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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立场已经表达的很清楚。”
“奚遥，我知道你在国外做过许多大实验大项目，但你要明白一点，这里是中国，科院每举办一个比赛，都不是拿来随便‘玩玩’”
“正是因为我不想浪费时间，所以我才请求您给我别的项目来做。”
“行，你想做别的项目可以，只要你在这次比赛拿到名次。”
奚遥终于直视贺连的眼睛，“你说的。”
“对，我说的。”
“好，我会拿名次给你看。”
“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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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跟踪"
奚遥堵着一口闷气答应下来。等出了贺连的办公室，心里开始后悔委屈，她是真的一分一秒都不愿意浪费在这个马铃薯破比赛上。
回到公寓里，她坐在书桌前趴着身体，半响才抬头，窗外葱葱郁郁的爬山虎映入眼帘，心灵像是突然间被洗涤，顷刻安静下来。
这条路上她坚持了十几年，经历过生死病痛，吊着一口气苟且活着，现在眼看离真相越来越近，她不会放弃。
一个无关紧要的比赛而已，她不应该再去抱怨生气，早点完成了，她才能去做别的项目。
奚遥想通之后，打开电脑要查这次比赛的资料，手却猛地顿住。
她的书桌被动过，多年进入实验室她早就养成观察细节的习惯，桌上的东西还是原位，但是被人拿起又放回去。
她拉开书桌柜子，随即走向自己的衣柜，再是储物柜，书架……
东西一件不少，但她脸色越来越差，凉意从脚底泛起至全身。
她站在书架面前，环顾自己的公寓，脑子像是成群蚂蚁在爬，越来越乱，心里越来越慌，视线最后定格在门上。
门锁是好的，没有被撬过的痕迹，来人是用钥匙进来的，是学校的人？还是说那些已经跟过来？
奚遥脑中飞速转动着，眉心越蹙越紧，离开了公寓。
她的思绪一直飘着，没有发现迎面走来的裴子枢。
“奚遥，奚遥。”裴子枢在她旁边叫她，眼看着她要撞上电线杆，急忙拉住她，“你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师兄？”
“你怎么了？走路都不注意，还在想贺老师的事？”
奚遥心里有事，没有说话，裴子枢认为她算是默认了。
“你在国外待久了，可能不太了解国内的情况。你别小看这个比赛，整个生物学院都有学生都会参加，竞争很大的。不过我还是很看好你，加油！”
奚遥牵起嘴角笑，有些敷衍。
裴子枢对这个师妹很有好感，当即决定要开导她，“别闷闷不乐了，我带你去下馆子，你还不知道后街哪些地方好吃吧……”
出了校园来到后街，人很多，街道不似学校冷清。她跟着裴子枢往前走，不多久，便感觉到了不对劲，脸色一冷。
她不敢往后看，侧头看向反光的店铺玻璃门，果然见到黑色人影带着鸭舌帽跟在他们身后。
“贺老师！”裴子枢看着前方的贺连眼睛一亮，已经拉着奚遥跑过去。
贺连的视线里，最先看到的便是奚遥被牵住的手，再抬眸看向两人，眼底凉薄，嘴角冰冷。
奚遥收回自己的手，有一瞬间仿佛看到了一年前最初遇见的贺连，他眼里的倨傲依旧，但再仔细看，他的眼神平静如常。
裴子枢见两人都互不搭理，卯足了劲要将他们师生二人关系打好，便邀请贺连一起吃饭。
“贺老师，我正要带奚遥去吃饭，你也一起吧，你们可以交流比赛的事啊！”
若是平常，奚遥一定会白一眼裴子枢，但她此刻没有那样的心情，一直注意着身后似有似无的跟踪，心里犯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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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赌气"
贺连原计划是要去办公室处理事情，他偏头看一眼心不在焉的奚遥，答应下来，“走吧。”
三人一起进了裴子枢选的店，因为人气好，他们只能坐在外面的位置。
贺连的气质与这里的排档氛围格格不入，引得不少过路的女学生看过来。他的举手投足之间带着贵气，冷傲却不疏离，和人的距离表达的恰好。
比如现在，他不咸不淡的和裴子枢说话，不失礼也不会过分亲近。
和裴子枢这样的大男孩不同，贺连是成熟稳重风度翩翩有魅力的男人。
“奚遥，你怎么都不说话？”裴子枢察觉到，从贺连出现奚遥就没说过话，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邀请贺连。
贺连接过话头，“你这是还在跟我较劲儿？”
他抬手给奚遥斟茶，语气动作颇有讲和的意思。
奚遥的心显然没有放在这里，随意回道：“没有。”便又紧抿着唇。
裴子枢在一旁都快急死了，贺老师都退一步，奚遥怎么还这么犟，有台阶都不下。
贺连不动声色看她一眼，说：“没跟我较劲，怎么连我倒的茶也不喝？”
奚遥微愣，下意识端起茶杯往嘴里送，“嘶——”茶还是滚烫的，她的舌头都被烫麻，忍不住伸出舌尖。
“茶在冒热气，茶杯也烫的，你在想什么？”他早就发现她的心不在焉，眼睛在黑夜中极亮。
“想比赛的事。”
贺连瞥她一眼，心里哼笑，扯淡。
嘴上却说：“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思路。”
让她说，她也就真说了。她在脑中早就有了一番构想，思路敏捷，逻辑通畅，此刻用言语描述，框架也清晰起来。
贺连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眼前的奚遥是他记忆里的奚遥，但又些不同，她变的更优秀了，闪闪发光。
他静静听着奚遥说话，只有在她停顿的时候，稍作补充，让她多些思路。
一旁的裴子枢看的目瞪口呆，这师生俩平日看着像是要打起来，但谈起专业却配合默契，就像是，像是认识很久。
吃完饭，裴子枢起身要去结账，才被告知已经结过了。
三人一起回到校园里。
“贺老师，吃个饭耽误你这么久的时间，你还有事就先去忙吧，我送奚遥回公寓。”裴子枢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贺连微笑：“没事，你先走吧，我和奚遥还有事。”
闻言奚遥忍不住看向他，比赛的事刚刚都在饭桌上说清楚了，这么晚了，他们还有什么事？
裴子枢以为他们还要去实验室，点头欣然离开。
等人走远，贺连往另一边走。
奚遥没动，叫住他，“贺老师，还有什么事您现在说吧，我还要回公寓休息。”
贺连停下脚步，转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良久轻启薄唇，“发生什么事了。”
他用的是肯定句。
奚遥一愣，摇头否认，“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奚遥，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他的语气稍微加重。
“你现在就认识我了？我们不是不熟吗？身为导师就可以随意过问学生的隐私？”奚遥受不了他语气重。
“奚遥！”他语气极低，带着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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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哭鼻子"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奚遥转身，眼眶里双眸闪动，眼角泛红。
贺连几步追上她，手抓住她的手腕拉回自己面前，对上她红的像兔子的眼睛，心中一滞，最后叹气说：“我只是担心你。”
奚遥强忍着泪意，握紧了拳让自己冷静，“我不要你担心，我们没有什么关系，贺老师还是和我保持好师生关系的距离，不要逾越了。”
贺连看她许久，松开她的手，又恢复到了一贯的冷漠，面无表情道：“是我多事了。”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奚遥的眼前越来越模糊，直到那个人的影子彻底与黑暗融为一体，再也看不见。
她终于撑不住，蹲下环抱住自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在原地等了许久，没有等来那个人。
一如从前在岛上，她度过一个又一个无人的夜，都没有等到他。
此刻，她彻底明白，他们的重逢，在他心里惊不起一点波澜。
“还哭？”贺连的声音在静寂的夜里，更显凉意。
奚遥红肿的着眼睛抬头，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月光，让她看不真切此刻贺连脸上的表情，袖子上的植物却在夜里反射着光。
她忘了要哭，心都快跳出胸腔来，愣着叫：“贺，连……”
贺连弯下腰，脸与她的视线齐平，将纸巾摊开拍在奚遥的脸上，在她看不见的视角里，笑意加深，“叫老师，名字是你能随便叫的？”
奚遥此刻既是委屈的，同时也觉得自己丢人极了，她打开贺连的手，自己拿纸巾擦脸，瓮声瓮气说：“你又回来干什么？”
贺连止住想要摸摸她头的手插回兜里，笑道：“听到有人哭鼻子，我来看看是谁。”
“我没哭！”她恼羞成怒。
“我说是你了么？”贺连笑。
“……”奚遥这下心中那股委屈劲彻底没了，只剩下羞恼。
见她不掉眼泪了，贺连拍拍她的头，将她拉起来，“走了，送你回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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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奚遥公寓门口，贺连叫住她，“有什么事，别憋着。”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他又说：“我是你的导师，能帮你的一定会帮。”
奚遥的心彻底凉下来，她扯出不咸不淡的笑，“知道了，贺老师。”
贺连抬眼看她，最后什么也没说，藏在裤兜里的手握紧转身，离开。
奚遥见人消失，笑容垮下来。
导师？话说的真好听。
可是他算她的什么？她才不要他帮。
洗漱完躺在床上，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她怎么都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