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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电话？”戚昕然都不知道自己妈还有替她接电话的嗜好，赶紧打开手机，点进去通话记录查看。

  　　第一个就是魏南的号码。

  　　她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碍于对面有人坐着，这儿环境安静也不好讲电话，戚昕然只能发微信问某人找她什么事儿。

  　　“嗡——”对方不回微信，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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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般就是非说不可的情况了, 戚昕然匆忙起身，示意自己要失陪一下, 男生看她的样子也猜到七八分了，只笑笑说没关系。

  　　最后还是去了洗手间。

  　　“喂？”她关上隔间的门，低声叫那边人的名字, “魏南？”

  　　后者什么都没说，只是冷笑了一声。

  　　这样的反应让戚昕然心里发凉，忍不住皱眉道：“你怎么……”

  　　“我怎么？”依旧是温柔的男声，语气却冰冷非常,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

  　　之前口口声声说年初六她爸妈就回乡下了, 要三四天才回来，今天他还想着她自己在家会不会很闷, 打电话来陪她聊会儿天。

  　　结果呢？

  　　结果是她妈妈接的电话，不说她在哪儿，只说是在跟朋友的儿子一起吃饭, 没空听他的电话。

  　　怎么吃个饭就没空听电话了？

  　　还“朋友的儿子”？

  　　这话的口吻跟老妈骗他去相亲时简直一模一样。

  　　他想再问什么, 对方已经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好, 他就等着。

  　　等他女朋友亲自回电话给他解释。

  　　然而等了半天，直等到了她一条避重就轻的微信。

  　　没有解释，只问他什么事。

  　　……是觉得不需要解释？还是懒得解释了？

  　　魏南难以形容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连打字的时间都没耐心耗，直接打了电话给她。

  　　“这么久才接电话？嫌我打扰你吗？不方便的话干脆直接挂了吧？”

  　　“不……我没有！”戚昕然被他堵得差点儿说不上话，“刚刚在餐厅里，接不了……”

  　　“是因为正在跟人相亲才不方便接吧。”他冷言冷语道。

  　　“没相亲, 是我妈骗我来的，我怎么会跟别人相……”

  　　“你不是说你爸妈昨天就回乡下吗？今天又跟着你妈妈出来相亲了？”

  　　一句句地打断，一遍遍地质问。

  　　他心里压着一股无名火，这些天无法见面的想念，甚至想到极致的焦躁和郁闷，此刻全变成了冲天的怒气，冲着电话这头的人终于爆发出来了。

  　　“魏南，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啊！”她忍不住提高音量。

  　　“呵，我不好好说话？”魏南笑了笑，声音却沉了下来，“戚昕然，你了不起，什么都不说，总这样……我连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都分不清，你让我怎么办？”

  　　“我让你听我解释！”戚昕然是个激不得的性子，被他不分青红皂白地说了几句，开口时语气也冲得厉害，“别不知道情况就乱吃醋行吗？”

  　　魏南被这句话气得差点儿想爆粗。

  　　乱吃醋？

  　　这女人根本就没搞懂他的重点是什么。

  　　“算了。既然你不方便，别在这上面耗了。”魏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裹着火气的语调也恢复了冷淡，“我现在订机票过来，见面再谈吧。”

  　　说完这句，他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戚昕然握着手机，指尖用力得微微发白，“【创建和谐家园】。”

  　　之后再打过去也都是忙音或者挂断，打了十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况。

  　　从未有过。

  　　从来都是他哄着她，他对她唯命是从，有求必应。

  　　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想了又想，心里那点儿火早没影儿了。

  　　只剩下被悬在半空的紧张和惊慌。

  　　年初七这天戚家父母出发回乡，儿子负责开车，一大早带着大包小包咣咣当当地出门去，把还在房里睡觉的戚昕然吵了个半醒，睁开眼才发现昨晚她拿着手机直接睡着了，现在再开……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意识顿时清醒。

  　　她立刻起床找了充电器插上，等半分钟开了机，它就立刻急促地抖了两下。

  　　是短信。

  　　-到了。约个地方见吧。

  　　没有称呼，没有调侃。

  　　只有简单的几个字，连标点符号都显得异常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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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发送时间已经快半小时了，估计是坐早班机来的，得给他找个地方先放下行李。

  　　她犹豫片刻，编辑了新信息发过去。

  　　-你来我家吧？就我一个人在。

  　　魏南回得很快，像是拿着手机等她的。

  　　-好。

  　　戚昕然把定位发给他，转头在梳妆镜上看到自己蓬头垢面的样子，也顾不上难过了，赶紧起床去洗漱化妆换衣服。

  　　厨房里有蒸好的包子和一锅炒饭，她边啃着包子边把冷掉的炒饭重新炒热，想着某人应该还没吃早餐，这么冷的天，等他到的时候还可以吃点儿热的暖暖胃。

  　　刚炒完关掉火，门铃就响了。

  　　“等下。”戚昕然应了一声，盖上锅盖匆匆跑出去开门，“你……这么早啊。”

  　　门外的男人裹得严严实实一身黑，看见她才拉下口罩，露出那张白皙的俊脸，眼神冷淡地看着她：“嗯。”

  　　空气有一瞬的凝固。

  　　她抿着唇不说话，他也像不怕冷似的，站在外边儿吹风也不主动进屋。

  　　要是以前，两人小别之后再见面，肯定是他先扑上来，搂住她狠狠亲了一通，然后才撒手的。

  　　现在……

  　　“先进来吧。”戚昕然低下头，侧了侧身让他进屋里，拿了她弟弟穿的拖鞋放在他脚边，“没带行李吗？”

  　　“放在酒店了。”魏南边换鞋边说，语气淡淡，夹带的几分疏离刺得她浑身都不舒服。

  　　“其实也可以住我家里的。”戚昕然试探地说，“楼上还有空着的客房……”

  　　“不好吧。”魏南扫了她一眼，“我是来跟你谈谈，不是想睡你。”

  　　“……”戚昕然被他这句话噎得够呛，忍不住抓住他的手猛地一拽，“你什么意思。”

  　　难道她叫他来自己家是为了跟他睡？

  　　他就是这么想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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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面意思。”魏南低头瞥了眼被她拽住的手臂, 借着脱羽绒服的动作挣开了她，“我下飞机就给你发信息, 没回复，总不能拖着行李在机场干等吧。”

  　　“我……那时还没起来。”戚昕然看着他，“而且你也没跟我说几点的航班啊。”

  　　“行吧, 又是我的错，我背着。”魏南扯了扯嘴角，“你倒睡得挺好，昨晚我几乎整夜没睡。”

  　　因为什么, 彼此都心知肚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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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说自己也是失眠到凌晨两三点才睡的, 但比起这个人的整晚没睡，她失眠几小时似乎又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于是默默咽下了这句话，转身去厨房给他倒了杯热水出来。

  　　他没拒绝也没说谢，伸手接过杯子, 吹了吹冒出的白气。

  　　然后慢慢喝着。

  　　像是在等她先开口。

  　　开口……

  　　说什么？要怎么说？

  　　明明昨晚想好了一堆话要跟他说的, 此刻人就在面前了, 她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像卡机似的记不起半句。

  　　“怎么，”魏南勾了勾唇, 笑意却不达眼底，只是凉凉地挂在嘴角，“连话都不会说了？

  　　“……”她怔愣地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儿陌生。

  　　脸上看不出一丝怒意, 但分明是不高兴的样子。

  　　像是吃醋，又似乎不止是吃醋，还多了些别的什么，陌生得叫她不知所措。

  　　“不会说就听我问吧。”魏南终于放弃等待，替她开了这个口，“昨天相亲得怎么样，还顺利吗？”

  　　从昨天打过电话，备受煎熬地等到现在，他的耐心早就消耗殆尽了，忍着一口气不说，也只是想给她个机会主动认错解释。

  　　可惜了，人家不领情啊。

  　　“什么怎么样？”然而这话落在戚昕然的耳里，却成了他只是在乱吃醋的实证，当即反驳道，“我已经说过了，昨天是我妈骗我去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是相亲。”

  　　“哦，是么。”魏南轻晃了晃杯子，“那你知道了不也没走？”

  　　“我是……顾忌我妈的面子。”戚昕然皱着眉，“她把人家母子俩都约来了，也没明说相亲，就当只是过年吃个饭，我总不能无缘无故翻脸走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