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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不经意地抬起眼睛,看向傅衍之。他弯腰搂着rose,正扒着它的嘴想把球掏出来。
她起了玩心。
“好啊,我还没看过打拳。”她又扬了扬声音,“上回那个今天出台吗?我去照顾照顾生意。”
张素知道她喜欢,笑着说:“都给你问好了,不然不今天给你打电话。”
“成,还是七点。”
江芸挂了电话,手机甩到沙发上,把rose抱过来,傅衍之松开的动作有些僵硬,哑着喉咙问她:“你去点鸭?”
江芸勾着唇角,“不行啊?花钱买快乐。”
傅衍之深深看她,而后垂下眼睛,嘴唇禁闭,过了许久才道:“我陪你还不够?”
江芸似乎是听到什么笑话:“你今年也三十了吧,我能玩你几年?我放着小鲜肉不玩,我不是傻么?我晚上没准带人回来,你不用过来了。”
他今晚有场比赛。
之前rose生病花了几千,今天打完就能还清。他没要江芸的钱,那天给的都放在她的床头。
傅衍之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痛苦的神色,像是谁把他揉碎了。江芸终于得到了折辱他的【创建和谐家园】,有些病态地笑出了声。
“怎么了?你不也应该有不少女伴么?”那些年围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可是叹为观止。
因为他皮相过于迷人。她也迷恋过,喜欢过,可是他不把她当做认真的。
傅衍之握住她的手,跟她说:“我只有过你。”
傅衍之想把她拉到怀里,被江芸躲开了,她闻言有些失神,然后从头到尾审视他一阵,心里那点凌虐欲云散烟消,反而油生出一种觉得自己有些可悲的情绪。
她想抽烟。伸出手摸向腰侧,摸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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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衍之情绪晦暗不明。
昨晚江芸的状态明显不是会玩的,他挑逗了许久才见她动情,她说这话就是故意气他。杀人诛心,她用刀扎他的心窝子,放在几年前,他肯定会忍不住想要把她扯过来,欺负到她哭。
见到江芸玩腻了的表情,他眉头微皱,也只是一瞬间,他松开全身紧绷的肌肉,跟她和声和气道:“阿芸,饿了么,我给你做饭,好不好?”
江芸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她去厨房用咖啡机接好咖啡,端起来抿了一口,苦到心里,于是又放了奶糖,搅拌半天才接着喝。
傅衍之在厨房里炒菜,颠勺的样子跟新东方出来的一样专业,江芸淡淡问他:“太子会做饭了?”
“嗯。”傅衍之没理会她的称呼,“慢慢就会了。”
“你住哪?”她很少这样和他聊天,傅衍之也就顺着好好回答。
“地铁转两次,一个多小时,在北面,离市区远一些。”
“噢...”她还以为他睡地铁站。
江芸不再讲话,在一边摸着狗狗玩手机,看视频的时候就在rose后背的毛毛上挖出一个小浅坑,充当肉.体支架。
rose趴在沙发上,无助地看向傅衍之,傅衍之一脸“给我讨好你妈”的表情,rose也只能乖巧地当支架。
江芸追的剧更新,在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合,傅衍之把饭菜端到她面前,她夹了两口,目光里的“好吃”没逃过傅衍之的表情。
她咳嗽两声,抱着碗吃饭,目不转睛地看剧。
可看没到两分钟,她就忍不住开始走神。
对面的傅衍之安静吃饭,他动作优雅,还是老贵族的气质,反而是她,吃没吃相。
家里没人的时候,她会自然而然地放松,不会再端着,市井气也就流露出来。在傅衍之面前,她也没必要去装。
江芸收心,目光落在剧上,屏幕中一枪过去,男主死了。
她“啊”地叫出声,把rose吓得爬起来,手机也就应声落地。
傅衍之捡起来,他胳膊长,微微弯腰就放到她怀中。
江芸没心情再看,把手机丢到旁边接着吃饭。
傅衍之下午便离开江宅,江芸百无聊赖,陪rose玩了一下午,六点才开始洗漱化妆,打扮完毕,安顿好狗狗,这才锁门离开。
张素一看到她,忍不住道:“瘦了。”
江芸爱听,拍拍她,“姐也瘦了。”
“没闹你玩儿,真瘦不少。”张素掐她胳膊下面的肉,“脸色也不好啊,病了?”
张素是真心地关爱她。
江芸只好道:“痛经,好几天没吃好饭。”
“姐给你写个单子,回去上我们那里抓药,保准给你调理好。”张素本职是个中医,主攻妇科,她搭上江芸的手腕,在后车座上就问起了诊,最后总结,“得好好吃药,单子回来我弄,熬好了给你送过去。”
张素把江芸逗笑了。她拿过药单,承诺会谨遵医嘱,张素这才舒展眉头。
老地方,还是那个男的。
江芸好好看看他的脸,眉毛是修理过的,也上了淡淡的妆。
无可厚非,江芸只是突然觉得他没那么好看了。
她兴致缺缺,就问张素:“那张票是几点的?”
“全场的,你现在想去了?”
“啊。”江芸摇晃着酒杯,“他不好玩。”
男人如临大敌,十分紧张地问道:“你想跟我怎么玩?”
“你多大?”
“24。”
“哦。”她目光在他身上环绕一圈,从年龄到其他。男人在揣测江芸开的是不是黄腔,一时没搭上来。
她喝了一口酒。
江芸其实不喜欢比她小的,还不如她成熟。
要比她大,比她会的多,比她强。她喜欢这样的人。
然后就想起他的脸。傅衍之在脑子里,在她的血管里,她不管和谁在一起,在公司还是在酒吧,工作还是玩,都忍不住想他。
想到浑身难受。
“我不小。”男人这时候答她。
“噢。”江芸跟兄弟一样拍着他的肩膀,轻轻的,然后就站起来叫张素,“姐,我们去看比赛吧。”
最好看傅衍之死在台上。
把他打到脑出血,让他再也起不来。
她就不会再疼了。
到场时她坐在贵宾台,单子递上来,第一场那个代号“Y”的人头像是rose,在一堆【创建和谐家园】图片里冒一个狗头,突兀的不行。
她询问过来的服务员,“他只有这一场吗?”
“不是,五场跟莫斯科对。”
莫斯科可能有什么俄罗斯情结,长得也挺俄国,肌肉快要爆出皮肤。
江芸坐立不是了半晌,把单子放下。
她歪过头跟张素聊天:“这种打手一晚上能赚多少?”
“好的上万,差的百十都有。”张素挥挥手,拍走隔壁桌传来的烟味儿,“也不容易,现在打输了反而比打赢了赚钱。”
“怎么说?”
“有的黑拳,比如捧这个莫斯科,那有些打手就会赢几局,最后输给莫斯科,不败神话有了,也不至于太假。”
张素有点喜欢玩儿这种,以前还玩过赌马,这里也压过几个人,因为水深才不玩的。
江芸还想请教两句,张素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声音顿时加大几分,“三十八度八才给我打电话?这不得烧傻了?”
江芸一听就知道,张素那个小闺女生了病。孩子早产,还没出生她爸爸就离开了,张素很疼这个孩子。
张素放下电话,满是歉意跟她说:“小宝生病了,我赶紧回去看看。对不住啊妹儿,我这还是叫你过来陪我玩的...”
江芸摇摇头,说是来陪玩,其实张素就是想让她开心一些,也是张素在哄她罢了。她说:“你快去吧,小王在这我也没事。”
张素揉揉她的肩头,飞速走出门去。
下面叫得正热血沸腾。
江芸低头看下去,看到了傅衍之的后背,挥拳的动作干净利落,次次压迫要害,敌攻他守,对方稍微松懈就又挥去拳头。
这样的打法和功夫能沦落到血流街头,想来他也是打了“违背良心”的比赛吧——如果傅衍之有良心。
她抱着果盘吃西瓜块,吃到第三个的时候,场下一阵惊呼,江芸瞥了一眼,就看到傅衍之用来挡脸的手腕一抹血色,腾地站了起来。
江芸压抑着想要下去的冲动,坐回原位。
傅衍之仍是胜了。
他抹了一下唇边的血色,回到休息室。
江芸等了两场,看到台子上的凝固的斑驳血迹,还是叫来服务员,给了不少小费,服务员高兴到无错,“谢谢小姐!”
江芸道:“我想见个选手,行么?”
“行是行,但是...”服务员为难道,“可能会吓到你。”
江芸生得温婉可爱,初看是那种“容易害怕”的类型。
“带我去吧。他在哪屋?”
江芸浅粉色的指甲指上那个狗头。
*
江芸只带着服务员下了台。
这里到处弥漫着汗味、肉味,甚至还有些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