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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叶婉如笑的无比狰狞，在顾然脸上扇了一巴掌，“你去阴曹地府里面喊吧！”
“张曼要是发现我没回去，咳——咳——”顾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她会起疑心的，到时候你也不好过。”
顾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乞求道，“你放了我，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
叶婉如眼底闪过一丝恨意，表情扭曲，“你不死，我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只有这个世界上再无你顾然，我才能和枭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所以你必死无疑！”
被推下去的时候，顾然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腹部，尽管这样只是徒劳。
顾然觉得自己就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缓缓的落在地上，然而坠落的瞬间比她想的要快。
那几乎只是一瞬，压根来不及思考，大脑一片空白。
那种不想死，却又只能任由自己坠落的感觉撑满了顾然的心，几乎要爆炸。
她扬着手虚弱的朝空中抓了两把，抓到的却是一团空气，她无声的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今日一别，以后便不会再见面了。”
“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
……
叶婉如的声音萦绕在顾然耳朵里挥散不去。
“砰— —”
一声巨响之后，顾然像一个破旧的瓷娃娃躺在地上，鲜血一点点从身体里渗出来，染红了地上的青苔。
顾然除了撕心裂肺的痛之外，腿间还涌出一股温热的液体，她心一凉，孩子没了。
可转而又了然的扯了扯嘴角，自己命都没了，孩子还在不在，有什么意义？
顾然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幕，是叶婉如站在阳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身婚纱洁白如雪，阳光洋洋洒洒落在她身上，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顾然想，林决看见了一定很难过。
不，还是不要让他看见自己这幅血淋淋的难看模样。
宴会上的张曼四处张望，没有落座的意思，眉头紧皱，几次想过去问，却又安慰自己顾然那么大个人了不会出事，硬生生忍住了。
可张曼等来的却是一袭婚纱曳地，携着冷枭缓缓走出来的叶婉如。
叶婉如手上捧了一束玫瑰，脸上笑意盈盈，依偎在冷枭身旁。
冷枭身影修长挺拔，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就连平时经常紧皱的眉头也在此时舒展开来，带了柔柔的笑意。
张曼左看右看却不见顾然，接连又打了几个电话，却是无人接听。
张曼这时候才真是慌了起来，没道理叶婉如都出来了她还没出来，一定是出了事情。
趁着叶婉如和冷枭在正在走红毯去教堂宣誓的时候，她趁机溜了出去，来到了叶婉如的休息室。
张曼拧了拧门把手，发现门被锁了，只好喊道，“顾然？顾然？你在里面吗？”
无人应答。
张曼四处环顾了一下，陷入了深深的无力了。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拨打顾然的手机。
紧接着，一阵熟悉的音乐就在房间里面响了起来，那是顾然的手机【创建和谐家园】！张曼又使劲踹了一脚门，大喊道，“顾然，你要是在里面你就弄点声音出来。”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无限的沉默。
张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焦急的在走廊上踱步。
忽然，她灵机一动，急匆匆跑下楼，准备绕到这楼的后面借助梯子爬上去看看。
但等张曼满心欢喜以为可以救顾然的时候，见到的画面却成了她终生的梦魇。
顾然的白色连衣裙早被鲜血染红，后脑勺隐隐渗出血迹，脸被地上的碎沙砾刮伤，双手紧紧扣住了腹部，大腿上鲜血淋漓。
顾然面色灰青，身子不知道是什么部位还在往外流血，表情有些扭曲，看起来有几分渗人。
顾然就那么静静的侧躺在哪里，鞋子散落在一旁，鲜血把她素白的裙子染红，像是为她织了一袭嫁衣，也染红了周围的青石板砖。
张曼捂住了嘴巴，往后退了几步，拼命摇了摇头，不敢接受这幅画面。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张曼喃喃自语，泪水夺眶而出，朝顾然扑了过去，“怎么会这样……明明那么一会儿的时间！”
张曼停顿几秒之后立刻掏出手机打了120，不敢再碰顾然，跌跌撞撞往外面跑。
张曼和120通完电话之后，刚刚好跑到了教堂。
她气喘吁吁的在门口靠了一会儿，也不管里面进行到了什么程度，她只知道顾然一定是被叶婉如害的，直愣愣闯了进去。
神父一身黑袍，笑着看向叶婉如，“叶婉如小姐，您愿意嫁给冷枭先生，并无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都与他携手一生吗？”
“我愿……”
叶婉如一个“意”字还没出口，就被宾客们的惊呼声打断。
叶婉如扭头一看，只见张曼泪水涟涟一路小跑着朝她冲来。
叶婉如心底冷笑一声，没想到会这么快被发现，挽着冷枭的手也不自觉用力也几分。
“我愿意。”
“请新人双方交换戒指。”
叶婉如飞速的给冷枭带上了戒指，眼底满是幸福的笑意。
“叶婉如！”
冷枭正欲给叶婉如带上，却被张曼尖声打断。
这一声冷枭不会没听见，他今天原本心情就莫名的烦躁，不过强装了笑意出来敷衍叶婉如。
而婚礼连续两次被打断，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松了一口气，拿着戒指停在半空中的手，也垂了下去。
冷枭沉着一张脸回头，薄唇轻启，“把她拉下去。”
“叶婉如！杀人偿命你知道不知道！你就是个杀人凶手！你也配站在这个教堂里面？你就是个……唔……唔！”张曼的嘴随即便被赶来的保安拿手堵住了，她手脚并用，连形象都顾不上，一口咬在了那人手上，喊道，“放开我！”
那些人堵住了张曼的嘴，却堵不住那些宾客的嘴，原本安静的人群瞬间躁动起来，议论纷纷。
张曼好歹也算千金大小姐，和她父亲公司有合作的人不在少数，很快就有人出来说话了。
“冷总，不管是个什么情况，得先把张小姐放开，让她好好说吧？”
第027章 不可能死！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附和。
冷枭这才使了个眼神，示意保安放手。
张曼几步小跑走到叶婉如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那巴掌来的太过突然，连冷枭都没能拦住。
张曼注视着叶婉如的眼睛一字一句开口，“要是顾然出了什么事情，我就是死，我也要你给她陪葬！”
冷枭一直毫无波澜的脸，听到这话的时候眉毛挑了挑，显然有些惊讶，“你说什么？顾然出什么事情了？”
张曼并没有理冷枭的意思，而是一个劲推搡着叶婉如，“她不可能摔下来！怎么可能呢？都是你推的！是你推的！”
张曼就像疯了一样一直推搡着叶婉如，叶婉如被她逼的连连后退。
冷枭一把攥住张曼的手，强行让她面向自己，“顾然到底怎么了？”
张曼冷笑一声，擦了擦一脸的泪水，讥笑道，“顾然怎么了？哈，那就要问你身边这个女人了！”
随即传来了一阵120的声音，张曼一听着声音就瞪大了眼睛，用力挣脱开冷枭的禁锢，小跑着出去了。
众宾客一听也大致猜到了是顾然出事了，纷纷跟在张曼身后走了出去。
可能他们之间大部分的人，只知道冷枭是顾然的舅舅，连她这个人什么样都不知道，只是想去凑个热闹。
顿时偌大的教堂里就只剩下叶婉如冷枭和教堂的人。
叶婉如被张曼推到地上，裙摆太大不方便起来，她朝冷枭伸出一只手，示意冷枭拉她起来。
叶婉如可怜兮兮的掉了几滴眼泪，“我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冷枭伸手把她拉了起来，正欲离开，却被叶婉如从身后抱住。
叶婉如声音里带了哭腔，手臂死死环住冷枭的腰不肯松开，“枭哥，这是我们的婚礼，他们可以走，但你怎么能走？”
“我去看看，婚礼今天是办不成了，我会补回来。”
冷枭一番话说的没有一丝犹豫，毫不拖泥带水，似乎对婚礼没办成没什么太大反响。
叶婉如心里凉了半截，但还是坚持道，“就只差你为我带上戒指了，就差这一步……我不要你补办，就今天。”
叶婉如话里带了几分哀求，右手摸索到了冷枭握在掌心里的戒指，牵着他的手往自己手上引。
冷枭却躲开了，用力掰开了叶婉如的双手，手上拿着的戒指也因为用力太大而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叶婉如跪在地上，心如死灰的看着地上那枚孤零零的戒指和冷枭远去的背影。
叶婉如颤抖着手，一步步爬着往前挪了几步，捡到了那枚戒指。
她笑的卑微又凄凉，缓缓的把戒指套在了自己手上。
“看……枭哥，我带上戒指了，我们结婚了。”
叶婉如大声的笑了起来，笑声响彻整个教堂。
而另一边的冷枭赶过去的时候，只看见医护人员正在把顾然往担架上抬，警察也来了，拉起了一道封锁线。
一个年轻的警官拦住了准备进去的冷枭，问道，“您是死者什么人？”冷枭听见这个词的时候心像被针扎了一般，一股莫名的悲怆涌上心头。
他想开口说话，却又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堵住了嗓子眼，接着口腔里便是一股腥甜。
是血，冷枭面色如常的咽了下去，哑着嗓子问道，“我是……她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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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枭正准备弯腰进警戒线内，却因为这句话硬生生停了下来。
冷枭扭过头一字一句质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就是流……流产了啊，这姑娘长的可真好看，死了多可惜，估计是失足掉下来的，我就是随口一说，还没确定呢。”警官突然捂住了嘴，不好意思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冒犯的，节哀顺变。”
冷枭弯着的腰慢慢直了起来，只是冷眼看着那些人把顾然抬上救护车。
担架上的顾然手依然放在腹部，双眼紧闭，大腿上全是已经干涸的血，原本面若桃花般艳丽的脸，也在此时没了血色。
露出的那一角被鲜血染成红色的裙角，刺痛了冷枭的双眸。
但他始终没有迈开一步，只因为那句流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