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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琛自知失言，垂下被慕晴打开的手，眼神闪烁不定，嘴巴张了张想要道歉，却到底没能说出口。
慕晴往后退了一步，离顾之琛远了一点后，冷淡问道：“我们离婚手续还没办，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顾之琛看着慕晴欲言又止。
慕晴黛眉轻蹙：“你什么？”
顾之琛深深地看着慕晴如秋潭般宁静的双眸，一字一句道：“我以为你不会轻易和我离婚。”
第十七章：你很好，所以我才会喜欢你
听到顾之琛的话，方菱若脸一白，赶紧走上前，拉了拉顾之琛的手臂：“之琛，你在说什么呢？！”
慕晴看了顾之琛好一会儿，笑了出来，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顾之琛，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慕晴，你闭嘴！”方菱若对着慕晴大吼道。
方菱若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她不明白到底慕晴对顾之琛使了什么媚术。明明都签字了，顾之琛却迟迟不去办理手续，现在更是表露出了对离婚这件事的迟疑！
她从国外回来，为的就是能和顾之琛重修旧好，哪能想到顾之琛竟然会对一个利益工具产生感情？！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慕晴看着形容扭曲的方菱若，冷声说道，“方菱若，你当年为了前途留在美国，现在又为什么要回来？是在国外钱不够花了，还是发现别的男人都不如顾之琛对你好？”
慕晴把目光转向顾之琛，勾起嘴角，嘲讽意味甚浓：“顾之琛，我说你也是贱。我对你千依百顺，你却偏要为了一个八百年前就跟你分手了的女人和我离婚。顾之琛，你最好别后悔你的选择。如果我哪天听说这女人又把你给甩了，我怕我会笑死。”
不等顾之琛和方菱若回话，慕晴挽上了站在一旁的沈禹晟的手臂，对着顾之琛说道：“我临时有约，没空继续和你浪费口舌。这个月之内，什么时候能抽出半天时间，提前一天给我发短信。”
说完之后，慕晴看向沈禹晟：“我最近精神状态不好，你开车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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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禹晟替慕晴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在慕晴上车之后，替慕晴系好安全带之后，才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去了驾驶座。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低头扯着玫瑰花瓣的慕晴闷声说道：“学长，谢谢你。”
沈禹晟轻笑：“这有什么好谢的，我本来就想约你，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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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晴想了想，摇了下头：“倒也不是。我能理解你。”
“什么意思？”
“未得到的总是最好的。”
“嗯？”
“学长你交往过的女朋友很多都比我漂亮比我聪明比我能干。但我可能是第一个没有答应和你交往的人，不甘的心情日复一日地累积，变成了一种执念。”慕晴纤细白皙的手指拨弄着红艳的花瓣，红白两色相映很是好看。
就像她对顾之琛，日复一日的想念经过漫长时间的修饰变成了一种执念，这种执念或许根本和爱情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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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慕晴点头。
沈禹晟怔了片刻后笑开，空出一只手揉了揉慕晴的头发：“我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和未得到所以念念不忘是否有关，可你真的是个很漂亮很聪明的女孩子。但凡你丑一点笨一点，你拒绝了我，我只会庆幸自己当初看走了眼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慕晴，你很好，所以我才会喜欢你。”
第十八章：夫妻一场，我不能看她被男人骗
车子绝尘而去后，顾之琛还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没入车流的方向。
“之琛。”
方菱若唤了一声，没有人应。
方菱若看着顾之琛失神的模样，用力咬了下唇，用尽所有力气压下自己内心的愤懑。她知道，如果她还像以前一样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只会将顾之琛再度推向慕晴。
她回国之后明显感觉到了顾之琛和以前的区别。慕晴太顺着顾之琛了，把顾之琛的脾气惯得越来越大，饶是她都不得不小心翼翼。
最重要的是，顾之琛对慕晴有一种习惯性的依赖。很多人一开始只是将就，后来这个人渗入自己生活的方方面面后，讨厌改变的人会沉溺于这种惯性之中。
如果她不是对自己够狠，一再用当年的事【创建和谐家园】顾之琛，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割腕【创建和谐家园】，顾之琛大概永远都不会和慕晴提离婚。
方菱若抓住顾之琛的手，就像从以前两人约会结束之后让顾之琛送她回学校一样，轻轻摇了摇：“之琛，送我回家啦。”
被回忆中的声音唤回现实，顾之琛下意识地扭过头，可在看到方菱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恍惚。
声音还是原来的声音，人却不再是当年的人。
顾之琛在心里暗叹一声，点了点头。
送方菱若到了家，顾之琛转身要走，却被方菱若拉住了手，就在他诧异回身的时候，一个柔软的身体贴了上来。
“之琛，今晚留下，好不好？”
顾之琛愣了下，拉开方菱若从自己腰间移到胸膛的手，转过身将方菱若拉开一段距离：“菱若，我现在还没有离婚。”
没想到会被拒绝的方菱若大吼道：“她字都签了！”
“法律上来说，我和慕晴的婚姻仍旧在存续期。”顾之琛十分认真地回道。
方菱若并不接受顾之琛的这个理由，声音再度拔高：“之琛，你别傻了！慕晴都跟着沈禹晟那种风流公子哥儿走了，你难不成还以为慕晴会为你守节？”
“你认识那个男人？”顾之琛对于方菱若能叫出沈禹晟的名字很是意外。
“我们一个学校的，你说我认识不认识？学校留学生圈子里，谁不知道沈禹晟换女友如同换衣服？只要他看上的，就没有他搞不上床的！”
顾之琛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方菱若再度抱住顾之琛，用依恋的声音说道：“之琛，你不要再对慕晴心怀愧疚了好不好？慕晴既然毫不犹豫就签字离婚，就证明她也想开始新的生活。”
顾之琛毫不留情地将方菱若推开：“既然知道了那个男人不是好东西，我不能让她就这么被男人骗了。”
“你什么意思？”方菱若不可置信地看着顾之琛。
顾之琛躲过方菱若伸过来的手，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得去找她。”
“顾之琛，我不许你去！”
顾之琛担心慕晴被骗，无心和方菱若纠缠：“菱若，你能不能懂事一点？我和慕晴夫妻一场，我不能看她被男人骗。”
“就算被骗那也是她自己蠢！”
方菱若面容扭曲，顾之琛有些被吓到：“菱若，我以为你能理解我。”
“我不能理解！”方菱若声音凄厉，“我从以前就无法理解你为什么总是对奇奇怪怪的女人心软！对于那些臭不要脸贴上来的女人，你虽然拒绝了，却总是给对方一种还有机会的错觉！慕晴也是！既然你们要离婚了，你管她和谁谈恋爱呢？她吃了亏自然会变聪明，用不着你这个前夫操心！”
第十九章：你和那个男人上过床了吗？
顾之琛到底还是走了，他并不知道他走后方菱若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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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慕晴也喜欢这样对他笑，眉眼弯弯，嘴角有梨涡浅浅漾开，可现在慕晴对着他只会露出讥讽的笑嘲弄的笑和冷笑。
顾之琛从烟盒里抽了根烟点上，抽了两口后，将手臂搭在车窗边沿，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给慕晴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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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是顾之琛的电话，慕晴以为顾之琛是抽出了去民政局的时间，接起之后立即问道：“你明天有时间？”
顾之琛过了两秒才明白慕晴的意思，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说话。”慕晴不满顾之琛的沉默，无意识地提高了音量。
“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
“什么？”慕晴这里有些吵，没听清楚顾之琛的话，走到靠路边的位置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我这里人有些多，没听清楚。”
顾之琛觉得慕晴是在装傻，抬手把烟放嘴里，抽了口烟后冷冷问道：“你和那个男人上过床了吗？”
听到正因为不安而咬着手指甲的慕晴愣怔住，睫毛扑棱地眨着，眼睛泛着光，好似随时会落泪一般。
她出现幻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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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吹过，慕晴不禁拢了拢外套，过了好几秒后才出声：“你刚才说什么？”慕晴声音突然间变得有些哑，甚至微微发着颤。
“慕晴，你说我婚内出轨，那你又算什么？”顾之琛的声音低哑，满是嘲弄意味，“我们还没离婚呢，你就跟别的男人上床，这算什么？”
听着顾之琛的指责，慕晴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荒唐。
“谁告诉你我和别人上床了？”慕晴无意识地呵笑一声，“方菱若？”
听到慕晴的话，顾之琛才意识到自己的言辞太冒失，但他却不肯轻易认错，口吻仍旧冷硬：“难道没有？”
见顾之琛仍不知错还不道歉，慕晴咬牙切齿道：“顾之琛，你这是打算更改离婚协议条款？为了那么点儿破钱，黑白颠倒的话都能说得出来，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这下终于确定慕晴和沈禹晟的确没有【创建和谐家园】，顾之琛明显感觉到自己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就松了下来。
只要一想到那个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的女人即将属于别人，一想到慕晴动情时的模样还会有别的男人看见，顾之琛就很不爽快。
“顾之琛，就算我真的和别的男人睡了又怎么样呢？你精神出轨，我肉体出轨，难不成你就比我高贵？”慕晴忍不住嘲讽顾之琛打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的行为。
顾之琛用手指捏灭的烟：“慕晴，夫妻一场，我提醒你一句，你那学长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之琛，是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或者说你从方菱若那里听了些什么？”慕晴声线清冷语调讥诮，“顾之琛，你管好你自己的下半身就好，我的下半生用不着你关心。”
慕晴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她实在是不想继续和顾之琛有任何的交流。她怕自己真的被顾之琛这个混账给气死。
把小龙虾拎回酒店，慕晴突然间想起自己似乎不能吃这东西，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慕晴卸了妆换了衣服，摊着身子躺在床上，翻来又复去，怎么都不舒坦。
因为不曾期待过孩子，在失去之前并不知晓孩子的存在，慕晴对那个因为她疏忽大意而没了的孩子没有太多的感情，所以才能够那么快恢复情绪，并且一直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每天出门不得不多穿衣服避免受寒，不敢穿高跟鞋怕碰了摔了，在外面吃饭总得在吃饭之前查一遍所点的菜里有没有不能吃的，在这些时候，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来得突然去得突然的孩子。
慕晴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她很难想象那里曾经存在过一个小生命。
那是……她和顾之琛的孩子。
慕晴抬起手，用手背捂住眼睛，眼周被手背冰了下，但很快手背就变得湿热。
如果她当时能控制住情绪，对自己多上点心，那个孩子就不会出事。
她那时候为什么会那么大压力呢？
那天顾之琛提离婚，她就害怕顾之琛是认真的，没想到顾之琛真的是认真的。
可无论她是担忧还是难过，掌握决定权的顾之琛都不会因为她而改变主意，不是吗？
那个男人，对待喜欢的女人和不喜欢的女人，真的是两副模样。
慕晴是真的想明白了，她妄图让顾之琛把对方菱若的好转移到自己身上，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