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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晴现在身心俱疲，已经无力继续和顾之琛周旋，她只想在离婚之前搞明白自己想知道的事。
本以为慕晴打这通电话是想和自己哭闹，听到慕晴如此爽快的言语，顾之琛愣了下才回道：“什么事？”
“在我们结婚之后，你和方菱若上过床吗？”慕晴的语调平稳声线清冷，问完之后却下意识地咬着下唇。
慕晴的心情远不如她口吻那般不在意。自己的丈夫有没有背着自己偷吃，这对她而言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自己的丈夫在精神出轨的情况下有没有肉体出轨，慕晴很想知道答案。
“没有。”顾之琛沉声回道。
慕晴松开下唇，冷声道：“顾之琛，我想听真话。”
“没有。”顾之琛仍旧是同样的回答。
慕晴抿了抿唇：“实话？”
顾之琛皱紧了眉，语气中带着不悦：“慕晴，虽然我们结婚不是因为爱情，但我尊重这份婚姻。”
“尊重这份婚姻？”慕晴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呵笑一声，“顾之琛，你有脸说出这句话？”
沉默了一会儿，顾之琛说道：“慕晴，我扪心自问，结婚两年，我从未亏待过你。”
“呵。”慕晴讥讽一笑。
紧接着是漫长的沉默，两人各有所思。
两分钟后，慕晴打破了沉默。
“顾之琛，我会签字。”
说完这句话，慕晴挂断了电话。
如果顾之琛说他在他们婚姻存续期间肉体出轨，即便要离婚，慕晴也会从顾之琛身上剥一层皮。
但顾之琛说没有，慕晴相信是真的没有。
如顾之琛所言，时至今日，他们已经走到了离婚这一步，顾之琛没有必要骗她。
顾之琛对她没有感情，从不会体谅她的心情，所以绝不会在最后时刻还假惺惺。
慕晴把手机还给顾之琛的助理，利落地签好字，将协议其中一份递给顾之琛的助理：“等顾之琛回来，让他找个都有空的时间，然后联系我去民政局把婚离了。”
第七章：她的念念不忘
方菱若扭头看向左后方接完电话后冷气沉沉的顾之琛：“之琛，她同意离婚了吗？”
顾之琛淡淡睨了一眼右前方副驾驶座上的方菱若：“菱若，现在是工作时间。”
顾之琛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泼在了方菱若的头上。
方菱若回过头看着前方，咬紧了唇不让自己在客户派来的人面前和顾之琛产生争执，眸中泛起阴鸷的光。
如果不是她当年想要留在美国不愿意回国，哪里有慕晴什么事？
顾之琛没有去琢磨方菱若的心情，侧头看向窗外。
对于慕晴如此痛快地答应离婚，他是很意外的。
他以为，慕晴怎么样都会和他纠缠一段时间。
毕竟她说过，她是爱他的。
是因为孩子吗？
没有了孩子，慕晴对他失望了吗？
他想，孩子没了，或许慕晴也不想的，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顾之琛用余光扫了眼方菱若，心情复杂难言。
他和方菱若也曾有过一个孩子，那时候他们都还很年轻，自然不可能要那个孩子。但方菱若的身体太弱了，加上他坚决不要孩子的态度伤了方菱若的心，做完手术之后方菱若很难再怀孕。
方菱若回国提出和他重修旧好，他当时拒绝了。可方菱若再度提起从前的事，愧疚心让他无法再忽视自己对她的亏欠。
而就在昨天，他再度失去了自己的骨肉。
顾之琛想，大概是自己做了太多坏事，注定无后。
……
慕晴得知自己因为服用安眠药过量而流产的时候瞪大了眼睛，眼泪不停不停地往下掉，不发一言。
他们一直都很注意安全措施，慕晴从未想过自己会怀孕。她提出疑问，医生给的答案是，避孕措施的避孕概率并不是百分百，总会有那么几次例外。
慕晴突然间很恨顾之琛，眼泪掉得越发厉害。
医生有些不忍看，宽慰了两句，嘱咐她之后的几个月内需要注意饮食不宜操劳。
等到医生离开，慕晴又一次后悔了。
她想，她或许真的该从顾之琛身上拔下一层皮再答应离婚。
既然舍不得初恋，顾之琛为什么要和她结婚？
既然和她结了婚，顾之琛为什么又要背弃誓言？
人为什么能如此反反复复，都不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呢？
一遇到方菱若，顾之琛就变了个人，所有的温柔和耐心，全都能交付，所有的例外和破格，都只为她。
慕晴在病房里呆坐了很久，突然间想明白了一件事。
她其实一直念念不忘的，是那个喜欢着方菱若的男人。
她喜欢顾之琛为方菱若花空心思为求一笑的付出，她喜欢顾之琛提起方菱若时又气又恼却又毫无办法的模样。
她想，她或许并不是喜欢顾之琛，她只是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好的样子。
她想，她只是因为在男女关系上缺乏判断力，不知道哪些男人会真的对女人好，所以遇见顾之琛之后，把对未来另一半的想象寄托在了他身上，以至于好几年都念念不忘。
她在异国他乡做了一场梦，回国之后妄图成为梦里的女主人公，失败收场，是那样的理所应当。
第八章：我只是在协议书上签个字而已
出院之后，慕晴立即搬离了顾家。
慕晴在公司附近买了房子，由于手续还没有办完并且需要装修，加上身体需要调理，她在酒店定了两个月的房，拎包入住，享受酒店的高价服务。
罗冰冰知道慕晴不再拼死拼活地加班工作后，很是欣慰：“你和顾之琛和好了？”
讲这话的时候两人正在一起吃私房菜，慕晴抬起头，轻扯了下嘴角：“我和他签字离婚了。”慕晴的笑容闲淡，整个人的气质都比以往柔和了不少。
“离婚？”罗冰冰瞪大了眼睛，双眼皮贴险些被挤出来。
慕晴眨了眨眼：“对啊，离婚。”
“你怎么想通的？”
“没有什么想通想不通的，提离婚的是他，我只是在协议书上签个字而已。”
“他和那个狐狸精在一起了？”
慕晴迟疑了一下，回答道：“不知道。”
“什么叫做不知道？”
“签完离婚协议之后我和他就没有联系了，所以我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慕晴耸了下肩膀，偏着头笑了笑，一副卸下重担的轻松表情。
从结婚那一天开始，她就一直致力于让顾之琛喜欢上她，可顾之琛一直以来的漠视给了她很大的挫折和压力。一朝离婚，慕晴不再做不切实际的妄想，整个人从精神到身体都轻松了下来。
罗冰冰突然间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呆呆地看了慕晴一会儿，问道：“你放下了吗？”
慕晴愣怔了几秒，然后笑开：“不知道。”
“前几天，沈……”
“冰冰，我现在只想专注工作。”慕晴语调平淡地打断了罗冰冰的话。
罗冰冰突然间脸色难堪地看着慕晴，吞吞吐吐地说道：“慕晴，我其实有点工作上的事想和你说。”
“嗯？”慕晴疑惑地看向罗冰冰。
罗冰冰意味深长地看了慕晴好几眼，最后挥了挥手：“算了，还是不和你说了。”
慕晴没有多问，只当罗冰冰心血来潮。
慕晴在公司做数据分析工作，而罗冰冰在公司的业务拓展部门，两人的工作没有太多交集。罗冰冰偶尔也和她聊工作的事，罗冰冰欲言又止，慕晴没有把罗冰冰奇怪的反应放在心上，只当罗冰冰突然间意识到不适合和她聊机密的工作。
下午上班，办公室的水还没送来，慕晴到外面的饮水机接水，听到休息室的员工在闲聊。
“顾氏也太难搞了吧？”
“谁说不是呢？”
“听说就连业务拓展部的老大去和顾氏负责人交涉，对方都没给面子。”
“我还听说项目组才进来那小姑娘都自荐枕席了，那多水灵一小姑娘啊，对方却硬是没松口。”
慕晴皱了下眉，接了水之后回了办公室。
跑数据的时候，慕晴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给罗冰冰打了个电话。
“冰冰，你中午要和我说的事……和顾之琛有关系？”
“啊？你知道了？”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不用了，我之前是不知道你和他……总之你现在什么都不用管，我能搞得定。”
第九章：晚上有空吗？
慕晴找部门的一个同事问了这件事，对方的一个朋友就在业务拓展部，还正好是这个项目组的成员之一。这人和慕晴聊了不少，还吐槽最近因为这个事，那人都快和他女朋友闹分手了。从同事胡天侃地的一通乱聊中，慕晴大概明白了这个项目的重要程度和目前所遇见的问题的棘手层度。
慕晴打算给顾之琛打电话，可一拿起手机，她就迟疑了。
出院之后，她没有再联系过顾之琛，顾之琛也没有联系过她，他们两个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去民政局把红本变成绿本。
犹豫再三，慕晴给顾之琛发了个短信：“我有事要和你谈，你晚上有空吗？”
慕晴本想说周末和顾之琛谈这件事，但她看这事挺着急的，就连一向不和她谈公事的罗冰冰都打算主动让她帮忙，只期望速战速决。
正在听业务部门作报告的顾之琛看到手机亮了一下，瞥到熟悉的名字，拿过手机看短信。
作报告的业务经理看到顾之琛的举动，顿了两秒，看到顾之琛抬手示意继续，便继续口若悬河地讲解图表，显示他们的工作业绩。
顾之琛看着慕晴的短信，俊朗的眉微不可见地挑了挑。
慕晴这短信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