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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宁，你真喜欢宋行知?」

  这不着调的语气，漫不经心的，带着一股子怀疑，我忍不住回怼：「我不喜欢他，我爱他。」

  小苏按下保存手机录音的按钮，脸上露出诡异的笑意，「宋行知欠我一顿饭。」

  我：「……」

  什么情况?

  小苏说，那天听宋行知室友说他心底有个白月光的时候，她就放弃了。

  她看得出来，那个白月光是我，偏偏我还不知道。

  而小苏性子恶劣，平日又对男人没有安全感，她喜欢考验人性，因为她见过太多伪君子。

  用她的话说，考验一个人根本不需要成本，而宋行知她下了血本，也没能捞到。

  所以他值得我去爱。

  她吸了一口女士香烟，「谢谢你们，让我还能相信世界上真有爱情。」

  「沈宁，不是所有人都能遇见宋行知。」

  23.

  小苏把语音发给了宋行知。

  严格来说，这是我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喜欢他。

  他会不会痛哭流涕疯狂说老子也爱你呢？

  于是我笑着给宋行知打了个视频电话。

  很快，我笑不出来。

  因为屏幕的另一端，宋行知在用缝合术给那些兔子玩偶缝针，神情格外认真。

  那些玩偶里面，是我尘封已久的秘密。

  很久不敢触碰的秘密。

  我记得，四岁那年，我写了歪歪扭扭的四个字：「喜欢哥哥」

  我将这个纸条折成星星，放进玩偶肚子里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他，往后每年，重操旧技。

  五岁是……

  六岁也是……

  直到十八岁……

  宋行知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每年的生日礼物，他都只配得上穿丑衣服的破兔子玩偶。

  直到有一天，宋行知的床被烧了……这窝毛绒兔子开始遭殃。

  纸条被宋行知抽了出来。

  此刻这双本该在手术台上的手，用精湛娴熟的手术针剪在兔子面前穿梭。

  他调侃一下我：「原来你这么小，就喜欢哥哥……」

  我红着脸，求他别讲了，当年的哥哥真的只是哥哥。

  他逗完我，认真补了句：「算宋行知先喜欢你，成了吧？」

  我猛地点头。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想起曾经有个少年在我面前撩开白净的单眼皮，站在北海道的那个冬天。

  他隔着我远远的，虚虚用口型含糊叫我。

  而风雪中我听不到他的声音，但从小长大的默契让我辨别出他的口型。

  他在说：沈柠檬，我喜欢你。

  那年他还没有发现毛绒兔子里的秘密，所以也没那么勇敢。

  如果爱情有胜负，我不知道宋行知赢了没有。

  他肯定不知道，在离开北海道前，我瞒着宋行知跑回那颗姻缘树下，将挂在风中飘荡的木牌重新取下来。

  划掉「不给宋行知当小媳妇。」

  认真虔诚地换上一行娟秀的小字:「沈宁喜欢宋行知，要给他当媳妇。」

  神树下依旧清冷，年复一年。

  热闹的是两个木牌和彩绸随着风挂在一起，缠在一块，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也许，风也曾听过我的祷告。

  24.

  回家那天，宋行知的行李箱装满毛绒兔子，我想偷偷扔掉，想起这些玩偶陪宋行知度过无数个夜晚。

  我嫉妒得发慌。

  这个举动被宋行知阻止了，他挑起精致的眉骨：「扔掉，你陪我睡?」

  我憋得脸色通红。

  他忽地从背后拿出一捧满天星，塞进我的怀里。

  「沈柠檬，我一定没说过，我爱你。」

  我接过满天星，却不小心抖出了个红色戒枕，看到宋行知满脸期待的模样。

  我挺害怕的。

  但我必须面对，打开戒枕后，里面的戒指很朴素无华，要不是躺在红色戒枕里，我都以为用来敷衍我的。

  「……」

  我觉得我得生气，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草率。

  而某人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仍然饶有趣味地看着我，问我：「感觉怎么样?」

  感觉想扇一巴掌你。

  我很给面子地伸出手，宋行知漾满笑意的黑眸越看越贱。

  我抹了把辛酸泪，果然得到了不配被珍惜。

  结果破防了。

  这个戒指对我来说，太大了，完全大了……

  这根本不是我的 size。

  我觉得自己气得快要晕过去的时候，他将戒指递给我：「帮我戴上。」

  原来这个戒指是他自己的。

  我眨了眨眼睛，突然感动地搂住他的脖子：「亲爱的，长了嘴，就好好说话。」

  再晚一点，他将会彻底恢复单身。

  我拿过款式简单的戒指，戴在他修长白皙的中指上，这个戒指代替了那些被偷走的头绳，让别人知道，他有人了。

  他郑重看着我。「沈宁，我以后再也收不到情书，也没有女孩子追求，我愿意画地为牢，希望你不要始乱终弃。」

  「宋行知以后归你管。」

  我点点头。

  他认识我的日子，比我的生命还长。

  抓周宴上，我抓了这个人的手，一辈子也不会放。

  「完结」

  作者：渺星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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