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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孟见琛三天两头就会到陈家来。
可惜她姐姐陈漾是个到处浪的性子,常常不在家。
每次陈漾出去玩,都嘱咐陈洛如好生替她瞒着,能拖一阵是一阵。
陈洛如的父母白日里在公司忙活,偌大的陈家只剩陈洛如一个小主人。
孟见琛对姐姐倒是有耐心,她不在家,他就一直在陈家等。
陈洛如每每见他又到陈家来,都觉得他好可怜。头顶青青草原,还对此事毫不知情。
假期结束后,陈洛如就回英国了。
再次回国,是暑假。
原以为她是来给姐姐当伴娘,没想到一家老小围着她,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要她嫁给孟见琛。
一打听,果然,陈漾浪出事来了。
婚礼前查出怀了孕,孩子跟孟见琛还没有半毛钱关系。
陈洛如那会儿刚刚成年,正打算过完暑假去剑桥报道,谁知就惹上这么大个烂摊子。
她爸妈说结婚请柬都发了,那么多政商界人士都知道孟陈两家要联姻,这事儿万万不能黄了。陈家不像孟家家世煊赫,谁知道嫁给孟见琛的是陈家哪个女儿啊。
再说,孟见琛本人也同意这件事了。
于是陈洛如被赶鸭子上架,稀里糊涂就跟孟见琛去香港注册结婚了。
之后,他们便去北京举行了婚礼。
联姻本就是家族利益的结合,浪漫的欧洲古堡婚礼是不存在的,有的只是众多大佬云集的酒店婚礼。
两家人明显达成了共识,他们要发挥这场联姻的最大作用。
婚礼上,陈洛如觉得她就像一个任人观赏的玩偶一样可悲。
看吧,底下坐了那么多嘉宾,个个喜气洋洋地祝贺他们新婚快乐,可是他们却连她是谁都不曾在意——他们只要知道她是陈家的女儿就够了。
也许对孟见琛来说也是一样的吧。
姐姐也好,妹妹也好,只要姓陈都可以。
婚礼仪式免不了新郎新娘互换对戒和接吻。
孟见琛牵过她的手,把那枚不太合适的婚戒套上陈洛如的左手无名指,同时低声询问道:“会接吻吗?”
陈洛如窘迫地摇了摇头。
“一会儿我来就好。”他嘱咐道。
在这之前,陈洛如对初吻有过一万种幻想,可偏偏她的初吻是第一万零一种——众目睽睽之下的表演。
司仪宣布:“请新郎亲吻新娘。”
孟见琛撩开她洁白的面纱,陈洛如僵硬得全身不能动弹。
他俯下身,轻轻覆上她的唇。
陈洛如大脑里一片空白,傻傻地睁着眼睛。
孟见琛吻得很温柔也很克制,仅在她唇上做停留。
亲吻持续了一分钟,嘉宾们的掌声也持续了一分钟,仿佛在称赞新郎和新娘是多么恩爱。
孟见琛松开她的唇,陈洛如腿脚一软,差点栽进他怀里。
他扶了她一把,安慰道:“好了,结束了。”
经历了那场婚礼,陈洛如的初吻没了,她才深刻地意识到她是被家庭牺牲的棋子,没有人在意她幸福与否。
尽管孟见琛对她态度温和,她还是没来由地从心底厌恶他。
这个夺走她初吻的男人,夺走了她尚未萌芽的爱情,还把她葬在了婚姻这座坟墓里。
她好讨厌他。
想到这里,陈洛如委屈极了。
这个坏蛋,刚刚竟然又亲了她一口!
这对陈洛如来说是最致命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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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早餐房用餐的时候,陈洛如的脸颊上有一小抹浅浅的绯红。
她不跟孟见琛说话,只顾着埋头吃饭。
厨子的手艺不错,也很讲究,深得广式早茶精髓。
叉烧包、流沙包、奶黄包等小包子松软可口,豉汁排骨、豉汁凤爪味道鲜美。
吴管家捧了一丛带着水珠儿的鲜花放到餐桌中央的水晶花瓶中。
这么大的别墅维护起来相当费心,每个房间的鲜花都日日换新,三百六十五天不间断,一年下来光鲜花一项的开支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太太,您吃着习惯吗?”吴管家问道。
“嗯。”陈洛如点点头,又夹了一小块萝卜糕放入碟中。
“这是新聘的粤菜大厨,要是不合您口味,我帮您换新的大厨。”
“不用换。”陈洛如在亲近的人面前爱耍小孩子脾气,可对外待人接物上并不苛刻。
孟见琛取了一块餐巾拭嘴,又用湿毛巾擦手。
他说道:“我要去公司了,今晚有应酬,大概十点到家,不用等我。”
陈洛如乜他一眼,心想他好大的脸,哪里来的自信她会等他回家?她巴不得他永远别回来。
“白天你要是无聊,可以出去逛一逛。”孟见琛又嘱咐道。
“哦?”陈洛如的脑瓜子快速转了起来,计划着怎么离家出走。
“出门带保镖,”孟见琛一句话就打消了她的小心思,“安全第一。”
果然,他对她哪有那么放心。
陈洛如“哼”了一声,没再回答了。
“太太,您的行李今天早晨送到了,要不要检查一下?”吴管家适时出来打圆场。
陈洛如想到她那一飞机的奢侈品,总算来了点儿精神。
见她兴致不错,孟见琛这才离开。
佣人们把陈洛如一箱又一箱的行李搬到了二楼衣帽间。
这个奢华的衣帽间足足有三百平米,衣柜、鞋柜、包柜、首饰柜,均用上好的红木打造。
衣帽间一尘不染,空气里弥散着淡淡的木质香。
女佣拿剪刀拆开一个纸箱,从中取出一只被包装袋仔仔细细包裹好的包。
“当心点,”陈洛如接过这只包,小心翼翼地打开,然后亲一口举高高,“这是我的小甜甜,Hermès Himalaya。”
爱马仕喜马拉雅铂金包,白加灰的颜色像极了喜马拉雅雪山。
这只包包由喜马拉雅山脉附近的鳄鱼腹皮制成,皮质圆润饱满,手感极佳。
一只普通的喜马拉雅铂金包,市场价在八十万人民币左右。
陈洛如的这只是钻石搭扣,价格要飙升至三到四倍。
陈洛如抱着这只包,在衣帽间四下搜寻,最终找了个最中央最显眼的位置。
她的个头有一米六五,垫起脚尖才将包包放上去。
陈洛如后退几步,打量着这只包包。
她是如此喜欢它,对它百看不厌——即使是用孟见琛的信用卡买来的,她对它也不会有丝毫成见。
女佣接连拆了几个大纸箱,里面都是爱马仕包,可见陈洛如对爱马仕的偏爱。
若是放在寻常人家,恐怕早已咋舌。可孟见琛家的佣人们对此见怪不怪,因为先生也常买。
这栋别墅里有不少物件和家具都带着爱马仕的LOGO,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几个箱子里的每一个包陈洛如都会亲自过目,并且按照颜色分类摆放。
整理衣帽间可是一件苦差事,她带回来两百多只爱马仕包,足以摆满一面墙。
陈洛如坐在衣帽间中间的软沙发上,一边指挥一边玩手机。
【陈洛如:我回国了。】
【陈筱:恭喜,祖国欢迎你。】
【陈洛如: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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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洛如发现女佣把Valentino包包放到了LV包包那里,立刻纠正道:“这个放在那儿。”
Valentino新设计的LOGO跟LV有点像,女佣会认错,可陈洛如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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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洛如:今天早上,他竟然亲了我一口!这日子没法过了。】
【陈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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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洛如:我要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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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就是作。
陈筱要是她的老公,一定连夜架设铁轨扛着火车来跟她火速离婚。
【陈洛如:不过得等夏天过去再说。】
【陈筱:……你家离婚还挑日子吗?】
【陈洛如:有个词叫“秋后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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