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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年就可以评特级教师了,材料早都准备好了,他盼了这么久,我哥马上也要回国了,叫刘阿姨和我哥怎么办……”
“这么多年,事情怎么会这么突然, 我还是不相信。”
“小时候老顾留在学校给学生补课,我都是被李老师带回家的,有时候老顾干脆忙着把我忘了,反应过来的时候我都在李老师家睡着了,那个时候我还是初中呢,不知道被我哥这个家伙明里暗里威胁陷害了多少次……”
“小时候真好啊,为什么要长大?”
身边的人情绪慢慢稳定,呼吸平静下来。
谢长宁抿着唇, 分神给她盖上了外套, 将导航的声音调小,专心开车。
两百多公里, 八个多小时后,黑色的车身驶过,阴沉的周遭将车身隐匿在夜里, 漆黑的夜丝毫没有光明来临的前兆,宽敞的国道上只几道朦胧的车灯闪烁,给本就冷清的郊外添了几笔人气。
临近凌晨四点,谢长宁将车停在预定好的酒店楼下,行李叫门童拎了上去,他一把抱起副驾驶上的人,光滑黝黑的长发蹭过手心微痒,夜里有些凉,他将人搂进怀里,微红的脸蛋朝向自己,将自己身上的温度都给她,怕她着凉。
天蒙蒙亮起来,隔着厚厚的窗帘照进屋子,顾若揉了揉头发,翻滚了一圈,忽然感觉自己碰到什么东西,背后一凉,她下意识做起身子。
眨了两下眼睛才算看清楚,床的另一边躺着一个男人。顾若一愣,身体也跟着紧绷起来,脑子缓冲片刻,看了下时间,已经早上八点多了。
她“呀”的叫了声,翻身就要起床,然而一床薄被在二人身上卷来卷去,早已看不清本来的样子,慌乱之间没注意,被子卷住脚踝,重心一失,身子止不住就往后倒。
完蛋了。
刚开机的大脑神经告诉顾若。
刚睁眼的谢长宁看见的就是这个情景,他煞白了脸,抓着顾若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一拉,这才阻了些她倒下去的趋势,接着身子一侧,赶在她倒下去磕着床沿之前,顾在她身后。
“砰”的一声,谢长宁拖着她的腰,揽在他怀里。
顾若刚开机的脑子怔愣住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转头,看向身后满眼歉意。
“你……”顾若张了张嘴,伸出手又不敢碰他,“你疼不疼?”
谢长宁惊魂未定,听到她的话有几分好笑,“我没事,你先起来。”
身后的人放开她,顾若站直,看了他几眼,觉得实在是有些尴尬,拿了衣服就想走。
伸手揉揉自己被砸的生疼的胸口,谢长宁开口,“信城中学校门口现在全是记者和警察,我们现在过去不一定进得去。”
顾若步子一顿,“你放心,我有办法。”
半个小时后,两人出现在信城中学门口,顾若啃着刚出锅的煎饼果子,靠着围墙外面的树干上,谢长宁也陪着她等。
只是两人站在一起怎么都太过引人注目。
好在没等多久,当顾若啃完最后一口,围墙里面传来了声音。
“顾若!”
顾若倒吸一口冷气,“嘶,你小点声,怕别人发现不了是不是!”
“切,谁敢过来我打死他。你快进来,没事儿。”里面的声音传来,谢长宁有些听不真切。
听见里面的人传来召唤,顾若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扭头问道,“学长,你会爬墙吗?”
没等谢长宁回答,她接着说,“不会也没关系,我教你包会。”
顾若扒住墙沿,脚踏着墙壁,三两下就翻上墙头,朝着谢长宁伸手。
“来呀,学着我刚刚的样子就好,很简单的。”
谢长宁:“……”
面对这样强买强卖的行为,他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于是,谢长宁他人生当中第一次翻墙奉献给了信城中学的围墙。
信城中学是老牌重点中学,这个校区也有很多年头了,围墙修的很矮,上面还布满青苔——除了这一处。
这一处比其他地方干净多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经常有人出入造成的。
好在谢长宁比顾若想象中更加敏捷。
几分钟后,顾若和谢长宁进到校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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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宁这才看清刚刚说话的女孩儿,梳着乖乖巧巧的马尾辫,穿着整洁的校服,可行为却迥然不同——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晃来晃去,两只手揣在兜里,一只脚微曲抖动,笑眯眯的看着他。
目光太【创建和谐家园】裸,谢长宁皱眉,看向顾若。
果然顾若气得跳脚,“姜春你给我闭嘴!你看什么看!怎么这大半年没见你还是这个死样子!女孩子家家不知道收敛一点吗!瞎看什么你!”
姜春轻哼一声,“哟,知道是你的,男未婚女未嫁的,我看看怎么了,帅哥是全球女性的共同资源好吧,你也太小气了。”
顾若简直被气的炸毛,“我小气?我是你姐你知道吗!你能不能尊重长辈!要不是没办法我才不愿意找你这个小魔头。”
姜春用脚踢了颗石子,将糖从嘴里拿出来,扯扯嘴,“得,你也就会这招了。我才不气你,你那么不经气,要是出事了李修哥得把我往死里揍。”
“你……!!!”顾若觉得十分需要一辆救护车。
“好了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谢长宁搂住她的肩头,手指轻拍两下以示安慰。
姜春嗤笑一声,将校服外套搭在肩头,大摇大摆地往外走,“就是,你看看帅哥就是比你明白。”
两人跟上去,顾若扯着谢长宁的衣角揪成一团,一脸怒气,谢长宁生怕她下一刻就火山喷发。
“她还是个高中生,你跟她计较些什么。”
“说的对,我才不理她这个幼稚鬼!”顾若咬牙说着这句话,心里似乎好受一点。
结果前面的那人校服绑在腰间,背对着他们招手,“我可全听见了啊。”
顾若:“……”
谢长宁:“……”
二人跟着姜春走出了小树林,就看见一个同样将校服外套绑在腰间的男生靠在树干上,看着模样似乎是等了有段时间,见他们出来,目光投向他们身上一直没有离开。
姜春看见他,好看的眉头皱成麻花,“你怎么还没走?”
男生语气冰冰凉凉的,倒也不看她,“学校有人逃课,我自然要履行职责。”
“你要不要这么过分啊沈景明,你是神经病吧,学校学校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有时间来向我公报私仇?!你是人吗!?”
男生托着下巴瞅着她,看得姜春一阵心虚。
“得,您是大爷,我回去上课还不行吗!我回去!现在就去!”
女生跟在男生后面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只是在男生看不见的背后,自然是少不了一顿咬牙切齿的拳脚相加。
“一报还一报。”顾若冷哼一声,却还是不放心的多看了那个男生两眼,“诶,你还别说,这小男生还挺好看的。”
话刚说完就被谢长宁拎着往另一边走。
进到校内,一切对于顾若来说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作为母校,好歹也是在这儿度过了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三年,地形什么的简直不要更加烂熟于心。
仗着这一点,顾若带着谢长宁在校园有目标的寻找。
绕过一座教学楼,很快就看见了那栋特殊的教学楼,楼下花坛边上拉着明晃晃的警戒线,地上是一滩几乎要蒸发干净的深红色黏稠液体,白色的粉笔圈出了一个人体形状。
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看见残破的这一幕,顾若还是接受不了,一刹那间,好像世界都黑暗了,连呼吸都开始困难,腿一软,一下瘫在地上泣不成声,任由眼泪喷洒出来,仿佛能够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想念融入眼泪中,一并倾泻而出。
谢长宁知道她憋着难受,也不阻止她,陪她蹲在一旁,等她哭痛快了才用纸巾帮她擦干净泪花。
顾若打了个哭嗝,睫毛上还沾着泪珠,伸手擦了擦红通通的鼻头然后掏出电话,迅速的拨出了个号码。
“喂,老顾,你来接我。”顾若吸着鼻子,明显的哭腔传到电话那头扎了男人的心脏。
老顾愣了一秒,立马明白,他从办公桌前站起来,“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我在老李旁边……哇……”顾若坐在花坛边,花坛里的花草依旧郁郁葱葱,任谁看了都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可谁又知道有过一个鲜活的生命曾经在这儿陨落。
提起那个称呼,她抱着谢长宁的手臂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泪花一下涌上眼眶,情绪开始崩溃,“这里这么高,他掉下来肯定痛死了,他那么怕痛的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姜春x沈景明是下本书的男女主,两个妖孽一般的人物,我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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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警方通报
2019年6月5日7时15分, 我局接信城中学教学楼有人坠亡的报警后, 立即组织民警赶赴现场。
经现场辨认, 死者为李某平(男, 48岁),系信城中学党委副书记,副校长,据警方初步调查,李某平生前患有抑郁症,并于坠楼前留下遗书,进一步开展现场勘查、法医检验, 视频取证后,警方确认死者系从教学楼七楼跳楼坠亡,排除他杀。
目前,相关善后工作正在进行中。
信城公安局
2019年6月5日
*
事发三天,2019年6月9日上午,顾若连同这份蓝底白字的通报,看见了那封血迹斑驳的遗书。
“我爱教育,我爱信城中学, 我爱信城中学的老师, 我爱信城中学的孩子们。我愿意为孩子们付出我全部的心血。可日益严重的抑郁症让我痛苦不堪,巨大的工作压力让我身心俱疲。
我太累了, 我想休息了。愧对组织二十多年的教育和培养,在天堂里我愿意继续做老师。李明平绝笔2019、6、5早晨”
遒劲有力的字平铺在横线间,顾若一看便知道这是他的字, 没有人知道李老师不仅数学教学成绩斐然,书法亦丝毫不逊色,一手好字令人惊叹。
多好的字啊。
写尽了一个中年人的绝望与解脱。
顾若浑身止不住的颤栗,眼泪泄了闸,她看见他站在楼顶,低头望着这片他用二十几年浇灌的挚爱的沃土,最后成为精神的归宿。
轻轻一跃。
在我21岁、李修哥哥24岁的2019年,我们失去了您。
六月五日。
顾若想,李老师绝不会不知道这个日子对于他自己、对于全校的师生意味着什么。蓄力多年,等着展翅腾飞的芊芊学子卯足了劲儿妄图大展身手,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第二天便是高考。
这一跃,她似乎看见他笑了,唇齿间好像在说,“我只能陪你们到这儿,接下来看你们的了。”
解脱后的他眉眼温柔慈祥。
*
这些年随着经济发展越来越好,李家和顾家也没有搬离这个斑驳破旧的老城区。周围的邻居换了一茬又一茬,单位的领导谈了一遍又一遍,他们还是没走。
老顾总是说:“走去哪儿呢,学生找来了连家都找不着。”
这时候刘思娟总要附和上几句:“孩子大了,我们老了,我们这么多年的窝,俩孩子从小到大的地方,我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