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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在我被欺负的时候,他出现帮我,他对我那么好!」
「你不知道吧,他亲口对我说,不愿意和你相处!哈!你在装什么?你在强撑吗?你不会哭了吧!我喜欢他!他喜欢你吗?」
爱情果然使人盲目,先是我,后是她。
不过她多幸运啊,她终将和南渚在一起,不必感受心碎的滋味,她胜,我败,我看清了不属于我的爱情,她拿走了它们和我耀武扬威。
在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之前,我滚下山崖,自此拉上了这荒唐剧本的幕帘。
我这种钟鸣鼎食的大小姐,从未抬头看看那天上的月亮。
如果没有盛桥。
如果没有盛桥。
26
盛桥站在树荫下,戴着他最爱的铁三角倚在树干旁。他穿着黑色卫衣,白色的耳机线在衣服表面微微晃动。他一边脸颊微动,像是在嚼口香糖,垂眸盯着地面的某一点,眼神涣散,半晌吐出一个泡泡来。
「哎!」我走向他,「在干吗?」
泡泡「噗」地爆掉,他重新嚼起来,凤眼挑着显得盛气凌人:「上我的车,我和你一起回去。」
他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心思却比我都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会用自己的方式安慰我。
也许我现在内心虚弱,居然从这种话里觉出温暖,我认为最没用的、最廉价的,感情。
「多谢。」
他很诧异地看我,旋即站直身子走在前面:「哼,你也不是那么不识好人心。」
我理了理有点凌乱的袖子,默不作声地跟上他。
昨天晚上匆匆忙忙被我拉住的手,大概是温暖的,而后他反握上来,掌心在接触的地方生出汗意。
假如那时候,南渚向我伸出手。
是不是就不会,在漫长的煎熬中,抓着悬崖石头的手,一点一点失去力量。
一点一点的,汗水;一闪一闪的,星星;一起,跑起来——
我忽然解开了什么枷锁,跑上前抓住他垂下的手,书包里的水晶挂饰叮当作响,风声略过我,转瞬扬起我的发丝,打着卷奔开,谁在乎风呢?谁在乎雨呢?谁在乎?
「喂——你发什么疯——!」
「你管我——!」我比任何装腔作势交际的时候更大声。
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跑起来吧——
27
他精心打理过的短发在风中凌乱,挑染的一抹紫色分外亮眼。
斜眼看我:「你真是……捉摸不定。」
我喘了口气,凉风窜进喉咙,解了若有若无的痒。
「哈,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他哼了声,纤长的手指把额发撸起,露出光洁的额发,无语地白了我一眼,很快他直接揉乱我的头发。
顺着他的力量低头时,石板路面上的一片落叶翻了个身,咕噜咕噜地跟着奔袭的路离开我的视线。
它认识那日落在我头上的叶子吗?它兄弟被南渚从我头上拿下来时,有没有告诉它那时候南渚的手是冷还是暖?
然而它离开了,我也无从开口。
「我很高兴。」盛桥说。
「那么你应当向我道谢。」我拍掉他的手。
他哼笑:「我表达谢意的方式一般是以身相许。」
我说:「好吧,我承认,我谢谢你。」
「和你的全家。」
他大笑起来,过分深刻的五官是老电影也磨灭不了的鲜明。
远处天空群雁略过,山起薄雾,凉意使人精神一震。
冬天来了,秋天和那片落叶,就永久地沉睡吧。
28
我现在不时会想,如果我接受盛桥,是不是就不会落得个书中的下场?
有一个问题是:倘若与一人共度余生,你会选择你爱的人,还是爱你的人?
可惜现实往往不是非黑即白。
我喜欢南渚吗?或者我只是随便地喜欢了他一下?盛桥喜欢我吗?人心易变,曾经母亲选择了喜欢她的父亲,可惜他不多时便原形毕露,流连欢场。
我没那么喜欢南渚,盛桥也没那么喜欢我。
盛桥今天强塞给我一束百合,明明在意,眼光却放在别处。百合是鲜活的,不似我送给南渚的水晶般,名贵且易碎,手上的这束清新优雅,露珠宛在,我剪下一枝把玩片刻,索然无味地扔进垃圾桶。
我不喜欢百合,虽然我曾经渴望拥有那样的爱情,因此我送给南渚一支百合,那是我少有的慌乱时刻:他知道我的心意吗?
与君相守,直至白头,纯真永在,百年不湮。
可惜它碎掉了,也无人为它讨个公道,人类拉拉扯扯,心碎或漠然,它碎成瓣的尸体反射着这人世。
我不是百合花,不喜欢花那么没用的东西,我早已深知不配风花雪月,在另一个时空却妄自尊大,落得凄凉下场。
虽然现在事态发展出乎意料,但是,爱情,我是决计不会碰的了。
像我这样的人,还是不要污染爱情了。
鱼和熊掌,我哪个都要不得。
就像光影会相交,最终仍不免分离。旅人放下挡在眼前的手,茫然四望——太阳缓缓上升,另一个方向,圆月淡得只剩一个影子,茜草色模糊了黑与白的边界,旧日逝去,天地光明大放。
旅人眼角那滴晶莹泪珠,究竟是因为阳光太刺眼,还是大梦终醒的悔恨?
29
南渚白婳童年相识,后分离至今,他们不仅童年「约定嫁娶」(书中描述,若有作者的话,想必是爱情的锦上添花),更有一同被绑架获救的交情。
白婳母亲原先是小城市来的大学生,一夜被人下药,误闯入白家家主的房间,珠胎暗结,白家家主对她念念不忘,一直在寻找她,她藏得也好,直到患病需要得到更好的医治,转入大医院时才被白父找到。
「我」无意间知道了他们这件事,还知道他们有信物,当时的「我」眼见他们感情升温,偷走信物误导南渚。
可惜不知道是善恶终有报,还是冥冥之中作者的意志,反正最后的我像个跳梁小丑,落得个悲剧收场。
所以我把真相告诉南渚,就请他们好好地,在一起吧。
30
今日上学看到他们两个走在一起说说笑笑。
甚好。
我父亲的私生子上门,母亲受到【创建和谐家园】,在角落里念念叨叨。
我把他打了出去。
适逢盛桥路过,那个私生子还没放狠话,盛桥的保镖就把他架了出去。
他眯着眼,手插在口袋里,薄唇挑起,似笑非笑。
「喂。」我说。
「合作吧。」
31
说来我们同病相怜,我父亲寻花问柳,但家中始终只承认我一位,而盛桥呢,他的兄长,是私生子。
不过他比我有手段,是家中属意的继承人。
我提出合作,他助我拿到甄家大权,我促成两家合作。
「没有联姻?」
「没有。」
「这或许更快。」
「拒绝。」
「你还想着他?」
「……不。」
「当真?」
「当真。」
「听说南家那个废物要订婚了,和白家的……遗珠。」
……
「与我何干。」
「别那么叫他。」
32
「小度,你最近一直在躲着我。」
南渚好像一夕间成长了许多,变成了我看不懂的样子。
他的俊美不再无害,而有了近似于盛桥的咄咄逼人,当他低头长久地对我投以注目,那凝望的视线即使是我也感到压力。
我不再看他,只是顾自把玩手中的钢笔,敛起眼睫淡淡地说:「怎么会?」
「可是你和盛桥……」
「听说你要和白婳订婚了,恭喜。」他好像被谁打了一拳似的,气势低落下来。
「这是权宜之计,我……」
「不必多说了,希望你对白婳好一些。」我直视他,「喜欢就告诉她,不要压抑自己,最重要的是,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我不知道是不是在说给自己。
「言尽于此,抱歉。」我欠身离开,第一次把背影留给他。
之前一直是我看着他,看着他肆意地笑,看着他离去,看着他抱着白婳。
无望的注视是无用的花朵,从我选择转身的那一刻,花瓣凋零,两个世界从此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