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宋行知,我想回家。」
他黑着脸看我:「沈柠檬,这是惊喜。」
我困难得吸着鼻涕,踢了他小腿肚:「我管那叫惊吓。」
磕磕绊绊后,总算安顿下来。
北海道的雪中温泉是我插画上看过的梦,我们俩都讨论过会不会冷死的问题。
宋行知偏要来试试泡温泉的感觉。
热气腾腾的水雾中,雪从天上滑落,很美。
他笑得清风朗月,气质是雪的纯与冷,让人觉得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千里,「沈柠檬,十五岁生日快乐。」
我似乎理解为什么宋行知常年是男神专业户,骨子里的气质很独特。
当然也可能是……身材不错?
我往下一瞥,礼貌捂住眼睛。
但在指尖留了条缝,明晃晃窥视:「有腹肌,给我看看!」
他僵直的身体弯了弯,潜入水中逃走了。
「做梦。」
我寻思着,宋行知喜欢让我做梦的毛病从小就有了。
13.
那年的记忆很少,在一个清冷又稀疏的神庙前,他将我拽了进去。
那棵上了年纪的神树,挂满了彩绸和铜铃,在风中发出悦耳的清响。
宋行知将彩绸塞进我手中,让我在上面写愿望,挂上去。
他比我高出一个头,任我怎么踮脚偷看,都无法窥见一丝字迹。
他长得真好,遗传了他父母的优点,他的父亲是名外科手术医生,母亲是个歌舞剧的演员,所以宋行知从小就严谨有细致,又有令人过目难忘的好皮囊。
我等他写完。
宋行知无语道:「沈柠檬,你不会想抄我的吧?」
我脸皮很厚,「不可以?」
接着我的脑袋被他弹了一下,宋行知颇有得意道:「我的人生理想,你要抄?」
我点点头。
他将彩绸往我面前一放,遮遮掩掩的,「你抄吧。」
他写日语,我看不懂,没好气道:「不会是升官发财死老婆吧?」
我又想起了六年级时,宋行知说喜欢威廉·奥斯勒爵士,一位誉满天下的外科手术医生。
他的梦想很简单,白褂妙手,救死扶伤。
我从脑子里挤出想要的东西,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诡异的念头:给宋行知当小媳妇。
这个念头记忆初始于长辈的调侃,轮回扎根在我的脑海中。
最后,我唾弃自己的龌龊,在宋行知不耐的神色中磨蹭写下:「平安喜乐。」
「不行。」宋行知用笔划掉,「这棵是姻缘树」
「……」他走错地了。
「那你转头!不准偷看。」
两个彩绸被整整齐齐挂在一处,铜铃和彩绸撞在一起,发出脆响,听说在神树下,愿望都会成真。
我在背后偷笑,宋行知不明所以地蹬了我一眼。
他肯定不知道,我彩绸的角落里,极其反叛地用小字添了一行。
「沈宁才不要做宋行知的小媳妇。」
12.
宋行知从小不喜欢女孩。
记得有一年开学典礼,宋行知小西装笔挺儒雅地站在讲台上,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禁止早恋演讲。
我吃完甜甜圈后,把手放在良心的位置摸了摸。
痛啊!
为了一口吃的,我违背自己的内心,给宋行知写禁止早恋的演讲稿。
当然,他在讲台上被底下的人骂成一条狗的时候,我绝对不承认那是我写的稿子。
少年站在礼台上,面容清冷严肃,许是感觉到台下的怒意。
结束时,他说:「我作为学生会纪检部成员,以身作则,绝不早恋,欢迎全校同学监督我。」
全校安静了几秒,随后爆发出一阵笑:「够狠,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救命,我压根没在演讲稿里写这句。
八成是宋行知为了避免被女生的情书骚扰,自己添上去的。
他巴不得女同学不要无缘无故靠近他。
那时,我刚刚进入文科班。
前排有个男生,长相斯斯文文的,举止优雅,刚转学过来,坐在我前排。
他暗恋我。
见到我眼神就别开,脸羞得通红,我在粉红泡泡里沉浸了几天,脑补能出一部虐恋情深的大戏。
有一天,他终于鼓起勇气和我说话:「沈同学,我能送你回家吗?」
我低着头一咬唇,声音像蚊子细:「可以。」
斜阳打在地面,微风轻缓。
我跳上那男生的自行车后座,他身上有点淡雅的香水味,不愧是文科生,温温柔柔还懂浪漫。
乐极生悲的是,这男生中看不中用……没几分钟,就蹬得拼命喘气。
我尴尬地问:「我来蹬吧。」
「不用,你坐着……」
我感动极了,抬头就见不远处,宋行知骑着自行车追上来。
妈的,辣手摧花的来了。
我吓得六神无主,催男生骑快点:「快点!有追杀!」
我紧张地扶住男生的腰,挑衅往后看了眼宋行知,风吹得他的白色校服鼓鼓的,像疯涨的怒意。
两辆自行车你追我赶中,车轰地倒下,我的膝盖被磨了好大一块皮。
我懵逼眨眼,男生累晕了!!
在医院里,虚惊一场,我躲在角落里懊悔不已。
宋行知不喜欢记仇,他对那男生:「起来,我扶你回家。」
男生虚弱地摇摇头,低调奢华地炫富:「我家的司机会过来的,不要紧,把沈宁吓坏了吧。」
宋行知嗤笑一声:「行吧。」
男生扶了扶金丝边眼睛:「我知道你是纪检部的,别误会,我是文科第一,有问题要和沈宁讨论。」
「不错,很优秀啊。」宋行知又冷笑一声,「但你打我妹主意,不妨碍我打你!」
男生脸上青红皂白的,我刚想说些缓和气氛的话,宋行知狠狠地扯过我的书包带:「沈宁,回家!」
一路无言,宋行知肯定会告密。
我满脑子都是爸妈挥舞鞭子,双双把我打得满地找牙的画面。
该死!我为什么要受这种委屈。
宋行知脚步突然一顿,我砰地撞了上去。
他身上有若现的烟草味,男生宿舍都抽烟,抽得又狠又凶,但宋行知没在我面前抽过。
他的语气不善:「你喜欢他?」
「……」我装孙子,不说话。
「喜欢他家有钱,成绩好,还是脸帅?」
我无语沉默,傻子才做选择。
他嘴角讥讽弯起,梨涡隐隐乍现,「我懂了。」
13.
他懂什么了?
楼下电梯,宋行知摆着张臭脸,将我拖了进去。
原本不和谐的气氛降到冰点。
「我腿疼,别拽我。」我嚷着。
宋行知阴沉着脸,双手一撑将我挤进电梯角落里,我被吓得脚上打滑,活像偷腥的老鼠遇见猫。
快摔倒时,我连忙扶住他的肩,但不小心按住宋行知的头,力度猛地往下扣。
这一扣尴尬了。
宋行知的脸狠狠砸在我的肩上,他没起身,维持一个姿态僵住,似乎伤得不轻。
他这么高的鼻梁,砸歪了怎么办。
那刻剧烈的颤栗几乎拥满我的所有感官,我急地抱紧他:「喂,骗我医药费吗?」
宋行知额角沁出汗,五官都在诉说着难受。
我心情从云巅降落,忏悔的泪说流就流,「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电梯缓缓上升,气氛沉重得仿佛哭丧,一声闷笑显得极为突兀。