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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不能吃太甜的,对喉咙不好,要是吃多了咳起来更难受。”阮念抿了抿唇,手按在英语书上看着他,“你想自己感冒一直不好吗?”
废话,当然不想。
蒋逸舟冷着脸跟她对视几秒,终于别开脸,默默咽下了这口闷气。
其实道理谁都懂,就是觉得烦躁,想吃点儿甜的。
“不行。”阮念拉住他准备伸进抽屉里拿糖的手,很认真地看着他,“奶糖也不能吃了。”
蒋逸舟:“……”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心里那股子烦躁就要变成火喷出来了。
真的,要是换个人敢这么压着他的手,不让这不让那的,他想都不用想,直接就把这人拉出去揍得话都不敢再多说一句。
可现在这个人是她……
蒋逸舟垂眸盯着她看了很久,没动手也没说话,被她圈住的手腕冰冰凉凉的,不太冷,但降温效果奇佳,慢慢地,让他体内那股四处窜动的烦躁平静下来了,心情也不如刚才那么糟糕。
……还莫名有点儿好?
他视线往下挪了几分,落在她伸过来的手上。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主动握他的手?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只是握住了他的手腕,不过四舍五入一下就是牵到手了吧。
啧啧。
就这点儿出息。
蒋逸舟微微勾了一下唇角,在阮念还没反应过来他这个笑是什么意思之前,反手把那只冰冰凉凉的手握住了,裹在掌心里捏了捏。
感冒不让他吃糖?
……那就吃豆腐好了。
“你、你干嘛。”阮念瞪圆了眼,不敢相信这人居然在教室都敢乱来,挣扎着要把手抽出来,“快放开啦。”
蒋逸舟置若罔闻,另一只手若无其事地拿起包子继续吃,喝了口豆浆,虽然都没什么味道,但握在掌心的手让他的心情愉悦了不少,于是勉为其难把剩下的早餐全部解决掉了。
阮念挣了半天没把手抽出来,又怕动静太大引起别人的注意,发现他俩在桌子底下这样子苟且……啊呸,是拉扯,索性就放弃了,转回去继续做预习。
只是小脸忍不住红呀红的,都快红到耳根子后了。
蒋逸舟吃完早餐,转头看她的时候又捏了一下手,惹来阮念羞恼地瞪着他,无声地做了个口型:你什么时候才放手呀。
“哦。”蒋逸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凑近了几分,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回答我一个问题就放开你。”
他戴着口罩,将一切炽热气息都隔绝在内,但他靠过来说话的时候,阮念还是觉得耳朵痒痒儿的,有些敏感地缩了缩脖子,抿唇问他:“要问什么?”
“问你,脸这么红,”蒋逸舟又凑近了些,垂眸几乎贴上她的耳边,“是不是喜……”
“砰——!”
后门被人猛地推开,紧接着一道人影迅速闪了进来。
“阮阮!江湖救急啊!”苏棠冲到阮念桌边,气都快喘不上了,“快快快借我英语作业!妈呀都睡过头了……”
然后她视线一飘,飘到了桌子下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啊。”阮念倏地抽回手,不知是被吓到肾上激素暴增还是蒋逸舟先松开的手,居然一下子就抽出来了,动作飞快地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卷子,塞给苏棠。
“你俩……”
“周老师让我早读结束就把作业拿过去办公室了。”
“【创建和谐家园】。”苏棠看一眼时间,哪还记得要问什么,立马滚回自己座位一阵狂抄。
阮念松了口气,搓了搓自己被人握住许久的手,忍不住又转头瞪了某人一眼。
不要脸。
蒋逸舟被瞪得不痛不痒,就是有点儿可惜想问的话还没问到,早读铃就响了,阮念拿着英语课本上去组织早读,他跟在后头,拎着早餐袋子去小黑屋丢了,回来吃了两粒感冒药,没多久就犯困了,拉上兜帽趴桌上睡觉。
这一觉倒是睡得踏实,没有像昨晚那样做整夜的噩梦,不知是感冒药的作用,还是因为旁边有人陪着。
午饭的时候阮念叫醒过他,问要不要去饭堂,蒋逸舟睡得有点儿懵,懒得去了,周鹏就自告奋勇说要帮他打包一份饭回来。
不过午饭后江宏把篮球赛的几个人都叫去球场了,最后还是让阮念拿回去教室,这回蒋逸舟没怎么挑剔,吃不出味道也把饭都扒拉完了,起码填饱肚子。
下午蒋逸舟没在教室睡了,趴得难受,直接翘课去校医室那儿躺床歇着,放学后阮念去校医室看他的时候,人还躺在病床上舒舒服服地睡着。
“下课啦。”校医笑着冲她打了个招呼,一脸“我就知道你会来”的表情,“这小子一直有点儿发烧,吃过药睡了一下午,现在应该退了。我等会儿就交班,你俩走读的吧,看要不要叫醒他回家休息吧,别搁这儿占床位了。”
“好。”
没多久校医就拎着工作证去饭堂吃晚饭了,偌大的医务室就剩下两个人,阮念低头看了眼手表,离6点训练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他隔壁的病床边坐着再等等。
等了一会儿,她的目光又不自觉落到了床上。
那个安安静静躺在上面的人。
口罩没戴了,干净好看的脸庞似乎比平常更白一些,不知是因为生病了,还是被病床上的白炽灯照出来的,白得没什么血色。
阮念微微倾过身,用手背轻探了一下他的额头。
温度不高,应该是退烧了。
蒋逸舟的身上盖着薄被,两手规矩地放在身侧,非常标准的平躺睡姿,她帮他掖了掖被角,收回手的时候,指尖不小心扫过了他的侧脸。
他依旧熟睡,对她的触碰毫无觉察。
印象中,阮念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蒋逸舟。
安静得近乎没有防备。
从第一次见面,她就觉得这个人身上竖满了坚硬的刺,密密麻麻,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不想接近别人,也不想被人靠近。
原本像他这种身高出众长相惹眼的人,无论出现在哪儿都必然是备受追捧的,可他一来8班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同学直接揍趴下了,平常要么是面无表情地冷着脸,要么一开口就是想打架的烦躁语气,凶得吓人。
这大概是他的目的,虽说手段不太妥当,但确实达到了。
就连她这么谨小慎微不惹事的人,知道要跟他同桌的时候,心里也害怕得很。
怕不小心惹到他,怕被揍,怕被他吼。
可谁知他只是塞了一颗大白兔奶糖给她,勾着嘴角跟她说,以后每天都会有。
然后就真的每天都给她糖吃。
一天又一天,几乎从未落下过。
那么好吃,那么甜。
甜得她的心都要融化了。
……其实他也没那么吓人啊,对吧?
所以她大着胆子,尝试着伸手,去碰他身上那些充满防备与抗拒的刺。
结果并不如想象中的扎手,只是看起来坚硬而已。
如果足够小心的话,这些刺甚至会一点点地软化下来,像猫咪的毛一样,只要摸顺了,捋得服服帖帖,就一点儿都不扎手了。
但这都是需要时间的。
像现在,因为生病,被硬生生削去了所有锋芒和硬刺,苍白无力地躺在病床上睡着。
这样的他……并不是她想看到的。
阮念叹了口气,感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似的,微微有些疼。
已经6点了。
她起身,去饮水机那儿扯了个纸杯,倒了一杯温水才回到病床边。
“蒋逸舟。”
床上躺着的人依旧双眼紧闭,没什么反应。
“蒋逸舟?”阮念皱了皱眉,再伸手想探一下他额头,“难道又烧……嗯?”
蒋逸舟扣住她的手,睁开眼的时候,目光里没有半分混沌。
……显然是睡醒很久了。
阮念一愣:“你醒了呀,怎么不起来?”
“阮念。”他双眼直直望着她,没松开手,“我问一个问题,就放手。”
阮念无奈:“那你问吧。”
“你是不是,”蒋逸舟顿了顿,语气低沉,“喜欢我?”
第44章
“阮念!水没了, 帮忙倒一下?”
“我也要我也要,谢了!”
“哎操, 水瓶忘带了,阮念能帮我去小卖部买瓶饮料吗?”
9月份的最后一个周四,再有一天就到国庆假期了, 下午的训练大家热情都挺高涨的, 打了半小时都不带休息的, 喝完水又跑回场上继续。
阮念拎着几个水瓶【创建和谐家园】学楼打水, 再去小卖部的时候, 老板都快关门了, 赶在最后关头买了瓶脉动,和其他水瓶一起抱在怀里往回走。
刚从冰柜出来的饮料还散发着冷气,贴在她的手心上, 冰冰凉凉的, 那些被强行压下的纷扰思绪,好像不自觉又冒了头。
“你是不是,喜欢我?”
那天, 蒋逸舟毫无征兆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完全懵了。
脑子里仿佛被炸成了烟花, 茫茫然的一大片空白。
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都想不起来。
直到吃完饭的校医走进来, 撞破了这尴尬的沉默,她才如梦初醒地从他那儿抽回手,头也不回地……逃了。
这是她回过神之后的第一也是唯一的反应了。
甚至等回到家, 她才想起自己还有后勤的工作没完成,急忙跟江宏发微信道歉,说有事先走了,不好意思。
江宏倒是很体谅地说没关系,不过顺口提了一句蒋逸舟也没去训练,问她有没有见到人,她当时心里乱糟糟的,只含糊地回复说不知道,江宏就没再问了。
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她闭上眼就忍不住想到他,想到他说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