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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看在赵老将军的份上,本宫只与你说这一次。”料赵阔想破脑袋也得不出所以然,周念蕴直言,“你赵家到了你这一辈人单力薄,一众武将中汤家后来居上,其余的均是虎视眈眈,这是赵闰弃武从文时便看在眼里的。”
在京中待了个把月,赵阔此时一下子明白周念蕴言语中的处境。在琼州他还没能察觉,过去如雷贯耳的赵家军,如今只剩他爷苦苦撑着那旗帜。
那同从边关翻身回来的汤家简直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赵闰是长子他就得担起应有的责任。”周念蕴看着赵阔,他此时很乖顺,“护着你只是其中之一。”
将弟弟远远的送离京城,琼州富庶宣抚使一职清闲有余也得有些真本事,是赵闰初入官场费了好大劲给赵阔谋来的。
“与老六为伍,鞍前马后,是奋力一搏以求老六登上高位后你们赵家一众能安枕无忧。”周念蕴继续说,“这是其二。”
“老三亦不是草包,要时时刻刻与他斗,赵闰便不能行差踏错一步。”周念蕴提醒着,“别忘了还有圣上,他盯着底下所有人。”
“你若是赵闰,可敢多说一句?”周念蕴一问,赵阔静了,他隐约明白一些,自己却没法解释,“脑袋还悬在刀沿上,纵使他对本宫有心,也得事事掂量。”
难怪他哥不敢多说一句。可情字难测,赵闰忍上加忍也藏不住要试探的心思,周念蕴又是决绝无比,他便更加慌乱。
“他有他的大业,本宫有本宫的考量。”赵阔从思绪中抬头,是周念蕴说一不二的定论,“自他与老六为伍那天起,我们就不是一路人了。”
这话赵闰醉酒时也说过,赵阔到此时才能理解他哥语中的沉痛。他应当没有看错,他哥最后那滴泪便是早已心知肚明二人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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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了许久周念蕴也冷静了。她等着赵阔回神,反问:“你了解你哥,他早已知晓你心系柳月,如今你一回琼州又去白玉楼弄出这么大阵仗……”赵阔惊恐的抬头,“赵闰会怎么对柳月?”
“公主……”
赵阔浑身一激灵,他只顾着帮他哥“喊冤”,全忘了赵闰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在京中他拂了所有人的面子拒了婚事,早该明白他哥不会放过柳月,只是他恐怕没办法护着她。
“请公主……”
“哎,免了!”周念蕴打断要磕头的赵阔,“有事公主救命无事以下犯上,本宫真计较起来你赵阔几条命也不够。”
赵阔自知理亏,但仍想为了柳月求求情。
“去校场领罚。”周念蕴不再客气,“你什么时候能管住自己,什么再想着柳月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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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顺这几日终于见上了万绅,他兴趣缺缺,仍不愿多说。季顺回来报了,几次无果而归,他自己也郁闷不已。
天擦黑徐玉朗才来,周念蕴恰巧去更衣,季顺将他引到屋里,他在屋中逡巡。
“今儿来晚了,没给你留饭。”徐玉朗吓一跳,他笑着回头,是秀发尽散的周念蕴,裹着镶毛边的冬衣,懒散而风情。
抑制不住的惊艳,徐玉朗只得清了清嗓子才回:“我在舅舅那里吃过了。”
“到处蹭饭。”话是奚落,语是嗔怪,徐玉朗摸摸鼻子,嘴角上扬。
周念蕴伸手在炉上烤火,玉指葱葱火光印出的影子跟着灵巧的活动。徐玉朗想握一握她的手,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他往周念蕴身边挪了挪,周念蕴顺势靠着他。徐玉朗拿出一物:“这个你还留着?”
周念蕴定睛一看,不正是徐玉朗求来的那封户籍书?她一下子羞赧:“怎么到你手上了?”她伸手去抢,但手早被徐玉朗抓住,一时挣脱不开。
他另一手高高一举,任周念蕴直起身也够不着:“那儿看到的。”徐玉朗一指,周念蕴想起来了。
她更衣前才暂时放在书桌上的,好巧不巧徐玉朗来了,被他看到竟不肯还给她。
“你还没回我。”周念蕴不抢了,徐玉朗放下手凑上来问,“你还留着这个呢?”
他讲户籍书放在腿上,一手将它展开。那纸上全是折横,有些字迹也已模糊不清,看得出是被她观摩打量了无数次。
“好歹是你的一番心意,我怎能践踏?”火光掩住周念蕴发红滚烫的脸颊。这封户籍书陪她在京中度过了大半年的岁月,若不是这个,她无法熬过这么多个长夜。
徐玉朗含笑看着她,满是温柔。他轻轻拂过纸上折横,像过去的黑夜里的周念蕴一样,手指在空白的名姓处一顿,周念蕴立刻察觉。
“你可以叫我蕴儿。”周念蕴说。
“云儿?”徐玉朗重复一遍,以为是自己听错。
周念蕴重复一遍,不大好意思:“过去我母亲会这样叫我,蕴蕴儿。”一过近十年,这名字周念蕴再念都觉得陌生,在京中,她只是长公主,亦或是带敬带畏但终归是冰冷的云川。
“蕴蕴儿……”徐玉朗学她,周念蕴纠正他,“你叫我蕴儿就是。那、那是我母亲叫的,你……”
“我也要这样叫。”徐玉朗这回却执拗,周念蕴锤他他也没改口,一会子“蕴蕴儿”的叨叨,一会子又喊她周姐姐,问她是不是生气了。
再大的脾气也给他磨没了,周念蕴只觉得离奇,希望从没觉得徐玉朗难缠,他克制有礼,哪怕有时候冒出几句鲁莽的话也没叫她这样面红耳赤,实在是……有些粘人。
“今日是府衙事情繁多?”两人闹过,周念蕴拿回户籍书收起来,他比过去来的迟了,她有此一问。
徐玉朗点头:“万绅病愈归来,不知怎的与陈悯兄拌上嘴了。”他摇摇头,“他真是变了。”
周念蕴没想到是因为这二人。但变了的何止是万绅,陈悯比谁都早的投诚过来,她对这二人心知肚明却什么也不好告诉他。
“万绅这人……你得防备着。”周念蕴还是忍不住提醒。她如今也没完全摸清他底细,但万绅已开始针对徐玉朗,她盯着是一回事,徐玉朗也得自己上心才是。
“何出此言?”徐玉朗皱眉,“我与他相识许久,万绅兄是有些贪财,但人不坏。”
人不坏还能私盗你的官印?周念蕴气他烂好人,转而问道:“若是我要你揭万绅的底,你也不说?”
“他哪里有底可揭?”徐玉朗反问,周念蕴怒目而视,要他直言,徐玉朗便摇头,“若我果真知道,你要我说我也不说。”
知道徐玉朗是存着心逗她,但仍气的周念蕴扑上去拧他耳朵,亏他还是处处把万绅当朋友,却不知人家早就预备着抹黑他了。
周念蕴与徐玉朗笑闹着,心里却盘算,万绅这人还得早日弄明白的好。
63. 主意 前路茫然
“曾大人?”
还弥散着雾气的清晨, 庭院中满是冷冽。徐玉朗今日休沐,一早买了早饭孝敬舅舅,这会儿又到了周念蕴门前。
他与曾如易都没料到会这样碰面。
曾如易见到他先是一惊, 随后不认得他一般的上下打量着,再出语带着不信又似了然:“你也在。”
徐玉朗不明白他的意思, 但见曾如易这匆匆的是直往周念蕴这里来, 他不免疑惑:“你来找周姑娘?”
“啊, 是。”曾如易记起正事, 他这回是有求而来。
采郁听着声音来开门,一见徐玉朗熟稔的迎他进来,对一旁的曾如易视而不见。被下了面子曾如易竟没退缩,没等徐玉朗去请他他已自己跟上来。
知道公主眼下不待见他,曾如易在后头默默跟着, 不多话不多问。
“我们小姐与曾大人无话可说, 你请回吧。”采郁进去通报, 得了周念蕴的意思出来说。
“可……”曾如易心急如焚, 又碍于徐玉朗在场他不好直言,看看她看看你的, “周小姐何时有空?下……我再登门拜访。”
采郁摇头:“这我可说不准。”
徐玉朗不明所以,更觉得曾如易不该如此谦逊。他朝一边看去,是冰冷的墙, 门上挂着厚厚的挡被, 看不见周念蕴。
曾如易真的走了。
周念蕴与他拉锯战似的,曾如易磨蹭着不肯走,她便一直不出来。直到徐玉朗多这个事进去请她,周念蕴只顾左右而言他,等她肯出来时曾如易已经走了。
桌上是已经冰冷的早点, 徐玉朗沉默着,目色复杂的看向周念蕴,后者目光如炬的迎着他。
那日他说不肯疑心万绅之后,周念蕴又同他说起陈悯,笑言这二人都不能信。徐玉朗听了的确是不快活,但他说不出原因,心里又惦着周念蕴,只好一次次躲避这个问题。
现下两人都闭口不谈这些事情,相处的还算黏腻。
曾如易又登门几次,周念蕴均没有见过。大安观来信说福饼福果已到最后的阶段,不日即可纷发给灾民。
季顺几次欲言又止,周念蕴将书翻过一页,直言道:“柳月如今被问罪是赵闰出的手,他与他弟弟打擂台,你就不要插手了。”
赵老将军归来,赵闰也总算不是一个人。老三借着汤家频频挑衅,老六自然不能视而未见,旧事重提,旧怨新仇的便盯住了柳月。
“公主,小的想见一见她。”季顺求道。
“见她做什么?”柳月被赵闰一纸诉状告到御前,如今已被兵部关押,还是由赵阔看管,“她硬气,不投本宫,不借你的光,你还巴巴的贴上去?”
季顺不言。他深知公主说的有理,但过去百祥宫的事总是让他心有愧疚。
虽然柳月已不是他记忆中爱笑贪嘴的妹妹,甚至有些麻木功利,但见她落难,季顺还是于心不忍:“求公主开恩!”
屋里静静的,只剩周念蕴翻书的声音。季顺就跪着,跪到她心软:“她有赵阔护着,吃不了亏。”言语间已经松动,季顺缓缓直起背,“那小子这回是豁出去了,身上伤还痛着也愿意陪柳月住在地牢。”
可惜记打不记疼,死不悔改。
“赵闰就这么一个弟弟,自小护的他不知外面疾苦,不会真下狠手的。”话是这么说,季顺总想自己瞧过才放心,周念蕴深叹一口气,“只这一次。”
“哎!”季顺忙应了,像慢一步就怕她反悔。
周念蕴还是要提醒:“赵闰这回揪着红姑污蔑他的事不放,眼瞧是不想放过老三。我不想掺和进去,你与赵阔打好招呼,快去快回,别惹事。”
季顺忙不迭应了。
他才走,采郁来报,曾如易又来求见。
周念蕴摆摆手,采郁会意。
这阵子他是来的越来越频繁,一次比一次焦躁,一回比一回心急。也是,曾如易全心系着王怀柯,这么大个人从京中调离而没了行踪,他怎么可能不急?
周念蕴却不急。惯的他们阳奉阴违,一个个的不把她放在眼里。
只是这回采郁又进来,对着周念蕴一阵耳语,她竟忍不住惊诧:“当真?”
采郁不敢肯定,她也是全听曾如易口述的。不过既然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想他也不敢扯谎。
周念蕴思索片刻,竟隐隐的有些兴奋,片刻她合上书下地,已然改变主意:“让他进来。”
64. 是你 一吻。
比以往哪一次的都服帖, 但周念蕴更认为曾如易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亦有一种自觉——今日由不得他说一句闲话。
“顺妃娘娘提议,想叫汤将军汤琼支尚霭琳公主。”曾如易说。
这事对老三来说是一举两得。他们本就与汤家关系匪浅,现在想亲上加亲, 对他示好汤家挟控霭琳都有好处。
“下官略尽绵力……”曾如易微微一顿,“这事成不了。”
他在效忠。
周念蕴心中清明嘴上仍不满意:“汤琼支是一眼可见的与顺妃不合, 要他娶霭琳本就不定能成。”
且汤琼支的一众传闻里听着也不像三言两语就服从他爹的主, 跟他谈什么父母之命, 亦不现实。
“霭琳公主品行不端, 汤家远在边关不知情,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曾如易说的平稳,周念蕴却听得出这其中的困难。
要在京城、在顺妃乃至圣上的眼皮子底下将这些被封口的消息透露出去,曾如易是费尽了全身力气。
不仅是老三要保她,霭琳如今代替周念蕴去往各种祭典, 身份行为均与过去大不相同, 圣上也有意无意护着。如今霭琳被明令禁止与男子私相授受, 已经消停多日。
以汤家的功绩, 尚公主未尝不可,但若是霭琳那样的, 他们怕是只会避而远之。
“婚事不成,汤小将军因这事对三皇子和顺妃更是不满,已经离开京城。”这事赵阔曾托季顺禀报过, 是来了琼州。
屋里一阵静默, 曾如易仍维持着进门的姿势,俯趴在地上。汤家势大,三皇子得意,他料到公主会气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