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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十年前,白情还没有认识陆择深。
陆家这帮人啊,其实稍微一琢磨也很简单,大伯表面威严稳重就是忍不住听进枕边风,二伯自私性急还放不下让他老来得子的蠢女人,三伯是个矛盾体,有良心有底线却容易被人挑唆。
复杂的是娶进门的女人。
尤其是那位进陆家以后没一人说她不好、待人温和了大半辈子的女人。
陆亭北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他们全家男人加起来或许都斗不过人家一个。
一头穿了羊皮、连自己都能说服自己是羊的狼,随时随地能咬你个措手不及。
“既然二伯都放了话,那我就大胆提要求了。”陆亭北笑了一声,很快笑容一收,变为冷肃,“两个选择,要么她补上宸陆这回的损失,要么她就从陆家滚蛋。”
“你——”二伯没想到陆亭北真会这么狠。
白情已经吓得说不出话。
这时大伯站出来道,“亭北,再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为难你二伯母做她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大伯,宸陆今天的损失可不是我们在家商量个你错我对就能弥补,这不是我们的家事,牵扯宸陆上万名职工,她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就没有想到会是什么后果?”
陆亭北心里很清楚,白情就是太蠢了,她不可能一个人想到这个主意,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出谋划策,她最多算出来顶锅的。而背后一定不止有始终深藏不露的女人,从那天在医院他就明白了,这个陆家除了他和爷爷,其余的人都是一条心。白情做出这些事,与他们平时的教唆纵容脱不开关系。更有可能是他们共同商量出的办法,为了让他一上任就被股东们和员工们怀疑。
大伯道,“你二伯母是一时糊涂,你就没有犯过错吗?她现在知道错了,我们应该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机会可以给,先把钱补上。”陆亭北不妥协,又问大伯,“或者这钱您来出?”
大伯一噎,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温柔文静的大伯母开口说话了,“亭北,你二伯母是做错了,但她也实在没有能力弥补这次的损失,结果已经造成了,现在不是跟自家人对着干的时候,我们应该一起想办法、共同面对才是。”
陆亭北盯着她看,直到大伯母淡淡地将视线转向别处他才开口,“集团层面自然会想办法,但【创建和谐家园】必须要给股东们一个交代,这些年因她而起的风浪只多不少,股东们早就对她有意见,二伯,是您开口做决定的时候了,是继续放任,还是快刀斩乱麻?”
“择深?”白情仰着脸盯着身边的男人,见他脸上的纠结与不忍在一点点消失,忽然往前扑了一下。陆择深却一躲,白情难以置信,把头转向了不远处的女人。
“大嫂,”白情带着哭腔道,“事情都是我照您的意思办的,您这时候可不能一句话都不说啊?”
大伯母维持着脸上表情,“老二媳妇,话可不能乱讲。”
这一声“老二媳妇”让白情回了神,陆家的下人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过,这个陆家只有大嫂还把她当做陆家人,她这时把大嫂拖下水,以后可就再没有人站在她这边了。白情一抹眼泪,看着陆亭北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想怎么样悉听尊便。”
“嗯,”陆亭北早有预料,从身边拿过几份材料丢到了白情身边,“既然你都承认了,也不差这一件。没错,当年我确实被人绑架,这几年我也一直在调查,直到今天早上才查到一条重要线索。”
白情还没反应过来,而余光里,大伯母浑身一僵,陆亭北接着道,“当年联络绑匪的邮箱,跟你联系那名记者的邮箱是同一个,这么说,当初是你买通绑匪绑架了我?”
白情正低头看那几份材料,脑子里也算不清二十多年前她才多大,闻言瞪大了眼睛,“什么绑架?我从没做过!”
“那就是有人跟你共用一个邮箱?”
白情不说话。
“你不说不要紧,到了警察面前再交待不迟。”陆亭北说罢就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看到来自萧澜的未接来电,他顿了几秒,然后面无表情地按了三个数字。
白情浑身发着抖。
手放在拨号键,陆亭北口中在倒数。
“三。”
“二。”
“一。”
与此同时,白情的声音也响起。
“我说,我现在就说!”
陆亭北收起手机,白情望向她一直信任尊敬的大嫂,低声道,“是……是大嫂,那个邮箱是大嫂给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三月最后一天啦,营养液明天过期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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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亭北抬起眼, 只见大伯母摇了摇头, 脸上又惊又怒, 仿佛不敢置信, “白情啊白情,我对你也算掏心又掏肺,你就是这么污蔑我的?枉我这么多年一直把你当亲妹子看待, 有什么好东西哪回不是先想着你?可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做错了事, 不肯认也就算了, 怎么还要往别人身上泼脏水?你太让我失望了——”
大伯母捂住胸口,身子一晃,大伯连忙把人接住了,怒瞪向白情, 视线又落到陆择深身上, 紧皱着眉道,“老二, 你现在也看到了, 她根本无可救药, 你还要护着她?”
陆择深目光落在白情身上, 探究一番之后往后退了一步, 看向了此时正沉默的陆亭北。
陆亭北扫了眼大伯母后看向二伯,他手一抬,说,“稍等。”
白情因为这句话趁机插嘴道,“择深, 亭北啊,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不知道什么绑匪绑架,被他妈妈弄丢的时候,亭北不是才七岁吗?那时候我连你陆择深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绑架他?是大嫂说她有个平时不用的邮箱,让我拿来跟那个记者联系的,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择深,你一定要相信我,若我有半句谎言,必遭天打雷劈!”
“二伯,”陆亭北这时淡淡问,“您的看法呢?”
陆择深沉吟片刻才开口,“白情说得对,她当时也才十几岁,没有犯罪动机,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这中间间隔时间太久,邮箱长时间不用的话,会不会是被系统回收了,而白情不小心注册到了跟当年一样的邮箱地址?”
“嗯,也说得通,”陆亭北一瞬间变得很好说话,他看了眼正蹙眉琢磨着什么的白情,出声打断道,“【创建和谐家园】如果能证明是近几年才新注册了邮箱,倒是能摆脱嫌疑。毕竟我也不想亲手把陆家的谁送去坐牢,对于你们来讲,进去十年就相当于这辈子都完了。所以这件事我会慎重考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不会随便冤枉谁,但在此之前,【创建和谐家园】务必得把所作所为对股东们交待清楚。”
十年……白情眼神闪烁,她虽然不想跟大嫂闹到鱼死网破,但凭着现在陆亭北的能力,他完全能让人查出真相,要真是大嫂做的,而大嫂又想遮掩的话,自己就白白做了替罪羊。是赌一把还是……
“……我会交待清楚,”白情话锋一转,“我的确是这几年新注册了那个邮箱,但是注册用的手机卡已经被我丢掉了,所以我没法证明。”
“动机呢?”陆亭北问。
“我就是看不惯你年纪轻轻被老爷子宠着,什么都要给你最好的,明明大哥、三弟也很努力,你的堂哥们也很优秀,他们为宸陆操劳了大半辈子,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就因为你父亲不在了,老爷子就为你摘星星摘月亮,这对其他人公平吗?”
“如果我没记错,是你跑去对爷爷说我小时候曾被人绑架,爷爷受了【创建和谐家园】才中风住院,之后大伯他们去医院威胁爷爷签股权让渡书,爷爷对他们失望,才将股份转让给了我。”陆亭北一顿,语速放慢,一字字道,“你们仔细想想,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为什么你们忽然将矛、头指向我了?是因为我从英国回来吗?是因为我去了公司?还是有人给了你们什么暗示?一定要仔仔细细地想清楚。”
客厅中安静下来,在场的人神色各异,却都默默听了陆亭北的话,在心中盘算起来,琢磨到最后,心里慢慢有了一个答案。
但他们此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管谁是那个出主意的人,他们已经只能进不能退了。陆亭北都做了董事长,他们此时也没有什么可顾忌。
大伯率先道,“我看这事暂时就先这样,追根究底对我们谁都没有好处,既然白情已经承认了,就让她明天对股东们好好检讨。你被绑架的事情,大伯知道一直是你心中的疙瘩,但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二十多年,许多证据都已经找不到了,你大费周章地调查,查到真相又如何,能让你的病好起来吗?”
陆亭北没说话,他放下腿,倚住沙发,整个人往下沉,好像融进了沙发里,他低低地叹息一声,似乎对此无能为力。
“你们回去吧,爷爷挖野菜也累了。”
房间里这几人走后,陆亭北默默待了会儿,拿出手机,没急着给萧澜回电话,而是拨通了一个号码。
“已经打草惊蛇,”他问对面的人,“你有什么主意?”
“自然是将计就计,你心里肯定有想法了,还来问我?”对方笑呵呵的,“我有预感,我们很快就能接近真相。”
“是吗?”陆亭北漫不经心应了一句。
“二十多年前的证据链断了,哪怕谁都清楚是谁干的,也得出此下策,希望她不会让我们失望,早早露出马脚。”
萧澜开车到陆家,几辆轿车从大门口驶出,朝一个方向去了。她坐在车中往后看了几眼才开门下车。
院子里亮着灯,萧澜走进去,忽然发现角落的菜园子灯下有人影,定睛辨认了一会,她好笑地走上去,喊了声爷爷。
爷爷吓了一跳,回头一见是她,顿时又惊又喜,“澜澜,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萧澜不清楚爷爷知道多少,模棱两可地说,“回来有点事。外面这么冷,您怎么还亲自挖野菜啊?”
“这不是你老公要跟人谈重要的事情,特意把我打发出来吗?”爷爷玩笑道,“孙子长大啦,翅膀硬了,他说话我不敢不听啊。”
萧澜笑起来,接过他手中两把野菜,跟他一块慢慢踱着步子往屋里走。
“跟谁谈事情?”萧澜假装不经意问。
爷爷笑呵呵,“跟你大伯他们,或许是工作上的事吧。”
萧澜应一声,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正往里走呢,萧澜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摸出来一看,说曹操曹操到。
“喂?”跟爷爷对视一眼,萧澜顿住步子接起来。
陆亭北一上来就解释道,“刚刚跟销售部经理去卖场转了一圈,你打电话的时候可能正跟别人说话,所以没听到。”
萧澜拉着爷爷站远了一些,开了免提,也让爷爷听听他的宝贝孙子有多会撒谎。
“销售部经理是姓徐吗?”
“嗯。”
“这么晚了怎么还去卖场?”
“下午开会到七点钟,只好将行程推后,”陆亭北顿了顿,“你心疼了?”
萧澜这会心疼就有鬼了,她口不对心地说,“是啊。”
“那我的检讨是不是?”
萧澜对爷爷指了指手机,意思是“您听听他这说的是人话吗”,没想到爷爷一脸诧异,低声问,“什么检讨?”
院子里很安静,这一声被手机话筒收了进去,陆亭北的声音立刻就变了,“你身边有人?”
“有啊。”萧澜说。
“还是男人?”
萧澜说,“是,你认识,还熟得很。”
“是谁?”陆亭北猜测着,“是顾琛?他是不是去找你了?”
“不是,我们就一块喝了杯咖啡。”
“你们一起喝了咖啡?”
“……”
气氛陡然紧张,偏偏这时爷爷玩心大起,故意压着嗓子说了句话,“我不是顾琛。”
“你是谁?”
“我是你爷爷。”依旧压着嗓子。
陆亭北一顿,脱口道,“我还是你爷爷呢。”
“嘿,”爷爷看着萧澜,“他敢自称是我爷爷。”
萧澜无语地听这爷孙俩对话,这时陆亭北意识到什么,他那边传来什么东西坠地的声音,紧接着有急切的脚步声接近门口,下一秒,萧澜面前的门被人打开了。
屋里的男人依旧是熟悉的黑西裤,上身穿了件浅灰色的圆领毛衣,白白净净像只温顺的小羊,他还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见了她以后眼睛发亮,手机却没放下来,直到萧澜挂掉电话收起手机,大步上前往他怀里一扑。
他这才有了反应,把人回抱住,完全忘了爷爷在场,紧紧抱着怀中的女人,他哑声道,“回来怎么都不跟我说,我应该去接你的。”
“我打了电话,但是你没接啊。”
陆亭北这才想起自己方才说的谎,但瞬间决定装傻到底,在萧澜耳边说了一句肉麻的话,“老婆,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但你一定要当着爷爷面说吗?”萧澜戳了戳他的腰。
爷爷这时立刻收着肚子从小两口身边挤进屋里,一边摆手道,“我不在,我什么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