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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着头愣怔了许久，一直到晚上八点，才转身离开了医院。
走到家，明狸才发现自己离开的时候竟然忘记关门。
坐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儿，捏着遥控打开了一部搞笑的电视剧出来，冰冷的房间溢满一阵阵欢声笑语。
明狸抱着沙发上一个小毯子，感觉身上有些冷，把自己身子裹得严严实实，一直到所有能够触及到的地方都缩成一团，还是冰到可怕。
旁边茶几上的手机一声一声响着，包括企鹅有人发来信息的声音，以及邮箱里有人发来视频的的声音。
随后一个电话被打了过来。
耳朵好像坏掉了，面前电视的声响仿佛被直接隔绝在身体之外，明狸只能听到那个陌生的电话，自动挂了之后对方又开始喋喋不休地重新打回来。
不知道看了多久，时钟一帧一帧地转动着。
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打来了多少个电话，明狸才伸出纤瘦的胳膊一把捏过手机，接听。
“你猜到是我了吧。”
明狸手指紧紧捏着手机，没有吭声。
“听说，你那个妈今天死了？”周猛的心情似乎很好：“你毁了我明狸，我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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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子是很小的匕首，没有合，刀尖还泛着水果浅红色几近透明的汁液。
明狸一把捞过匕首，眼眸无神，没什么情绪问：“你在哪？”
周猛轻笑了一声，语气满是邪恶：“怎么？你还想找我？很巧，我就在你家门外，我手上还有很多视频，你都不知道我花了多少钱才把那些视频全部买回来的。”
“啧啧，没想到你爸居然是那种【创建和谐家园】，那么狠。”
“哦，对了，忘记关心你一下了，你的暴躁症，好了吗？”
“不小心去医院就碰到你去拿药了，大概是上天都想让你不得好死吧。”
明狸捏着刀子，手指发颤，身上的毛毯顺着身子滑了下来。
“你非要抓着我不放吗？”
周猛感觉有些可笑：“不然呢，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被一个恶心的男人上！我一辈子都毁了，江煜呢？江煜为了你干了这种事，就被关了一个月就出来了，他们家有钱有势，我大概这辈子都赶不上了，但是你不一样，要不是因为你，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明狸站起身，眼眸往门口看过去，重复了刚才的话：“你在哪。”
周猛挑眉：“就在你家后面的墙壁这儿。”
明狸挂了电话，全身发抖捏着匕首往外走，眼眸像是被蒙住了一样，什么都看不见，似乎都不觉得身上冷了。
她刚走到门口，骤然，一个锋利的爪子忽然抓在她腿上。
明狸在家里穿的一条宽松的睡裤，很薄，也有些短，此时爪子自己刺入明狸的脚踝处，立马就留下了一条血痕。
明狸眯着眼盯着旁边的东西，捏着匕首，微长的头发被门口的风吹过肩膀，明显有些神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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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明狸反应过来，手里的匕首已经掉了下来，在冰凉的地板上反弹了一下，被扔在一旁。
她的手掌处带着血，眼前，是一直通白皮毛的猫咪。
等到猫咪转过头跟明狸对视上，她骤然回过神，吓得呼吸不顺，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是常白隐的猫。
明狸冲过去捏着沙发上的手机，给120打了电话，浑身残败不堪地蹲在地上，白皙的指尖轻轻摸了下猫咪身上的血痕，哆嗦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个转，无声地顺着脸颊往下滑。
脑子里一片混乱，还没等她把猫抱起来，门口一阵脚步声传来。
明狸歪过头，一眼看到穿着一身冲锋衣的常白隐。
常白隐一整天不知道给明狸发了多少条消息，一直没等到对方回复，打了电话也没人接，过了半个小时后又打过去，对面已经占线了。
刚巧医生也不在家，常白隐就出了门来找明狸，顺便看看医生在不在附近。
医生是被猫舍收养的野猫，性子野不爱在屋子里呆着，平常常白隐也不会把它锁在笼子里，但没想到它能从窗户上跳出来。
常白隐揣着兜往外走，远远就看到明狸家里开着灯。
他有些疑惑，心里也涌上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很快，就走了进来。
站在远处看，别墅大门被风吹得一张一合，只能看到门口隐约有着一个很小的身影，等他快步走进来，没想到是这样的场面。
女孩穿着通白的睡衣，腿袖上沾了好几滴血，手上一道道刀痕正突突地往外流着鲜红的液体，而面前，是受了刀伤的医生。
明狸失神地扬眸看向常白隐，眼底恐惧又震惊，嘴里念念有词，却听不真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常白隐瞥见她的脚踝处还有几道痕迹，看起来像是猫抓伤的。
他没犹豫，蹲下检查了一下明狸身上的伤痕，都是些皮外伤。
倒是猫咪身上有些严重。
“打120了吗？”
明狸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打了。”
话音刚落外面就走进来好几个医生，常白隐歪头看了他们一眼，弯着身子直接横抱起明狸，声音急迫对医生说：“麻烦把猫抱走，受了刀伤。”
后面一个医生迅速抱起猫。
常白隐把人抱进救护车上，跟着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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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狸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感觉眼睛疼疼的，应该是有些浮肿。
手上正输着液，身上的伤痕也都包扎处理过了。
歪过头，旁边一个脑袋正趴在桌子上，听到明狸的动作，皱着眉醒了过来。
昨天晚上应该折腾了很久，明狸盯着他眼下的青痕看，沙哑嗓音尽显疲惫。
“醒了？饿了吗？”
明狸摇了摇头：“你……你去吃饭吧。”
看常白隐的样子，应该从昨天都没离开过。
常白隐站起身，撇了她一眼，知道她心里的担忧，又说：“猫没事，你先养病。”
明狸心里犹豫着，手指紧紧抓着被角，叫住他：“我……我有暴躁症，昨天……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她没有想要推卸责任，也知道常白隐是很爱猫的人，不然也不会因为一个野猫把人踹到进医院了。
明狸垂着眸，声音弱势：“你想要什么补偿，我会尽量满足，医药费我肯定会补给你的。”
明狸见他回过头，舒了口气，又继续说：“我……”
话还没说完，唇上一疼，一个暗影压下来，肆虐般夺走她口腔中所有的气息。
明狸仰着头，脑袋往后躲着，却被常白隐大大的手掌狠狠按压住了后脑勺。
第28章 余灰
明狸抵在床上，眼底是潋滟的水光，唇瓣殷红，微微张着唇喘气。
半响都没什么动作。
大概是被刚才的举动被吓呆了，有些愣愣的。
“我……”明狸声音有些哑，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事儿还是因为感冒：“我是真的有暴躁症，你不信可以去问医生。”
毕竟这种病情很少见，常白隐不相信也是正常的。
一个人若是做出了一些不常见的举动，那就都被总结为脾气不好，几乎很少人知道这是一种需要吃药的病。
就跟当初的小明狸一样，她一直以为，明伟就是那样的性子，只不过是当初为了追徐珠而隐藏了这幅面孔。
一直到徐珠杀了他，都不知道这是病。
但她清楚，明伟出轨是真的。
明狸手指轻轻擦了擦唇，想要把那股清冷的薄荷气味擦掉。
现在她可以确定常白隐不是刚才才醒来的了，他应该吃了薄荷味的口香糖。
常白隐松散地坐在一旁，瞧见她擦唇的动作，笑了声：“就想说这个？”
明狸手指一顿，抬头看了一眼手上，刚才常白隐压着她的手腕，竟然也没跑针。
“嗯。”
常白隐凑过去对视上她的眼睛，跟她的脸距离很近。是一个几近逼视的动作。
“我刚才吃了什么，尝出来了吗？”
明狸不自然地往后退了退：“嗯。”
“你应该知道我什么目的。”常白隐薄唇轻启：“那就别说那么多废话。”
明狸没吭声，等着他下一句。
常白隐好商量地谈着条件：“算是你欠我的，以后随叫随到，能做到吗？”
明狸觉得他有些蛮不讲理，但前半句确实是事实，撇开第一次他旁观，之后他似乎真的并没有做出什么很出格的事情。
在学校还频频帮了自己不少次。
明狸问：“你喜欢我什么？”
他毫不犹豫：“脸。”
明狸：“……”
她没忍住，艰难地问：“那如果我某天毁容了，你是不是就不追了？”
常白隐理所当然：“哦，那你估计欠我的又多了一个。”
明狸：“？”
常白隐慢悠悠道：“赔我一张这样的脸。”
明狸：“。”
“你吃早饭了吗？”明狸错开话题。
除却别的不说，她把他猫弄伤了，也不能让人在医院呆了一夜还饿着肚子。
“没有。”回答她完，手机响了起来，常白隐接起电话：“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