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雨太大周念蕴听不清他们讲话,只觉得隐约说的是袁进在这里闹事的情形。但那日徐玉朗并不在场,大约是听曾如易阐述的,竟能描述的出来。
赵闰听完骂了一句:“这畜生!”他失态地在原地晃了两晃,看样子是气急了。徐玉朗不明白他的反应,只当是他是看不过袁家的做派,神色复杂地往里看了看,雨水自屋檐淌下,门关的严严实实,一个小厮婢女没不见,怪冷清的。
到了下午季顺又来汇报:“袁伯爵在狱中没费什么事就全部招认了,刑具都没用尽,跟他儿子一个样。赵大人正派兵到处抓人呢!” 他们住在山脚都能听到外面乱哄哄的,可见是真的牵扯到不少。
“说起袁进的秀才名分,小姐猜怎么着?”周念蕴对他印象不好,更没什么兴趣,只摇摇头。
倒是采郁,那事之后就爱看袁家出丑,这会子扒着季顺让他快说:“我说我说!”季顺被她烦的不行,忙不迭道,“是找人替他考的。袁伯爵不是头一回做这种勾当,他还算谨慎,几次岁试过去没人发觉他才大胆的给袁进走了关系。”
周念蕴听了不住地摇头。真真是蠢到家了,自家儿子几斤几两难道没数?这不明摆着告诉旁人此中有问题。小厮还说他为此大摆了宴席,这一来是给同样想走邪门歪路的指了方向,另一方面这本身就是明晃晃的证据。
季顺欲言又止,几次偷看周念蕴的神色之后才说:“袁进已经斩了。”
周念蕴喝茶的手一顿,虽然已从赵闰那里得知,但她没料到会这么快:“什么罪名?”袁伯爵尚在关押,他儿子却先行一步,恐怕难堵众口。
“从家里搜出了辱骂皇家的书信,比对之后说是袁进的笔迹。”屋里的都心知肚明,谁也没多说,“袁伯爵咬死不认,说自家深沐皇恩,纵使一步踏错,却断断不会对皇家不忠。借此他正闹着要见康成王爷家的呢。”
“还有一事……”
季顺话说一半,外面人来报,说是赵闰到了:“我有话同公主说,你们先下去。”
他从靴子到衣摆全部湿透,面上不见半分局促,没事人一样的在周念蕴对面坐下:“审袁伯爵时遇到一事……”
没等他说完,周念蕴开口回避:“我不懂这些。”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有些苦恼,就随意说一说,你当个笑话听。”赵闰放轻语调,像在哄她。
周念蕴没再出声,赵闰知道她是同意了,这才开口:“此番查抄袁家人一百过六十又五,一个不差。只是袁伯爵在狱中说,他家还有个女婿,还没捉拿。”
“他说的是徐玉朗?”周念蕴脱口而出。
她果然知道,赵闰细细看着她的神色生怕错漏一处:“对。”
周念蕴没多想,说出自己知道的:“据我所知他应当不是。”赵闰一挑眉不置可否,她解释道,“其实是曾如易派人来说的,袁家看重徐玉朗的品学相貌,要他当女婿,只是他没肯。”
赵闰惊诧之下语调忍不住升高:“徐玉朗的事为何要专门派人告诉你?”
周念蕴又将祈福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赵闰听了暂时没话,半晌驴头不对马嘴地问她:“他的品学相貌,你觉得如何?”
虽然觉得奇怪,周念蕴还是如实回答:“自是称得上数一数二。”
“徐玉朗怎么说从未见过你?”听周念蕴的话却不像没见过,反而熟悉的很。
“见过,但他不认得我,只以为我是婢女。”
¡¡¡¡ºöµÄ£¬ÕÔÈòÓÖ˵Æð±ðµÄÊ£º¡°ÎҼǵÃÄãºÜ¿´²»ÉÏö°ÁÕ¹«Ö÷ÑøÃæÊ×һʡ£¡±
“怎么又扯上她了?不叫看不上,只是觉得过于……”周念蕴才要摇头,忽的像被打通任督二脉,脑子转过弯,“你是怀疑我?”
¡¡¡¡ÕÔÈòÃò×Å´½£¬Ã»·ñÈÏ¡£
袁伯爵狱中一眼认出负责收押他的徐玉朗,看不出是什么心态,他疯疯癫癫地把徐玉朗骂一顿,又说出许多让他心里难以平复的事来。即使徐玉朗一再解释,他还是马不停蹄来了别馆,他分外想听周念蕴怎么说。
周念蕴先是愤怒,慢慢地化为一种无力感:“你我相识多年,也抵不过旁人只言片语?”
他看出周念蕴发自内心的无奈,整个人松懈下来,这一放松却忍不住笑的桌子都颤:“可我听说的是你将他养在别馆,还给他金银珠宝。”他刚刚紧张过度,此时忍不住嘲笑自己。
“他在别馆抄经,我自是要赏他。”周念蕴不想再跟他多说,开口赶他走。
赵闰一颗心重新安回肚子里,这会儿从善如流的走了,一改来时沉重的态势,出了门又是说一不二的钦差,立刻要找袁伯爵算账去。
—
府衙后院。
徐玉朗回来复述今日对袁家的审讯结果,曾如易乐的顾不上伤,恨不能立刻蹦跶起来:“该!大字不识几个,还敢在科举上动手脚,我就是拼了这把骨头也要打垮他!”
说罢他满意地看向徐玉朗,虽然他来的晚,但二人理念想当,一拍即合后都觉得不能任由袁家糟蹋科举这片净土,可几番探查摸不清袁家底线,这才有了冒死进谏的折子。苦于没有证据,那折子上面是明明白白写着以二人身家性命为担保的。
如今,两人称得上是过命的交情了。
“大人,你可曾听说云小姐的去处?”徐玉朗纠结一会,还是问了出来。
曾如易摇摇头:“怎么了?”
徐玉朗自己也讲不明白:“我觉着她还在别馆。”可那日门房也清楚的告诉他了,馆中没有这人。
曾如易问他为何这样想。
徐玉朗:“今日审问袁伯爵,他胡乱说了些话。”他没什么隐瞒全说出来,“赵大人立刻往别馆去了,所以我想云小姐会不会还在别馆,而且他们二人是不是认识?”
曾如易原本不好说,他的确不知道周念蕴的去向。现在听了徐玉朗的话,不免觉得有理。
徐玉朗不知道云小姐的身份,他是一清二楚的。那赵家是京城勋贵,世代武将保家卫国,到了这代虽子嗣不兴,但二位公子一文一武,都是人中龙凤。钦差赵闰更是传闻中的驸马人选,实打实的备受皇恩。若不是皇上想多留公主几年,两人的事怕是早就成了。
这些话他却不好跟徐玉朗明说:“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我那些金银还没还给她呢!”徐玉朗说是觉得受之有愧,定要归还,但他心里清楚的知道,他只是想趁机再见一见那位姑娘,他可连人家姓什么都没问过。
原来还是为了这事。曾如易摆摆手,觉得好笑:“不用还!”这些个东西公主怎会看在眼里。一转念觉得徐玉朗不为金钱所动是好事,心里又担心他过刚易折,还得他日后再教导才是。
下晚终于停了雨。晚饭又安排在酒楼,几杯酒下肚,同僚与赵大人谈天说地。徐玉朗被灌了几杯,他借口出去醒酒,却鬼使神差地去了别馆。
自赵大人来之后门口总有人在把守,他进不去,没头苍蝇一样的转了好一会,一抬头,阁楼上是他熟悉的两个身影,周念蕴和采郁。两人都拿着包袱,这才像是要出门。
借着酒劲,徐玉朗做出他自己也没想到的事:“姑娘——”他冲着阁楼大喊,惊动了那位姑娘,同样也惊动了门房。
等他被门房按在地上要扭去见官时那姑娘匆匆地来了:“放开他。”他听见她这样说,“我认得他的。”
8. 皇家 公主不能离开琼州。
周念蕴与采郁一在旁边嘀咕,两人商议一番,采郁先出去了,临出门却不放心的往徐玉朗那边瞧。
他今日出门穿的是一件白衣,刚才摔的狼狈,泥泞的痕迹占了半边衣裳,左边脸上也沾了泥浆,正在门后擦洗。犯完蠢酒也醒了,踌躇着不敢转身,还得周念蕴亲自走过去。
脚步声逐渐接近,只见徐玉朗一激灵,转头身后就是她面带关切的小脸,徐玉朗呆呆的点头。
眼前的人又在犯傻,周念蕴将秀眉一皱,开始秋后算账:“这么晚你来别馆做什么?”
这是生气了?徐玉朗隐约这么觉着,可他该怎么回?酒后脑袋发胀,腿脚不听使唤的就来了?这话一出恐怕会被当成登徒子赶出去。
他还在犹豫,周念蕴又问:“是饮酒了?一股子臭味。”
还是酒气作祟,徐玉朗腿脚比脑子和嘴还快,立刻往后退两步:“熏到你了?”
周念蕴脸色明显软下来,嘴上仍不肯饶他:“问你为什么来,来做什么?不要回避我的话。”白日里才觉得他有个当官的样,天才黑就摔的粉碎,未免太快了些。
“我……”徐玉朗不敢说是想着见她才来的,壮着胆子干巴巴的扯开话题,“你不说要离开琼州了么?还没走么?”
“怎么?我们何时离开难道还得徐大人批复才行?”他一而再回避她的问话,这话听着又像在赶她走,周念蕴脾气又上来便忍不住挖苦他。
徐玉朗急急地摆手:“不不不,自然不要。”这才发现毛巾还在手上拿着,黑一块白一块的全被他弄脏了,忙放到脸盆的架子上。
“我来找过你几次。”徐玉朗声音嗡在嗓子里,像怕被她听见,又怕她听不见。
天不遂人愿,周念蕴没听得清。徐玉朗没勇气再说,这会儿终于回神:“赵大人设宴,我跟着饮了些酒,出来吹风就走到这里了。”
周念蕴轻轻点头,像是信了。
至于来做什么……徐玉朗偷偷抬眼看她。姑娘杏眸黝黑,一汪清泉般的澄澈,两人离得近,他的身影印在她眼中,徐玉朗忽然自责自己唐突。
“那、那你家云小姐也应该在吗?”话音刚落周念蕴眉梢一扬,徐玉朗直觉又要被怼。
“与你有什么关系?”周念蕴看他还敢笑,笑的神色飞扬,整个人都灵动起来。
徐玉朗觉得自己是疯了,猜到姑娘的想法心里竟这般高兴。她怒目瞪她,像个炸了毛护主的猫,他又拿出那套说辞:“我是想把云小姐的赏赐还给她。”
长这么大没遇到过这种事。周念蕴生来高高在上,身边的人向来是变着法求她的赏赐,这出她从未听过:“嫌少?”她猜测。
徐玉朗吓得眼睛瞪圆,话都说不利索:“怎会!不,在下不是这个意思……”他思绪全被周念蕴打乱,“是在下受之有愧,不敢占赏。”
原来如此,这大概是他骨子里的文人气节在作祟:“赏你的就是赏你的,推来推去的实在没劲。”周念蕴欣赏他的真诚,同样看不惯他的迂腐,觉得他怪不识好歹的。
徐玉朗缄口不言,话是这么说,但他想法不改。
半晌,“你们不走了吗?”他仍抱有一丝道不明的期望。
周念蕴摇头,打碎他的期冀:“天一晴就走。”
纵使心里有数,听到被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徐玉朗还是心里猛地一颤。他近乎莽撞的问:“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周念蕴怎么也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难道这就是酒后失态的模样,什么都敢问出口。
周念蕴不答,徐玉朗便眼巴巴的等着她,就这时采郁拿着干净衣服进来了:“翻了半天只有之前小厮剩下的一件,大人凑活穿吧。”话说完她惊觉屋里两人你看着我我望着你,氛围很不对劲。
徐玉朗闻声赶忙道谢,他一边感谢采郁替他找衣裳,却又忍不住埋怨她进来的不是时候,眼瞧着姑娘又要走了。
“哎!你做什么?”周念蕴贴着门边出去了,徐玉朗失了魂一样的跟着,被采郁拦在门口,“衣裳在里头换,换完了请大人赶紧回去,这大晚上的就不派人送你了!”
徐玉朗听得出她话里的指责,他大晚上突然出现,没将他打出去已经是云小姐够克制了。这样一来,他只好注视着周念蕴缓缓走过窗边,最后在夜色中再也看不见。
—
赵闰甚少回别馆,袁伯爵的案子一直没有定数,他忙于处理,却在周念蕴准备出发去沧州的这天,突然回来了。
“公主要走?”赵闰风尘仆仆,大概是得到小厮报信赶来的。他进了屋,跟来的人拦在门前。
这架势不对。
周念蕴挑眉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闰看她两眼,别开脸不敢面对她:“琼州风灵玉秀,不比别的地方差,何必要舟车劳顿再赶过去……”
“不必拐弯抹角。”周念蕴隐隐不安,“出什么事了?”
赵闰站在窗边,半晌才答:“公主,我早与你说话,身在皇家,没人能置身事外。”
周念蕴一愣,喃喃说出跟当时一样的回复:“若我不愿呢?”
赵闰身侧的拳头握紧,几个平复之后干脆直说:“六皇子觉得曾如易为官不错,连带他底下的徐玉朗、万绅等人也都表现的出彩。”
他顿了顿,语气软下来:“柔贵妃也出自曾家,是先后的亲妹妹,你如今帮一帮他,日后他继承正统,自是不会亏待你的。”
¡¡¡¡ÖÜÄîÔÌÏñ¿´Ä°ÉúÈËËÆµÄ¶¢×ÅÕÔÈò¡£
皇家无情她深有体会,认识这么多年也从未回避过他什么,赵闰这一番话,确实叫她心寒。
“如今三皇子势大。”赵闰仍不敢看她,硬着头皮说下去,“他的意思是,请公主代为查探曾如易等人是否与三皇子有牵连,若没有则收在麾下。”
大热的天,周念蕴手脚却发着虚汗,她稳住发抖的声音:“朝中的事,我不参与。”她防着躲着,都到封地了,这些人仍不放过她。
“你在京中大病,便是三皇子的手笔。”
这话震的周念蕴头皮一麻:“……我如何信你?”
赵闰拿出一叠纸信,上面全是干后发黑的血迹,信纸全部展开,密密麻麻的全是按了指印的口供:“公主府上的医女是两年前选派进去的。”周念蕴轻一点头,这医女医术不错,为人和善,在府中上下颇受好评,可事实却不像表面那样简单,“她是三皇子的人。”
赵闰走过来,指着其中一条没有手印的文字:“其他的她都招了,如何布局,如何谋算,使得什么毒,唯独这一条——她始终不认自己与三皇子有关。”
“那你们是如何确定的?”周念蕴脑袋里一片混乱,声音愈加冷峻叫赵闰无法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