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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迎上他的视线,在那能溺死人的眼神里,感觉心跳都快停了。
「啊这,你在做手术,我怎么能打扰你嘛。」我打起马虎眼儿,不敢真接他的话。
然而,陆砚这回是认真的。
「小白。」他掰过我的肩膀,让我与他正面相对。
「别装傻,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
猝然贴近的距离,让我无处遁形,只能也凝望住他的眼睛。
陆砚无疑是生了双极好看的眼睛,这双眼睛被数不清的人赞美过,向往过,许愿有朝一日能有幸得到它片刻的停留。
而现在,我在那里清清楚楚、完完整整地,看见了自己。
病床边,台灯昏晦朦胧,微弱的光线落在那对眼眸里,化作点点星辰。
无力抵御,我避无可避地落入这片皎皎「银河」里,随着他的眼波流转,感到天旋地转。
或许是真的脑子发晕了,我没来由地注意到他的眼镜,金丝边框,以前没见过的一副,与那俊气的眉眼组合在一起,斯文中透着危险的诱惑。
此时此刻,尤甚。
我突然伸手摘掉了他的眼镜。
「你这实习医生当得挺骚的嘛。」我笑话他。陆砚视力好得很,他所有眼镜都是平光的,偶尔戴出来耍帅用。
后果是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嘴角挑起一丝侵略的笑意。
「小白,你知道,摘掉男人的眼镜后,应该做什么吗?」
根本来不及说「不知道」,陆砚已经要身体力行地告诉我答案。
他倾靠过来,距离逐渐缩短,白大褂的衣角轻轻摩擦过指尖,撩起些微痒意。
看着那张俊气的脸越来越近,意乱情迷间,我仿佛是只落入他掌中的兔子,不敢挣扎,也不想挣扎,在温柔的抚弄下,安静等待着命运降临。
「你们两个,是当我死了吗?」
一个怨念极重的声音横插一脚,直接喊停了我们的动作。
盛念卧在病床上,眼睛里几乎要放出冷箭。
「老子还躺在这儿呢。」
「哥你怎么,醒了啊。」我尴尬地捋捋头发。
「我不该醒是吗,打扰了。」他没好气道。
陆砚咳嗽一声,面不改色:「你想多了,她眼里掉了根睫毛,我正要帮她吹呢。」
「嚯!」盛念冷笑,「我开的是阑尾,不是眼睛,ok?你小子行,当着我面顶风作案,出院了再和你算账。」
「那等出院了再说吧,住院期间请患者保持情绪稳定,积极配合治疗。」「肇事者」陆砚从容地正了正衣服,从我手里拿回眼镜戴上,起身站在病床边。
「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觉引狼入室。」盛念瞪着他。
「问你身体。」
盛念平复了下情绪,面无表情道:「喉咙有点疼,伤口有点坠坠胀胀的感觉。」
陆砚看着一旁的监控仪器:「各项指标正常,喉咙痛是因为手术时插了气管。」
他拿起床边的手机,塞到盛念手里:「看你现在也睡不着了,玩会儿吧,全麻手术后还是要尽量保持清醒,以免舌根后坠,影响呼吸。」
说罢,他又转头关照我:「护士应该交代过你,如果他睡着了要多叫叫他,就是这个道理。」
我点点头,这个男人正经起来的样子真要命。
「今晚我申请了夜班,有需要随时叫我。」陆砚双手【创建和谐家园】口袋,冷不丁来了句,「气消点没,哥?」
这声「哥」把我和盛念都噎住了。
「排气也是术后观察的重点哦,可别把自己憋坏了。」嘴炮打够了,他才心满意足地朝外面走去。
「你今晚会老老实实在值班室里待着吧?」盛念追问。
陆砚头也不回,只是伸手挥了挥。
病房里只剩我和盛念了,作为刚才「顶风作案」的另一个肇事者,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小白,你也行啊。」盛念转向我,语气却温和了许多。
我不说话,只是缩在沙发上,僵硬地握着手机。
良久,听见盛念嘟嘟囔囔:「妹大不中留,算了,我可管不了你们。」
我的脸刷一下子红透了。
手机屏幕上,正亮着两条微信消息。
【那天我和盛念的对话,其实你都听见了,对吧?】
【可以的话,给个机会?】
9.
这一晚太难熬了,既不敢睡觉,生怕盛念被他自己憋死,又实在困得眼皮打架。夜里有一段迷迷糊糊打了会儿瞌睡,惊醒过来时,护士正要给盛念测血压。
「小姑娘,你醒啦。」她很亲切地同我搭话,「你们和小陆是朋友吗?」
「小陆……」我还有点迷糊,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
护士以为我没听明白,又补充道:「就是又高又帅特别扎眼那个,我们院的见习生,陆砚。」
「哦,是啊。」
「我说嘛,刚才看他拿了条毯子进来,就猜估计是和这房里的病人认识。」护士姐姐笑着瞅了我一眼,有点看破不说破的意思,「要我说,现在这么帅又这么体贴的小伙子可不好找了。」
我低眼一瞧,发现身上不知何时盖了条深灰色的薄毯,手机也【创建和谐家园】好了数据线,放在一旁充电。
盛念平躺在那儿,一边任人摆布,一边老气横秋地问:「护士姐姐,这小子在医院里老不老实啊?」
「老实啊,可乖了。」这位护士姐姐也是自来熟,特别自然地接上话,「从来没见他和哪个女孩子走得特别近过,所以我们都猜,应该是有女朋友了。」说罢,她又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
我:「……」
盛念:「哼,那还成。」
「行了小伙子,你也躺了快六小时了,下来走走。」护士收好仪器,「防止肠粘连,也有助于排气。」
盛念:「……」
早上七点,我昏昏沉沉走出病房准备觅食,盛念还不能吃东西,只能留在床上老老实实挂营养液。
走廊里没什么人,路过护士台时遇见夜里来查房的姐姐,打了个招呼后,我倦怠地按下电梯按钮。
电梯层层上升,「叮咚」一声,陆砚毫无防备地出现在门后。
「早。」他迎着晨光微微一笑。
电梯门即将关上时,我看见护士姐姐投来会意的笑。
降到下一层时,又上来了几个人,陆砚侧身让我站在靠里的位置,除此之外,我们毫无交流。
昨晚的那两条短信,我没有回复,他也没有再提。
直到走出电梯,一直出了住院部的大门,才听见他懒懒地问:「打算去哪儿吃独食啊,病人家属?」
背对着他,我偷偷笑了:「这不是你的地盘么,陆医生?不吃独食,请你吃早餐。」
面对面坐在敞亮的早餐店里,我才注意到陆砚的黑眼圈有些重。
「夜班很辛苦吧?」我明知故问。
「昂,值班医生才辛苦,我还不算。」他难得很谦虚。
之后,对话陷入沉默。没话讲时我低头刷手机,也不知道他在干吗。
陆砚又问了些盛念的情况,我都一一回答了,气氛却依然很别扭。
哪怕当年我偷偷暗恋他的时候,也不像现在这么尴尬。
这一层纸被捅破了,却暂时不知该如何收场。
直到两碗汤面被端上桌,绷紧的注意力才稍稍分散了一点——确实饿了。
在面汤腾腾的热气中,我猛然想起好像忘了一件事。
「怎么了?」见我突然抓起手机,陆砚问。
「是不是应该给盛念爸妈说下情况啊?」我翻出通讯录,「毕竟是做了手术呢。」
谁知手机被一把抽走。
「放心,你哥有钱付治疗费。」他笑得故弄玄虚,「而且我保证,他一百个不希望你打这通电话。」
这话我没听懂,但半小时后再次走进病房,我一下子悟了。
晨阳高照,暖融融明晃晃的日光从窗外洒进来,让整间病房充满了治愈的生机。
一名留齐肩短发的女生正扶着穿病号服的盛念在地上行走,缓之又缓,小心翼翼。
盛念的表情可谓甘之如饴,和几小时前护士搀他第一次下床龇牙咧嘴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阳光为他俩加了一层毛茸茸的轮廓,看起来异常可爱。
女生先注意到我,停下来还在反应。
我的嘴又快又甜,抢先一步叫道:「嫂子好啊!」
要这都看不出来,我就是真瞎了。
她被我叫得有点害羞,温柔笑道:「你就是小白吧,初次见面。」
「这小子果然马不停蹄召唤你了。」陆砚慢悠悠地跟进来,跟女生点了点头。
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怕他张口也来一句「嫂子好」。
「盛念都跟我说了,昨晚辛苦你们了。」她扶盛念坐回床上,又说,「早上过来的时候店都没开门,恰好你们回来了,我出去买点水果。」
这位看起来十分好相处的嫂子出门后,盛念煞有介事地关照起我。
「我开刀这事,没告诉家里吧?」
「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