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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底有一个人对我张开双臂,我眼神朦胧,只能看到他一个飞身跃起,便搂住了我的腰。
是柏宋。
我眼眶一热,顺从的跌入他怀里。
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人之将死的恐惧感夹杂在一起,一时间,我居然哽咽着说不出话。
柏宋望着我的伤口,直接上手扒衣服,一句话没说。
如果不算他手抖的话,那确实是神态淡然的在替我上药。
但是,先前两次的幻境,给我整出阴影了,稍有不对,便开始惶恐,完全分不清现在是幻境还是现实,脑子里空白一片,唯一的念头就是让柏宋说几句话,确定他是个人。
于是,我主动搭话道:「仙君,幻境里有一只大妖只攻击我,这也是试炼吗?」
柏宋没有理我,浑身像淬了冰一样,很是恐怖。
唔......这么冷淡的仙君,一定不可能是幻妖变的了,我咽了咽口水,安心了,这就识趣的闭了嘴。
伤口有些长,因为坠崖使力,难免撕裂,柏宋把血衣往下撑的时候,我想着毕竟做过道侣,该看的也都看过了,就干脆没矫情,随他动作。
快到前胸了,柏宋突然顿了顿,手滞在半空,眼眸向下一扫,地上的㡱幺就被一脚踢到了老远,整个倒扎进了一个树叶堆里,剑柄朝上,相当于普通人一头栽坑里,而㡱幺压根不敢反抗。
我看的一愣一愣的,这不符合常理啊,㡱幺怎么怂成这样?
没等我弄明白,柏宋已经把药末撒在了我的肩上,痛感激得我浑身发颤,直接回神。
不得不说,柏宋上药的时候很仔细,我龇牙咧嘴的忍了,没敢喊痛,更不敢动弹。
柏宋这时候,也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收了药。
「这就完了?」我眨了眨眼,假装轻松的对他笑了笑,「仙君怎么都不说话,怪吓人的。」
柏宋垂下眼睫,偏过头不看我,神色极其清冷,眼尾还是红的,仿佛经历了什么大起大落。
我下意识的卖惨,找话题道:「那个幻妖太厉害了,幻境不愧是幻境,厉害!」
柏宋似乎在忍耐着什么,额角青筋都出来了,就是不回我,弄得我局促的舔了舔嘴唇,有些尴尬。
好久之后,他吐字清晰,却不带任何私人情愫的道:「剑修,抗揍?」
我规规矩矩的看了眼伤口,连忙点头:「啊,是,这种小伤,修养个十天半月就行,我命大,没坠崖,那肯定死不了嘛。」
柏宋看着我的眼睛,突然问我:「你遇到了什么幻境?」
我被他问住了,想起幻境的两场梦,居然主角全是他,一时间有些失语,最后只能笑着搪塞:「幻境嘛,就,随机的呀......我也记不清了。」
柏宋没有继续问,只是把我打横抱起,就开了阵法,但是明明入口都出来了,脚一抬就能进了,可他却还是抱着我,一动不动,像入定了一样。
我搞不明白情况,人还被他抱着,伤成这样,肯定打不过,自然命都在他手上。
我大气不敢喘,只能搂着他的脖子,默默揪住他的衣领。
柏宋在我揪他衣领之后,居然立刻收了阵法,隐了阵法入口,随后就抱着我朝幻境出口走。
他抱的姿势有点别扭,我想下来,于是小小声的请求他:「仙君,我只是胳膊疼,腿脚还好的很。」
「幻妖破了禁制,已经逃离了试炼地,试炼被迫取消。」柏宋依旧没有放我下来的意思,只是给我讲故事,「你的师弟师妹们,还有其他门派的【创建和谐家园】们,也都被送回去了,均毫发无损。伤你的幻妖逃往人间,我追踪的时候,看到了它手上有一块皇家令牌。」
我听得起劲,忘了本意,顺着就问他:「那仙君追到幻妖了吗?它怎么就突然破开禁制了?为什么去人间?皇家令牌是谁的?怎么那东西就逮着我欺负?」
柏宋很敷衍,悠悠道:「没追到,它吼了一声,骂我是个鳏夫。我被他戳了痛脚,回来就看到你挂在悬崖上,还真是差点就没了。」
我:「......」虽然有点好笑,但是我不敢出声。
柏宋走出幻境后,我回头就看到㡱幺隔着三尺远,磨磨唧唧的尾随着。
难得难得,㡱幺居然主动保持这么多安全距离,有生之年啊,能看到他害怕低头,倒还是少见。
不过,玄青呢?
21 玄青投敌
我预感不太妙,忍不住搂紧了柏宋的脖子,强装镇定的问他:「对了,玄青呢?」
柏宋身子一僵,停在空阔的平台上,眼神复杂,却不看我,空洞的望着前方,脖子那里有些发烫,我靠着他的前胸,那前胸居然也跟着发烫,最后,也不知是谁心跳声越发快了。
我:「......」好像感觉到了哪里不对。
我默默松开爪子,与此同时,柏宋就开了话茬子,解释:「玄青跟着幻妖走了。」
「跟着走了是什么意思?」我陷入了困惑,「你是说玄青去追凶了,还是说他......投敌了?」
柏宋没有回答我,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往后,陌生器灵不要随便结交。」
这个盖棺定论,让我最后的幻想都破灭了,玄青先前和我融洽的相处,很有可能都是假的......
我的情绪肉眼可见的消沉下来,最后蔫蔫的被柏宋抱着,说不出话。
其实我是有感觉的,打架的时候,储物袋说没就没了,这是不应该的。任何修行者都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虽然当时我觉得是幻妖除掉的,但是我手边的㡱幺却还是好好的在我手边。
所以,就只有一种可能,玄青携带者那些未生器灵的法器们跑了,连张符纸都没给我留,这就必然是打定主意想我死的。
但是,我就是想不通啊,万一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毕竟玄青和我谈天,随我对战,甚至是和㡱幺争输赢的时候,都很正派啊,而且从未对我有任何的逾距抵触,一直都是袒护我的。
我道侣飞升,本命剑也丢了,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从师叔那里把玄青带出来。
他陪我打过架,聊过感情,还一起说过八卦。
我越想越不敢信,最后有些难受的红了眼睛,弱弱的道:「会不会是误会呢......」
柏宋叹了口气,抱着我朝住宿处的反方向走,那里的仙山顶上,是他的住处。
我回过神,回头看的时候,发现㡱幺居然直接被挡在了外面。
我有些慌了:「仙君,那个,我不能去!」
柏宋瞥了我一眼:「你的伤,不想好了?」
我看了眼伤口,血都止住了,于是老实道:「这不是已经没事了吗?我觉得没必要跟您回家了吧,更何况,药都上过了!」
「不是跟我回家,」柏宋有些失神,「那也是你家。」
我没有吭声,只是牵强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想起来了。」柏宋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我被他吓了一跳:「什么?」
柏宋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抱着我上山,没有用术法,没有用阵法,真的是,一步一步的踩在仙阶上,踏踏实实的抱着我爬上山的。
「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我渡内力给你,要么我带你去上药。」
他把我放在床榻上,周围都是简单纯朴的摆设,半点人情味没有,冷冷清清,一看就是独居老仙君的屋子。
我依旧不是很想承他的好意,于是干脆道:「都不想选,我想自愈。」
柏宋嗯了一声,当做耳旁风,应声道:「好,我渡内力给你。」
我无奈的朝床榻里缩了缩,闷闷不乐地婉拒:「不合适!」
柏宋毫不退让:「必须治!你不愿让我来,那就去找我母亲,她是药师。」
「真没事,我们剑修都很扛......等等,」
我愣住了,刚刚这男人说了找谁?我没听错吧,是找师娘吧?
我眼眸一转,有些迟疑的问道:「你说找谁?」
柏宋淡然重复,看好戏一般看着我:「找我母亲给你治。」
我赶紧捂住伤口,咳嗽一声,弱不经风的靠在床头,楚楚可怜的望着他:「其实,仙君说的是,咳咳,得治啊,那小病也是病!」
柏宋几不可查的轻笑一声,侧过身:「明日就带你去,先睡。」
我:???我演的不好吗?看着不可怜吗?为什么要等明天?
柏宋背过身,不看我,似乎是看出了我心里所想,解释道:「今日大家都累了,我需要休息,你也需要。」
我默默缩到被子里,没吭声。
柏宋临出门的时候,给我留了一句:「往后,不要喊我仙君了,原先怎么喊的,现在就怎么喊。」
我想反驳,却被他堵回去:「否则,明日不去了。」
我:「......」好像、被拿捏住了。
22 噩梦人间
我睡不着,怎么都睡不着。
柏宋说他想起来了,他真的想起来了吗?
我从床上坐起来,心里很不安,这个环境太过陌生了,而且我手边也没有法器傍身,这种任人拿捏的感觉,着实让我心慌的紧。
随着夜深,我的焦虑感也愈发严重,望着窗外朦胧的夜色,明明知道自己在仙山上,隔壁就是柏宋,明明知道自己早已离开幻境,大难都没能死,可一闭眼,又都是坠崖的场景。
我深吸口气,动了动胳膊,伤口不是很疼,于是就走出房间,慢慢下山,想去看看被拦下的㡱幺。
山顶有禁制,㡱幺就插在石阶边上的地里,浑身泥泞,看着很凄惨。
我不受柏宋任何阵法的制约,所以来去相当自由,很快,就把㡱幺剑收到了手心。
㡱幺立刻醒了,却难得的保持沉默。
我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于是安慰道:「剑意这么低落啊?是不是输不起?」
㡱幺笑了一声,沙哑的道:「玄青是我放走的,你骂我吧……」
我浑身一颤,握着㡱幺的手,渐渐松开,心里五味杂陈,迟疑了会儿,本想问些原因,可话到嘴边,只有一个字:「你......」
㡱幺陪着我上山,自己挣脱了我的抓握,化了人形,声线压抑:「玄青是我同族,他好不容易等到那人回来了,我就放它走了,我不知道他会带走你的储物袋,我也不知道幻......幻妖会杀你......我真的不知道。」
我愣在原地,一种被背叛的窒息感,几乎要把我淹没,我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伤口一抽一抽的疼。
㡱幺站在我身边,低着头,咬着牙道:「仙君已经教训过我了,往后,我一定不会再犯了,阿粽,我错了,你别气了。」
我心口闷的厉害,㡱幺反复的道歉,我只觉得脑仁疼,完全听不清他的话,只能低声道:「你别过来,让我想想......我想想......」
㡱幺后撤一步,沉默着和我保持距离。
这些剑灵,一个两个,都帮着外人,我算什么?㡱幺是我的本命剑啊!
我精神恍惚的走回厢房,在门口,看到了穿着白色内衬的柏宋,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宛如神祇。
噢,不是,他就是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