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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和他说。”
“乔娴,别忘了,这是你欠我的。”
那天,盛屿西就像是一个魅影似的,从她的生命里虚晃而过,以前乔娴想过哪怕就是一场梦也好,让她见他一面,而如今,她情愿盛屿西活在她的过去,最好一辈子都也别再来撩拨心弦。
又是一年近年关,江州冷到了极点。
乔娴不出意外地感冒了,说话都瓮声瓮气的,窗外的雪花被风卷起又落下,小区里行人无几,厚重的落寞感涌上心头。
不知道后来,盛屿西有没有再去找周景生,乔娴并没有将此事告知他,也许是心虚,也许是赌气。
只不过,她气得可能是自己。
消失了的人,凭什么一出现就要让自己低头认错。
既然走了,就别回来,那些时光也好让她毫无顾忌地深埋在风中。
沃斯最近招了不少新人,其中就有桑夏那个同学,她这几天没去公司,听说那个新人能力特别强,都能自己带组了。
看来,是有备而来。
乔娴重感冒的第二天,就把病毒带进了办公室,桑夏看着咳嗽不断的乔娴,心里疼得慌。
“师父,你要是坚持不了就回家休息一下吧。”
“没事,我吃点药就好了,你跟我一块去储藏室。”乔娴先一步离开办公室。
桑夏无奈,跟了上去。
乔娴有一个独立的储藏室,里面藏着的可都是她的心头宝。
这里位置偏僻,不受人打扰。
这么多年了,她已经倦于和人打交道,这个世界上,比鬼还可怕的是人心。
近期,乔娴在为一档真人秀做准备,这档真人秀就是以酒为背景而展开的。
结合这种艺术表达形式,乔娴想为沃斯造势。
国内的葡萄酒业起步晚,比不上国外,本身沃斯在成立阶段的时候,就受到了各方的质疑。
沃斯总裁钟毅年仅二十七岁,公司是他在二十二岁大学毕业时成立的,如今几年已过,在国内已经小有名气了,再加上明年与德国酒庄还有一场合作,这让沃斯更是声名大振。
而乔娴最终选择酿酒,不外乎有盛屿西的原因,更多的则是因为外公生前的嘱托。
三年前,杜老爷子病逝,将乔娴叫到了床边,把自己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告知于乔娴。
“娴丫头,我……我做了一辈子的医生,唯一的遗憾是当年没能和你外婆一起去国外尝尝她最爱的葡萄酒……”
后来,乔娴才知道外婆是当年出了名的大家闺秀,家里已经将她许给了身在福建大家的一位少爷,然而外婆不顾封建思想,毅然决然在婚礼当日和外公逃婚到了杭州。
西湖美景奈何天,早已是错付情衷。
杜老爷子和外婆在一起以后,才发现两人的观念根本就不同,最后分道扬镳,外婆去了福建,和那位少爷在一起,而杜老爷子回去后,被外婆家的人逼迫,身子变得一年不如一年,生了一场病之后就把以前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
实际上,只不过是装疯卖傻。
那样刻骨铭心的爱,怎么可能忘记。
外婆去了福建以后,去学了她最喜欢的手艺,做了半辈子的老黄酒,然而,当时外婆已经怀有身孕,那位少爷知道以后,没有嫌弃她,将她纳入了房中,孩子生下后,外婆便不久于人世。
那位少爷将外婆的生前之物寄给了外公,一个木盒,里面堪堪只有一封信。
乔娴将外公下葬后,遵从外公的遗愿,将那封信拿了出来,烧给了他。
泛黄纸张上,嵌着几个娟秀小字,出自明代俞彦的《长相思折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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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
终了,外婆也没能亲口对外公说出心中那种苦苦的思念之情。
也许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不是你爱的人不爱你,而是你终其一生等来的人是错的人,更痛苦的是明知道那是错的,还是不可救药地爱了。
再后来,乔娴知道了那位少爷的名字——
钟淮以,钟毅的外公。
作者有话要说: 入v啦,请小天使继续支持吱吱,我会努力更新的!后面几天暂时不更新,周四恢复更新,么么哒!
有事微博@作者花吱
第32章
“师父, 你和师娘高中就认识了是吗?”桑夏一脸八卦。
乔娴手中的指甲刀一顿, 不小心扣进指甲里, 虽然没有出血,但还是痛了一下。
她放下甲钳, 微微抬起清丽的双眸, 似在回忆什么。
“嗯, 很早就认识了。”
“哇。”桑夏眨着星星眼,“好羡慕啊。”
乔娴浅浅一笑, 按了一下刚刚发痛的指甲, 一抹嫣红竟然缓缓蔓延开来, 她秀眉皱起, 痛感加重。
见血才会痛,竟然后知后觉到这种地步?
桑夏见状, 吓坏了, “师父,你的指甲。”
“没关系, 我以前又不是没受过伤,这不算什么,喏,你看……”乔娴将自己右手的大拇指拿给桑夏看, 里面还有块青紫, 显眼得很。
桑夏咬唇。
“怎么弄的?”
“刀子插了进去,血流不止,没办法就去医院把指甲拔掉了。”乔娴轻描淡写, 好似当时真的不怎么疼一样。
桑夏是独生女,从小到大被保护得很好,哪见过那么血腥残忍的场面,倒吸了一口冷气,问道:“师父,你吃了不少苦吧?”
“我也不是没野心。”乔娴的笑攀上眉梢,那份倨傲让桑夏有些捉摸不透。
她明白乔娴话里的意思,没有野心怎么可能在一年的时间内成为副总呢?
只是,从她的眉目言谈中,桑夏可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师父清心寡欲的。
至少,从未见她对谁很热情,哪怕是周景生,还真想看看她为了某个人慌乱不已的模样。
下班后,乔娴的烧也跟着退了一些,只是身上有些疲软,想睡觉。
在路边叫了辆滴滴,等来等去车也不来,看了眼地图,才发现原来堵在星安街了。
星安街是条网红街,之前还上了微博热搜,就算是午夜十二点也有很多人围堵在那里,走哪条路不好还非要走那条路。
乔娴直接取消了订单,结果对方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呦……
挺有毅力。
“喂?”
“您好,我这边很快就能过去了。”
“对不起,我不坐了,订单已经取消了。”说完,乔娴就直接挂断了电话,脚踝裸/露在外,寒气渗了进来,她在地上跺跺脚,要不就给周景生打个电话吧。
她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七点五十。
今天他值夜,应该是没有时间。
黑夜里,凉风嗖嗖,再这样下去感冒都要加重了,早知道就该把车开过来的。
乔娴的头有些晕晕乎乎的,沿着路边往家走,忽地身后传来一阵老旧摩的的那种刺耳声。
她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抬手挡住强光,好似有心灵感应似的,摩的停了下来。
“乔娴?”摩的上一共坐了两个人,显然问话的这个男人是盛屿西。
一套水洗牛仔服,破旧的黑裤子,身披黑色羽绒服,还是几年前的旧款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从上个世纪穿越过来的。
盛屿西从后座上走下来,和开车的说了些什么,就朝乔娴走了过来。
恰好身后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青隽的眉眼里点缀着几分沧桑,乔娴一直把盛屿西比作璞玉,即便穿着再破旧的衣服,她也能在人群里窥见他。
有些人,一眼便再难忘记。
乔娴的心难以自已,步子稍微向后推了一下,后跟碰到电线杆发出了一声清脆。
盛屿西大步走来,在她面前站直,看着她的打扮,语气像是数落又像是心疼,“这么冷的天,不要命了?”
从尾椎骨处忽然袭来一股酥麻,乔娴身子一软,倒向身后的电线杆,盛屿西立马伸手想要扶她,却又是习惯性缩回去。
这次,乔娴没有躲开,她扶着腰椎,目光直直地看着他的手。
鼻头一酸。
盛屿西听她这么一骂,心里倒是舒坦了些,脱下来羽绒服罩在了乔娴身上,他搓搓手,“别嫌弃,衣服上有些味道。”
味道?
乔娴偏头闻了闻,一股浓重的霉味涌入鼻腔,她小脸皱起,“几年没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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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不拘小节。
“打不到车?”
“嗯。”
“去哪?”
乔娴抬眼,犹豫再三说道:“国际花园。”
“老蒋,这是我……我朋友乔娴,你带她一程,在国际花园那边。”
盛屿西把乔娴引到摩的前,语气略微顿了顿,乔娴偏头去看他,却瞥见了他红红的耳朵。
大概是冻的吧。
蒋冲头戴头盔,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露在外面的,就连手上都裹着手套。
这人到底是多怕冷?
“接着。”蒋冲忽然扔了一个头盔给乔娴,她急忙回神才堪堪接住,肩膀上的羽绒服顺势滑落。
盛屿西及时用自己的右臂按住,力道重的吓人,乔娴稍微吃痛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