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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想和池默分手了。
跟闺蜜坐在宵夜摊上,喝了几口啤酒之后,夜风一吹,我脑子里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这不是突然才有的想法,而是经过了许久的深思熟虑之后得到的答案。
我跟池默认识整整七年,我追了他五年,直到第五年才在一起,但在一起两年之后,我突然想分手了。
我跟闺蜜说了这件事,闺蜜抬头看了我一眼,表情疑惑。
闺蜜一脸担忧地看着我说:「宝贝,你是不是得癌症了?」
听到闺蜜的这句话,我没忍住,笑了出来。
其实也不怪闺蜜是这样的反应。
因为我之前对池默过于用情至深,以至于我的好闺蜜都觉得,我只有得了癌症,才会主动跟池默提出分手。
我笑笑,不可置否:「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喜欢了。」
因为喝了酒,多聊了一些心事,等我跟闺蜜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
刚把闺蜜扶到店门口,我就看到路边停了一辆黑色的车子。
池默就靠在车边。
池默穿了一身黑,肩宽窄腰的,旁边有小姑娘路过,都偷偷侧目。
隔着大老远,我就跟他对视上了。
池默表情淡漠地扫了我跟闺蜜一眼,然后便直起身子,朝我们这边走来。
对于池默的出现,我倒是挺惊讶的,因为往常的时候,池默十点就上床睡觉了,这个点,他早就睡着了。
我这才回想起来,刚才喝酒的时候,闺蜜摸出手机说要给人发消息,我还以为她是在跟她男朋友报备行程。
没想到她居然是给池默发消息。
池默站在我跟前,一双眸子扫过我的脸,他也许是看到我脸上因为喝酒而染上的红晕了。
他微微蹙眉,道:「喝酒了?」
我认识了他七年,他蹙眉就是不高兴,觉得我忤逆了他的意思。
要是往常,我这会肯定紧张到不行,觉得自己惹他生气了。
但现在的我,却觉得无所谓。
我带着些许醉意,痴痴地朝着他笑了两声,道:「是啊。」
也许是我带着醉意笑起来的样子过于痴汉,也可能是因为我身上的酒味熏到他了。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在痴笑,他阴沉着脸。
旁边的闺蜜适时哎哟一声,打破了这个僵持的局面。闺蜜刚才喝了不少酒,估计挺难受的,此刻正轻轻哼唧着。
池默也注意到了,他把自己阴沉的表情收了手,扫了闺蜜一眼,对我说道:「先送她回家吧。」
闺蜜喝多了,一个人在后座估计不舒服,我需要扶着她,所以就跟她一起坐在了后座上。
等我们把车子开到闺蜜家楼下的时候,闺蜜的男朋友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等闺蜜上去之后,坐在驾驶座的池默开了口:「坐到前面来。」
我扫了一眼副驾驶座,没反抗,顺从地坐到副驾驶上了。
我喝了酒,回到家之后洗了个澡,头发还没干透,我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我感觉到有个人走到我身边,拿着吹风机帮我吹头发。
我没吱声,睡得更沉了。
睡梦朦胧中,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七年前,我第一次遇到池默的时候。
2
那个时候我才十九岁,在暑假的时候,我到舅舅家的清吧做【创建和谐家园】。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池默。
我坐在吧台玩手机,因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我也有些犯困。正打着哈欠,就有一个高瘦的身影出现在吧台前。
他可能是看到我在走神,就伸手在我面前打了一个响指。
他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在我面前晃了一下,我一个激灵,猛地抬头——于是,十九岁的魏桑桑见到了十九岁的池默。
从此,一眼万年。
我在酒吧当前台,看过的好看的男孩子数都数不过来,但是看到池默的时候,还是愣了神。
看见我愣住,池默嗤笑一声,拿出自己的手机,道:「我手机没电了,有充电线可以借一下吗?」
我的视线从池默的脸上移开,看了一眼他的手机,才回过神来。
「有!」
我把自己的充电器找出来,拿出来放在吧台上给池默。
池默看了一眼充电器,表情有些捉摸不透。
他挑眉,把手机放在了吧台上,道:「你把充电器给我我也充不了啊,你帮我充着吧,等会我来拿。」
池默把手机放下就走了,我却还愣住。
酒吧里有个大姐姐,跟着舅舅也是朋友,她看到我愣住,就忍不住打趣道:「啧啧,我们桑桑看到好看的男孩子,就走神啰。」
我有些羞赧,红着脸反驳道:「才没有。」
但是我的眼神却是一直盯着池默的背影。
那天晚上我一直盯着池默的手机,想着池默什么时候能回来拿,我好准备一下,把状态好的一面呈现给池默。
但是很可惜,我一直没等到池默,直到后面我去了一次厕所,回来的时候就池默已经把手机拿走了。
那个暑假,池默几天就要来一次酒吧,也许是看我年纪跟他差不多,所以他偶尔会来跟我搭话。
在后来,开学之后,我跟闺蜜去对面大学看篮球赛,意外发现池默就是我对面大学的学生,那一场篮球赛,几乎半个场的女孩子都在为他欢呼。
我也不知道抽了哪根筋,回宿舍之后,我就跟我闺蜜说:「我要追池默!」
一语成谶,这一追,就追了七年。
.....
我从睡梦中醒来,池默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要是之前,我一定会失落好一会。
但今天我却觉得没什么,我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心情突然十分地舒畅。
但客厅突然传来的声音,我有些疑惑,今天不是周末,按理说,池默应该是去公司上班了才对。
我起床走出房间,就看到了正在厨房忙碌的池默。
池默很会做菜,只是很少做给我吃。
我从十九岁跟在他身边,无条件对他好,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他,但直到我们第五年,池默才第一次给我做饭。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们才正式在一起。
但这两年间,他一直以工作忙为借口,很少给我做饭。
我还赤着脚,就这样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池默正好转身,看到了我,他手里还拿着锅铲,表情有些眼熟,但是一转身看到我,他的表情又变得柔和起来。
「醒了?」他表情温柔:「你去洗漱一下,早餐也准备好了。」
这个场景,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我期待了整整七年。
可是有些东西,期待了太久,等得到的时候,却没有那么喜欢了。
这一顿早餐,格外的和谐。
池默看了我一眼,道:「你得多吃一点,你最近都瘦了。」
我低着头,继续吃着东西,道:「我最近是胖了。」
池默一愣。
我就像是没察觉到池默的反应一样,继续道:「我前段时间更瘦,最近吃多了一些,胖了三四斤。」
我之前更瘦,但是池默都没有注意到。
现在突然注意到,好像也没什么用了。
池默的身子僵住,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池默愣了半晌,才重新开口,语气里带着些许自责:「对不起,我工作太忙了。」
在一起的这两年,我听到了无数次这个理由。
我生日,他说工作忙。
约好了一起去海边玩,他说工作忙。
在一起的纪念日,他说工作忙。
我生病半夜挂急诊,他也说工作忙。
这些年,他似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工作上。
之前我会体谅,我还会觉得他工作忙,我还麻烦他这些事情,是在给他添麻烦。
但是今天,我突然就不想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