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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南渚家用餐,白婳好奇参观,一回头打碎了什么。
我望过去,一支水晶百合摔到地上,粉碎,每个碎块都折射着细碎的灯光。
我的神情凝住,冲过去把她推到一边。
这是……我送给南渚的礼物。
「啊!」南渚显然也想到了,他蹲下来和我一起捡那些碎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白婳无措地说。
「闭嘴。」我打断她的欲言又止,看着她的脸色变得苍白。
「我……对不起,我可以赔给你。」
「赔?嗯?你!」
我想说,甄家家大业大,怎会缺这一支水晶百合?更何况,这是我唯一一次鼓起勇气送他礼物。
「你拿什么赔?」
她好像被戳到痛处,捂住脸哭了起来:「对不起,我虽然现在没钱,但是我一定会还给你……」
南渚好像也以为我在讽刺白婳的贫穷,他说:「算了吧,小度,不过是一朵水晶花而已。」
他的神色柔软而诚恳,我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半晌,我冷冷地说:「是啊,不过是一支花而已。」
11
夜深人静,窗外树影渺渺。
我躺在床上。
天花板上明明空无一物,我却只是盯着它。
紧绷的思绪稍稍放松,温热的水流就要漫出眼眶。
所有人都在沉睡,黑夜仿佛把此刻与白天分为两个世界,一切都可以在这种安静下尘埃落定。
「噗」地一声,好像是什么落到枕边。
我打开身边的灯,一本书静静躺在那里,墨绿的封面,没有名字,我虽然惊异于它的凭空出现,但莫名的冲动使我打开了它。
匆匆一览间,我看到了我的名字。
卧室的灯亮了一夜,当啾啾鸟鸣响起时,我摸了摸眼眶,那里因为一夜的巨变微微肿起。
阳光慷慨,楼下南渚已进门来,他笑着和每个人打招呼:「阿姨好,小度起了吗?」
我神情恍惚,找遍房间,也没有一本墨绿色的书。
12
妈妈在叫我,显然对我的赖床表示惊讶。
我扬声说:「妈妈,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
于是便以此为借口不去上学,偷得一天闲暇。
我的房间在二楼,窗外的桂花枝丫将将伸进来,我撑着窗台向下看,南渚低着头,很失望似的,上车走了。
昨晚我们不欢而散,白婳很早提出回家,是南家的司机把她送回去的。
我看着他的头发,在清晨的阳光下微微泛着金色的光。
我知道他为什么闷闷不乐,但是。
但是。
几年后拥着白婳眼睁睁看着我去死的人,也是他。
我看着他脸上的稚气,与书中的文字对比,一阵不明的呕意,在身体缓缓泛到喉咙。
13
按照「书中」说的,接下来,我会一次次「欺辱」白婳,然后一次次因为这个和南渚吵架,最后我几近疯魔,找人绑架白婳,谁知道绑匪反悔,我和白婳一起被困。
……
他最终选择了她。
真是,完美的「恶毒女配」的一生。
至少在读者看来:这个女配出身名门,青梅竹马,求而不得,因爱生恨,最后被解决,然后王子和姑娘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一开始我自然是惊奇的,随后是恐惧,还有释然,无怪我是「甄轭度」。
后来想想,我确实是这样的人啊。
昨天晚上,我确实对白婳起了不好的心思。
如果她消失……
我知道自己何等阴暗,想要白婳死,对我来说,实在不是什么需要突破道德底线的事。我也不会感到愧疚。
14
下午有人敲响了我的房门。
来者发质硬直,面孔青春而桀骜。
我恹恹地问:「你来做什么?」
「看你没来上课,以为你横尸家里。」说话还是难听,只是我今天懒得争论。
他坐在我身边,侧过头来看我;我坐在飘窗上,揪了朵桂花嗅闻。
他的脸棱角分明,瞳孔黑沉,仿佛看透万事,我与他对视半晌,若无其事地扭头。
「哎,你想过自己生活在一本书里吗?」
15
「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
他轻嗤:「撒谎。你从来不问这么虚无的问题,你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哈?你很了解我吗?」我看着他,目光近乎挑衅。
「不多,比你自己多一点。」他笑了一下。
「鉴于你今天反常地让我感兴趣,我就纡尊降贵地回答你。」他调下飘窗,伸了个懒腰,墨绿色的卫衣随动作向上,隐隐露出腰线,流畅结实。
他背对着我,手搭上门把手,低声说:「那又如何。」
16
我开始觉得我疯了。
来路不明的书,求而不得的绝望,未知的未来张开了恶魔的翅膀。
晚上,楼下喧嚣,车光闪烁。
我慢慢走下旋转扶梯,冰冷的铁艺雕花硌着手心。
佣人们窃窃私语,用一种狂热、八卦的语气。
「哎,你看到了吗?」
「没有,什么事这么热闹?」
「你还不知道啊,我跟你说……」
不用听,我知道她们在说什么,白婳的生父找到了她,白父有权有势,誓要把欠白婳的爱都给她。
那本书告诉我了。
17
我一点都不惊讶,我甚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下是真的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南渚发现白婳是他小时候的玩伴,和她感情越来越好。
而我,不过是一块可怜的补丁,为他们光鲜亮丽的爱情做无用的点缀。
18
今晚南渚来找我,我把他拒之门外。
19
佣人窃窃私语,说着我的笑话。
无所谓。
我从小听到大。
商业联姻,母亲怀我的时候,父亲出轨。
从那时候起,母亲时常恍惚。
她清醒的时候,会促狭地问我和南渚的事情,温暖的手轻轻摸我的脸;她疯起来,会一遍遍描一副永远画不完的油画。
哈,偌大一个家,空空荡荡。
20
白家与南家不相上下,白婳回家当晚,宴会的邀请函就到了我的手上。
金色的纸张,黑色的隶书,鲜明地昭告着难以忽视的存在感。
按照「剧情」,今晚的我感到南渚被夺走的危机,会把他拉到花园表白。
南渚会不知所措地看着我,然后白婳会发现我们,捂着嘴跑开,然后,南渚会抛下我去追她。
他那时候看着我,要说什么呢?
说他一直对我像对妹妹一样?说他很惊讶?
我终是不能知道那个未竟的夜的答案。
只是看着他急急忙忙追逐白婳的背影,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我仔细地收好邀请函,换上那件蓝色的连衣裙,轻轻抹了一下脸,走出房间,按着扶手,说:「备礼,今晚去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