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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一桌子，当午饭都吃不完。
到时候，给他转钱的时候，多转几千就好了。
“我吃不完。”明狸说：“你不是也没吃饭吗？”
常白隐眼里含着笑，勾唇蛮有深意说：“你故意的吧。”
明狸：“……？”
有毛病？
常白隐轻挑了一下下巴，示意道：“只有一个筷子，你让我怎么吃？”
“你吃完让我用？”
明狸脸笑皮不笑：“我让你用手抓。”
常白隐仰躺在椅子上没吭声，明狸就慢吞吞吃着早饭，一抬头就能看到常白隐盯着她看。
明狸想起以前在家的时候，大概是小时候对明伟的印象太深，一到了吃饭的时间她就喜欢等到明伟两人吃完了再去厨房，宁可吃剩饭剩菜也不想跟他坐在一块。
长期这样大概习惯了对明伟的抗拒，只要他一靠近明狸，明狸就会浑身不舒服。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封可拉着她一起吃饭。
封可总是会顾忌她的感受，一顿饭隔一分钟就要看她一眼。
明狸吃完，放下筷子舒了口气：“谢谢，你的猫还好吗？要去看它吗？”
“你就吃这么点？”一份包子一份煎包，都只吃了一两个，南瓜粥一共喝了三四口。
“我说了我吃不完。”
“你还没医生吃的多。”常白隐笑。
明狸每次听到这个名字都反应不过来：“它为什么叫医生？你起的吗？”
常白隐捏着旁边的茶壶，给明狸倒了杯温水，一遍懒散地回答：“它是个野猫，被猫舍收养的。”
“猫舍医生把它抱回去的时候都快冻死了，估计是听到来的客人叫那个人叫医生，每次有人叫医生它都跑过去，不过前几天那医生辞职了，我就买了。”
明狸点了点头。
“你看起来，不像是喜欢猫的人。”
这人居然还挺善良？
能把人都打进医院的人对一只猫却这么好，不合理。
常白隐似笑非笑：“那我看着喜欢什么？”
明狸想了想：“打架。”
“……”常白隐把手机的温水递给她：“喝完走吧，你不是已经办理出院手续了？”
明狸顺手接过水喝了一口，跟着常白隐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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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午，殡仪馆安排了给徐珠的尸体火化，当天少见的下起了冰雹，火化结束之后明狸抱着徐珠的骨灰盒站在南滨大桥上撒了出去。
冰雹跟针一样扎在明狸脸上，明狸眨了眨眼，刚转过身，就瞧见身后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少年穿着一身黑色，手指捏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不知道在他身后站了多久。
那双干净好看的眼眸里含着温柔，提步走上去，声音柔和叫了声：“明宝。”
明狸没想到江煜真的会在过年的时候回来。
也是，他家里向来把江煜当成宝贝一样宠着，就算是之前出国，都是没几个月都要飞到国外去看一眼江煜。
就算江煜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家里都一概包容体贴，只在乎江煜有没有受伤，帮他扫除一切障碍。
明狸应该就是江煜唯一一个比较特殊的麻烦。
明狸抱着盒子，雨伞撑在她头顶，跟江煜靠得很近，多了些真实感。
她微微抬头轻声问：“你怎么回来了？”
江煜的声线还跟之前一样，一股子青雉中带着少年感，明明打架狂到不行，在班里也都是谁不服都提起拳头的人，却有着一服好听到想要保藏的嗓子。
“我回来过年。”江煜垂眸看着明狸，注意到她眼底的青痕跟微微泛红的脸颊，轻声说：“我们先回去吧。”
江煜应该问过江易生，或者是这个别墅就是他安排的，他没问就知道别墅的地址。
看来她下学期或许可以申请住校了。
她可以欠着江易生的，因为江易生跟她最多的矛盾也就家里那点事，她还还得起。
跟江煜扯上关系就不行。
明狸给客厅开了空调，又给江煜倒了杯热水，坐在对面问他：“你在国外学的什么？”
江煜轻抿了一口温水，轻笑道：“金融，我爸说让我毕了业就回京宁接手公司的。”
明狸点了点头：“那也挺好，以后找工作都省了。”
江煜没打听过明狸的消息，他害怕自己忍不住回来。
这次算是相别一年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了太久，忽然相逢明狸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问 ：“你什么时候走？”
江煜握着杯子：“应该过完除夕就走吧。”
明狸点了点头，七中也差不多大年初四就开学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明狸想要开口打破平静，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比较好。
江煜知道她在南滨大桥上，应该也知道了徐珠已经去世的事情。
周猛那件事应该还不知道。
明狸眼神发散，这几天周猛应该不会再来，也就不会跟江煜碰上。
江煜已经因为他犯过一次事儿，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
一阵猫叫的声音打断了客厅的安静，一只通白的小猫摇着尾巴从门口走了进来。
明狸看过去，医生已经趴在她脚上了，眼睛眯着，带着困倦。
这个点，常白隐估计都没醒。
难道他家里每次都不关门吗？就不怕哪天醒过来猫就不见了？
明狸弯下腰轻轻顺了下猫咪的毛，柔软感附在指尖。
她还以为猫这种记仇的小动物，经过上次那场意外，会把她当作敌人，显然完全没有。
猫猫应该是昨天下午从猫舍回来的，受伤的地方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疤痕，爪子也被医院剪了个干净。
江煜有些意外：“这是你养的吗？”
明狸眼眸里带了点笑：“没有，我怎么会养这种东西，是……隔壁邻居的，你知道隔壁那个别墅吗？”
江煜摇了摇头，他当时选房子的时候江易生说他有一套，就直接让明狸住下来，他也没来看过，并不知道隔壁也是跟这个差不多的别墅。
江煜看到明狸眼里的笑，心里松了一下。
不需要明狸说，他也能清楚地感觉到这已经不是那个之前他们宠着的小姑娘了，她在跟她妈妈去栖城那一年，已经把所有养出来的娇惯重新埋进了深不见底的土里，又重新变成了高一那个喜欢坐在后排，不喜欢跟人交流，不喜欢说话的小女孩。
这只猫应该经常来，明狸看到它很开心。
江煜手指微捻，问：“什么时候我们一块儿聚聚？好像已经有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明狸仰头：“行啊，我都有空。”
江煜接到一个电话就离开了，听那个声音应该是江易生说今天家里聚餐。
房间里恢复安静，明狸蹲着身子歪着头揉着已经半睡半醒的猫咪，轻声说：“对不起啊。”
猫咪轻轻摆了摆脑袋，“喵呜”地叫了一声，仿佛在回答她的话语。
明狸手指轻轻拂过它肚皮上一道淡淡的疤痕，喃喃道：“如果你主人不要你了，我就收养你，好不好？”
“那……我就努力不死了。”
第30章 余灰
第二天徐成远给明狸发信息的时候，她才知道这几天徐成远都没回家，他妈大概真被气到了，任由着这几天放假让他在外面鬼混也不闻不问。
接到他电话时明狸还在吃早饭，在外面买的小笼包跟南瓜粥，咬了一口感觉不像是刚做出来的样子，估计是无良商家把昨天晚上没卖光的卖给她了。
“一会来酒吧，你不是刚醒吧？”
那边的声音很吵，回荡着键盘被敲击的声响，应该是在网吧。
明狸还没开口，就听到那边的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哥哥~看看这个吧~很【创建和谐家园】的东西哦~”
明狸：“……”
她眉心微动，忍不住地开口：“你们不会是去……”
徐成远暗骂了一句，忍着气回复道：“不用不用。”
等人走了才敢开口：“你想什么呢！你哥我是那种人？？一个发【创建和谐家园】的，奇奇怪怪的，就一个卖痔疮膏的【创建和谐家园】有必要？”
明狸沉默了下，忽然问：“发【创建和谐家园】很赚钱吗？”
徐成远想都没想：“应该吧，我他妈又没发过……不过应该不是【创建和谐家园】赚钱，她那语气……”
跟出来卖的一样。
没敢说，他都不怎么相信在真的买膏药的。
“你想干什么？”徐成远倏地谨慎起来，靠着椅子的脊背都挺直了：“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缺钱了？不是你缺钱不会说一声？要不然要我何用啊？”
明狸：“你花的还不是你爸妈的钱？”
“谁说的，远哥自己也是有点实力的好吧。”徐成远不想扯远，省得一会明狸转移话题：“到底怎么了？”
“因为江哥回来了？”徐成远试探地猜测着：“所以你不想住在他那个地方了？”
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明狸就没吭声。
徐成远听懂了那段沉默的意思，轻声问：“你跟江哥……怎么了啊？昨天他还说去找你了，那语气还挺失落。”
明狸不知道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