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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睡衣跳下床,踩着拖鞋“哒哒哒”地跑到卧室门口,冲孟见琛的背影大喊一句:“我要跟你离婚!”
她是一只娇娇的金丝雀,可现在金丝雀要革命!
站在走廊里的佣人们顿时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如果他们没听错的话,刚刚太太说了要跟先生离婚?
刚回家就闹离婚,有钱人果然会玩。
一楼的别墅大门紧闭,陈洛如拧了拧门把手,被锁死了,她出不去。
她又跑到窗户前往外张望,外面天色渐渐暗了,这房子又在深山老林,她人生地不熟,哪儿都不能去。
她突然想到某部名为《嫁给大山的女人》的国产电影,她的处境比电影也好不到哪去。
都是被“卖”到山里,都是被逼嫁给一个单身光棍——当然了,让她去奉献是不可能奉献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陈洛如的脑洞是如此大,所以写出那样的微博投稿毫不稀奇。
她像是一只没头苍蝇一样在一楼打转,最后泄气地坐上沙发。
她拾起一个抱枕,决定今晚就睡在沙发了。
孟见琛站在二楼的栏杆处望着她纤细的背影,目光灼灼。
“先生,太太她……”吴管家神色忧虑。
“随她去。”孟见琛说完这句话便要离开,他想起什么,又叮嘱了吴管家几句。
吴管家面露难色:“我觉得这不合适吧。”
太太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先生这么做未免也太绝情了,太太哪里受得了这样的酷刑。
孟见琛:“听我的,就这样。”
吴管家:“知道了。”
霸道是霸道了些,可谁让他是总裁呢。
孟见琛回屋后,吴管家叫来一个佣人,吩咐道:“把主卧以外的空调全都关了。”
北京这会儿是夏天,今年的天气格外炎热,白天太阳【创建和谐家园】辣的,就连夜间也有三十摄氏度左右。
哎,没了空调,太太可怎么办哟!
陈洛如是被生生热醒的。
这个房子像个蒸笼一样,而她就是笼屉里的小笼包。
她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面渗满了细密的汗珠,就连身上都黏答答的一片。
孟见琛这个小人,省点电费留着给他买棺材吗?空调都不让人吹了!
陈洛如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在心底暗骂。
她胸口像是被添了一把火,越想火越大。
她怒气冲冲地摔开抱枕,准备去楼上替自己讨个说法。
孟见琛此时此刻正躺在主卧的大床上悠闲自得地看着电视直播的球赛。
两年前,他从美国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斥资三亿欧元买下一支意甲明星球队,并成为了该球队的新任主席。
外界对此举评价不一,大多是批评富二代豪掷千金玩物丧志。
而孟见琛本人只是通过这件事向外界传递两个重要信息:一是京弘控股开始涉足体育界,二是京弘控股的太子爷已经归国。
虽然,确实有一点他个人兴趣爱好的成分在。
但是,三亿欧元对京弘这样的商业帝国来说,并算不上什么大笔投资。
何况,这项投资从长远的角度来看,是值得的。
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以及某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孟见琛,开门呐!”
“你有本事关空调,你有本事开门呐!”
“开门开门快开门,别躲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里面。”
孟见琛哑然失笑。
他关了电视,这才慢悠悠地走到门前,打开房门。
门口是一只暴跳如雷的小金丝雀。
一双上挑的桃花眼被气得圆溜溜,红润的嘴唇里呜呜哝哝地发出埋怨声。
陈洛如见到孟见琛,想厉声质问他为何心肠如此歹毒,豌豆公主都没受过她今晚这种罪。
主卧里凉风嗖嗖的,他倒是会享受。
可惜话还没说出口,她整个人就被孟见琛打横抱起。天旋地转间,她的双手不知不觉地环上他的脖子。
孟见琛把她抱回主卧的大床,在她耳畔轻声问道:“还闹离婚么?”
温热又危险的气息拂过她的耳朵,陈洛如一阵战栗,她像看着敌人一样看着他。
她的眼角有薄红色,愈发衬得她柔弱可欺:“我——”
他以食指堵上她娇艳的红唇,制止了她的发言,他说道:“再闹你就出去。”
陈洛如不说话了。
床头的灯被熄灭了,她被某人环在臂弯里,竟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法国大革命死于波旁王朝复辟,辛亥革命死于袁世凯复辟,金丝雀革命死于……不开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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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金色的阳光被薄纱窗帘细细筛过,落入卧房的欧式纯羊毛地毯上,静音石英钟的指针悄悄指向了数字“七”。
美好的一天,从陈洛如的尖叫开始。
“咸湿佬!拿开你的猪蹄!”陈洛如醒来的时候,发现她枕在了孟见琛的胳膊上,而他的手臂横过她的小腹,不规矩的手掌卡着她的腰线。
孟见琛被陈洛如尖锐的叫声刺醒,她的手正拼命地掰着他的胳膊。
他下意识地往她使劲儿的地方看过去。
她睡觉爱乱动,真丝睡裙往上跑,这会儿睡裙的下半部分在她的腰际堆叠成褶皱,裙底的风光一览无遗——
她为何钟爱这种低腰丁字款,不怕卡进去难受么?
这一看还得了,直接坐实了咸湿佬的罪名。
陈洛如连滚带爬从他怀里挣脱,一点儿贵族名媛的举止都无,她抄起一个鹅毛软枕拍他:“让你看!让你看!把眼睛闭上!”
还好她不是东北人,不然要是说“你瞅啥”,孟见琛恐怕会无意识地接一句“瞅你咋地”,到时候她还不得跳上天。
这么一砸,他彻底清醒了。
这叫早服务很到位,孟见琛顿时睡意全无。
这女人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给个破筐就趴进去下蛋。
孟见琛嘴唇的伤还没好,这日子怕是过着过着要残废了,他心想。
他伸出胳膊抵御着雨点般落下的枕头攻击,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一把将陈洛如又拽进了怀里。
“别闹。”孟见琛说道。
陈洛如抬起乌黑的脑袋,细眉微蹙,气呼呼地瞧他:“就要闹。”
“再闹亲你了。”他把她手里的枕头夺了下来,丢到床下。
“有本事你亲啊!”陈洛如才不信他这种鬼话,为了威胁她真是什么都说得出口了。
孟见琛垂眸看向她。
肌肤白里透红,眼睛灵动有神,浓密的羽睫像精致的鸦扇。
她上唇微翘,是漂亮的“M”形,即使不涂任何口红唇膏,也泛着樱花一样娇嫩的粉色。
趁着陈洛如眨眼睛的功夫,孟见琛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在她唇上轻轻“啵”了一下。
陈洛如呆了,这、这这狗男人来真的啊!?
他刚刚是亲了她一口吗!?
陈洛如立刻嫌弃地抹了抹嘴唇,控诉道:“你干嘛?”
“你让我亲的,”孟见琛慢条斯理地下床,对她说道,“又不是没亲过。”
说罢,他就大摇大摆地去了盥洗室,留下呆若木鸡的陈洛如。
陈洛如当然不是怀疑孟见琛趁她睡着的时候偷偷亲过她,她对他说的“亲过”有着非常清醒且深刻的记忆。
这的的确确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他们第一次接吻是在四年前。
那时距离成年还有小半年的陈洛如正在英国读高中。
威斯敏斯特公学位于伦敦市中心的威斯敏斯特教堂旁,是英国九大公学之一,由伊丽莎白一世在公元十二世纪建立,向来与英国王室渊源颇深。
与受贵族精英教育的陈洛如不同,她的姐姐陈漾简直是野蛮生长。
可就是这样一个姐姐,在年初跟京弘孟家的太子爷孟见琛订了婚。
复活节假期,陈洛如回广东,第一次见到孟见琛这个“准姐夫”。
“这位是我未婚夫孟见琛,”陈漾向孟见琛介绍道,“这是我家小妹,大名陈洛如,小名婠婠。”
“你好。”孟见琛冲她点点头,言语间带一点礼貌的疏离。
“姐夫好。”陈洛如知道陈家攀上这门亲事不容易,小嘴抹了蜜一样甜。
“我和你姐还未结婚。”孟见琛提醒道。
陈洛如像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一样尴尬,顿时不知如何是处。
“叫哥哥就好。”孟见琛淡淡道。
“对,叫哥哥。”陈漾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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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陈洛如就这么认识了孟见琛。
那段时间,孟见琛三天两头就会到陈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