用汤匙搅拌蜂蜜水的手一顿,继而脸色变得阴沉,道:“我当时问过你,你不是不愿跟我?”
寒凛没说话,起身走进房间,拿了套衣服去浴室。二十分钟后他一身清爽地走出来,没有理会季佩玲,直接回了房间。
季佩玲在外边敲门,“你喝了蜂蜜水再睡。”
里边没人回话。季佩玲等了一分钟,叹口气,随后拿起包走到玄关给秘书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开到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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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寒凛一身冷汗地惊醒。他下床,走出房间,厨房的台子上,那杯蜂蜜水已经凉透,他拿起那杯蜂蜜水,直接倒进了水槽。
之后他坐在落地窗前,俯瞰南城的夜景。霓虹掩映的高楼大厦,像矗立的天梯。
刚才的噩梦里,柏岁岁和苏耀在他面前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后来,他站在高楼的顶端,摇摇欲坠,他的父亲身边是苏耀,苏耀永远笑得无忧无虑。
那时候,苏耀是怎么夺走那些的?
他只记得,七岁那年,有一天寒丛生下班很晚,回家的时候,身边带回来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儿。大人都喜欢懂礼貌又爱笑的孩子,而苏耀做到了。
但第一次见面,他是怎么做的呢?他故意把一杯果汁倒在苏耀的身上,没什么原因,只是因为苏耀玩儿水弄湿了衣服,而保姆给苏耀穿上了他的衣服。
最后他被寒丛生大骂一通,然后不准吃晚饭,哦,还有罚跪。
要不是他爷爷知道了赶过来,他恐怕真得饿着肚子跪一夜。
后来,寒丛生带着苏耀出席各种场合,毫不避讳地介绍说,这是他儿子。
而在他的记忆力,寒丛生从来没有带他出席过任何场合,甚至不会逗他,连和他说话的机会都很少,就好像他只是住在家中的一个陌生人。
如果不是那时候听见寒丛生和季佩玲吵架,他大概永远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不受父亲待见。
“当年如果不是你爸的手段,我怎么可能会和你结婚?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我恶毒?我告诉你我怀孕的时候,你为了和她在一起,居然让我去医院打掉,那个时候的你就不恶毒了?”
“你是怎么设计我怀上这个孩子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那也是你的种,不想承认是么?”
……
真讽刺,原来他的降生从来没有被任何人期待过。
寒凛忽然抬手盖住半边脸,笑得狂乱。回忆如流水一般在他脑海中倾泻。
寒丛生带着他所谓的儿子【创建和谐家园】了没多久,寒家的老爷子让带去验DNA,寒丛生一开始拒绝,认为这是在侮辱他的儿子。但老爷子态度强硬,还是带去做了。
最后的结果是,苏耀不是寒丛生的孩子,于是苏耀被送回原来的家中。
自此相安无事,直到寒丛生和季佩玲的婚姻关系彻底破裂。二人离婚时,才第一次正式认同寒凛是他们共同的儿子,所以询问他,愿意和谁一起生活。
他回答说:“我谁也不跟。”
然后他拥有了一套房子,从家里搬了出去,之后除了过年,他几乎不会回家。
人可能就是这种奇怪的生物,他搬出去住后,寒丛生倒是对他变得关心起来,时常嘘寒问暖,虽然他并不领情,可寒丛生似乎乐此不疲。
大概因为寒丛生需要一个合情合理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